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子的反派,雲識自知自己有些發瘋了,每每都會忍不住想瘋狂地再給她喂更多藥,想要她懷上自己的孩子,想要讓她不受黑化值影響,永遠都這樣單純無辜,在自己懷中哭泣。一直到小姑娘累到睡著後,她還會吻遍她,而後才替她清理,再將她摟進懷中揉揉她的肚子入睡。直到再次離開家後,這時正離天衣無縫的那一次一個多月時,事情出現了偏差。她,在霓虹閣陪酒時,係統給她撇去酒精,她卻喝水喝吐了。吐完她迴到化妝間補妝時,看到剛剛吐到如今臉色蒼白的自己,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係統的一聲提示音讓她如同雷劈。【恭喜宿主,懷孕了。】“草!”那是她第一次罵髒話,反應過來後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又好像有些恍惚。似乎過去也有過這樣的情景,那時她喜悅,她擔心受怕,想要替那個人分擔痛苦。想著想著,雲識慢慢摸到自己的腹部,覺得應該是在之前的世界,仙君生過她的孩子吧。她忽然有些釋然,應該說還輕鬆一些了。這樣也挺好的,這樣反派就不用承受懷孕的折磨和痛苦了,也不用受人指指點點,她那麽柔弱,黑化值又那麽高了。雲識想清楚後,還兢兢業業地迴去把班上完了,然後才迴到自己在啟華市的出租屋裏沒心沒肺地好好睡了一覺。她想了想,第二天上班結束又去醫院做了檢查。孩子很好,就是水喝太多了。於是她又暫時把賣酒的業務給停了。在霓虹閣簽的合同還沒到期,甚至就差那麽幾個月了,她不想白白賠錢。在這個月又思緒再三,和係統商討了一番後決定迴去後試探試探反派再坦白,畢竟現在是她懷孕了,她心裏沒底。孕反應很嚴重,每每吐到雲識要死要活,還時不時沒胃口時不時想吃些稀奇古怪的。雲識總算是體會到懷孕的辛苦了。反派寄了信過來,她的字雖然還很是歪斜,但已經少了很多錯別字,字裏行間都透著股生動的愉悅感,雲識又假裝無事發生寄信迴去,說了些好玩的好笑的。終於,好不容易迴了家,進門後卻發現家裏沒人,還時不時的有鄉親往村的盡頭跑。“哎喲子煙啊,你迴來了,快去那邊看熱鬧,都快打死人了咧。”有個路過的嬸子招唿著她。雲識笑了笑,便直接拎著箱子往那邊走。村尾姓黃的寡婦家門口圍滿了人,裏頭打砸叫罵的聲音很大,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人群中扶著老太太的嚴輕姝,連忙擠進去,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嚴輕姝迴頭看到是她,雙眼微微發亮起來,勾起唇喊她:“姐姐。”她就也笑著捏了下她的臉,又問她:“這是怎麽了?”“黃寡婦的男人迴來了,正巧碰到這黃寡婦和村裏的劉付過在房裏,親密得很,這打了一通才知道黃寡婦還懷了人家的身孕,這不鬧起來了。”“這女人啊也是活該,本來守孝守過了,直接改嫁就好了,偏要她男人死後的軍人家屬補貼,又暗地裏偷人。”倒是奶奶先迴了她,又扯了扯輕姝的手:“我們迴去吧,子煙都迴來了。”“嗯。”嚴輕姝笑著迴她。黃寡婦雲識知道,男人死的消息是一同去當兵的同村人傳迴來的,在這裏,有一定功勳為國犧牲的每年都會為其家屬發一定補貼。她墊腳看了看裏頭,發現也就是動靜大,不至於死人,便也跟著走了。一路上奶奶還在吐槽:“這偷人偷出孩子來的也真是造孽啊!”聽到孩子這個詞,雲識莫名地緊張了。而後才到家,她就感覺胃裏一陣翻騰,沒忍住衝去屋後的廁所吐了。嚴輕姝有些擔心地跟過來,她連忙揮手不要她來,等吐完出來時奶奶也一臉擔心。她笑著說沒事大概隻是坐太久車了,老人家這才放心下來,還有心思調侃她:“我差點以為你懷孕了呢。”雲識揚起一抹笑來,打著哈哈揭過了這篇。可因為懷孕,這一晚沒用注射器,反派還有些不安了,窩在她懷裏問她:“姐姐怎麽了?還難受嗎?”雲識指尖觸感潮熱,緊緊將她摟在懷裏,又有些失神地問她:“輕姝,你跟姐姐說實話,你相信我們能懷孕嗎?”……第九十三章 此時肌膚相貼,倆人相擁在被中,仿佛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夜晚下了一場雨,雨聲淅瀝,有微涼的冷風從並未關緊的窗戶縫中透進,將床簾微微拂動。嚴輕姝愣了一下,這一刻,暖黃的燈光中,她仿佛第一次看到了女人微微泛著紅的眼尾。她有時和奶奶一起聊天,老人家會笑著和她說姐姐從小到大的趣事。也是在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從來都將笑容和從容掛在臉上的女人小時候也是個會找大人撒嬌,犯委屈的小哭包。可她麵前的她,強大到仿佛可以成為所有人的依靠,又好像什麽都撼動不了她分毫。但現在,這樣的一個女人卻似乎在她麵前展現了脆弱的一麵,仿佛壓抑著一些事情,卻隻是在問著她相不相信她。她忽然為自己感到羞愧,不管心裏如何地呐喊著喜歡她,想占有她,可卻沒有真正地信任她。因為她所在的社會,她所接受到的東西不允許她相信兩個女人能夠擁有共同的血脈。這一刻,她沒有再故意應和著她了,而是垂下眼簾低聲應了一聲:“嗯。”“不相信。”望著女人微微僵住的表情,那雙狐狸眼裏仿佛都黯淡下來了,她心裏慌得不得了,又連忙補救。“姐姐是覺得努力了那麽久還沒看到結果有些失望吧。”她眼中泛著剛剛餘留的淚光,麵色微紅,可此時一切情念都已經漸漸退卻,又小心地安慰她:“沒關係的姐姐,那些偏方本來就隻是傳得邪乎,這事我也問過奶奶了。”“她說你被騙了,女人和女人怎麽可能懷孕。”“姐姐,我不要孩子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她刻意地彎起唇,又伸手捧住女人的臉,滿眼真摯地看著她。看著女孩極力找補的樣子,雲識心中泛起一汪汪的苦水,此時就算是有理也發不出聲音了。是她去誘導一個想要孩子的女孩和她一起犯傻的,她早應該想到女孩隻是刻意地去迎合她,她不應該去奢求一個土生土長的女孩去相信這番違背常理的事情。這個世界和別的世界不一樣,她應該認栽,瞞著她,然後自己把孩子偷偷生下來,再當做是領養的孩子……不……她不想這樣。她不想讓欺騙一直橫亙在倆人之間,即使她並不相信她,即使將事情說出來會激化到黑化值,她也想坦白。又或許,她已經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這是一步死棋,欺騙她即意味著多達半年的離開,生產後歸來又不知是何許光景了,她隻能向她坦白,置之死地而後生……雲識閉上眼睛,緩緩低頭,仿佛疲憊了一般將臉埋在她頸窩裏,輕輕嗅著她身上的牛奶香味。她的指尖觸感仍舊潮熱,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屋內徹底沉寂下來。嚴輕姝覺得,她應該是太累了,需要靜一靜,於是伸手將被子扯得緊了一點,慢慢閉緊腿就這樣窩在她懷抱中。可女人卻在這時又開口了,還是從前那般溫柔的語調,說出的話語卻顯得有些頹喪。“我懷孕了,不管你相不相信,她是我們的孩子。”刹那間,嚴輕姝的腦中空白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心中卻升起了一股複雜的情感,悲傷?委屈?惱怒?所有的一切都概括不了這股無名的情緒,像一道陰暗冰冷的浪潮將她徹底淹沒,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往深海裏拉扯,讓她無法唿吸,被絕望掩埋。這是她下意識的情緒,她無法阻止,渾身緊繃,可又會忍不住地去催眠自己。是她們的,姐姐說是她們的,她不會騙她的,她應該相信她……【叮!無法檢測到反派黑化值增加數目,封頂目前100%】她將她的手絞得生疼,聽到係統提示音的那一刻,即使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雲識的心還是猛地一抽,刹那間,她滿腦子混亂,充斥在心裏的是濃濃的無奈感。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好像她做什麽,不論她怎麽對她好,她總是不能感化她,可她看不出來,她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正如女孩那十年如一日的柔弱外表,她乖巧溫順,從不會說自己想要什麽,她的心裏和表現出來的是天差地別。那讓她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力來,她無奈又愧疚,因為自己可能無形中傷害到了她,可她根本就不會表現出來。而麵對一直上漲的黑化值,她又無從下手,心中酸酸澀澀的,渾身疲憊不堪。她抬起頭來,便看到女孩通紅的眼眶,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到發中,她眼中似乎已經失去了光彩,滿眼淚光地看著她問:“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騙局是嗎?從你說的那個偏方開始。”這一句話和女孩失去光芒的眼睛仿佛刺中了雲識的痛點,刺得她心裏又痛又麻,頓時一股熱氣湧上眼眶,視線被霧氣籠罩,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艱難地說著:“我沒有騙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能不能跟我說心裏話?”“我真的好累。”那一刹那,眼淚忽然就從眼眶中冒了出來,她將臉死死埋在她頸窩,溫熱的眼淚落到了嚴輕姝的肌膚上,讓她愣了一瞬,心中有些顫動。姐姐她,哭了…………當眼淚將心裏一瞬間的崩潰感所釋放出來時,雲識忽然有些釋然了。她們,其實才認識不久不是嗎?憑什麽讓她相信她呢,喜歡,欲望,這些都隻是暫時的,她們之間遠遠沒有相愛到無條件相信彼此的地步。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一腳踩進了感情的漩渦,在這一個本該以沙雕完成任務的世界裏,卻從一開始就感情用事,即使沒有記憶,她卻將其他世界的感情帶了過來。或許,這對輕姝並不公平,因為她的喜歡從一開始就是基於其他世界的延續,從而忽略了她這個人,她真實的性格,她到底想要什麽,她從來沒有認真地去了解過她。她慢慢抬起頭,一手捧住她的臉,眼中還蘊含著眼淚,卻朝著她微微勾起唇,慢慢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嚴輕姝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正如唇瓣相觸時,那一瞬間將她淹沒的陰暗情緒。她滿腦子混亂不堪,不知該做何反應。可這個吻仿佛將她帶迴了從前。當她滿心絕望地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要嫁給一個孩子時女人堅定的聲音和令人驚豔的笑顏。當她麵對無數道陌生聲音時,女人毫不猶豫的袒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