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涼。


    此刻,位於濘城老城區的一棟陳舊的平民窟,搖搖欲墜的危樓,牆壁掉了漆,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人,隻能聽到悽厲的蟬鳴和蛙叫。


    「汪汪汪——!」


    小區樓下一隻小花狗,對著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江北淵吠叫。


    江北淵愣了一下。


    小花狗不卑不亢,繼續叫。


    「……」江北淵沉著臉走了過去。


    小狗不叫了,站在原地,巴巴地瞧著這個男人闊步上了樓,身形急切。


    江北淵依然是怕狗的。


    很怕。


    可是現如今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顧不上這個。


    三樓左邊,他拿著鑰匙開了門,撲麵而來的陳舊氣息,帶著嗆人的灰塵味道。


    他環顧一圈,不算太大的房子一個人都沒有,他微微發抖的手指,撫摸著已經覆蓋上一層厚厚灰塵的茶幾、沙發、藤椅,連同茶杯邊緣都是灰塵。


    江北淵深吸了口氣。


    推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


    白色的床、白色的枕頭,沒有多餘擺設的臥室,被子疊成了豆腐塊。


    太安靜。


    安靜到,整個房間都透露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身後有腳步聲漸行漸近。


    江北淵敏銳迅速地迴頭望去,鋒利的視線,嚇得老太太哆嗦了兩下。


    是個陌生的老太太,七十多歲的模樣。


    「小、小夥子,你認識這個房主嗎?」


    「我是她兒子,請問她人呢?」


    「唉……她得了愛滋病死了,就死在這張床上,她說自己沒有親人,我是她鄰居,平日裏跟她關係不錯,然後就抽空把她火化了。」


    「……」


    江北淵並未說話,微微眯起眼睛,犀利的眸子帶著幾分審視盯著這個老太太。


    老太太眼神閃躲,忽然不敢同江北淵對視,咳嗽兩聲,「她、她的骨灰我就放在床底下了,既然你是她兒子,你把她骨灰帶迴去吧。」


    說著,老太太彎著腰,兩隻手哆嗦著從床底下掏出一個骨灰盒,又哆嗦著手遞給江北淵。


    「嗬嗬,這人上了年紀,手腳也不利索,你別見怪。」


    江北淵接過那個盒子,望著這個老太太。


    「您是這裏的常客?」


    「啊?是啊,我在這住了三十多年了,我的丈夫死得早,兒子都在國外。」


    「那很好。」


    江北淵嘴角若有若無扯了一下,不像是在笑,沒人清楚此刻他心裏在想什麽。


    老太太微笑著轉身離開了,離開之後,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然後進了對門自己的家。


    江北淵抱著這個骨灰盒,顫抖著手,打開了一下。


    打開到一半,又頓住了。


    他閉了閉眼睛,手機響了。


    是徐況傑打來的電話。


    「我給你問過火化場,你媽她……的確是死了。」


    *


    夜色濃重。


    言念瞧著已經快八點了,可是江北淵還沒迴來。


    說什麽天黑之前肯定迴來,又讓她延長一個小時,現在好了,從他出門到現在,都過去四五個小時了,他還沒迴來。


    江北淵……


    言念拿起外套想要出去找,畢竟他夜不歸宿,不是一次兩次了。


    一次是要離婚,另一次是他出車禍。


    那這次又是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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