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捆起來


    老實說,這女孩盡管說著這麽可怕的內容,可聲音還是很好聽,眾人麵對女孩的大喊大叫都是抱著看戲的態度,聽聽也很舒服。可女孩說是這個軍中火器和罪名之後,院子裏麵的人臉色都是變了。


    李孟直接從大車上跳了下來,那女孩本來很得意,大有抓到李孟他們的把柄,接下來就要要挾點東西的意思,可看到李孟和幾名鹽丁的態度,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女孩看到他的動作,更是嚇得連退幾步,這時候,客棧的院門被推開,孟恩的一名堂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焦灼的說道:


    “李大人,開封城關城門了!”


    比正常應該關門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這等大城不在正常時間封門必有大事,李孟也顧不上這個出言威脅的女孩了,直接開口問道:


    “可有什麽別的動靜?“


    “隻是封門,其他沒有?”


    “你們商行的事情也不用忙碌了,快去告訴船家準備開船,小海,讓所有人都準備,咱們立刻就走。”


    各個被吩咐到的人都是答應一聲,迅速的行動起來,王海剛要動,卻看到那女孩,當下開口問道:


    “大人,這人怎麽辦?”


    “堵上嘴,捆起來丟到船裏,到洛陽咱們再放她走!”


    那女孩聽到李孟的話臉色大變,剛要說什麽,幾個鹽丁過來幹淨利落的把她捆得好似粽子一般,直接抬到了大車上,套上牲口之後,直接把大車趕上聽在河邊的船隻。


    鹽丁們平素的訓練就有夜間起床緊急集合的項目,這也是逢猛鎮和鹽丁駐紮各處居民最詬病的事情,一幫小夥子除了嚇人些,在地方上都是老老實實的,買東西也是一分不少的給錢,遇到緊急的情況還能指望幫忙。


    就是經常半夜吹響淒厲的嗩呐,讓人晚上睡都不安穩,偏偏還不是什麽急事,一幫人穿戴整齊拿著兵器在外麵站一會,點完名之後又是解散迴去。


    這種來自現代解放軍的緊急訓練,盡管很多人認為這個項目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在應對突發情況上,卻有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扮作小廝,莫名其妙跟在李孟他們身後的那名女孩,就直接被丟在船艙之中,反正被捆得解釋,嘴也是被堵住,不怕女孩做什麽貿然的舉動,在那個四處透光透風的船艙裏麵,女孩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身邊的人忙忙碌碌。


    按照女孩的估計,怎麽說也要晚上才能開船,看起來將近百號人,按照平時常理,確實不是一時半會能忙完的。


    大家都是在忙碌,沒人理會這個已經是無害的女孩,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女孩大眼睛滴溜溜到處亂轉,盡可能的多看,那眼神中,驚慌的成分少,好奇的成分反倒是多。


    大大出乎這個女孩甚至是那些客棧掌櫃夥計們的預料,大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牲口貨物還有裝備都是被裝上了船,在各艘船上的鹽丁頭目各自點驗人數,互相大聲通報之後,李孟下令開船。


    船身顫動,那女孩當然是知道開船了,倚在艙壁上的女孩眼睛瞪大了一圈,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心想莫非這惡徒撇下了同伴直接開船離開,真是不知道照應手下。


    當然,要這女孩知道李孟的隊伍一共有兩百人,而且還有幾十匹馬和幾輛大車,若幹的行李,都已經是幹幹淨淨沒有遺漏的全部上船,她一定要驚訝的眼睛更大一圈。


    船離開渡口之後,太陽沒有完全落山,天光還很明亮,李孟站在船舷邊上一直是盯著岸邊渡口,城門關閉如果要有什麽緊要大事,五裏左右的距離,騎馬的士兵和步卒應該很快趕到了,不過那邊卻一切如常,看不出有什麽不對。


    遠處的開封城池沐浴在金黃色夕陽之中,顯得格外的壯麗,李孟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感覺,這樣的大城,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進城看看他的繁華,今日進城去遊覽已經是很奢侈花費時間,迴程肯定不能耽誤了。


    船隻緩慢的逆流而上,天黑下來之後,已經是除了開封府城的地界,船老大和鹽丁們已經拿著炭火爐在船上開始做飯,離開渡口那邊的客棧時候,眾人都是有些緊張,眾人都是李孟的心腹親信,自然知道李孟這次出來是見不得光的,方才有探子跟隨,而且城門突然關閉,讓這些人都有要作戰的準備了。


    上船之後也都是小心戒備,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麽不對,直到天黑,周圍也都是安靜如常,眾人這才是放下心來,緊張之後往往是更加的放鬆,各個船上都是充滿著談笑和喧嘩,顯得頗為快意。


    對於這樣的情況,李孟也是懶得管,在他所乘坐的船尾也開始生火做飯,香味飄過來,很是誘人,既然是黃河上,這鯉魚自然是少不了的,船家有意奉迎,自然是拿出好東西來做,一幫鹽丁興高采烈的圍在那裏,顯然都動了饞蟲。


    黃河在河南一帶的水流極為平緩,船也是十分的平穩,李孟在船頭伸展拳腳,做了幾個俯臥撐,活動身體,不能給自己有任何時候的放鬆,這時候王海斜著身子走過來,低聲的問李孟道:


    “李大人,那抓來的女孩怎麽處置?”


    要是尋常的探子,估計也不用這麽請示了,拷問完畢之後就直接幫塊石頭丟進黃河,萬事大吉,可這女孩雖然是穿著下人的衣服帶著小帽,女扮男裝的打扮,可即便是這樣,也能看出是美人。


    而且這女孩的行事也頗為的奇怪,現在細想,從城內跟出來的種種行為,和小孩子的差別也是不大。


    在亂世之中,美女也有她獨特的價值,特別是李孟目前還是單身,王海眼下的腦子轉的很快,就準備找些什麽事情討好自家大人,方便迴去統領鹽丁,哦,軍兵,李孟做了膠州守備之後,下麵這些人怎麽不能混個千總把總的做作。


    李孟迴頭看看關著女孩的船艙,想了一會,沉聲的說道:


    “細皮嫩肉的女孩,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可這大戶人家的小姐這麽大膽子敢跟咱們跑出城來,還知道火銃,還知道大明律,不簡單啊?”


    還有個疑慮李孟沒有說出來,開封城的關閉是不是和這個女孩有關係,聽到李孟的自問自答,王海也開始慎重起來,低聲問道:


    “要不要直接丟河裏去?”


    李孟稍微一沉吟就否決了這個提議,即便是來到明末,可一個現代人基本的法製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除非萬不得已和戰陣之上,不然不可隨意殺人,這也算李孟的基本準則之一,何況是個女孩。


    他搖搖頭,開口吩咐說道:


    “你去各處吩咐下,讓其他人不要說出咱們從哪裏來,這次要幹什麽,把那個女孩放開,反正咱們迴程是經過開封,到時候把她放下來就是,在這河上,有咱們的人盯著,沒什麽禍害。”


    等到去釋放那個女孩的時候,王海和其他鹽丁卻都是麵露難色,紛紛的推脫,陳六子和孟家兄弟都在其他的船上,李孟一時間頗為的納悶,可看著下麵的人態度恭謹,也不像是要鬧事的模樣,也懶得堅持,反正一艘船幾步路而已。


    按照明末慣常的思路,大家都以為這女孩既然是被抓到船上,已然是成為李孟的私產,要是去釋放這個女孩,免不了要動手動腳,那可是大罪,還是不去沾染這個麻煩才好。


    這等大船的火燭一般都是燈籠,倒顯得頗為的考究,其實就是為了有紗布的遮蔽,免得在木船上引起火災。


    所謂船艙就是在甲板上的小木屋,一般都是晚上值夜的困極了打盹的地方,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借著月光,能看到歪倒在一旁的女孩猛地直起身來,李孟拿著燈籠走了進來,能看到那女孩睡眼惺忪的模樣,剛才居然是睡著了。


    李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女孩居然如此的安心大膽,你不知道你這模樣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有被惡少搶親的可能嗎?


    伸手在靴子那邊掏了下,李孟拔出一把匕首,看著燈籠光芒映照下的匕首寒光,女孩的眼睛猛地睜大,露出恐懼的神色,身體拚命的扭動,應該是要喊什麽,不過嘴被布塞住,隻是在鼻子裏嗚嗚連聲。


    “老實點,再亂動,就一刀捅了你!”


    聽到李孟的怒喝,女孩總算是明白對方不是要殺自己,這才是安靜下來,李孟把燈籠湊到女孩的眼前,冷聲的說道:


    “亂喊亂叫,不聽安排,你不是被捆上石頭丟在河裏喂魚,就是被一刀抹了脖子,你要是聽話,我這次還是要迴開封的,到時候我把你丟在渡口上,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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