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門輕輕推開。


    薑菀剛跨步進屋,鼻息就竄入濃鬱的血腥氣兒,那味道濃的讓人有些胃裏作嘔。


    好聞些的蓮花香,全被遮掩去。


    “姐姐?”她喚了幾聲,無人答應。


    順著血腥味兒尋去,直接走到了床榻邊兒。


    輕紗幔帳層層舞著,也將半臥在床榻上的人影露出了些。


    薑菀撩開幔帳,眼風剛往裏頭一遞,攥著輕紗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縮握緊。


    床榻上的女人發絲披在身後,蒼白的小臉上,眉黛唇豔,透著病態的孱弱柔媚。


    她唇梢處,似乎還有些殷紅血跡。


    薑菀順著被血水染紅的被褥往下瞧...殷夫人手腕兩處都是咬傷,傷口處,血肉猙獰可怖,可見剛才血毒發作時,她是下了多大的狠勁兒咬了自己。


    “妹妹看完了,可是能替姐姐包紮傷口?”殷洵動了動唇。


    薑菀看著她,一眼便看見她說話時,連貝齒也是猩紅一片,全是剛才咬傷手腕的血水。


    “元七就在外麵,為何不讓元七先給姐姐包紮啊?”薑菀不明白。


    “元七沒有藥帕子。”


    “那直接塗抹了藥再用紗布包紮也是可行的!”


    “不可。”殷洵把唇角的血跡舔了幹淨,輕笑著說,“姐姐以後隻用妹妹的藥帕子包紮傷口。”


    這...


    這都不是倔了,倒像是過分執拗。


    薑菀想說些什麽,可瞧著殷夫人那兩手的血肉模糊,她也狠不下心這會兒訓罵。


    罷了罷了,待她傷口恢複,再同她好好說道這事兒!


    薑菀去看衛淩霄時,準備了兩條藥帕子。在衛淩霄那兒沒顧上用,倒是在殷夫人這兒派上大用了。


    她嫻熟把藥帕子疊成條,繞過殷夫人手腕處給人包紮。


    兩條藥帕子,一白一粉,把那纖細的手腕襯得很是好看。


    包紮完,薑菀伸手在那傷口處撫了撫,“不是說菀菀給姐姐當血引的麽?真忍不住時,就叫元七快些喚我迴來呐。姐姐身子骨弱,總這樣咬傷自己也不是辦法。”


    她語重心長,殷洵垂了美眸不知想些什麽。


    “疼麽?”薑菀問她。


    殷洵抬眸,反問,“妹妹瞧著心疼麽?”


    薑菀想也未想,“自然是心疼的。”


    榻上美人默著不再吱聲,隻是唇間笑意蕩漾,透著一絲不易叫人察覺的滿足。


    ...


    接連三日,薑菀每晚都在殷夫人的屋中泡了藥浴。


    衛淩霄那廂傷寒不見好,還病得愈來愈重。


    醫師無他法,隻能故弄玄虛說是衛淩霄在煙雲洲水土不服,得早早迴盟主府養著為好。


    薑菀也知道,衛淩霄派出自己的侍從,日夜都在這洲主府中翻找著焚煙髓心訣的真跡。


    那本真跡找不出,他也一時半會兒不會走的。


    而薑菀這些日,漸漸能感受到自己筋脈恢複,武功也拾迴了一些。


    她不能等了!


    她要在衛淩霄之前,快些將那本焚煙髓心訣的真跡給找到。


    入夜,雲黑風沉。


    半個時辰前,薑菀看著殷夫人喝盡了她放了藥粉的那碗木瓜燉雪蛤,又瞧著殷夫人入榻休息。


    算算時間,這會兒殷夫人該是睡熟了。


    衛淩霄傷寒重病這幾日,也是睡得很早,還安穩。


    放眼武林之中,當屬煙雲洲的輕功最是出眾,翻山如履平地,過河似燕自如。


    隻要衛淩霄和殷夫人都睡了去,這府邸之中便不會有人能發現她。


    火燭滅了,嬌瘦的黑影掠空而去。


    人消失片刻,未過多時,又是一道長影劃空追去。


    風裏,隻剩下淡淡藥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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