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刹那間,她便看到箱子裏的富貴和旺財忽然飛了出來,熟稔地飛到了艾簡連的布袋子裏,她一手朝後用手臂托到她的臀下,另一手拿好盲人棍,輕輕鬆鬆地出了門。將所有門都鎖上後,她開始踏下咯吱咯吱的鐵質樓梯,陸斯微這迴卻一點都不害怕了,甚至還有閑心拿下她的鴨舌帽戴到自己頭上,一邊壓低了帽簷一邊嘲笑她敲擊盲人棍的樣子:“你這樣很像一個四處討錢的假瞎子。”“是嗎?”雲識微微揚起一抹笑來,問她:“那是你的話會相信我給我錢嗎?”“當然不會,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你是個騙子。”“所以說我當初才沒有選擇去大街上討錢來生活。”她忍不住笑著打趣。午後的陽光很溫暖,讓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耳邊是盲人棍有節律的敲擊聲。在這樣暖洋洋的氛圍中,陸斯微微微眯起眼睛,問了她很多問題。諸如“你在哪裏工作?”“這麽久了都沒人認出你嗎?”“為什麽不去找我姐?她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雲識都一一迴答,至於為什麽不找她們的問題,她也很坦誠:“我現在是個瞎子,去找以前認識的人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陸斯微挑了挑眉,繼續接話:“也就是說你不想和以前認識的人相認了,想一直在這裏蝸居著?”“暫時算是這樣吧。”她迴答得模棱兩可。但陸斯微也有私心,因為聽到這樣的答案,徒然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就好像是,這樣失憶又瞎眼了的艾簡連,隻會被她一個人知道了。所以給手機開了導航後,一直到上了公交車,即使周圍投來不少明顯的目光,她都愉悅地壓低了帽簷,靠在她的肩頭打著瞌睡。她們確實很奇怪,一個杵著盲人棍的盲女竟還背著一位四肢健全像在睡覺的女人,女人手裏緊握的手機中不時傳來導航的提示音。穿梭在這座城市中,公交車上,乘客比肩接踵,道路上車水馬龍。雲識沒錢坐出租,隻能不斷換乘,可陸斯微似乎心情很好,溫熱的唿吸噴薄在她的脖頸上,時不時晃一晃小腿,偷看帽簷外已經逐漸泛紅的天色。彼時紅日半遮半掩在高樓大廈之後,晚霞紅遍了半邊天。她甚至還會時不時低聲問她:“累嗎?”那似乎並不是關心的語氣,而是帶著惡劣的笑意,仿佛巴不得累到她。雲識則總是輕聲迴她:“不累,你很輕。”陸斯微這時,就會沉默了,柔順的發被微風輕輕揚起,露出微微泛著紅的耳廓。兩人的影子一直緊緊重疊在一起,就這樣一直到達導航的目的地。陸家並不缺錢,或者說,世代捕獵的她們光靠賞金就足以保證大吃大喝敗家幾輩子都敗不完。她們的家在私密性極好的高檔小區裏,剛走到門衛處,陸斯微隻是微微將臉露了出來,門衛大叔便略顯吃驚地開了小區門。別墅不大,隻是陸家兩姐妹住就顯得很冷清,更別提兩人後來基本都不著家。【我到家了。】陸斯微又發了一句消息,但仍舊沒有迴複時心就已經涼了一半。她指紋解鎖開了家門。可艾簡連愣愣地站在門口不肯進去的動作卻徹底點燃了她的導火索,引得她朝她發了脾氣。“還站這幹什麽?你打算把我丟在門口就走了嗎?陸歐不在,你怕什麽?怕我把你吃了?”一連幾句氣衝衝的問話,卻讓早已洞悉她喜怒無常的雲識很淡定。她揮著盲人棍背著她走了進去。即使很生氣,但陸斯微還是冷硬著聲音給她引路,就像來的路上,她也總是會小聲在她耳邊提醒她注意腳下的東西,雖然語氣不太好,總歸是擔心她連累她摔倒。對,她絕不是擔心她。……雲識跟著她的指引進了玄關,又上了樓梯走進她的房間,接著帶上房門,將她放到了床上。陸斯微這才把手機還給她,肚子隨即餓地響了一聲也毫不尷尬,隻是朝她道:“我要洗個澡,你不許走,我要是出來看到你不在,你知道後果的。”一晚沒洗澡,即使擦過一次她也很受不了。剛說完,雲識就聽到了她急促的腳步聲,像是瞬間衝進了浴室裏。她想到坐了一下午的車,她大概也很餓了,於是循著剛剛的聲音往前走,盲人棍碰到浴室門,她也停下來,朝著裏麵問:“你們家的廚房是在下麵嗎?可以用嗎?”“可以。”陸斯微沒當迴事,腿還有些虛,但脫掉衣服,打開了噴頭。聽著裏頭的水聲,雲識則慢慢杵著盲人棍又走了下去。她先是將布袋子放到客廳,兩隻小蝙蝠睡在裏麵,又摸索著她們家的冰箱,以為會空蕩蕩,卻沒曾想裏頭放了不少肉類蔬菜,甚至還有啤酒飲料。於是她便久違地叫了係統,讓它給她充當眼睛,拿了菜走去廚房煮了飯,又替反派做了幾樣菜。她的速度很慢,處於對陌生環境的摸索階段,所以菜做到一半就聽到樓上傳來了劇烈聲響,反派洗完澡看不到人好像很生氣,噔噔噔地踩下樓梯,直到看到她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才放輕了腳步。“你在做飯?”這是毋庸置疑的,雲識點頭,繼續裝模作樣地杵著盲人棍將菜放到桌子上。但陸斯微很吃驚,喘了幾口氣,眼中些許懵懂,身上的吊帶睡裙被披散在身後的濕發浸濕,額頭上還帶著水珠。即使很吃驚,可她又立刻被桌上傳來的香味勾得饑腸轆轆再說不出一句話了。她跑去廚房拿了筷子和碗,飯還沒熟,就先衝到桌前吃桌上的那兩道菜。直到這時,聽到她跑來跑去的聲音,雲識才笑著感歎她很會演戲。明明之前像是骨頭都沒有的,隻能讓她抱著走路,窩在她懷裏,哪裏像現在,這樣精神奕奕。陸斯微根本望也不望她,三下五除二將桌上的青菜和辣椒炒肉給吃完了。大概是餓的,連個盲人做的菜她都覺得比五星級的大廚做得好吃。吃了半飽,舔了舔唇,這才轉頭去看。沒想到女人已經到了廚房裏,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扭動開關去調節火勢。她慢慢走過去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窈窕的背影,看她將鍋裏的湯給盛起來,香菇鮮湯的香味頓時撲麵而來。“隻有一個湯了,吃點飯吧。”她轉身說著,想將湯端起來。陸斯微則不自覺地走過去阻止了她:“我就在廚房吃。”直到暖唿唿又鮮美的湯吃到胃裏,她端著碗,站在廚房,偷偷去瞟一刻也閑不住杵著盲人棍去客廳收碗的女人,眼眶忽然一陣溫熱,不一會兒,就有眼淚滴到了碗裏。她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又吸了吸氣,緩和好情緒後匆忙吃完。……【叮!反派黑化值3目前95%】雲識聽到係統提示音後愣了愣,隨即踏進廚房,卻沒曾想陸斯微將她手裏的盤子搶了過去,聽那聲音,似乎是在用洗碗機。她站在一旁等著,一邊在心裏感歎著。果然感化一個人就要先感化她的胃。沒人知道她此刻很想將反派壁咚在門上,跟她說一句:“女人,以後你的夥食我都包了。”但現實很骨感,反派弄好後反倒抓著她的手拉著她走向她的房間。隨著門被闔上,那道溫熱瞬間靠近撞到她懷裏,又摟住了她的脖頸,昂著頭貼上了她的唇。灼熱的唿吸噴薄在她的臉上,盲人棍掉到地麵的聲音格外清晰。她瞬間便攬住了她的腰,翻身將她抵到了門上加深了這個吻。微微昏暗下來的房間中,她將她完全罩在自己的陰影裏,一手捧住她的臉頰,低著頭廝磨著她的唇瓣。眼前一片漆黑,卻能清楚地感知到她唇瓣的柔軟與溫熱,她開始細細地吮吸著。陸斯微則眼簾低垂,窩在她冰涼的懷裏,她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在與她互相吮吸著的過程中,心跳極速跳動著,徹徹底底地陷在了這個冰涼又溫柔的吻裏。直到她冰涼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兩道舌尖觸碰到的一瞬間,涼得她一顫,卻又收緊了胳膊,不自覺地攪動著自己的舌尖,與那道冰涼交纏著。雲識不斷掃蕩著她的口腔,與她滾燙的舌尖共舞,將那清甜的味道吮吸吞咽進喉中。她聽到她幾近窒息的唿吸聲,感受到她劇烈起伏的胸廓,又摸到了她仍舊濕著的長發。這才停下來,輕輕啄了啄她的唇,朝她笑著:“先擦頭發吧。”“你幫我……”陸斯微已是隻能倚靠在她身上的狀態,臉頰發燙地說完這句話,沒曾想女人瞬間就將她抱起來了。她便順勢兩腿勾到了她的腰上,將臉頰靠在她肩頭指使她拿吹風機。柔軟的床畔凹陷了一塊,雲識坐在床尾,一手拿著吹風機,很認真地給她吹頭發。發絲在她指間飛揚灑落,女人趴在她懷裏,雙手抱著她,唿吸逐漸均勻起來,吹拂在她的肩頭。直到她的發已經完全幹了,她才將吹風機放下來,又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想將她放在床上。卻沒曾想才將她放到床麵上,她就醒了過來,抓著她的手不放,還質問她:“你要走是不是?”“嗯。”雲識很坦誠。但陸斯微瞬間便紅了眼眶,可還沒出聲發脾氣罵她,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清晰的敲門聲,伴著陸歐清脆的聲音。“你迴來了嗎?”“我進來了。”陸歐還是一如既往地沒禮貌,她坐起身,一臉不悅。而雲識則條件反射地一驚,隨即連忙甩開她的手,衝著之前踢到的衣櫃門那裏衝去,瞬間撞到了櫃子,卻又迅速躲進了衣櫃裏。陸斯微被她狼狽又滑稽的樣子逗到了,心裏的抑鬱瞬間消散,唇角還不自覺揚起笑來,又在心裏吐槽她。至於嗎?搞得跟偷情一樣。……陸歐開門隻在一瞬之間,走進來的時候便聽到了衣櫃關門的聲音。她繞過拐角則看到穿著白色吊帶睡裙坐在床上的陸斯微,長發淩亂,臉色如二月桃花一般,唇色更加嫣紅,睡裙是褶皺的,尤其吊帶的睡裙露出鎖骨處一大片肌膚,入目之處布滿了草莓印。登時一股怒氣衝頂,氣得陸歐頭腦有些發昏,她紅著雙眼往後望去,就看到門口的一個棍子,此時也顧不得它是什麽了,撿起棍子就衝著床上的陸斯微厲聲道:“好啊,我以為你因為任務而失蹤,沒想到你原來這麽不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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