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寧狗剩因為聯想到自身遭遇,而對寧卿的前輩們產生了非同尋常的信任,寧卿隻發覺寧狗剩的想法中有後手。


    要不是寧卿還不適應剛剛加深的契約,隻能感覺到比較模糊的念頭,現在一定已經發現《秘典》前任傳承者們幹的好事。他或許會對此產生感激,但更多的是驚醒。


    寧卿就是這麽個容易多想的性子,所以寧狗剩也不敢把事情完全告訴他,免得他耗費了心神。


    今天的戰鬥耗時耗力,寧卿太累了,應該休息了。


    寧卿挺歡喜寧狗剩這麽為他著想的,就像寧狗剩也很感動於寧卿願意為了保護他,而放棄現在安穩的環境去流浪天涯。


    不過他們兩個都不是特別容易改變主意的人,所以寧卿還是堅持打包完行李,寧狗剩還是繼續模擬了一番秦澤的特點,加深禦虛宗其他人對此的認知,幾乎在他們心裏形成深刻的暗示。


    等到把這些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他們兩個才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開玩笑,累了這麽一天了,哪還有力氣去修煉?還是老老實實休息,補充補充精力比較好。


    寧狗剩說的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當晚寧卿精神還算放鬆,還算是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還是留澤城謝城主的人前來拜會,才把寧卿從夢中喚醒。


    謝城主知道他的行蹤,寧卿並不意外,畢竟昨天他和師叔們進城的時候,根本沒做一點掩飾。以謝城主的勢力,他必然是當天晚上就知道了。


    拖到第二天才來,估計也是聽手下的人說他們昨天晚上一臉疲態,不好當時就打擾的緣故。


    想來留澤城外的幾次天雷、數名大能,也讓這位城主惶惑不安了很久吧!


    在同門師叔高深莫測的表情中,寧卿接待了謝城主的大管家。


    大管家和寧卿接觸不算多,但是也從城主那裏聽說了寧卿的不凡。再加上他們家小公子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大管家對寧卿的印象非常深刻,麵對寧卿的時候,也十分謙遜有禮。


    見過禮後,大管家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寧卿幾眼,發現他除了略有疲憊之外,精神還算不錯,身上也沒有什麽傷,頓時有些安心又有些失望。


    昨天城外那麽大陣仗,大管家也是看到了的。隨後寧卿等人破破爛爛地進城,不免讓人將這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


    現在看寧卿的樣子,大管家第一反應當然是寧卿和這事沒有關係。不然以寧卿的修為,哪能在那麽複雜的情況下活下來呢?要知道,後來可有別的大能去探查過,死者中多有入了魔的!


    既然寧卿沒有參與到這些事情當中,那麽就不會給留澤城帶來麻煩,這當然讓大管家感覺到高興;但是寧卿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也就意味著他並不是很清楚其中的情況,也許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有用的消息,這自然會讓大管家感覺到失望。


    不過兩廂對比之後,大管家還是覺得安全比其他都重要。牽扯到大能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要招災,還是保守對待為妙。


    態度良好地表達了城主的邀請之意,大管家舌戰蓮花地勸說寧卿不要嫌棄他們城主的心意,愣是將禦虛宗一行人全部說動,與他一同前往城主府。


    相較於並不是特別清楚內情的大管家,謝城主對寧卿的了解顯然更多,看到寧卿的第一時間就愣了一下,然後朗笑道:“幾日不見,葉公子竟然已經突破?這當真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注意到謝城主熱切的目光,寧卿看著謝城主這樣的作態,雖然知道他是看好自己的前途,嘴角也難免抽搐:“多謝多謝,同喜同喜,都是師叔們教導的好。”


    聽到寧卿這麽說,謝城主才把注意力轉移到禦虛宗其他人身上,一看又是一愣。在小千界,像謝城主這樣的修士就已經屬於年少風流、天縱之資,可當八個將將百歲的凝神期政策麵前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少年天才。


    震驚非常,謝城主說話的時候就略微有了那麽一點點不經大腦:“你們葉家的底蘊……”


    “謝城主,令公子可好?”寧卿一副欲蓋彌章的樣子打斷了他的話,特別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謝城主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知道很多隱世家族對保密看得很重,連忙跟著岔開了話題:“小兒最近大安了,還多虧了葉公子。”


    這樣說著,謝城主不免又感歎了一番,覺得寧卿在家族中的地位絕對不低。


    寧卿在同門師叔聽到他假名字想笑強忍著的眼神中,對謝城主神秘的腦補沒做出任何反應,一臉淡定地繼續寒暄了兩句,才被謝城主迎入宴席。


    中國人向來是在酒桌上談事情,就算換了一個時空,這個習慣也沒有發生改變。因此一陣推杯換盞之後,謝城主才說到了正題。


    他果然是想打探昨天城外發生的事情的。


    因為對謝城主了解很少,禦虛宗其他人沒有插話,由著寧卿智計百出地忽悠謝城主。


    而謝城主呢,一開始他也聽過大管家的判斷了,並沒有特別期待能從寧卿口中打探到多少內情,卻沒想到寧卿一開口就把他噎了個半死。


    寧卿道:“謝城主果然好眼光,好吧,我承認昨天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我確實在場。當然,這要算起來的話,這件事跟我們的確也有些關係。”


    謝城主一臉的臥槽:“……葉公子此言當真?”


    寧卿特別誠懇道:“我的事情想必城主心中早就有數,不過我獨自在外,不是隻有那麽簡單的原因。我最重要的任務,其實是追擊叛徒。”


    謝城主一驚:“叛徒?這……”對你這個境界來說是不是有點太難了?


    寧卿十分黯然道:“原也輪不到我,隻是要不是我先前逼迫太過,他們也不會狗急跳牆,做下此等天理難容之事!”


    隨著寧卿的暗示,謝城主很快想到了城外那些入魔的痕跡,頓時對寧卿有種同情起來,略略安慰了兩句:“這想來也不是你的過錯。十指各有長短,大家族如何沒有幾個敗類?隻是他們喪心病狂到如此境界乃是天性,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邊上禦虛宗的人聽得臉都木了。


    他們這是在雞同鴨講吧?寧卿隻是在含含糊糊說宗門內的事情吧,那位謝城主想到的卻是什麽大家族,完事了還要把宗門之間的事往私人愛恨情仇上扯……這個人是怎麽當上城主的?


    寧卿:八成是靠腦補能力吧。


    禦虛宗眾人:聽起來好諷刺啊。


    眼神亂飛地交流過後,寧卿的師叔們看著他把謝城主忽悠地找不到東南西北,竟然還因為他們設陣將出世的魔道寶物引離留澤城而感激不已。


    禦虛宗眾人:什麽?還有這種事嗎?我們怎麽不知道我們如此偉大,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這邊禦虛宗的人還在神遊,那邊謝城主已經被寧卿忽悠地相信了他的鬼話,深深感歎隱世家族修行的不易,勸解寧卿不要太執著於這份算不上因果的因果。


    寧卿義正辭嚴地發表了一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言論,讓謝城主大大感慨隱世家族這覺悟簡直絕了。


    言不由衷地稱讚過彼此,謝城主才從那種糾結翻滾的情緒裏迴過神,注意起寧卿言語中“想要掩飾但不小心還是暴露了的細節”,琢磨了片刻便大驚失色,敷衍了兩句邀請寧卿等人暫住之後,便急匆匆的去聯係其他城主了。


    謝城主這番表現一開始讓禦虛宗的人有點迷茫,但等他們仔細想過之後,才發現了其中的奧秘,不由用打趣的眼光看著寧卿,一個個都是一副“你這廝太壞了”的神情。


    也不怪寧卿的師叔們這麽想,因為寧卿暗示謝城主清塵派秘寶這種入了魔的法寶其實是成套出現的,這件事和他們家出來的叛徒有一點聯係,為了不讓整個宗族牽扯進因果,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隻好匹夫有責了!


    一個清塵派秘寶就弄死了那麽多大能,怎麽能不讓謝城主戰戰兢兢的?現在聽說這玩意兒不是一個,而是一套,他肯定就更害怕了。為了自保,聯係別人與他組成同盟也是應有之意。


    要是寧卿說的是事實你還就怕了,偏偏那就是騙人家玩兒的,怎麽會不讓禦虛宗的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結果私下裏,寧卿說起這件事情還挺理直氣壯的:“我看他們就是閑,沒事幹才管閑事,那就給他們找點事做,省得老盯著咱們,讓咱們日子也過不自在。”


    啊,雖然聽起來挺有道理的,可是一下耍了這麽多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然並卵,無論禦虛宗的師叔們怎麽說,寧卿都堅持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可見寧卿和寧狗剩確實是一家人,一個前腳才耍完秦澤這位實力到達元嬰的金丹,另一個後腳就敢把絕大多數小千界上位修士牽扯進來,那毫不在乎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反正他們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以後小千界的人想找他們也比較困難,禦虛宗的人看勸不動寧卿,仔細想了想他的說辭,發現並不會帶來什麽嚴重的後果,也就隨他去了。


    嗯,起碼寧卿還不是真的太過胡來,也還暗示過對方“有很多人在為消除後患而努力”,即使到時候什麽也沒發生,他們也有別的說法自欺欺人,不會感覺被耍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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