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這一套上北下南王八組合拳下來,成功的給婁河和清塵派扣上了個大帽子。


    並且因為先聲奪人,他給婁河等人帶來了極大壓力,導致後來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互相問答時,婁河很快就被他繞來繞去弄得方寸大亂、慌張不已,最後隻能無言以對,更是增加了寧卿所說的話的可信度。


    圍觀的人群心中也泛起了嘀咕:難不成寧卿不是隨便上門撒火的,手裏說不定真的掌握了一點兒證據,這其實是場聲勢浩大的警告?


    寧卿:想太多。


    不過腦補這種東西,隻要方向對了,向來是好幫手。


    於是寧卿看了看情況,隨便哼哼了兩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任由大家放飛心靈,奔向思維的黑洞。


    反正我隻是合理猜測,大家都這麽認為,隻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嘍。


    婁河就站在寧卿的正對麵,剛剛被寧卿說的啞口無言,心中既有被辱罵的憤怒又有被點破的惶恐,渾身都在不自覺地哆嗦著,注意力恰好高度集中,一下就發現了寧卿左顧右盼的小動作。


    這一陣子他思維正是混亂的,連組織語言反駁寧卿都很困難,看到寧卿這樣的動作,身體快於大腦也跟著左右看了看,然後就發現圍觀的人很多,而且表情都不是那麽對。


    婁河的表情當時就木了,大腦裏更像是有漿糊一樣,好半天才轉過彎兒來,然後整個人都快炸了。


    他們信了!門派的計劃要被打亂了!這紕漏是出在他這裏,他恐怕要承擔全部的責任了!


    婁河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臉色漲得通紅,怒火蒙蔽了理智之下,他手比腦子快,一下子就搓了個法術攻向寧卿。


    寧卿早就防著他惱羞成怒呢,立刻就往邊上一閃,將主場交給了陪同他前來的兩位和合期師叔,自己則在一邊火上澆油道:“怎麽,果然被我說中了,打算殺人滅口?算了吧,我覺得難度這麽高的工作,就憑閣下你的這個腦子,恐怕是不能勝任的。”


    婁河正和兩個和合期打的雞飛狗跳,冷不丁聽到寧卿這麽一說,頓時也想起自己這次暴露的原因,好像還真是因為他和清塵派太過疏忽才造成的,眼睛登時就發直了。


    他這一愣可不要緊,直接就便宜了他的對手,立刻就被掀翻在地,咕嚕嚕滾出了老遠,那模樣看起來淒慘極了。


    寧卿看了眼婁河慘白的臉色、心如死灰的眼神,覺得這樣也差不多了,而且狠話早已經放過了,就拍拍屁股,帶著人轉身走了。


    隻剩下婁河被一眾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的朋友圍著,更是淒涼得難以言喻。


    寧卿走得痛快,丟下個爛攤子給被打亂了計劃的婁河,同時也把另一個爛攤子丟給了秦澤和葉浩淵。


    先不說寧卿這一通老拳把清塵派的計劃打得七零八落,方寸大亂采取了一係列措施,把整個宗門的水攪得更渾了,就是和寧卿一起過去負責保護寧卿安全的兩位和合期的心理問題,就夠這兩位金丹真人頭痛了。


    是,寧卿是沒有做什麽太過血腥的事情,可是寧卿做的事情也夠兇殘的了。看看婁河,好好一個臥底,雖然說出了一點紕漏,可要是沒有寧卿最開始那頓罵,不至於連一星半點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不過隻有招架之力這種事情不說也罷,最讓兩位和合期修士心驚的是,寧卿臨走時候婁河露出的那副樣子。那感覺,很明顯就是被打擊得狠了,神智完全恍惚,說不定已經萬念俱灰、心魔叢生了。


    他們看得可清楚,婁河現在這狀況,如果沒有什麽奇遇的話,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寧卿這是隻靠著一張嘴,就徹底毀掉了一個修士呀!


    雖然說能夠修煉的和合期的修士,心智都十分堅韌,而且寧卿還是自己人,可是人總是會憐憫弱小的,有些還特別容易觸景生情、物傷其類。


    所以寧卿就在這兩個人麵前兇殘了這麽一迴,就讓這兩個人有些心驚肉跳,不由思考起萬一他們以後由於某些原因對上了寧卿,那後果會是什麽樣的。


    而思考的結果,讓這兩個人的臉都黑了——文人一杆筆向來是最可怕的,而流言,也可以殺人啊。


    的確,以他們的實力完全不必懼怕寧卿,可是就算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寧卿幾句話就能給他們帶來很多負麵影響,這實在太惡心人了!


    而且宗門能說會道的又不止寧卿一個人,今天寧卿開了這個先河,明天倒黴的恐怕就是他們!


    葉浩淵快被這群鬧不清狀況的蠢貨氣死了。


    他單單記著這兩個修士實力不錯,屬於宗主一派,為人又特別忠心,卻忘記了他們竟然是來自世俗皇家的,老是把那不合時宜的一套用在修真界。


    修真界,就是實力為尊,大多數時候誰拳頭大誰就可以說話,誰打服了所有人誰就是真理!


    秦澤不比葉浩淵,他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壓根兒就沒有生氣,隻是冷冷一笑,把這兩個修士拎了過去,用事實教育他們什麽叫做因人而異、因事而異、因時而異。


    有的時候,簡單粗暴反而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於是經過秦澤的悉心教育,這兩個修士再也沒有其他廢話了,隻老老實實的聽從命令,跟著寧卿把上頭布置下來的任務一件件完成。


    不過這是後話了,現在的寧卿根本沒有時間和這些想太多的人糾纏,秦澤對他另有安排。


    而同為苦主的呂愷樂,卻因為有著拖後腿的可能和做人證的任務,被葉浩淵拎去了自己的洞府,三觀和偶像情節都在進一步的摧毀重建中。


    可以想象,當寧卿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定會脫胎換骨。


    但是寧卿現在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這一次嘴炮實在是拉足了清塵派和某些世家的仇恨,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直接創造了個大好時機,立刻就被秦澤以散心的名義送出去,和幾位“古道熱腸”的凝神期師叔一起上路,匆匆向清塵派的老窩趕去。


    為了保證行程的隱秘性,秦澤這一次選擇的人手大部分是明麵上沒有任何問題的中立黨,隻有少數幾個宗主的人混在裏頭,看著像是各方角力的結果,其實都是自己人。


    這些人做什麽的都有,有些勢力在其中也插了一腳,忠裝反、反裝忠的大家都滿意了,結果一下子就把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給忽視了。


    這個人叫阮清月,名字聽起來有些女氣,其實是個鐵血真漢子,長得英武不凡,光身高就一米九五,按照古人的說法就是八尺大漢,再加上蜜色的皮膚,一看就特別爺們兒。


    不過這個純爺們,他是個丹修,慣常使用的武器,是個琵琶。


    沒錯,阮清月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他的法寶是個琵琶。


    阮清月原來不叫阮清月,他叫阮奕飛。小的時候雖然無父無母,可是親戚對他還算不錯,因此長得是嬌嬌小小、白白淨淨的,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閃一閃,讓人看了還以為是個萌蘿莉呢。


    再加上他又是個木火雙靈根,有著煉丹的上好天賦,本人也十分喜歡這方麵的東西,入了禦虛宗沒多久,就被秦澤的好友、丹鼎堂堂主阮蓮涵給收作弟子了。


    阮蓮涵本人慣常使用的武器是把古琴,收了這麽萌的一個小徒弟,哪怕不是自己以為的妹子,當然也是希望他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的。


    而且小徒弟長得那麽可愛,對於顏即正義的阮蓮涵來說,性別什麽的,完全沒什麽大不了,隻管把這孩子往小姑娘的方向打扮就對了。就連法寶,也給的是琵琶。


    可能阮蓮涵本人有一點布娃娃情節,除了給阮清月弄些小裙子小首飾小琵琶外,還熱衷於給阮清月改道號,今天一個明天一個的,把小小一點的阮清月都弄糊塗了,還是秦澤看不過去,說了阮蓮涵兩迴,最終給阮清月定下了清月這個道號。


    結果這個道號一叫這麽多年,就連阮清月自己也忘記了自己有個本名叫做阮奕飛,把清月當成了自己的名字。


    琵琶這件法寶……也是這個樣子。


    習慣了,順手了,實在是改不了。


    可惜阮清月沒能一直保持小時候的樣子,不然他這一套人設,怎麽說也能混個平胸弱受或者偽娘受當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誰看到他拿出琵琶對敵,都覺得辣眼睛。


    寧卿也覺得挺辣眼睛的,在看到阮清月一身真傳弟子滾藍邊的白袍的時候。


    講道理,白色道袍看起來是特別的仙風道骨,可是完全不合適阮清月這樣真漢子。那衣服穿在他身上,真不合適,就是大人穿了一件童裝,看起來十分怪異。


    隻是阮清月自己好像沒覺得似的,還特別熱情地向寧卿打招唿道:“聞名不如見麵,寧卿師弟,久仰久仰。”


    本來凝神期比煉氣期高出兩個大境界,按照規矩,寧卿是應該叫他們師叔的。


    可是阮清月這麽橫插一杠子,直接承認了寧卿是師弟,其他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無法與阮清月相比,也隻好和和氣氣地喊寧卿師弟,仿佛寧卿已經拜在秦澤門下了似的。


    寧卿笑著還禮,然後敏銳地發現,和別人隨大流不一樣的,阮清月是真的認為他已經拜在秦澤門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真界第一名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瑭談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瑭談音並收藏修真界第一名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