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於長期給寧卿背鍋的緣故,葉浩淵現在一見到飛劍傳書就條件反射地頭疼,老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既然信已經被他捏在手上了,邊上還有其他人,他想假裝晚了幾天才看到也不太好。


    在心裏深深歎息一聲,葉浩淵仔細查看了寧卿的飛劍傳書,看到他理直氣壯的告黑狀不由抽了下嘴角。


    眼見執法堂堂主和秦澤都看著他,他在用手掩住唇角輕輕咳了下道:“這次另一個主人公發來的。”


    執法堂堂主聽了葉浩淵的話,也不由自主抽了下嘴角,滿身的嚴肅一下就被破壞殆盡。他對寧卿印象極深,畢竟很少有人敢直接在他麵前玩釣魚執法這一套,而寧卿就是那個例外。


    好在寧卿是個知道分寸的人,偶爾倒騰出來的事也算是雙贏,總能給執法堂帶來試探懷疑者的機會,背後又有葉浩淵給背鍋,執法堂堂主這才沒有找他的麻煩。


    “原是他……”執法堂堂主停了一下,才裝作不怎麽在意一般地繼續剛剛的話,“他是個難得的,此次是何事?”


    難得的?難得的什麽?葉浩淵下意識想了下這個問題,得出的答案是麻煩精。


    不過以執法堂堂主的性格,應當不會用這些個人感情|色彩非常重的詞,葉浩淵鎮定地將剛剛的念頭撂在腦後,說起寧卿的信:“今個兒他去了小比會場,有些沒腦子當著他麵說了些有的沒的,他到也幹脆,直接一狀告到了我這裏。”


    執法堂堂主和秦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同樣表情總是非常嚴肅的秦澤眉眼間難得帶上一點笑意:“這等直來直往的手段怕是意外有效。”


    葉浩淵也笑了:“這算是打草驚蛇的一種,運氣好的話恐怕還能揪出幾條魚。”


    執法堂堂主點頭讚同道:“既如此,便莫要浪費如此大好機會,各自去吧。”


    葉浩淵與秦澤笑應一聲,各自離開了。


    而給葉浩淵飛劍傳書過後的寧卿在看了一眼冷汗津津的同門後,笑著撫了撫寧狗剩的本體,然後便繼續溜達著在場內晃悠,找準了對象做了幾次試驗,確定寧狗剩的推測果然沒有錯誤,就開始考慮後續的事情。


    “要是我想這麽做,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寧卿看似在自言自語,其實是在詢問寧狗剩,“要是不出現意外的話。”


    寧狗剩答得頗為謹慎:是否暴露除去機緣巧合外,仍要考慮旁觀者感覺敏銳程度,又是否注意。若要降低風險,主人可以下品法寶遮掩。


    聽他這麽一說,寧卿大概也明白了,想要找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基本不可能,而降低風險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下品法寶,寧卿對外展示出來隻有一樣,那就是偽裝過的寧狗剩。不過寧狗剩現在偽裝成中品法器,到時重新偽裝也許會有危險,還不如直接取出那麵本身就真是下品法寶的小旗方便安全。


    不過寧狗剩既然做了這樣的推算,寧卿願意相信他的預測不會出太大岔子。也就是說,隻要有下品法寶這樣等級的法寶打掩護,很大可能他是不會暴露的。


    深覺自己身上背負了太多秘密的寧卿幽幽歎了口氣,那感慨的樣子看到許多暗地裏觀察他的人好笑。尤其是前頭覺得他魯莽、不會有太好前途的人,更是覺得就他這麽個風一出雨一出的樣子看著就不像個能有大作為。


    至於其他和寧卿一組,最早要對上寧卿的四個同門倒沒有想那麽多,隻覺得寧卿的危險性小。一件中品法器、或者說自以為靠上了葉真人就能讓他狂成這樣,的的確確是不足為慮。


    而宗門小比這種大事,有執法堂插手其中掌管紀律,隻要不和寧卿正麵對上,讓寧卿有機會告黑狀招惹到葉真人,葉真人又怎麽會直接出手對付外門的弟子?


    既然如此,寧卿還哪有什麽威脅可言?


    毫無疑問,寧卿被小瞧了。


    但這在寧卿看來也不是什麽壞事,因此他隻是淡笑不語,心中甚至還有一點兒小小的愉悅。


    愚蠢的凡人,本半仙早就算到了你們四個是沒腦子的,怎麽樣,服了吧?


    絕口不提自己是通過買來的信息推測出這些人的性格的,寧半仙摸了摸沒有光潔的下巴,突然覺得有點兒可惜,如果現在有一把山羊胡子那就更應景了。


    感覺到寧卿濃濃的遺憾,一頭霧水的寧狗剩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主人莫低落,不若午後去坊市飽食一餐?


    正摸下巴摸得起勁的寧卿手一頓,恨不得仰天長歎,感情寧狗剩的好記性全部用在記憶他說過的話上了?還是算了吧,他說過的話又沒什麽營養,有這個力氣還不如好好的迴憶一下以前的記憶呢!


    但記憶那是說恢複就恢複的嗎?寧狗剩無話可說,默默縮了迴去,繼續分析數據去了。


    至今仍沒看出寧狗剩是個數據黨的寧卿遙望著遠方,琢磨著自己現在這樣已經很好地放鬆了某些人的警惕,但這還是不夠。


    宗門內精明的人可不少,他雖素有蛇經病的美稱,可多疑的人永遠都不會打消疑慮。


    為了鞏固自己的形象,達到目的的寧卿卻不敢放鬆,依舊和前兩天一樣,捧著寧狗剩的本體喃喃自語,對他表現出了一種難以理解的熱情,讓許多暗中觀察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持續了幾天,不在意的人雖然依舊不在意、不相信的人雖然依舊不相信,可多多少少都對寧卿這樣的行為感到麻木,不再去關注他。


    趁著這個大家都被寧卿頻出幺蛾子弄得身心俱疲的好時機,葉浩淵等人悄悄開始了動作,而寧卿則瞅準高層騰不出精力來關注他,帶著寧狗剩四處作案,把許多對手提前送出了局。


    沒錯,寧卿就是這麽陰險、就是這麽無恥,就是這樣暗搓搓地在背後捅黑刀,不但完美地完善了寧狗剩的數據庫,還鏟除了許多出眾的對手,烏鴉嘴和如願以償都用地越來越得心應手。


    “啊,沒想到我還有當壞人的潛質,不過這次的壞事做得的確爽。”


    寧卿站在洞府裏哈哈大笑,嚇得找他玩兒的小夥伴花容失色,一個個紛紛道:“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卿卿你出門曆練真的摔壞了腦子?”


    “……”不知道說什麽好的寧卿簡單粗暴地轉移了話題,“這已經是小比的第七天,也快到你們了,你們不好好的在洞府裏準備,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麽?”


    比賽時間最早的那個小夥伴拿了個靈果啃著,不甚在意地含糊道:“哦,小比嘛,重在參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打算年頭到了迴家裏做個富家翁,何必費這些事?”


    也有上進的小夥伴表示:“隻是心中忐忑,故而來散散心。”


    寧卿“嘿”地笑了一聲,估計拿眼角斜了他一下:“你不是說我不該叫寧卿,而應該叫秋高嗎?每次見了我你就直接氣爽了,來找我看你也散不成心,隻能堵心。”


    小夥伴被氣得直哼哼,上手就要撓寧卿癢癢。寧卿心情好,看他這樣就沒再堵他,和他鬧了一陣才消停。


    不過寧卿嘴上說的刻薄,實際對這些小夥伴卻是能幫就幫。


    前頭出了邵源那件事,這些小夥伴能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邊,真心實意的為他擔憂,他還是挺感動的。所以隻要不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寧卿還是會摻上一把。


    隻是他自己如今也非常需要小心,很多動作不能太大,法術更不敢用得太囂張,於是十來天下來他那一群小夥伴順利晉級的隻有兩個。


    就這樣,大家還是非常滿足,互相加油打氣著終於迎來了寧卿比賽的那一天。


    寧卿的比賽時間在第十八天的下午,不早不晚,算是正好排在了中間。


    和他分在同一組的四個人,除了寧卿買消息的那天遇到的那個大漢,還有一個一看就十分正派的法修師弟,一個劍走偏鋒隻修防禦的符修師弟,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劍修師妹。


    這四個人都是練氣初期,隻是年紀差得稍微有點兒遠,最小的是那位符修師弟,隻有十四歲,最大是那個大漢,已經二十有八,可見天賦著實一般。


    寧卿倒不會因為所謂的天賦問題就輕敵,隻是在看到他們因為妞妞沒出現而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時,方才露出一個不怎麽明顯的笑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這一組的成員對妞妞沒出現這件事隻有慶幸,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好像早有所料一般。


    如果這四個人把宗門規矩摸得十分透徹,或者他們本人十分聰明,有這樣的表現,寧卿一點兒都不奇怪。


    可看一看前來圍觀的人,大多數都對寧卿不帶妞妞上場表現出了詫異或者震驚,誰敢說這些人裏麵沒有一兩個非常聰明的呢?


    在這樣的條件下,再去迴想一下這四個人前頭非常輕易地就相信了寧卿是個沒什麽威脅的對手,這裏麵的事情就值得人去玩味了。


    他一個煉氣期弟子覺得別人弄出這麽大的陣仗嗎?寧卿可不相信。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和葉浩淵走得近,這一切都是在針對葉浩淵,他隻不過是個無辜被卷入紛爭的路人甲。


    心知肚明的寧卿勾了勾唇角,覺得比賽之後有必要好好和葉浩淵說道說道這件事。


    他都這麽仗義了,葉浩淵不意思意思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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