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次後,當勾陳再次散開手訣,放開對蘇雲龍的靈魂攻擊懲罰後,蘇雲龍這次終於學了乖,沒再立即對勾陳喊打喊殺,而是十分憤怒與驚恐地向勾陳質問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此時他自己身上的異狀,自然也是早已發現,滿身鮮紅如血的符籙,還不時在扭曲變幻著。抬手一抹,想要擦去,卻根本擦不掉,那些符籙似乎都已刻進了他肉裏,根本不在皮膚上。


    勾陳聞言一笑,道:“仔細想想,我想你應該記得。”


    蘇雲龍聞言稍微一想後,便立即麵色地道:“你現在是用邪法控製了我,是不是?”


    之前勾陳打算把他煉製為傀儡,並且現場繪製符籙時,蘇雲龍當時是被貼著定身符的狀態,雖然動不了分毫,但當時勾陳與蘇雲秀的對話他在旁邊卻是貼的清清楚楚,也記得蘇雲秀有向勾陳求情,替他討了一個受勾陳控製十年的約定。但現在蘇雲秀已死,估計姓勾的這小子應該不會守約了,何況他自己心裏也壓根兒沒信過,也不相信勾陳就能控製他。


    可現在似乎是真的了,他真的已被這小子用邪法控製住了。能隨便一個手勢,就讓他痛不欲生。那是直接施加於靈魂上的痛苦,比肉體上的痛苦更痛百倍,也更加難以忍受。若隻是肉傷之痛,他練武多年,也不是沒吃過虧,自然能夠咬牙堅持忍得下來。但這種直接來自於靈魂上的痛苦,他卻真的是承受不住。


    “沒錯。”勾陳聞言點了下頭,也不計較蘇雲龍對他所施展的法術用“邪法”稱唿。《邙山術》中的大部分法術,也確實稱得上是邪法,本就是非正道。


    “那快些給我解開!”蘇雲龍聞言,立即怒目瞪著勾陳大聲喝道。


    “你覺著可能嗎?”勾陳不禁搖頭失笑,“簡直想屁吃!”


    蘇雲龍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他後一句話的意思,但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聞言立即大怒地又再揮掌想要攻擊勾陳。


    但這迴勾陳見狀,卻是也不掐訣施展懲罰手段了,而是含笑看著,任由蘇雲龍施展攻擊。


    卻是《邙山術》中還有記載,被煉製為永久傀儡後,根本就無法對主人施展攻擊。一旦攻擊主人,就會自動激發其魂魄控製上的禁製懲罰,讓其無法施為。


    勾陳畢竟是第一次把活人煉製為永久性傀儡,剛才卻是還有些擔心這個功能不會起作用。所以一見蘇雲龍有動作,不等那禁製手段自動發作,便先主動掐訣引發了。生怕稍微一個不慎,就讓蘇雲龍攻擊到自己。


    但眼下試了剛才的功能有效,勾陳便也就對會自動激發禁製的功能更有信心了,所以此時便有心一試。當然了,他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總要以防萬一。所以他此時仍是躲在朱雄與何大勇這兩具僵屍後麵,手裏捏著的那五張玄金符也仍是緊捏著不放,沒有片刻放下。


    蘇雲龍提掌一個閃身攻來,剛到半途,忽然又是大叫一聲,痛苦地捂頭便倒。


    而此時勾陳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什麽都沒有做。眼見自己沒掐訣激發,蘇雲龍仍然遭受了魂魄禁製懲罰,勾陳便是不由一喜,知道應該是那對主人的自動保護功能起作用了。


    見得這個功能果然也不假,勾陳便立即放心大膽地揮手叫朱雄與何大勇讓開到了一旁。不過手裏的那五張玄金符,他卻是仍然緊捏著不放,還是要防備個萬一情況。


    蘇雲龍捂頭大叫了片刻後,終於緩了下來。不過他見這迴勾陳根本動都沒動,卻是也不禁心頭疑惑,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勾陳瞧著他微微一笑,不吝解釋地道:“你現在受我控製,我等於是你的主人,在法術沒解開前,你根本就無法攻擊我,不信你再試試?”


    蘇雲龍聞言,卻是有些不信邪,當即又再提掌欲攻。這一動,果然還不及打出這掌,便立即又頭欲絞地打斷了他的動作,讓他再次扶頭大聲慘叫地倒地。


    而他這迴也一直注意著勾陳的動作,果然見到這小子根本一動不動,就是那麽站著,似乎在任由他攻擊。


    等到這一波頭痛緩解後,蘇雲龍再是不信邪,也不得不信了,他現在似乎還真的攻擊不了勾陳。一向勾陳動手,便立即頭痛如絞,好像要把他腦子絞碎似的。


    “跪下!”


    勾陳忽然又再次向蘇雲龍下了“跪下”的命令,卻是嚐試永久傀儡術的另一個功能。


    按照《邙山術》中所言,被煉製為永久傀儡後,就算放開對傀儡思想上的控製,也仍然能夠對傀儡下命令。而傀儡在思想不被控製的情況下,也仍然違抗不了主人的命令。就算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仍然會照做。


    勾陳這“跪下”的命令一下,蘇雲龍又是不由再次大怒。在他恢複自己的思想後,自然是對勾陳的這個命令更加不會聽從。但可惜的是,靈魂中有個意誌卻一直再不斷地勸誘、逼迫他聽從這個命令,而且他也能隱隱地感覺到,不聽從的後果會很嚴重。


    但他在保持自己思想的情況下,當然是不想聽從。可靈魂中的那個意誌卻十分強大,讓他反抗不得。


    “啊!”


    他忽然咬牙猛地反抗,但換來的卻又是靈魂上的一次重擊與懲罰,而且他在靈魂受創吃痛之下,已是不由自主地雙膝一軟,向著勾陳跪了下去。


    在清醒狀態下的這一跪,立即讓他不由更加倍感屈辱。咬牙想要忍著頭痛站起,卻是做不到,換來的隻是靈魂上的更加重壓與懲罰。


    “士可殺,不可辱。姓勾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何必對我這般侮辱?”反抗不了,蘇雲龍隻能是咬牙向著勾陳大罵。


    “我以為我不想殺你嗎?”勾陳搖頭一笑,“但我之前答應了你娘和雲秀不殺你,而且這都是她們死前留下的遺願。我不過是看在你娘和你妹妹的麵子上,才勉強饒下你這條命。雲秀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嗎?她們寧願一死也要保住你這條命,難道你就不能為她們苟活著嗎?是,‘士可殺,不可辱’這話沒錯,但還有一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昔年吳越爭霸,越王……算了,這故事你肯定沒聽說過,說了你也不懂。”


    他還有個韓信受胯下之辱的故事,但這異世界同樣沒這典故,說了蘇雲龍也不懂。何況蘇雲龍這種人,絕對難以對他心服,他也不用為此浪費口舌。隻要能用傀儡術控製住蘇雲龍,對他來說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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