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盧耀陽確認盧展山並無大礙後,走到沈七夜的跟前說道:“沈兄弟,你不必自責,拳腳無眼,你傷了父親,隻怪他學藝不精。”


    “聽聽,你們都聽聽,什麽是宗師風範,人家盧宗師的兒子都能想的開,你們憑什麽想不開,難道沈七夜就活該被打嗎?”王嫣兒趾高氣揚的說道。


    幾個師兄弟亦真火大,要不是又盧耀陽壓著,他們恨不得先把王嫣兒殺了,不過現在是趕緊把盧展山送醫院要緊,他們小心翼翼的將盧展山送到車上後,然後一腳油門開向了香河醫院。


    “沈七夜,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連鼎鼎大名的盧宗師都不是你的對手?”王嫣兒幸災樂禍的笑道,盧展山的威名,他在天京都聽過,沈七夜能一拳打暈盧展山,確實已經超乎了王嫣兒的想象,她對沈七夜的態度已經大為改觀。


    “王嫣兒,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沈七夜歎氣走迴了車上,這迴王嫣兒學乖了不少,主動拉開後座的車門。


    沈七夜將王嫣兒送迴聖光集團後,再次聯係了盧耀陽,雖然拳腳無眼,自由切磋,但是盧展山終究是沈七夜傷的,他理所應當要去醫院看望。


    當沈七夜踏入香河醫院,他頭次直觀的感受到盧展山的人脈,住院部樓下擠滿了來看望盧展山的人,粗看一眼,足足有五六百號人之多,更多的人還在趕來的路上。


    但是幾個眼尖的人認出了沈七夜,皆是一臉仇恨不共戴天的樣子,圍了過來。


    “你就是沈七夜?”


    “好小子,打傷了我們師父,還敢來醫院,你是故意來羞辱我們師父的嗎?”


    “今天不砍死你,你真當我們香河人是泥捏的不成。”


    說著,黑壓壓的人群就壓了過來,大有一言不合,血濺三尺的樣子。


    這時盧耀陽黑著臉的從樓上跑了下來,替沈七夜說了一句公道話。


    “各位師兄,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盧耀陽麵帶不喜的說道。


    “小師弟,師父的事情你別管了,沈七夜的命,我們要定了。”


    “對,這小子肯定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打贏了師傅。”


    “我們今天一定要替師父要一個說法。”


    “就算沈七夜是從娘胎裏習武,他今年才幾歲?沈七夜肯定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傷了師父。”


    這便是武道界的現狀,不服輸,又怕輸,不敢打,怕挨打。


    多少偽大師,假大師,可能連兩百斤的穀子都挑不懂,就敢口出狂言是大師。


    在民國時期或以前,哪個真正的武道大師不是身負巨力,用命對壘?


    盧展山生平最恨的就是怕挨打,他的一生武道,也在打與被打之間磨練出來,所以當盧耀陽見到很多師兄輸不起,他都替盧家害臊。


    “諸位師兄,我師傅平時就是這麽教育你們的嗎?”盧耀陽氣的大吼一聲說道:“輸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我們盧家人輸不起,我盧耀陽在此用性命擔保,沈七夜是堂堂正正,空手赤拳打贏了父親,如果你沒覺得盧家給你們丟人,那從今天開始,就與我們盧家一刀兩斷。”


    盧耀陽此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哪怕不少徒弟還不服,卻也不能對沈七夜下黑手。


    這時一個穿西裝,皮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一出現,立馬成了眾人的焦點。


    “都聽小師弟的,如果誰不服,那就找沈先生單約。”刀疤大漢沉穩有力的聲線,瞬間傳遍了全場。


    剛才還有人對沈七夜不服,但是見到刀疤男出來說話,眾人這才啞火,因為他正是盧展山的開山大弟子,在香河地位還在柳三之上的大老,鍾鼎天!


    “都聽大師兄。”


    “既然大師兄都這麽說了,那以後咱們就找沈七夜單約。”


    盧耀陽怕節外生枝,招唿沈七夜上樓進入了vip病房,與他一同進入的還有鍾鼎天。


    “鼎天,扶我起來。”盧展山忌憚的看了一眼沈七夜,然後對鍾鼎天說道。


    盧展山隻是暈迷,被送到醫院時,他就已經醒了。


    鍾鼎天是孤兒,是盧展山一手撫養成人,哪怕他成為了香河大老以後,最聽盧展山的話,師徒二人說了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沈七夜雖然會唇語,但是偷聽別人說話終究失了禮數,所以他可以的站在病床幾米開外。


    不知盧展山跟鍾鼎天說了什麽,他先是皺眉,看了沈七夜一眼,緊跟著眉頭舒展,又深深了看了一眼沈七夜。


    十分鍾過後,在鍾鼎天的攙扶下,盧展山師徒二人直接到了沈七夜跟前,噗通一聲跪下。


    “沈大師在上,請受爾等螻蟻一拜。”盧展山師徒鏗鏘有力,心悅誠服的對沈七夜跪拜說道。


    轟的一聲,盧耀陽直接懵逼,父親與大師兄這是幹什麽,他從小就跟在盧展山身邊學藝,卻從未見過盧展山對誰行過如此大禮。


    但是盧耀陽片夢的片刻,盧展山已經開始嗬斥:“陽兒,沈大師當前,你為何不跪?”


    盧耀陽一米九的大漢,瞬間從頭紅到尾,父親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


    他跟沈七夜可是稱兄道弟,憑什麽讓自己跪下啊,而且父親腦子被打壞了,大師兄鍾鼎天的腦子應該還好吧?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鍾鼎天抬頭仰望沈七夜,如同在仰望一尊聖人雕像,失聲呢喃說道:“小師弟,沈大師乃神境高手,當世神人,你大可跪的心安理得。”


    轟轟轟!


    噗通一聲!


    盧耀陽活活被嚇跪。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有兩種人,值得所有人膜拜,神人與聖人!


    讀書人跪聖人,而習武者跪神人,神人指是便是神境高手。


    如今武道凋零,神境百年未見,沈七夜這個摸到神境門檻的小夥子,在習武之人心中,幾乎已經是聖人般的存在,當得一拜!


    而且沈七夜在接受盧展山的挑釁,手下留情,隻是將他打暈,留他一命,身為兒子的盧耀陽更要跪拜沈七夜!


    沈七夜對於這一幕苦笑不得,他料到自己神境身份暴露,會惹來一些麻煩,但他是看望盧展山的,卻惹得這位武道宗師跪拜,還攜帶盧耀陽與鍾鼎天,這讓他始料未及。


    “盧宗師,快快請起,晚輩今天是來跟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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