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拳勁鋪張開來,如同浪潮洶湧的海洋,又如同一座座險峻的奇山。


    空氣一瞬間撕裂,這一拳轟出,給人的感覺像是大堤決裂,洪水泄流,衝潰一切,勢不可擋。


    “戰!”


    殺僧怒吼一聲,雙臂肌肉噴張,青筋暴露,一棍朝著李問禪橫掃而來。


    他手中的棍棒之上,滾滾殺氣被激活,使得威力更上一層樓,撕裂空氣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爆鳴聲。


    “轟隆!”


    浩蕩的拳勁撞擊在棍棒上,殺僧的虎口瞬間就被震裂,流出鮮紅的血液。


    一拳而已,他就負傷了!


    但他完全不在乎,怒目圓睜,宛如一尊金剛,降妖除魔。


    “降魔七式!”


    他一聲長嘯,手中的降魔棍,仿佛活了過來般,棍子錚錚作響,朝著李問禪猛劈過去。


    李問禪麵色不變,他一手背負在後,僅僅隻用一隻手,就擋下了殺僧的攻擊。


    不過降魔七式,一共有七種變化。


    劈隻是其中一種,接下來是柔韌抽擊,如同蛟龍擺尾,劃破長空,抽擊過後,是長棍亂點,密密麻麻,虛空彌漫,封鎖住李問禪全身上下。


    緊接著又棍勢一變,長棍攻向李問禪下三路,往上一挑,這一挑氣勢磅礴,仿佛能把一座山嶽都給挑飛,而挑擊過後又是兇狠一捅,一往無前,有我無敵。


    一連五招,每一招都兇險無比,力大無窮。


    這門棍法,沒有華麗的招式,簡單直接,但就是這種簡單,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可無論殺僧怎麽進攻,李問禪隻是一拳,就抵擋了下來,不費太大的力氣。


    “你這門棍法,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如果遇到比你弱的,立刻就會被你壓著打。但可惜,論力量,我比你更強!”


    李問禪淡淡道。


    他舒展筋骨,全身骨骼律動,每一塊骨骼都瑩白如玉,堅不可摧,體內氣血奔騰,發出江河澎湃的聲音,心髒跳動之時,更是如同雷鳴。


    他骨髓如汞,氣血如潮。


    這種身體,堪稱神仙中人。


    全身上下,由內而外,混元一體,超脫於人類。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拆下他的骨頭,拿去煉器,馬上就能煉出至強的武器來。


    至於他的力量,更是大的不可想象。


    隻手就算是抬起一座山都不在話下。


    “說這話太早了,降魔七式,乃是遇強則強,這是一門剛猛到極致的武術,不講什麽剛柔並濟,就是最純粹的剛猛,最純粹的力量!”


    殺僧怒吼。


    他打出第六式,力量不斷攀升,更勝剛才。


    然而這一擊,他僅僅隻是打出一半,就打不下去了,因為李問禪忽然一步邁出。


    他迅如閃電,忽然就貼近了殺僧,輕飄飄的一拳,朝著殺僧的腦袋打來。


    “剛才都是你進攻,現在我也還你一拳。”


    瑩白如玉的拳頭幾乎是一刹那間,就充斥在了殺僧的視線之中,迅速放大。


    “不好。”


    殺僧顧不得施展第六式,急忙收招,降魔棍一橫,擋在身前,抵擋李問禪的拳頭。


    鐺!


    這一拳勢大力沉,殺僧手中的長棍都被這一拳打的彎曲起來,如同一把長弓,手臂發麻,虎口的傷勢更進一步的加劇。


    殺僧雖然擋住了這一拳,可本人也被拳勁給擊飛了出去,向後方暴退。


    他的雙腿,揉搓著地麵,拉出兩條深深的溝壑,一直退了數百米,沿途撞碎了好幾座木屋,方才停止。


    剛一停下,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上,忍不住噴了出來。


    “好強。”


    越是交手,殺僧的心中越是驚駭。


    李問禪比他想象中的強了很多,不反擊則已,一反擊,就令他受了內傷。


    “這就是王者級別的交手嗎?也太恐怖了吧。”


    在附近的小泉太郎等人,紛紛退避到了遠處。


    李問禪和殺僧的交手,在他們的感覺中,就好像兩條巨鯨,在海洋中搏殺,每一擊每一式,都撼天動地,而他們隻是小蝦米,哪怕隻是靠近一些,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看這個李問禪的樣子,好像還沒拿出全力,殺僧前輩和老祖真的能贏嗎?”


    小泉太郎等人一個個神色凝重,之前他們以為兩大王者出手,這是必勝的一戰,可等到一交手,才見識到李問禪究竟有多麽恐怖。


    難怪,燈塔容不下他!


    “不要擔心,我們老祖,還有殺手鐧呢。”


    這時,小泉太郎冷喝一聲。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話,隻見梟忽然收起了手中的刀。


    他反手一握,抓向背後的一把牛角大弓。


    這把弓,比他的人還要巨大。


    “弓?以弓做武器的人,倒是少見。”


    李問禪有點詫異。


    梟是劍聖葦名一心的徒弟,所謂術業有專攻,他不專心練劍,還去練弓,豈不是一心二用?


    目前為止梟的劍法,完全沒有讓他見到‘劍聖’應有的風采。


    “閣下可能不知道,我最擅長的,不是劍,而是弓!”


    梟看出了李問禪的疑惑,哈哈大笑,“數百年前,我隻是一介山野村夫罷了,每日進山狩獵,用的就是弓!”


    他目露追憶,思緒飄渺。


    曾經,他是個打獵為生的獵人,他的箭法,稱得上是百發百中,箭無虛發。


    而劍聖葦名一心,收他為徒,不是覺得他有什麽劍道天賦。


    “那位大人,說我就是個用劍白癡,不適合劍道。”


    梟的臉上露出笑容。


    劍聖葦名一心,雖然認為他沒有劍道的天賦,卻覺得,他是個天生的神箭手!


    “一心師父授我劍道,不是為了讓我學會劍法,而是為了讓我將劍道,融入弓中。他曾經說過,我若是隻會學習他的劍法,一輩子都隻是個模仿者,難有高就,唯有擁有自己的東西,才能成為強者!”


    說話間,梟猛地拉開手裏的弓,將其拉至滿月。


    弓上,原本沒有弓箭。


    但是隨著他拉動長弓,頓時,漫天的風,被牽引而來,最後化作了一根箭矢。


    這根箭矢,似箭非箭。


    它更像是一把長劍!


    長劍牢牢鎖定住李問禪的眉心,相隔很遠,李問禪都感受到了一種淩厲。


    “說實話,你之前的劍法,讓我很失望,我還以為,劍聖葦名一心的劍法,不過如此。現在看來,倒是我小瞧你了,這才是屬於你自己的劍道。”


    李問禪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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