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一驚,臉色倏地變了變,猛地抬起頭來,“修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侯爺做了什麽事情,應該心知肚明才是。”夜修獨瞥了沈先生一眼,重新坐迴了方才的位置上,表情冷峻。


    威遠侯心跳驟然加快,莫名的覺得夜修獨此舉會讓他遭大殃,若是不及時澄清,隻怕後果嚴重了。


    “修王爺,八王爺,本侯承認,在未調查清楚沈先生身份之前,便將他帶入皇宮替王爺診治身上的毒,確實是本侯的疏忽,這件事情影響重大,本侯必然不會推卸責任,迴頭自然會去向皇上請罪。皇上要如何懲罰我,本侯絕無半點不滿。”


    這件事情威遠侯確實為心無愧,當初沈先生說他是鬼醫之時,他也沒有全然信任。隻是他確實救治了柳湘湘,讓柳湘湘不至於喪生在修王爺的別院之中。


    既然如此,威遠侯對沈先生,就算不是千恩萬謝,那也是金銀珠寶,好吃好喝的款待照顧的。


    哪裏曉得第二天麵見皇帝之時,會得知修王爺中毒的消息。當初他是不相信皇帝召見過來的梁太醫,才會脫口而出天下聞名的鬼醫在他府中,讓他來替修王爺診斷的。


    誰知這麽一診治,就被蒙貴妃看重了,不但準許他在宮中進出,更特許他在太醫院裏看書研究藥草病理,如此一來,他就算再去查沈先生的身份,就算真的查出了點什麽,那也無濟於事了。


    所以對於這一點,威遠侯是可以毫無愧色的原原本本的告訴皇帝的。至於後麵他懷疑沈先生身份並做的一係列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便成了。


    可是,他想息事寧人,夜修獨可沒那個打算,更沒那點菩薩心腸。


    “侯爺,你如果真是不知道沈先生的身份,那你對沈先生今天的比賽有什麽好擔心的?甚至擔心到……不惜一切代價的在半路截殺青姑娘。”


    “什麽?”


    “什麽!!”


    圍觀的群眾霎時大驚,麵色倏地一下就變了。截殺青姑娘?威遠侯派人截殺青姑娘?


    離子帆第一個變了臉色,盯著威遠侯的眸光中多了敵意。果然,這一路上確實不太平。


    孔筠生更是瞪大了眼,疾唿道,“青姑娘,真有此事?你真的在半路上遭受了截殺?”


    “是。”玉清落對威遠侯原本並沒有敵意,可是在看到他方才的那一弩箭之後,她心裏的那團火便越燒越旺,根本就沒有理由說服自己放過他。敢害死她的南南,真當她和夜修獨兩個是死人嗎?


    “今日我同於大人出了於府,便遭到了四個黑衣人的暗殺。他們一路追著我們的馬車跑到了林道上,更是不惜一切代價對我們痛下殺手。於大人雙拳難敵四手,被重傷,此刻還是昏迷不醒的。如果當時不是修王爺及時趕到,恐怕我也已經死在刀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更不可能和沈先生比試。若非路上遭受到追殺,我也不可能快到比試的時間才出現在這裏。”


    玉清落吐字十分的清晰,眼神堅毅透著一陣陣的冷傲。


    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有人反應極快,當場大聲嚷道,“怪不得,怪不得沈先生當時的表情很怪異,原來一早就知道青姑娘會被殺,無法參加比試了。”


    “對,我也覺得奇怪,這沈先生怎麽就那麽肯定青姑娘不會來了呢?當時還口口聲聲的說青姑娘是怕了他才不敢來。而且啊,時間還沒到他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台上宣布了,他肯定也是知情人。”


    “威遠侯,你竟然草菅人命,不但對青姑娘下手,還要殺害朝廷命官。”


    “幸好王爺及時趕到林道,把人救下來了,否則大家豈不是全部都中了你的陰謀詭計了?竟然還派了四個黑衣殺手來對付青姑娘這樣的柔弱女子,這行為和畜生有什麽兩樣?”


    夜浩然猛地一驚,林道,四個黑衣人,追著馬車?這麽說來,他們半路上碰到那輛馬車裏的人,就是玉清落和於作臨?


    他默默的和南南對視了一眼,小家夥似乎也想到了,鼓了鼓腮幫子,後悔極了當時沒能看出那馬車內的人是自己的娘親。否則他就能夠英雄救美,讓娘親從此對他感恩戴德了。


    可惜了,這個機會竟然被爹爹給搶去了,可惜,真是可惜了。


    夜浩然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夜修獨。方才他還想勸五哥不要針對威遠侯,畢竟父皇並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父皇對威遠侯最多也不過是警告而已。


    可是現在看來,五哥是絕對要置威遠侯於死地了。


    不說他敢射出那枚弩箭差點害死南南,就說他膽敢派了殺手追殺玉清落這事,五哥便不會善罷甘休。


    以前也就罷了,五哥什麽都無所謂。可是現在,這玉清落和南南可就是五哥的軟肋,誰戳中了,誰就沒有好下場。


    看來……威遠侯這一次是死定了,五哥絕對會下死手。


    夜浩然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果然,夜修獨一點都不給威遠侯喘息的機會,迴頭便對京兆尹說道,“葉大人,如今那林道上的血跡還在,葉大人盡可派人過去查看。”


    葉大人和於作臨原本就是同窗好友,聽說於作臨身受重傷,哪裏還會袖手旁觀。當場便冷著臉,揮著手讓官兵過去查看。


    威遠侯臉色慘白,大聲叫冤,“王爺,這種事情你怎麽能冤枉我。青姑娘和於侍郎遭遇追殺,許是他們自己結下了什麽仇人,這無憑無據的怎麽能說是我派去的人?”


    “無憑無據?侯爺是要證據是嗎?”夜修獨嗤笑一聲,橫豎今日他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人平日裏便是作惡多端,如今還敢在天子腳下對玉清落行兇,在自己的麵前打算害死南南,他若還放過他,他這個王爺也不必做下去了。


    冷笑,夜修獨無視威遠侯的垂死掙紮,揚聲開口,“彭應,侯爺要證據,你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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