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的想法完全屬於人之常情,許多習慣謀而後動的人遇到事情也是這種章程。或許寧卿比較特別的一點,就是他的賭性比較重,即使他做出的選擇有的時候給人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錯覺,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很多人想象中的沉穩。


    要求一個蛇精病沉穩……會出現這種想法,也不知道該說到底是誰比較有病才好。期待這種事情,還不如直接上天可能性更大一點呢嗬嗬。


    不過必須要說明的一點是,在這個世界上,正常人的數量遠遠大於蛇精病,所以有許多人根本就弄不清寧卿的腦迴路,導致被坑了之後,還茫茫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但正常人的思路有錯嗎?其實是沒有的。正因為沒有,即使他們挖空了心思自查,最後恐怕也很難得出正確的結論。


    因為這種奇葩的腦迴路,寧卿坑人的時候簡直防不勝防,而別人想要坑他的時候,卻往往會因為摸不清脈絡導致最終的失敗。


    但凡事總有例外,比如說這一次,拋去其他外因不提,玉露燈實際上已經把寧卿和寧漸一起坑了。


    雖然表麵上看不太出來,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上輩子的影響,其實寧卿這個人非常在乎自由。他並沒有刻意隱藏這一點,所以活得久了的老怪物們還是很容易察覺到的。


    寧卿這家夥腦子有病,在許多時候很有一些瘋狂,而這好像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他隻喜歡自由自在地四處遊蕩,一點也不喜歡無所謂的爭鬥,可惜他運氣不好,總是被卷進別人的麻煩中。


    寧卿這個人絕對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偏執起來,甚至會讓許多見多識廣的老怪物都大吃一驚。這一點也體現在他對“自由”這一概念的定義上,但凡有人打擾他悠閑的生活,在他看來都是他的階級敵人,他會毫不留情地給予打擊。


    雖然嚴格來講,寧卿的實力並不算太強,但是寧卿這個人和修真界的其他人不一樣。他所遵守的規則不是修真界簡單的弱肉強食,又受過科技的熏陶,所以他做出的事情在本土修士看來,就有些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比如之前的價格戰。


    畢竟仍然是身處古代社會,觀念上的區別其實可以用一個成語完美地形容——夏蟲不可語冰。但不理解不代表不能尊重,尤其是在考慮到寧卿的殺傷力的時候,禦虛宗的老怪物們麵對寧卿就變得格外寬容。


    如果不是寧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自覺,那麽就憑禦虛宗在他身上的投入,要獲得對等的產出可能性真是少之又少。


    禦虛宗冒著巨大的風險庇護了他,卻沒有給他多少壓力,甚至連責任義務都和一般弟子一樣,從沒有強製他去做些什麽。便是幾次任務,那也是宗門弟子晉升的一般途徑,遇到的亂七八糟的人也隻能說是寧卿運氣不好。


    寧卿自己本身的能耐加上宗門的庇護,他並沒有在誰身上吃過太多虧,起碼明麵上是沒被誰狠狠地坑過。


    所以不說別的,就憑他,哦不對,其實應該是她,能完全摸清楚寧卿那種賭徒心理,借助兩人情緒上的焦慮不安明珠二投,讓明明非常信任彼此的兩個人互相牽製的同時,非常完美的穩住了自己在兩個人心中的臨時地位,這種計算能力真的讓一般人望塵莫及。


    而更可怕的是,有天機命運的因素在其中,玉露燈在這片可以稱之為她的主場的地盤上,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以至於寧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被坑了。


    至於寧漸呢,好吧,他看起來似乎是應該比寧卿敏銳一些,可是在有著寧卿拖後腿的情況下,他甚至沒意識到寧卿也聯係上玉露燈了,更不中用。


    兩個傻乎乎的蠢蛋此時正一步步往別人挖好的坑裏邁進去,明明身處險地,心思卻沒在看起來就挺危險的玉露燈身上,反而一個個傻不愣登地想著對方的事。


    寧卿當然是還在生瞞著他的寧漸的氣,寧漸則開開心心地感動著寧卿的情誼。


    沒錯,咱們再講一個鬼故事——寧卿和寧漸已經走出好長一段距離了,寧漸的思維還停留在“我家主子對我真好”這個點上。


    恕我直言,這個人設真的崩得不輕。


    但是你們得理解,老年人其實是很固執的,像寧漸年紀這麽大的老·年·人,腦筋一旦歪了,固執起來那個殺傷力是不可計量的。


    本來寧漸身為一個先天靈寶,腦子沒抽的情況下應該是挺能理解寧卿的偏激的,可他偏偏現在腦子短路著。


    在修真界,偏激就代表著心性不過關,但偏激的人要是腦迴路同樣不怎麽正常,執著的東西和一般人不太一樣,那他做下的事情可就精彩了。


    寧漸有過主人也有過一個人的生活,按理來說應該非常理解寧卿那種渴望悠閑生活的心態,可他這個靈寶用好聽一點的話來說就是有大誌向的劍,說難聽了那就是老稀裏糊塗地琢磨著怎麽上天,把向往大道當成一種生活情趣,千八百年來都是非常刻苦的。


    在漫長的歲月裏,時刻修煉著,寧漸並沒有享受過悠閑懶散的生活,對俗世的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說一句實打實的話,這樣的人生其實是很無趣的。


    雖然心向大道,寧漸他從沒有感受到孤獨,但同樣的,他也沒有過多麽精彩的日,刻板得讓人覺得簡直是一條鹹魚。


    然後在寧漸鹹鹹的餘生裏,他因為一點兒小意外遇到了寧卿,從此過上了有時候莫名就發車的神秘生活。


    寧漸必須承認,就算寧卿的腦子真的不太對,但他從來都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相當純粹。


    這樣一個有趣而且關心著他的人,給寧漸帶來的驚喜實在是太多,讓魔修法寶出身的他體會到了生活還可以是另一個樣子。雖然有時候奇葩的有點讓人不忍直視,但這個並不重要,忽略掉也就是了。


    總之寧漸他很喜歡這樣新奇的感覺,並且希望能夠一直繼續這樣的生活,所以在發現自己的心思不太對頭的時候,他直接選擇了放任。


    但這個人類呢,其實是不能太放縱的,你看寧漸這一放鬆就出問題了。


    寧漸覺得他有理由不相信除了寧卿之外,還能有誰給他帶來這樣的感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比寧卿更有趣的人,所以他的智商都留在寧卿身上了,完全沒注意到倒黴得要命的他在玉露燈這個問題上帶累了自家主子。


    寧漸能不能猜到不帶腦子行動會怎麽樣?能,但是他太放鬆了,導致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幹活不帶腦子,對他們兩個的人身安全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腦子不在線,光顧著吭吭哧哧往前衝,講真,他們的速度倒是提升了一大截,很快就黏上了前方步步維艱的道遠門大部隊。


    可不帶腦子的時候,人的行為有毒,反正寧卿和寧漸兩個都聽到前方的打鬥聲了,這才意識到他們有點跟過頭了,頓時,兩個人的臉都青了。


    好在寧漸的本能強大,麵對這樣坑爹的情況,他的第一反應足夠迅速,飛快地找到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一把將目標最大的寧卿塞了過去,自己也迴到本體中默默蹲著。


    寧卿和寧漸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又那麽惜命,被寧漸塞起來的第一時間,就果斷將寧漸之前交代他煉製的小玩意取出扔下,同寧漸的動作一起無縫掩蓋了自己的氣息。


    等到確定自己安全之後,他們兩個才躲在暗處,一邊安撫著寧卿受驚的心靈,一邊暗搓搓地偷窺道遠門的戰鬥。


    畢竟是大門派出身,門內的功法也比外頭強太多,道遠門即使是依靠人數在整個修真界登頂,他們的弟子在這些人裏戰鬥力還是最強的那一撥。


    當然,可能是因為傳承的比較久,地理位置比較偏遠的賀家人戰鬥力也比清塵派那群傻瓜強。


    拋開實力強大與否的比較,寧卿從這三方人馬所使用的招式上能夠看出它們一脈相承的痕跡。這種一脈相承不僅僅包含了動作上的相似,還包含了行功路線上的繁簡關係。


    不用說,道遠門的人修煉的功法自然是最高深的;賀家人次之,並且他們修煉的功法殘留著很濃重的道遠門的痕跡;清塵派的功法最差,但並不是淺薄,而是加入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成了一個四不像,道遠門的痕跡被盡可能地削弱。


    寧卿十分在意賀家人功法的問題,但現在有更嚴峻的事情擺在他麵前,即使他再想深究,也不得不耐下心思。


    可能是因為功法同源,道遠門這群人一旦配合起來,攻擊威力何止是翻了一倍,但就是如此,他們在對戰中依然處於下風。


    同他們生死搏殺的是一種狼頭豹身蛇尾的怪獸,這種怪獸數量不多,隻有三頭,可就是這三頭怪獸,幾乎就讓幾十個人的隊伍全軍覆沒。


    寧卿可以看出來,這並不是真正的妖獸,但無論是攻擊力還是敏捷程度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在讓道遠門的聯合隊伍每一擊都落空的情況下,利爪一揮就對一個人造成重創。


    而寧卿站在戰場之外看得是很清楚的,其實這種怪獸隻需要一擊就可以殺死一個修士,但它們卻是抱著一種貓耍耗子的態度逗著修士們,給予一點希望隨即又將這份希望打破。


    寧卿就這麽看著,心頭漸漸湧上一股憤怒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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