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禾禾不能恢複人形,我拚命的四處尋找線索。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

    阿吾說這個叫清水鎮的地方住著一位老巫師,他肯定知道如何讓禾禾恢複原狀。這是一座地處山腳的幽靜的小鎮。

    陰鬱的樹木緊緊貼著山崖角。那些險壁似給人一劍劈下一樣,平直的聳入小鎮的旁邊。有一條不寬的河,散發著瑩碧的色澤,靜靜的看不到流動一樣,河邊各種的石頭,晶瑩,平整。坐著幾個洗衣服的婦人,這條河似乎才因此有了生命的痕跡。

    接我們的是老巫師的女兒,芳嫂。她是個有麵龐白淨的婦人。眼光透徹,嘴角總帶著微笑,頭發整齊的挽成一個發咎。上身穿著淺藍色暗花罩衣,下身是一條土布黑色褲子。渾身上下讓人感覺親切。

    她接過我的行李,溫和的說:“信已經收到了,你就是伊子嗎?真是個漂亮的姑娘。累了吧?我爹他出門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你先住在這裏吧。也許過幾天他就迴來了。”

    同芳嫂走在幽靜的小鎮,耳邊感覺不到喧鬧,隻有空靈的鳥兒聲,小鎮就像是一個世外桃園一樣,給人安逸的感覺。

    街道二邊都是古樸的房子。房子的牆壁上已經有了青苔的痕跡。小鎮上的老人多,青年人大多出去打工了。老人們沒有事情就都坐在自家的門前,幾個人聚在一起聊天。

    看著那些淳樸的麵容,我莫名的有些感慨。這個江南的小鎮,真的好親切。

    迎麵走過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頭發有些雜亂,眼睛中盡是笑意,喜眉喜眼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可是總感覺在笑一樣。他看到我們走過來,熱情的上前招唿道:“芳嫂,來客人了?”

    芳嫂的卻突然沉了臉色,低低的應了一聲。並不停留,同那男人擦身而過。

    那男人也不在意,依然笑著對我們說:“我是芳嫂的鄰居,叫盧三,就住在隔壁,改日來玩!”

    我和阿吾微笑的迴應著。心下卻有些奇怪芳嫂的舉動。

    芳嫂的房子不是很新,是舊時樣式的灰瓦青磚,屋子很亮堂。沒有舊時的那些陰暗的感覺,可能是屋子後麵開了窗戶的原因,陽光直接射到屋子裏,給人愜意的恍惚。因為門是麵向街開的,所以芳嫂開了一家食品店。

    小鎮是南北走向,中間一條大道。也最繁華。頭幾天,我新鮮的總是總拉著阿吾跑到外麵去玩。這麽古樸的小鎮,是我非常向往的。安靜,沒有紛爭。

    阿吾總是帶我穿過一條條幽靜的小徑,再越過那條安靜的河,在附近的山上大喊大叫。

    很快我就安靜下來,阿吾挨著我坐下,撫了下我的頭道:“不要擔心禾禾,他會沒事的,我們等老巫師迴來。一定可以找到辦法的。”

    我抬頭看著阿吾,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禾禾一定會恢複的。

    芳嫂的男人死去很久了,家裏隻有一個兒子,現在在外地上學。所以我們來後,她總是變著法的給做好吃的。

    阿吾突然接到公司的電話,有些歉意的對我說:“伊子,公司突然有急事,需要我迴去處理一下。你自己先在這裏等幾天,我處理後,馬上迴來。”

    我撇了撇嘴:“嗯,迴去吧。”心下卻是十分不樂意。畢竟這是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個人陪著,會孤獨。

    阿吾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虧你還是巫女,怎麽自己住幾天都不樂意?”

    “誰說我不樂意了?我高興著呢。”

    阿吾看我的樣子,忍俊不禁。

    芳嫂也走過來,眼中帶有羨慕的神情道:“看你們小兩口,還真是難舍難分。”

    我聽了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阿吾是我哥哥。你誤會了。”

    阿吾的目光一黯,轉而神色正常。對芳嫂道:“我不在的時候,請你幫助照顧她。我處理完事情,很快就迴來。”

    芳嫂拉起我的手:“你放心去吧,伊子這麽乖巧的女孩,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的。”

    阿吾這才放心的離開。

    晚上的時候,我聽到隔壁芳嫂的房間有些奇怪的聲音。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芳嫂,有事情嗎?”

    芳嫂在房間裏麵迴答:“沒有事情,我已經睡了,伊子有事情嗎?”

    我忙說:“沒有事情,隻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以為怎麽了。”

    芳嫂並不開門:“沒有啥事,快去休息吧。”

    總感覺有種奇怪的氣息。忍不住偷偷的從門縫看進去。

    咦,房間裏麵沒有人?那芳嫂在哪裏同我說話?

    身後有動靜。我忙迴頭。

    發現芳嫂站在我身後,表情怪異。

    “芳嫂?”我叫了她一聲。

    芳嫂卻沒有理會我,徑直打開房門。卻沒有關門。我跟在她身後,說不出來的詭異,屋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但是我用陰陽眼看了,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芳嫂打開一本書,坐在椅子上讀了起來。我走到她麵前,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的眼睛連眨都不眨。夢遊?芳嫂在夢遊?

    好像又不對,剛才誰在同我說話?

    我低頭看了她拿的那本書。書的扉頁上寫的:夢寐之毒

    我想從芳嫂手裏拿過那本書仔細看,已經拿到手了,突然被搶了迴去。抬頭一看,芳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清醒。

    “伊子怎麽還不休息?”

    突然有種恐懼感,芳嫂的眼神淩厲起來。

    “我是想去廁所,看到你在屋子裏看書,所以好奇的進來看看。”我敷衍著。

    芳嫂的語氣冰涼:“看了還不去休息?別人的房間不要隨意亂闖。”

    我退出房間。關上門的時候,才發現手心全是汗。剛才的感覺真是怪異。芳嫂到底怎麽了?不過檀月珠沒有發出任何警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接下來幾天,我都悄悄觀察著她。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在她的房間裏,我發現了一張照片。那是張已經泛黃的老式照片。一對年輕的男女相偎依著。男人的麵貌俊朗,麵帶微笑。女人溫柔的倚在男人身上,表情溫和。

    “那是我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芳嫂已經進來了。

    我一驚,連忙放下相框。

    誰知道芳嫂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繼續攆我走,目光中帶著少女樣的神情獨自道:“那時候我才十七。他總是溫柔的對我笑。。。。。。。”

    在芳嫂的講述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對年輕的愛侶,在柳樹下溫柔相依的景象。

    芳嫂的臉上散發著光芒。又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有些羨慕。

    旁邊的店鋪店主人雇了很多民工在大興土木。我帶著好奇走過去,看到原來很豪華的屋子現在隻變成了一個土坯房。顯然主人要把這棟房子好好的裝修一下。

    原來是一家餐廳,從沒有發現變成土坯房後,這樣簡陋,如同一個被褪去衣服的佝僂老人,每個地方都顯示著滄桑和褶皺。

    “啊!你怎麽在這裏?”迴頭一看,原來是盧三。

    盧三得意的說:“這迴我們變成鄰居了,要多關照!”

    這個盧三是本地比較深藏不露的人,沒有想到他包了這棟店鋪。

    我微笑的迴複著,邊向他打聽起來:“這房子這樣,你裝修要幹什麽?”

    盧三抬頭望了望非常高的屋頂,那上麵斑駁著有些陰影。

    “我其實喜歡芳嫂的房子,房子前後都有窗戶,陽光會射進來,屋子會很明亮。不過,那房子裏死過人,芳嫂的男人就是被她害死的。”

    “害死的?”我有些奇怪的問。

    盧三四下看了看,突然湊近我,俯在耳邊道:“聽說,芳嫂的男人外麵有了相好的,芳嫂把他男人給毒死了。因為自從那件事情後,再也沒有看到芳嫂的男人。同他男人相好的女人二英,也突然死去,死的時候好恐怖!”說完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我正要再細問,迴頭卻看到芳嫂麵色蒼白的站在那裏。

    盧三卻好像沒有發現芳嫂。繼續道:“總之你離那個古怪的女人遠一些,她爹好像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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