高個子劫匪哀歎一聲氣,無奈的道:“老漢姓高,單名一個飛,我們一家三口原是行走江湖,做些街頭賣藝的勾當討些小錢過日子,隻可恨清河縣潘知縣的公子垂涎我大女兒的美色,砸了我賣藝的工具,還將愛女……”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

    清河縣潘知縣的公子?心頭一陣冷汗,難道是我的小舅子?”豈有此理,還有王法嗎!”葉思凡這一憤喝,鼓足了氣量,當初就是用這種語氣調節校園黑幫的疑難雜症,現如今拿來演戲,想想也是可笑。

    高飛微微一搖頭:“人家是做官的,我們隻是普通老百姓。隻是剛才冒犯了宋押司,心裏愧疚啊。唉,原想劫點小錢,湊點盤纏,去請故友之子史進將愛女救出!”

    “史進?……莫非是九紋龍史進?這大名端著響亮,小弟也是仰慕已久啊!”葉思凡恬不知恥,憑著對《水滸傳》有那麽一點點了解,裝成很熟悉的模樣,急忙道,“朱管家,快些取五十兩銀子給他們,莫讓幾文錢難倒英雄漢!……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啊!”葉思凡看出朱投包裹裏沉甸甸的,不讓這猴子出點血,也難以打發眼前的劫匪。

    朱投是聰明之人,見兩個劫匪被穩定了下來,能破財免災那自是千萬個願意,可銀兩畢竟是他的,還是依依不舍的將幾錠銀兩遞給了高飛。

    葉思凡偷偷瞄了一眼,朱投的包裹裏白黃物事可真著不少,想來值不少錢,要是不騙點來花花,就太對不起自己的熱愛的職業了。再一看出高飛還很拘謹,暗罵還跟我裝什麽客氣,鄙視,忙笑臉迎上去,順水推舟道:“高大哥,客氣什麽,小小意思你就收下用做盤纏!對了,你大女兒叫什麽,小弟這番前去清河縣興許能給你找找門路。”

    “大恩不言謝,這如何是好啊!高飛感恩不盡!”高飛深深的作揖一鞠,接著道,“我大女兒叫高筱雨。”

    “高筱雨?好名字!”話雖答著,葉思凡的眼睛卻停留在娘娘腔那個嬌小的身影上,臉上的蒙布已經揭了下來,此刻乖乖的躲在高飛身後,麵色羞紅,剛才的兇悍潑辣散失一盡,再不敢放一詞。

    葉思凡將左手搭在高飛的肩膀上,詭秘的一笑,右手一把抱住娘娘腔,差點把你忘記了,管你是公的還是母的,你會女扮男裝,我就會裝糊塗,豪邁的歎道:“高大哥,出門在外靠兄弟,多個朋友就多條謀生的手段,難得有緣相識一場,本該好好暢飲一番,隻可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來日方長,有機會定然好好喝他個痛快!……今日小弟要事纏身,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著比唱著還要逼真,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喝酒,喝你娘的奶水,老子還忙著去相親。

    “宋押司,麻煩你把手拿開!”娘娘腔並未承認自己是女兒身,被葉思凡這麽一抱,整個小臉漲成通紅,一直紅透耳根和玉脖,又氣又急,暗罵,怎麽大名鼎鼎的宋江也是這般好色?

    葉思凡裝做很吃驚,可搭在娘娘腔肩膀上的手卻連動都沒動一下,反而用手指甲輕輕撩動她的肩膀,很吃驚的問:“哎呀,小兄弟,你怎著臉紅了,這般害羞哪像個男子?”一隻手已趁娘娘腔不注意,瞬間托住了她的下巴,“小兄弟若是個女子,必然是傾城國色,隻可惜錯投胎男兒身,少了一絲陽剛之氣!可惜可惜!”

    娘娘腔猛著將葉思凡的手推開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你個登徒子,來日定雪今日之恥,滿臉的委屈,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跺了跺隨即氣唿唿的退後了幾步。

    高飛發覺其中蹊蹺,古來男女授受不親,剛想出言知會,哪知娘娘腔拋給高飛一個眼色,當下不敢多言。

    娘娘腔滿臉羞成了通紅,溫文而雅的說:“宋押司你仗義疏財,日後有機會,定然報這今日之……恩。既有要事,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高飛也是拱手一抱:“宋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走好,不送,老子的時間很寶貴,還要去清河縣騙財騙色騙未來的嶽父呢,葉思凡微微作揖道:“保重!”

    看著高飛二人不過幾下就消失在地平線上,心裏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葉思凡和朱投也重新坐迴馬車上,心裏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騙子的自我保護能力,強悍,我喜歡,葉思凡納悶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可以機會去騙騙皇孫公主、皇上皇後什麽的高級動物,一定很刺激。

    靜下心後,葉思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那高筱雨被清河縣潘知縣的公子抓住了,那就是潘員外的兒子,可能就是未來的小舅子,糟糕,他們去請九紋龍史進,潘府必將發生一場劫難。要是潘員外不把女兒嫁給我,老子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坐山觀虎鬥。然後找個機會,拐騙走潘金蓮。這想法真是太高尚了,不過,會不會太不道德?摸摸自己的良心,好象我本來就是個壞蛋啊,葉思凡無奈的苦笑,走自己的路,騙自己的妞,生自己的娃,花自己的錢,讓別人模仿去吧!

    朱投打破了沉悶,好奇的問:“真看不出大福臨危不亂,智計取勝,化險為夷!真是人才啊。可是,我打心裏納悶,為何公子如智慧,為何在村裏偏偏假扮一個癡傻之人?”

    “不瞞豬頭兄,一言難盡啊,小弟雖然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這一趟前去清河縣,實想退去與潘小姐的婚姻。隻是……她這般賤女,如何與我高貴的身份相提並論?……或許豬頭兄你不知道,小弟非是姓朱,而是姓高,我親爹剛當上朝廷一品大元,此番出門,小弟就想投靠於父親。這些年,一直有仇家尋找小弟的下落,忍了這些年,終於熬出頭了!”一臉委屈的表情,說到動情處還假惺惺的落下幾滴眼淚。

    姓高?朝廷的一品大元?難道是高俅高太尉?朱投心自一驚,這事七分虛假,三分可信,萬一是真的,得罪了高太尉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就憑朱大福的鎮靜,他這一手就是借他豹子膽也不敢弄虛作假,看來九分是真的,我倒要好好奉承。

    葉思凡心裏一陣竊笑,看朱投猶豫的神色,八成是要上鉤了,能騙點嫖資還是不錯的。瞧他還有點芥蒂,故意長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可惜……朱家家敗破落,空手如何去拒絕潘員外的親事,我怕,他們會百般刁難。而我手頭……缺點銀兩,空手退婚,如何使得?豬頭兄,你說我講的是否有道理?”

    “也是,隻是我身上的銀兩,都是要還給去年欠給西門大官人的債務,不然,我倒可以先給你!”朱投麵色很難看,一雙小眼睛打轉個不停。

    日,這老油條不糊塗,還能找借口,葉思凡歎了一口氣:“不怕豬頭兄笑話,我身上沒帶銀兩,看在我們同村份上,你可一定要幫我啊!要是不退了婚,那潘員外欠我父親的三萬兩白銀如何取得迴來?沒有盤纏,如何去尋找父親?……難道,豬頭兄怕小弟訛詐不成?我們的父輩可做了幾十年的鄰居啊!對了,我給你看樣東西。”葉思凡小心翼翼的取出發黃的欠條,大拇指巧妙的按住“三千兩”的“千”字,讓朱投看到欠條的簽名和手印確實是潘知縣的,故弄玄虛的說,“你也看見了,這是三萬兩白銀的欠條,白紙黑字一目了然,這玩意就是借我一百個腦袋也不敢弄虛作假啊!”

    “三萬兩白銀?”朱投瞪大了眼睛,天啊,可以買下一百個朱家村了,奇怪的是,事情可沒聽村裏人說起啊,不過有一點是真的,朱大福的爺爺確實是一位大將軍,搜刮了不少金銀,難道謠言是真的?或者是他確實是高太尉的私生子?心下也是難以決定,難道要破財消災?

    他娘的,這老狐狸狡猾。“事情緊急,隻要豬頭兄肯借給小弟,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定當十倍奉還!”葉思凡察言觀色,滿口胡謅,隻要能騙取朱投的信任,這銀子還不自己乖乖送上來,他空口承諾十倍奉還,這誘餌雖然大了點,可朱投天生一副貪心的嘴臉,不中計就太沒天理了。

    “不知道大福所講的‘定當十倍奉還’是否屬實?”朱投小眼睛一轉,小心翼翼的問。

    葉思凡生氣的一拍凳子:“豬頭兄,你可別辱沒了高姓的聲譽,君子一言九鼎,區區幾千兩銀子,我高某還從不曾放在眼裏。難道怕我騙你不成?”魚兒啊魚兒啊,快快上鉤吧,老子不在他身上騙點小錢,吃什麽喝什麽?就算泡小妹也要用銀票來包裝自己啊!

    “既然如此,我便借你三百兩銀子,如何?”朱投爽快的答應了,眼神裏貪婪的閃現出的是三百兩變成三千兩的情景。

    送上門的銀子要是不要,估計就是神經病了,葉思凡暗道,騙子,真他娘的是一門高尚的自由職業,忍不住要笑出了聲,感激的說:“豬頭兄,你真是我的恩人啊,小弟定將三千兩全部奉還!要不,我給你打張欠條吧!”這話一說,目的是讓朱投更加放心,打蛇打七寸,嘿嘿,老子騙了錢就跑了,寫它個一千一萬張欠條還不都是廢紙一張,何況,老子又沒說三天後奉還,也可能是三百年後奉還!我真是太聰明了。

    “我們都是兄弟般的交情,難道我還信不過高公子?”朱投拍拍胸口,表示很放心。

    “噓,輕點,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姓高,歹人多啊!”我日,在古代騙錢原來這麽簡單,也不知道這裏的美女好不好騙?嗬嗬,潘小姐那美人的裸體,潘知縣辛辛苦苦搜刮的民脂民膏,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不騙白不騙,白騙誰不騙,嗬嗬。葉思凡美美想著,旅途勞累,一不小心就合上眼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又想到宋江和方臘這兩個鬧革命的土匪頭子,周邊貌似有遼國(契丹)、西夏、吐蕃諸部一些強國要來侵略北宋。對,還有什麽金國,什麽靖康之恥,完了,看多了電視就是麻煩。要真處在這樣一個亂世,老子還不玩完,葉思凡一下子坐了起來,一定要找座大靠山,哪怕是高俅這個大奸臣!

    “大福,你臉色怎麽發白了?”朱投小心翼翼的問。

    滅國關我屁事,隻要老子能活下去就是強悍的。葉思凡微微一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老爹給我送來了幾萬兩銀子做零花錢,純粹的喜極而泣!”

    “大福,這是三百兩銀票,你拿著,三天後我到潘府上找您。”朱投恭敬的把幾張銀票遞給葉思凡,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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