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獨忽然輕笑起來,可南南看到那個笑容,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爹爹的笑容還詭異,陰氣森森的。


    “既然他的目的是要推翻你,那咱們讓他如願以償如何?”夜修獨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窗台上,聲音清晰,一字一句,“他不是不想你當這個蒙族的族長嗎?那咱們給他換一個人。”


    “誰?”


    “我爹爹。”南南立刻跳了過來,指著夜修獨,很用力的點點頭。


    蒙路詫異,再看向夜修獨時,卻見他隻是輕輕扯著唇角,緩緩的頷首。


    他默默的沉思了片刻,隻是下一刻,眉心又用力的擰了起來,表情凝重,“修獨,你該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我知道。”夜修獨點頭,“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要是不逼一把。他們永遠隻會縮在龜殼裏不出來,到時候,受到傷害的還是我師父。”


    夜修獨很清楚,一旦蒙路對外邊宣布他將會繼承族長之位,那他自然會成為目標。


    可有一句話卻十分的有道理,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蒙路還有些猶豫,“這樣的方式太冒險了。”


    “族長,那本子裏二十多個孩子,可不能白死了。”夜修獨向來懂得掐著別人的弱點來。


    果然,下一刻,蒙路的表情就變得了,他看了一眼夜修獨。


    好一會兒,才揉了揉眉心,笑了一聲,“罷了,就按著你的方式辦吧。”


    “我還有個要求,這事,等到明日早上再宣布吧。”


    “恩。”


    南南左右看了看,開始搖頭晃腦了起來。


    娘親要是知道爹爹用這樣的方式來引蛇出洞,一定會火冒三丈的。


    到時候,他應該站在誰那邊呢?


    他是男子漢嘛,那爹爹的這種方式,作為男人的他,肯定是支持的。


    但是,他同時又是自己的爹爹,娘親又是自己最愛的人,他不站在娘親那邊,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啊。


    南南很是糾結。


    然而此刻糾結的人,還有他口中的娘親。


    玉清落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撐著腦袋看著窗外。她手臂上的傷還沒全好,那刀子雖然劃得不深,她自己也有良藥,可在這麽一兩天的時間內,要想痊愈到沒有疤痕,那除非是神仙下凡了。


    可是她答應了夜修獨的,今晚上就要迴去,這傷……他又不是眼瞎,一定看得到。


    “扣扣”門口傳來細微的敲門聲,玉清落一愣,便聽到外邊傳來了低低的聲音,“玉姑娘,主子請您過去。”


    門外的聲音熟悉清脆,自打珍珍被處置了以後,上官錦便換了她曾經見過麵的雙雙過來。


    雙雙顯然要比珍珍更懂得本分,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對待她,也從來都不會不耐煩。


    玉清落打開了門,果真看到雙雙甜笑的模樣,對著她福了福身,輕聲道,“玉姑娘,主子複診的時辰到了,奴婢過來打擾,玉姑娘見諒。”


    玉清落對待這種友善的丫鬟,態度自然是好的。


    她點了點頭,進門拿了藥包,便跟在了她身後。


    她和上官錦的房間離得並不遠,不過幾步路便到了。


    雙雙上前敲了門,玉清落一進去,就見夜修獨躺在軟榻上,神情焉焉的樣子。


    “你來了?”上官錦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緩緩的閉上了眼。


    玉清落一進門,雙雙便乖巧的退了出去,並將門給關上了。


    “你先吃點東西,我聽說你中午都沒吃,怎麽,沒胃口?”上官錦這才睜開眼,指了指桌子上給她準備的食物,問她,“還是被那兩條蛇給嚇到了?”


    玉清落愣了一下,她倒不是沒胃口,也不是被蛇給嚇到了,而是……她壓根就把吃飯這事給忘記了。


    她如今滿心滿眼的,都是在想著如何瞞天過海,讓夜修獨看不到她手臂上的傷。


    現在被上官錦一提,還真的覺得腹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你放心,那兩條蛇我已經讓人給殺了。”上官錦見她沉默,也不辯解,便繼續說了下去,“至於珍珍,也已經被扔到了亂葬崗上,害不得人的。你也不用太過憂心,有本王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珍珍被從房間裏拖出來的時候,薛樂和薛城兩人都皺了眉,據說慘狀十分的恐怖。


    玉清落暗暗的抽了抽嘴角,“哦”了一聲,便走到桌邊坐下。


    看著麵前的美味佳肴,她確實覺得有些饑腸轆轆的。看了一眼上官錦後,也半點不客氣,開始吃了起來。


    上官錦卻十分喜歡她這樣的行為,嫌少有女子在他麵前能如此無所顧忌。


    他見到的女子,大半都是矯揉造作,十分拘謹,別說吃飯,在他麵前恐怕連拿筷子都不敢。


    玉清落的行為,即使是狼吞虎咽,他也覺得那是恣意灑脫的。


    這樣的女子,他要是不納入懷裏,怎麽對得起自己?


    “你吃慢點,這裏沒人和你搶。”上官錦喝了一口水,嗓音磁性沙啞。


    玉清落莫名的抖了抖,半晌沒說話,頓時覺得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她默了默,這才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上官錦蹙眉,“吃好了?”


    玉清落點點頭,擦了一下嘴,再去淨了手,這才走到他身邊道,“我給你把脈吧。”


    其實他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動可以跑動,沒什麽大礙了。


    上官錦眉心擰得更緊了,“看來你的胃口的確很不好。”他忽然有些後悔,好像對珍珍的處置,還是太輕了。


    玉清落也沒答話,聽了一下他的脈,便收迴了手,輕聲道,“你這傷也差不多了,藥可以不用吃了。”


    她說著,揉了揉眉心。


    “你怎麽了?不舒服?”上官錦嫌少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由的直起身子,擔憂的問。


    玉清落搖搖頭,“我昨晚做了一夜噩夢,想迴去睡一會兒。”


    “好,你好好休息,我讓雙雙給你房間內點上安神的香爐,你睡著會好一些。”


    玉清落無所謂,她煩惱的是迴去怎麽隱瞞手臂上有傷的事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上官錦告辭,她才有氣無力的走出了房門。


    雙雙立刻迎了上來,聽到屋內上官錦的吩咐聲,立刻應了一聲,便轉身準備去了。


    倒是玉清落,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詫異的看向樓下的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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