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部員工嘴裏所說的甄美麗,是銷售部的組長。


    這人也是公司裏麵出了名的勢利眼和拜金女。


    甄美麗幾次三番把目光對準了徐況傑,奈何徐況傑不鳥她,並且很早之前就明確表示,甄美麗不是自己的菜!


    不過甄美麗從未放棄過。


    有句老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人至賤則無敵,甄美麗聽說了徐況傑老是往銷售部跑的消息,自然不會放過倒貼的機會。


    「徐總,您這幾天怎麽老是去一部,也不來我們二部瞧瞧,徐總這是偏心呢!」


    此時在公司的餐廳,甄美麗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徐況傑的胳膊上。


    後者剛打算推開她,瞄到了前方坐著吃飯的丁寶怡。


    這是一個機會。


    徐況傑強忍著聞到這刺鼻香水味想要嘔吐的衝動,笑著撫摸了下甄美麗的頭髮。


    「乖,下午就去你們辦公室看看。」


    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前麵桌子的丁寶怡。


    丁寶怡毫無反應。


    徐況傑心有不甘,聲音拔高了兩度:「甄組長,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啊!」


    甄美麗忙不迭答應,這可是徐況傑第一次主動邀請她吃飯。


    丁寶怡還是毫無反應,吃完飯便自顧自走了,好似並沒有看到徐況傑,又好似看到了,也根本不在乎。


    徐況傑瞄著她的背影,一陣挫敗……


    現如今這世道怎麽了?


    怎麽都是男人吃醋啊!


    他也想同江北淵那樣,好幾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怎麽就那麽難呢。


    徐況傑越想越煩,推開甄美麗起身就走。


    甄美麗跟在他身後,「徐總……人家晚上想去山頂餐廳吃飯嘛!」


    「吃你妹,滾——!」


    甄美麗愣了一下。


    「徐總,您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你離我遠點,我聞著你身上的香水味就噁心反胃口!想繼續在公司工作,那副擺首弄騷的姿態收斂點,別讓人家笑話我們公司都是些交際花!」


    甄美麗:「……」


    都說徐況傑這張嘴毫不客氣,果然不假。


    不過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話也不假嗬。


    ……


    徐況傑下午開車直接去了丁寶怡的家。


    他很生氣!


    氣她為什麽不在乎他?為什麽?為什麽?


    一個小時後,丁寶怡摸索著床頭,掏出煙盒,點了一根煙。


    茶花煙。


    現如今很少有人抽這種清淡的煙。


    徐況傑把她的煙奪過來摁滅,「以後戒菸!」


    「上司和下屬之間,不必管這麽多吧。」


    一語雙關。


    暗暗在映射今天徐況傑和甄美麗的事情。


    其實丁寶怡不傻,看得出來徐況傑在演戲。


    但是她很忙,她要用實力堵住辦公室那群長舌婦的嘴,沒空配合他的演出。


    徐況傑一陣挫敗……


    「我巴不得你管我,真的。」


    以前看江北淵,他就覺得,男人被老婆管著,慫比啊,怎麽能讓女人騎自己頭上呢,還整天怕她跑了。


    現在心境不同了。


    被喜歡的人管著,原來是一種幸福。徐況傑也想體驗一下這種幸福,丁寶怡不給他這個機會。


    丁寶怡一瞬不瞬注視著他:「你覺得咱倆能結婚嗎?」


    「什麽意思?」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


    徐況傑沉默了片刻。


    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著膀子,夕陽的餘暉把他的胸膛切割開一半明,一半暗。


    「我三十六了,我爸媽那邊都催我結婚生孩子,原本因為我身體的問題,我抗拒婚姻,也做好了不婚的打算,不過現在咱倆磨合了一段時間,在你身上我找到了自我,說得肉麻點,你是我的救贖,我信你是我良人,如果你想嫁,我肯定娶你。」


    「嗬嗬。」


    丁寶怡笑起來。


    不是真心的笑意。


    那笑聲三分尖銳七分自嘲,聽在徐況傑耳朵裏很不舒服。


    「你別笑了。」


    他不喜歡看她那麽笑。


    丁寶怡收斂了笑意,清了清嗓子看過去,妖艷的鳳眼被一道霧氣籠罩,她開口說:


    「徐總,成年人的世界,您老別太當真了。」


    徐況傑:「……」


    敢情就他一人當真了?


    在她眼裏,隻是玩玩,對吧?


    ……


    從那天晚上之後,徐況傑再也沒去丁寶怡的家裏了。


    他也沒讓丁寶怡來他的家。


    連著一個星期多了,他清心寡欲,以為這樣會對丁寶怡造成某種刺激,他想錯了。


    後者同沒事人一樣工作,因為業績突出,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升職了,做了組長。


    丁寶怡的能力和實力讓同辦公室那些嘲笑她的人,實力打臉。


    徐況傑知道丁寶怡升職的事情。


    他什麽都沒說。


    他想等她主動。


    哪怕一次。


    就一次。


    也好。


    又過了兩天,周末徐況傑的母親從國外迴來了。


    他媽一迴來就催婚,完全在徐況傑的意料之中。


    徐況傑不想瞞著她了:「媽,我有女朋友了,結婚的話,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有女朋友?誰?哪家的?」


    「……」徐況傑卻沉默了。


    怎麽問他,他都不說。


    徐況傑的母親名叫吳婷,是個精明的主兒,徐況傑的嘴不說,她有心去查,不愁查不出來。


    然後就查到了丁寶怡。


    對於丁寶怡的資料,吳婷看了個遍。


    相貌ok,可以打九點五分。


    年齡30歲,有點老了,不過她兒子都36了,勉強湊合吧。


    再看家庭背景,什麽都沒有,父母在外地做小本生意,是普通的小康家庭。


    這麽一看吳婷便有數了,約丁寶怡私下裏見麵。


    ……


    咖啡廳。


    吳婷穿著時髦的紫色皮毛,打量了丁寶怡一番。


    「丁小姐,我是況傑的母親,我兒子說你和他在交往?」


    聞言,丁寶怡笑了笑。


    「阿姨,您兒子肯定不會這麽說的,您調查我了對吧。」


    吳婷眼底閃過一抹讚賞,「你還挺聰明,我欣賞聰明的女人,不過我不喜歡門不當戶不對。」


    「嗯,知道。」


    「所以你說吧,給你多少錢,你和我兒子分手?」


    「哈哈哈哈——」


    丁寶怡忽然低著頭笑起來,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眼淚都出來了。


    吳婷不悅,「你笑什麽?」


    「哈哈哈……阿姨,不瞞您說,我得謝謝您圓了我一個偶像劇的夢,這場景我做夢都想嚐試一次。」


    「少跟我瞎貧,我是認真的,看況傑的意思,對你是動了心,可婚姻不是隻有動心就行的,我要你立刻跟他分手。」


    「哦……」


    嚴格意義上講,她和徐況傑已經分手了,還沒複合呢。


    然而這種事,她沒必要同吳婷一五一十說明白。


    「分手可以,那阿姨給我一千萬,行嗎?」


    「你就要一千萬?」


    「啊不,你還是給我五千萬吧!」


    「三千萬好了,」吳婷一臉不屑,「我看你也就值這個數。」


    沒素質又沒家教,單單隻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罷了,還好她看透了,不然她的傻兒子肯定會上當受騙。


    麵對吳婷的諷刺和挖苦,丁寶怡自顧自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阿姨您說得對,我就值三千萬,什麽時候給錢?」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前提是你要讓我看到你的行動,你什麽時候和我兒子分手?」


    「你給錢,我立馬跟他分手,以後保證不跟他聯繫接觸,這樣ok?」


    「……」


    吳婷滿意了,從包裏掏出支票,給了丁寶怡三千萬。


    丁寶怡拿著支票,美滋滋走了。


    吳婷扭頭便去徐況傑的家裏,把這茬告訴了徐況傑。


    一邊說,一邊煽風點火。


    「她就是貪慕我們徐家的錢,好在你媽我火眼金睛看透了她,這樣的貨色以後你不要惦記了,你有結婚的打算這是好的,今天你鄭叔叔的女兒俏俏也迴濘城了,你倆要不吃個飯聚聚,你倆好長時間沒見麵了不是?」


    「媽,我的事你別管了!」


    徐況傑很無語。


    無語丁寶怡。


    又無語自家親媽。


    吳婷不樂意了,「我都是為了你好,行了,下午我讓俏俏去公司找你,你們好好聊聊天吧!」


    「我不喜歡鄭俏俏。」


    徐況傑說完就走了。


    去公司了。


    他以為丁寶怡肯定辭職了。


    竟然沒有。


    她好好的坐在辦公室,在工作,旁邊擺著一碗泡麵,似乎是沒去餐廳吃飯。


    午後的陽光明媚金燦,照耀在丁寶怡的身上,她時不時抬手捋著額前的碎頭髮,姿態慵懶又嫵媚,手腕纖細,潔白如玉。


    徐況傑又氣又安心。


    安心的是,她還沒走,還在他的眼皮底下。


    氣的自然是她收了吳婷的錢。


    徐況傑走了過去。


    「你為什麽要收我媽的錢?」


    「哦,徐總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同你說呢,以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咱倆就別聯繫了,我已經答應你媽,跟你斷絕聯繫。當然,你要是想辭退我,我也沒意見,我可以——」


    「打住!」


    徐況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就為了那三千萬嗎?!」


    「不可以嗎?」


    「嗬嗬。」


    徐況傑心裏悶得發緊,好似有隻手一直在肆意把玩著他的心髒。


    他不清楚丁寶怡心裏是怎麽想的,他一直都覺得,他和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不一樣。


    可是麵對她的淡然和輕鬆,是他錯了嗎?


    「我媽說的沒錯,你也就值三千萬。」


    「……」


    同樣的話被不同的人說出來,味道變了。


    丁寶怡捏了一下手指,手心被她的指甲掐得生疼,麵上她很淡定。


    「我有三千萬,我可以在市中心買套最好的房子,買一輛中價位的好車,剩下的錢拿去做投資,利滾利生錢,有錢了我自己給自己安全感,不需要依靠人,這樣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徐況傑已經懂她的意思了。


    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


    想要收迴剛才的話,可是已經脫出口了。


    「我是真的想對你好。」


    他說。


    喉嚨滾了又滾,皆是酸澀。


    「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說過幾遍了,我覺得我和你之前遇到過的渣男不一樣,可你從未對我敞開過心扉,我也沒轍。」


    「在你丁寶怡的心裏,誰離誰都一樣活,而我現在是非你不可,仗著你治好了我的病——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徐況傑說完走了。


    背影透著一股子決絕。


    這次好像真的結束了。


    畢竟是成年人的愛情,嗬。


    ……


    丁寶怡和徐況傑的交集越來越少了。


    丁寶怡的頂頭上司是主管,再往上是部長,犯不著她親自同徐況傑交涉。


    一切好像都迴歸到了原來的軌道上,就這樣又過了幾天……


    年底考核要到了,副部長忙得不可開交,看見丁寶怡空閑多,讓丁寶怡去給徐況傑送部門的報表。


    丁寶怡不想去。


    副部長以為她清高:「讓你跑個腿還不樂意?以後你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免不得要同徐總打交道,心裏沒個數。」


    說得在理。


    逃避不是一輩子的事情。


    再說送個東西也沒什麽不是嗎。


    丁寶怡敲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此時徐況傑靠在辦公桌前,同一個年輕女孩談笑風生。


    丁寶怡麵色淡然無波:「徐總,這是銷售部一部的報表。」


    「嗯,放桌上。」


    徐況傑的語氣涼薄寡淡,不夾雜任何感情,甚至從丁寶怡進來到現在,他未曾正眼看過她一麵。


    「中午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啊。」徐況傑捏了捏麵前女孩的臉。


    是個小家碧玉的女孩子,瓜子臉彎彎眼睛,綁著一個花苞頭,可愛的小白兔類型。


    「況傑哥哥,你可算是大度一迴了!」


    「臭丫頭,我對你什麽時候不大度了?」


    待徐況傑的話音剛落,丁寶怡已經出去了。


    心口隱隱作疼。


    曾幾何時,徐況傑說過一句——


    「小姑娘一個,大傢夥別灌她了。」


    小姑娘。


    就那麽一次。


    但就那一次,讓她心湖微動,歡喜叢生。


    現如今他有了他的臭丫頭。


    小姑娘永遠都是自己的小姑娘。


    ……


    丁寶怡晚上約言念吃飯。


    現如今言念打死都不去酒吧,兩個人便在飯店包廂裏麵點了一紮啤酒。


    丁寶怡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言念,後者如同看見毒藥般慌忙擺手。


    「我現在一點酒都不能碰,不然江北淵不會放過我的。」


    「你有老公,真好……」


    丁寶怡微醉了。


    臉頰兩側泛著幾分酡紅。


    言念嘆了口氣,「累了的話就結婚吧,你撐得太久了。」


    「不要,不結婚,堅決不進婚姻的墳墓。」


    丁寶怡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直到言念忍不住提了一下「徐況傑」的名字,丁寶怡眸光閃爍,一言不發,酒喝得卻是比方才要急很多。


    她不是願意借酒消愁的人。


    除非她心裏真的苦悶,隻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好了,已經第五瓶了,別喝了!」


    言念起身叫來了服務員結帳,然後扶著她走了出去。


    「再、再給我一瓶二鍋頭,我還能喝,嗝!」


    女人喝醉了,往往比男人還能吆喝。


    言念沒好氣往丁寶怡手裏塞了一瓶脈動。


    緊接著這人便老實了,抱著脈動,跟抱著寶貝兒似的,一邊搖搖晃晃地走,還一邊傻乎乎笑,怪可憐的。


    倆人從飯店出來,言念想要打車離開,側眸看到了徐況傑同幾個大老闆也從剛剛的飯店走出來。


    巧。


    言念招手,吆喝了徐況傑一嗓子。


    徐況傑走過去。


    言念:「你怎麽迴事啊?我放心把我閨蜜交給你,你就是這麽對她的?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喝了多少酒?一邊喝一邊哭,嘴裏還一邊念叨著你的名字,說想你了!」


    其實最後一句話是言念編的。


    不過徐況傑信了。


    看向丁寶怡的那雙眼,眸底多了幾分柔和暖意。


    想他了?


    嗬,還算這個女人有點良心。


    「把她給我吧,我送她迴去!」


    徐況傑說著,把丁寶怡從言念的手裏接了過來。


    丁寶怡閉著眼睛,不知道這人是誰,隻嗅到這人身上的薄荷香氣非常熟悉,非常幹淨,給她一股子莫名的踏實感,便勾了勾嘴角,一個勁朝這懷抱鑽。


    「困……」


    「嗯,睡吧。」


    徐況傑抬手,扣住了丁寶怡的後腦勺,把她摁到自己懷裏。


    從言念這個角度,入目可及徐況傑眼角眉梢的寵溺,便也放心把丁寶怡交給他了。


    「你一定好好照顧她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你也來這套?!」


    徐況傑及時止損,打橫將丁寶怡抱起,轉身離去。


    ……


    停車場。


    徐況傑把丁寶怡放在車後座。


    剛打算起身,後者一腳踹在他臉上。


    用力的一腳。


    徐況傑的左臉立馬多了一個大鞋印。


    「渣男去死!!!」


    丁寶怡半眯著眼睛,神色迷離朦朧。


    「……」


    徐況傑很慶幸丁寶怡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是運動鞋,不然現在他的臉應該就被戳爛了。


    正想著,第二腳也結結實實踹了過來。


    好死不死的,角度完美地踹在了徐況傑的另一邊臉上。


    徐況傑忍無可忍,摁住她亂動的兩條腿。


    「死娘們,我是不是該給你起個外號叫丁大腳了?嗯?」


    「……」


    丁寶怡撲棱了兩下,掙紮不動,鬧騰夠了沒再繼續動彈。


    徐況傑隨意擦了一把臉上的腳印,將後座的車門關好,走到前麵去開車。


    車子停到他的小區。


    打橫將她抱起,抱迴了家,抱到了主臥室,放在床上。


    想給她脫鞋子,奈何丁大腳又上線了——


    第三腳猝不及防踹在徐況傑的小肚子上。


    徐況傑捂著肚子站起來,一下子就火人了,「願意踹我是吧?現在讓你踹個夠!」


    煩躁地把領帶扯下來,彎腰,捆綁住她的兩隻手腕。


    微微側眸,看到了她精緻的側臉線條,他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臉。


    但是丁寶怡忽然哭了。


    冰冰涼涼的液體,順著她的眼角顆顆砸落下來,如同碎了的珠子。


    徐況傑嘆了口氣,把領帶解開來,「我不綁你了行不行,你別哭了!」


    丁寶怡兩眼無神。


    「你滾吧,我討厭你。」


    「什麽?」


    「你滾啊——你已經有你的小丫頭了,我隻是個臭姑娘。」


    聞言。


    徐況傑的唇角一扯,他已經明白丁寶怡為什麽會哭了。


    「會吃醋,證明你是在乎我的,其實你也喜歡我對吧?」


    「喜歡個屁!你滾,滾滾滾滾滾——」


    丁寶怡煩躁地撲棱著兩條腿,又要踢他。


    徐況傑眼疾手快握住她一條腿,屈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來,說你喜歡我,讓我聽聽!」


    「……」


    丁寶怡才不說,嘴裏一個勁嘟囔著「渣男去死,渣男去死,渣男去死……」。


    可徐況傑低沉的嗓音如催眠般一個勁在她耳邊迴響……


    「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你喜歡我。」


    丁寶怡受到了某種致命的蠱惑,「你喜歡我……」


    「是你喜歡我。」


    「是你喜歡我……」


    「不是,是你喜歡我。」


    「不是,是你喜歡我……」


    徐況傑:「……」


    她笨,他怎麽也跟著笨了?!


    徐況傑凝視著她的眼睛:


    「我喜歡你。」


    字字句句,他第一次覺得這四個字很美好,那種純粹的美好。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帶著女人的一點沙啞嗓音,帶著她七分的醉態和三分的懵懂。


    不管這句「我喜歡你」是不是發自她內心的,現在這一刻,徐況傑當真了!


    他驀地抱住了丁寶怡……


    ……


    一夜好夢。


    好夢隻限於晚上。


    第二天醒來丁寶怡就炸毛了。


    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還有躺在身旁光著膀子的男人,讓她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徐況傑!


    真是服了他大爺的!


    徐況傑還在熟睡的狀態中。


    他的睫毛也挺長的,隻是平時沒人發現罷了。


    現在靜靜睡著,睡相幹淨穩重,濃眉高鼻,如同異國風情的王子。


    丁寶怡才不管他王子不王子的,拎著徐況傑的耳朵,狠狠一擰。


    「嗷——!」


    殺豬般的慘叫聲劃破了天花板。


    「你幹嘛?謀殺親夫?!」


    「昨晚上到底怎麽迴事,說!」


    「什麽怎麽迴事,就那樣唄,你喝醉了,非纏著我不放!」


    「我纏著你不放?」


    丁寶怡覺得可信度怎麽這麽低呢。


    「言念呢?」


    她不是在和言念喝酒來著嗎?


    徐況傑:「你看見我,就把她甩了,跟熊似的粘著我。」


    「嗬嗬嗬,我信你老母的胃!滾,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這是我家,你讓我滾去哪?」


    「行——我滾。」


    丁寶怡咬了咬牙,穿衣服要走。


    徐況傑不讓她走,箍住了她的小臂。


    「複合吧!」


    他承認,這個女人帶給她很多歡樂和驚喜。


    他,不想失去她。


    丁寶怡嗤笑,甩開了他的手:「你跟那個女孩,挺般配的,真心話。」


    「她叫鄭俏俏,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媽想撮合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我不喜歡她,上次對她好,都是裝給你看的,事實證明效果不錯!」


    「三十六的男人了,還這麽幼稚嗎?」


    丁寶怡冷冷勾唇。


    「我收了你媽的錢,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錢錢錢,你掉錢眼裏了?」


    「是。」


    丁寶怡不置可否,很平靜。


    「我的家庭不像你家那麽富足,我知道在這個社會上立足,錢就是資本。這年頭女人隻有拿到錢才會安穩,因為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會算計你,錢不會。」


    「我也不會算計你!要我說幾遍,我同以往算計你的那些渣男,不一樣!」


    徐況傑要被她搞瘋了。


    他到底應該拿她怎麽辦?


    「既然你想要錢,我給你,一晚上一百萬,這樣滿意了?!」


    「一百萬,你打發乞丐呢?」


    「你想要多少?」


    「一千萬。」


    丁寶怡麵無表情。


    「你不是說過我是雞嗎,那我要做一隻高級雞。」


    「你——!」


    徐況傑垂落在兩側的拳頭驀地收緊,攥緊,過了幾秒又無力地鬆開。


    也是。


    說了的狠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來了。


    但是現在她這樣作踐自己,她就對了嗎?!


    徐況傑咬牙:「成,一千萬就一千萬,以後我叫你,你要隨叫隨到,不分場合。」


    丁寶怡說好。


    她穿上衣服和鞋子,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徐況傑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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