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昀僵著身子不能動,根本聽不到蘇錦玥到底在說了些什麽,全部心思都震驚在她突如其來的懷抱,即喜悅,又詫異,更加不知所措。


    那顆心撲通撲通在猛烈跳動,他尷尬了臉色,怕靠著他胸口的蘇錦玥聽到他如雷般的心跳聲,有些羞紅了臉色。


    他想用一個並不好聽的詞語來表達,這樣的投懷送抱他等了太久,甚至沒有想過,如今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慶幸能給她一個依靠,更加慶幸,這個依靠,是他,並不是付洛宣。


    那麽這樣…他會不會更加靠近一點。


    蘇錦玥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眼淚擦濕了他的胸口,鼻涕呲溜一聲,她一轉頭就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尉遲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和道「這衣裳,你可得帶我洗。」


    蘇錦玥也破涕為笑,頗有些不服氣的道「我還受著傷呢,你怎麽忍心。」


    「不忍心。」尉遲昀突然無比認真的說道,是啊,他怎麽忍心呢。


    蘇錦玥輕微的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尉遲昀低頭,能聞到她髮絲的清香味「暖飽思****。」


    「說的那麽難聽。」她撇撇嘴,有些不滿道。


    尉遲昀笑道「睡吧,最近應該沒怎麽休息吧。」


    她點點頭「現下真的困了。」


    「那就睡吧。」尉遲昀將她扶起,發現她已經閉了眼睛,小巧的嘴巴還委屈的嘟著,眼角掛著淚珠,顯得很是楚楚可憐。


    他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著躺倒在床榻上,蓋好被子,用手撥動了一下擋在她臉邊的髮絲,看著她,喃喃道「別哭了。」


    蘇錦玥砸砸嘴,翻了個身,香甜的睡了。


    尉遲昀走出偏殿時,卻看見付洛宣正站在門邊,他一愣,付洛宣偏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樣?」


    尉遲昀迴頭看了一眼重新上鎖的殿門道「吃了飯,已經睡下了。」


    付洛宣瞥到了他胸口濕掉的部分,有些詫異「她哭了?」


    「嗯。」尉遲昀點點頭。


    付洛宣卻突然意味不明的勾著嘴角笑了「還是你最有辦法哄她。」


    尉遲昀沒有迴答,準確的說,他並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看不透付洛宣的笑,不明了他那句話的意思,隻能一笑置之,隨後隨他去了大殿。


    到了大殿之後,付洛宣坐於上方,突然冷下了一張臉,開口道「那個小丫頭消失了。」


    尉遲昀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的問了一句「誰?」


    「替白梓成找老嬤嬤的尚樂局的丫頭,聽說叫楚玉。」


    聽到付洛宣這樣說,尉遲昀突然想起來了,那****去阻止白梓成時,有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想要掀開白梓成的衣襟,卻被他手疾眼快的捏住了手腕。


    「是她?」尉遲昀詫異道「消失了?」


    付洛宣點點頭「應該是西魏的細作。」


    付洛宣一驚「西魏?」他沒有想明白,這件事情怎麽會關乎到西魏。


    然而,付洛宣看的明白「什麽事情,都沒有絕對的巧合,你還記得白梓成是怎麽來到朔月樓和我們相遇的麽?」


    尉遲昀迴想了一番,點點頭「記得,他跟錦玥說過,他是被明侯邀請,安排住進了朔月樓。」


    「你自己好好理一理思緒。」付洛宣道,冷笑了一聲「白梓成是付洛蒼,明侯因為宴請西魏大臣找到了白梓成,並且把他安排到了朔月樓,與我們相遇。」


    「你是說…」尉遲蹙眉思索「這其中是什麽聯繫?」愣了愣,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計謀,我們都被算計進來了!」


    付洛宣點點頭,表示的確如此「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從頭開始是這樣的。」他緩緩說出自己猜測的情況「從我們出宮一直到朔月樓,都已經被西魏的人監視著,明侯邀請白梓成去候府,或許是西魏賓客提出的要求,並且提出將他安排在朔月樓與我們相遇,然後從中協助我們調查出明侯與西魏勾結的事情,讓白梓成與我們牽扯在一起。」


    「牽扯在一起?」尉遲昀問道「西魏又如何知道,我們一定會帶白梓成迴宮。」


    付洛宣笑了笑,仿佛自嘲「我們隻有靠著白梓成才能進候府,從而破壞明侯與西魏勾結的計劃,計劃那夜,西魏早就做好了準備,那名西魏大將瞬間就逃脫了,事情發展到這裏,白梓成便參與到我們的事情中來,西魏聰明之處就在於,他知道我們做事周全,不留破綻,當時,你我都覺得不能將白梓成留在宮外,因為他知道了我們太多的事情,西魏也已經猜測到我們會這樣做,白梓成便被悄無聲息的計劃般的被送進了宮。」


    尉遲昀恍然大悟「楚玉便是西魏的細作,她設計假裝看到了白梓成的胎記,然後去找久居宮中的老嬤嬤,讓代表他是付洛蒼身份的胎記從此暴露,西魏知道我們並不好對付,而掌控白梓成,就猶如掌控一個傀儡一般容易!」


    「狼子野心!」付洛宣冷冽的勾起嘴角「西魏的計謀百密而無一疏,卻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陰差陽錯讓你先發現了他的胎記,從而阻止了這件事情,楚玉便趁機立即離開了東隋。」


    尉遲昀有些不敢相信這樣龐大的一個計劃,時間之久,牽扯之多,連他們都不知不覺的被帶到這個計劃內。


    幸虧,這個計劃終究失敗,否則,不止是他們,連整個東隋,都有可能保不住。


    付洛宣思索了一番,或許心裏也在慶幸,看了一眼尉遲昀「關於和西魏的鬥爭,我們不必親自出麵,可以利用東隋,東隋吞併北沼,領土勢力之大,西魏覬覦也屬正常,隻是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成功的。」


    「西魏與東隋,猶如蛇吞象。」尉遲昀冷笑了一聲「也不怕撐死?」


    付洛宣擺擺手「倒是南晉,一直以來都很安靜,沒有任何動向。」


    「南晉國君即位不久,自顧不暇之際,何來心思參與這國與國的鬥爭。」尉遲昀緩緩道。


    付洛宣點點頭,看著尉遲昀,半晌,緩緩道「你先迴去換身衣裳吧。」


    尉遲昀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臉色突然尷尬起來,隨即便離開了東宮。


    於桑槿送走付崢煜後,便心情愉悅的坐於榻上逗弄嬰兒,那嬰兒被逗的咯咯笑,口水不自覺的便流了出來,於桑槿拿出手帕,語氣柔和道「你看看你,都笑成這樣了。」然後用手帕擦去那口水。


    殿外有宮婢進來稟報「吏部尚書大人在大殿求見。」


    於桑槿一驚「父親?」隨即便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奶娘,疾步去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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