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其實是徐況傑的生日,懂事的江景明小朋友一大早就給徐況傑打電話,祝幹爹生日快樂。


    昨晚上徐況傑喝了點酒,孤家寡人正鬱悶呢,小江三兒又是第一個同他說生日快樂的人,徐況傑別提多開心了,吃完飯就開車來江北淵的家,把小江三兒接走了。


    徐況傑來言念家的時候,客廳隻有江三兒一個人,沒有看到言念和江北淵。


    徐況傑吆喝了兩嗓子,「言念,言念。」


    言念在給女兒洗澡呢,關著門聽不見。


    所以徐況傑就給言念留了張紙條,放在茶幾上,說自己把江三兒接走了!


    路上,徐況傑想起自己好久沒理髮了,路過一家人少的理髮店,就抱著三兒走了進去。


    在徐況傑理髮的空檔,江景明跑出去了。


    因為三兒看見了一隻受傷的小狗,可憐兮兮的,他想去安慰狗狗一下。


    小小的男孩蹲在牆角和小狗玩,背對著理髮店的門口,瘦弱的小身板很不起眼。


    徐況傑理完髮,又讓理髮師做了一個造型,剛邁出理髮店的門檻,就接到公司的電話,讓他趕緊迴去開會,他當時隻顧著頭髮和開會,也忘記江景明了,開著他的蘭博基尼疾馳而去。


    這開會的時候吧,徐況傑心裏就不踏實!


    抓心撓肺的難受!


    也不知道咋迴事,右眼皮老跳,跟要倒黴了一樣!


    但是……為什麽不踏實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靠!


    開會開到一半,看到幻燈片裏麵出現的兒童服裝,徐況傑這才猛地想起——


    糟了!


    完蛋了!!


    把孩子落在理髮店了!!


    然後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給江北淵打電話,開誠布公交代了一切。


    找孩子找瘋的江北淵,哪裏還能忍得住,一看見徐況傑就狠狠一頓揍,絲毫不給他留麵子,揍得鼻青臉腫也不解氣,而且還不打徐況傑別的位置,就打臉,打他花了半小時弄好的子彈頭!


    「我真的留紙條了!真的!」


    思緒迴歸,徐況傑還在為自己辯駁,一個勁衝著江北淵委屈地瞪眼睛。


    江北淵把坐在台階上的江景明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裏。


    「沒事吧?」


    「……」小傢夥搖搖頭,抱著爸爸的脖子,吸了吸鼻子。


    「乖。」


    江北淵滿眼心疼,抱著兒子不撒手,焦躁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你的嘴巴怎麽了?」江北淵看到了江景明嘴角的血跡。


    「咬壞人……」江景明磕磕絆絆,「壞人要帶走我,我咬他。」


    「嗯,很棒,也很乖,其實真正的壞人是他——」


    說著江北淵托著江景明,往徐況傑麵前一放。


    「咬他吧。」


    「喂!!冤枉!!」


    徐況傑舉雙手投降。


    「天地良心,我真的留紙條了。」


    「留紙條就能把我兒子丟理髮店了?」


    「我——……」


    好吧。


    這一點,徐況傑無從反駁。


    在家裏等候的言念早就急壞了,雖然江北淵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說江三兒沒事了,可母子連心,必須要親眼看見江景明,她才安心,不然心裏的大石頭始終掉不下去。


    小傢夥也想媽媽了,剛剛抱著爸爸的時候沒哭,現在被媽媽抱著,一下子就掉了眼淚。


    言念緊緊地抱著江景明,打量著他的每一寸,親他的小臉,摸他的頭髮,愛不釋手。


    孩子都是從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三個孩子,彌足珍貴,少了一塊都不行。


    「所以到底怎麽迴事啊?」


    安心下來,言念終於問江北淵事情經過。


    「莫非真的是韓薇薇搞的鬼?」


    「不是,另有其人。」


    江北淵把這「其人」往前一推。


    已經鼻青臉腫的徐況傑幹笑著撓頭髮,口幹舌燥再次解釋了一通事情發生的經過。


    「行了小三兒也沒事,皆大歡喜!」


    「叫誰小三兒呢?還有,你閑著沒事帶我兒子去理髮店做什麽!找死啊!」言念義憤填膺,美眸泛火。


    「徐況傑,你上次還嫌棄言念不會照顧孩子,那你自己呢?你簡直就是渣男中的吊兒郎當鬼,以後哪個不長眼的願意嫁給你,給你生孩子?」丁寶怡也不甘示弱。


    徐況傑:「我留了紙條放桌上了!!!」


    這句話,沒用!


    言念和丁寶怡兩個人對徐況傑進行了一通女子混合雙打。


    徐況傑這是傷上加傷,現在臉上唯一完好無損的地方,就是他的倆眼睛了,其餘都被淤青覆蓋了。


    「我真的留紙條了!不信你們找找啊!」


    「放屁,沙發底下都被我翻遍了,也沒找到什麽東西。」言念狠狠啐道。


    「幹爹……」


    一言不發的江清池從書包裏掏出一架紙飛機。


    「是這張紙條嗎?」


    徐況傑趕忙把紙飛機奪過來展開,果不其然就是他留話的那張紙條!


    「好小子,你這是在害我!」


    「幹爹寫的字太潦草,我看不懂,以為這是廢紙才拿走摺紙飛機的!」


    江清池的語氣很無辜,很柔軟,也很吸引人同情。


    徐況傑不聽他這套,挽起袖子要好好教訓江清池一頓,丁寶怡攔著不讓他打自己的幹兒子,徐況傑:「你別管,這是男人的事兒!」


    「你這男人真窩囊,跟孩子出氣做什麽?」


    「你這娘們給我起開!」


    「我不!」


    兩個人推搡間,徐況傑不小心撞到了丁寶怡的匈。


    「臥槽你耍榴芒啊?!徐況傑我打死你這個龜孫子!」


    丁寶怡和徐況傑兩個人在老江家裏你追我趕。


    場麵不亦樂乎。


    …………


    「謝謝。」


    江念集團的會客室,江北淵對韓薇薇說道。


    那天是韓薇薇先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江景明的位置,兩分鍾之後,徐況傑才打了電話,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所以這句謝謝,江北淵心知肚明,自然該說。


    韓薇薇左手端著茶托,輕抿著麵前的香茗,勾唇笑了笑。


    「那江總攔著我出國,是否要賠償我的損失?」


    「據我所知,韓總已經和hd集團推遲了簽約,並無任何損失。」


    「江總的消息真是靈通,看來在濘城,江家的位置還是要高於韓家的。」


    「人和人之間沒什麽高貴的,都一樣被塵世羈絆罷了。」


    韓薇薇放下手中茶杯,嗯了一聲。


    「你說得對,我承認我以前有點自命不凡,我以為像我這麽優秀的人,你不會不動心,實話告訴你吧,那天看見令公子,我當時想著要綁架他,來狠狠要挾江總一把。」


    「韓小姐懂得及時止損,很好。」江北淵雲淡風輕。


    「當然了,那是因為,我終歸還是個好人的。」


    韓薇薇喝了口茶,嘆了口氣。


    「江總,我對我以前同你說的那些話,表示歉意,爭取喜歡的東西沒有錯,但是既然你已經結婚了,我就不該再破壞你的家庭,你有三個好孩子,他們都是很正氣的人,尤其是你的兩個兒子,一個能言善辯,一個冷酷堅定,他倆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韓小姐過獎了,犬子有失禮的地方,還請韓小姐多包涵。」江北淵嗓音清冽。


    「哈哈,江總哪裏的話,不過我最羨慕的啊,還是江太太了,能嫁給江總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太幸福了,有您這麽一個強大的男人庇護她,讓她始終可以做一個小女人,若有來世……」


    「來世,我也會是言念的。」


    江北淵接過話茬,慢條斯理,卻是恰到好處阻斷了韓薇薇接下來的客套。


    韓薇薇揉著太陽穴,禁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無奈搖頭。


    她還能說什麽呢?


    來世他江北淵還是言念的,那麽來來世,肯定還是言念的。


    這個男人的專情,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那祝江總一直幸福下去,也祝江念和我們韓氏集團合作愉快。」


    韓薇薇和江北淵握手,很快就離開了。


    ……


    讓司機送韓薇薇離開,江北淵則是去會議室開會。


    今天陽光正好,他吩咐宋毅凱拉開了百葉窗,讓陽光盡數照進來,照在長形的楸木桌,暖洋洋的。


    座無虛席,江北淵胳膊蜷曲,伸手撫摸著湛清的下巴,另隻手搭在桌麵,彎曲食指,輕輕點著。


    他全程在聽下屬說話,話不多,偶爾便插兩句嘴,聲音淺淺的,說的都是關鍵性的話語。


    手機被他放在旁邊。


    他有兩部手機,一部是私人的,一部是公事的。


    那部私人的,被他隨身24小時攜帶著,開會的時候也要放在一邊,目的就是怕言念有什麽事情,打電話找不到他的話,她會擔心著急。


    手機震動了兩下。


    知道肯定是言念發來的信息,江北淵把手機翻轉過來。


    言念給他發了三個呲牙笑的表情。


    傻乎乎的呢。


    他薄唇挑起一抹溫柔的弧兒,不明顯卻很銷魂。


    「怎麽了江太太?」


    「老公,我想……【害羞】【害羞】」


    「媳婦兒,開會呢。」


    江北淵交疊雙腿。


    「那算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行。」


    自己一個人怎麽能行呢。


    江北淵低咳了兩聲,「別鬧了,乖點。」


    「那你讓我憋著啊?我憋著很難受的,可能會得病的,對身體不好。」


    「可,我這剛結紮沒幾天。」


    「你結紮也不妨礙我。」


    「你這丫頭,膽肥了嗎?」


    「我怎麽了我,我憋著不好受,虧你還是醫生呢,一點都不體諒我。」


    「……」江北淵。


    「老闆,您怎麽了?」


    旁邊的宋毅凱關切問道,因為看老闆的臉色有點耐人尋味。


    江北淵沒搭理他。


    「江總,你對這個策劃案有什麽建議嗎?」


    匯報的下屬已經停止三分鍾了,奈何看boss沒反應,還一直盯著手機看,不知道在跟誰聊天,才忍不住問道。


    江北淵雖然沒聽見方才他說的話,不過事先已經看過他呈交的策劃,暫且把手機擱置到一邊,然後說了幾句需要改正的地方。


    輪到下麵的匯報者了。


    再看手機。


    言念已經不耐煩了,「那我不等你了。【發怒】【發怒】」


    「不行。」江北淵很快迴復。


    「我沒跟你開玩笑,憋久了對身體不好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我剛結紮。」


    「那我不等你了。」


    又繞迴去了。


    今天自家老婆這是怎麽了呢,不是前幾天還好好的嗎,還說立場堅定呢。


    江北淵幾不可聞嘆了口氣。


    「來公司找我吧,我在辦公室等你。」


    「再說吧,我看看有沒有時間。」


    「撩完了就想跑?晚了,來公司找我。」


    江北淵迴復完這一句,便把手機倒扣了,專心聽下屬匯報,早結束早散會。


    他依然保持著撫摸下巴的姿勢,那方正完美的下巴,被他修長的手指繞了一圈,掩飾住了唇角那抹寵溺和小激動。


    即便是掩飾得再好,也被旁邊的宋毅凱盡收眼底。


    天,老闆這是怎麽了呀,笑得這麽老奸巨猾。


    應該是夫人發來的信息吧,可能是要給老闆送飯啥的……


    宋毅凱心裏這般想道。


    ……


    兩個小時後。


    言念在家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穿上了很仙女的白色吊帶裙子,外麵套上了藍色的牛仔夾克做搭配,頭戴一頂黑色的遮陽帽,非常時尚,一點也不像當媽的人。


    「我媽媽為什麽打扮的這麽漂亮呢?」江清池看看言念本人,又看看鏡子裏的大美女。


    言念揚了揚下巴,撩著頭髮,「我不打扮也很漂亮好吧。」


    「可是媽媽,我記得你好久沒穿裙子了。」


    「是我不想嗎?是你爸不讓!」


    「所以今天爸爸讓了嗎?」


    「不知道,我就是想穿了。」言念整理帽子,順勢塗了一個裸色係的口紅。


    瀲灩飽滿的櫻唇,弧度精巧,泛著晶亮的光澤。


    江清池皺起小眉頭,「媽媽又要去尋找春天了嗎?」


    「去,一邊去,你媽我這麽不正經嗎?」


    「……」


    江清池點頭如搗蒜,一臉:沒錯,別懷疑,你就是這麽不正經。


    言念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我不會心裏沒數的。」


    「所以媽媽化妝幹嘛呀?」


    「當然是出門了,帶著你們三個,我們去吃披薩吧,我想吃了。」


    「哦。」


    江清池挺想說自己想吃火鍋了,不過轉念想想,除非是言念想吃火鍋了,不然他沒有選擇吃火鍋的權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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