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帶了晴雯前往天香樓，我倒要看看這個李大嘴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我隨便點了五六個菜，都是些極普通極容易做的，比如說辣椒炒肉這樣的，如果這些個菜他都做不好的話，那真是不能當大廚了。
店裏客人不多，奇怪的是，客人清一色的都是些年齡比較大的，有些都是白頭發白胡子的老爺爺，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菜已經開始上了。想必是見我來了，不敢怠慢，也可能是店裏沒什麽生意，所以不用排隊等待的緣故。
上的第一道菜是魚，顏色鮮豔，聞起來味道好極了，我和晴雯對望一眼，心想，這賣相和味道都不錯，味道會差？
李福站在一邊緊張的盯著我們，我舉起筷子夾了一塊兒放進嘴裏正要仔細的品味，立刻就吐了出來，晴雯緊跟著也吐了出來，我趕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進去漱口，然後吐了出來，擦著嘴問道：“最近鹽不要錢了還是怎麽的？這裏麵放了多少鹽了？”
李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小姐你也這樣覺得吧，其他客人也是這麽說。”
我鬱悶道：“客人都這麽說了，那你跟李大嘴說讓他少放點鹽不就是了，他東北來的啊，口味這麽重。”
李福答道：“我跟他說過了，那小子脾氣大，說放少了鹽一點味道都沒有。以前不是這樣的。小姐，我這就去跟他說。”說罷李福進了後堂，轉到廚房去了。
一會兒端上來一盤油淋茄子，看著也不錯，有了上次的教訓，這迴我們都小心翼翼的夾了一片起來，從那片茄子上咬了一點點，在舌尖感覺了下，好像不是很鹹，又多咬一些，再品味，還是沒什麽鹹味兒，索性一塊兒都吃進去，確實一點鹹味兒都沒有，我以為沒弄勻稱，於是再翻了裏麵一塊夾了吃，還是沒有鹹味兒。
我皺了皺眉，看來這個李大嘴要不就是放太多鹽，要不就是沒放什麽鹽，問題是，他自己還一點都不覺得，好像還挺正常一樣。
李福仍在旁邊看著我的臉色，這迴看到我皺眉，便問道：“小姐，是不是還是太鹹了，我再去跟他說。”
我搖頭，讓他把李大嘴叫來。
李大嘴一出來，我就明白為什麽之前一直糾結這個廚子的名字了，強忍著想要笑出來的情緒，這家夥長得和武林外傳裏麵那個李大嘴太有異曲同工之妙了。人家叫李大嘴，他也叫李大嘴，最絕妙的是，他居然也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看著哪裏就像個廚子了？
我拿了一雙筷子給他，讓他自己常常這兩個菜有什麽區別。
李大嘴每樣都夾了一筷子吃了，他吃魚的時候，我看著他，一點都沒發現他覺得魚超鹹，等他吃茄子的時候，我還是看著他，也沒發現他覺得茄子沒鹽味兒。
“兩樣都吃了，覺得怎麽樣？”我問他，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麽口味的。
李大嘴粗聲粗氣的說：“沒什麽，不是挺好的嘛？我就搞不懂了，你們哪裏那麽多挑剔？”
我和晴雯同時一愣，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廚子，非要強調自己的菜燒得完全沒有問題，責怪顧客挑剔，更何況，我還是他老板吧？有這麽不謙虛的廚子，難怪客人不肯來了。李福在一邊卻是一副早就習慣了的表情。
“挺好的？”我勃然大怒起來，我不是個好脾氣的，我更不喜歡別人跟我說話的時候粗聲大氣，“挺好的會隻有這麽幾個客人，挺好的以前你忙得直抱怨現在閑的抱怨？你跟我說實話，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嚐不出鹹淡了？”
李大嘴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起初我罵他的時候還沒什麽，到最後一句我問他什麽時候吃不出鹹淡時，才震驚的看著我。
“這……”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隻好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耐煩聽這些，一揮手道：“別管我怎麽知道，你就說清楚什麽時候開始你出問題了。”
李大嘴這迴老老實實的說道：“也不是很久，也就一個月以前，突然有一天，我吃東西就吃不出味道了，吃什麽東西都是一個味道。小姐，你千萬不要讓我走，我除了做菜，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我還有一家子老小要養呢，求求你了，小姐。”他說著突然跪下來，把我嚇了一跳，我還真不習慣有人跪在我跟前，尤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我歎了一口氣道：“你先起來吧。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吃了或者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沒有？”
李大嘴仍是跪著，過了好幾分鍾才答道：“也沒什麽奇怪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我迴去，晚上睡覺之前喝了一杯放在桌上的水，當時覺得那水味道還有點怪怪的，說不上酸還是甜，苦還是辣，也沒多想，第二天就吃不出味道了。”
我又歎了一口氣：“那你當時怎麽不說？”
李大嘴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說道：“都怪我自私，我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嚐不出味道了，一個廚子不知鹹淡還能幹廚子嘛？誰會雇我啊，小姐，您別趕我走，我幹什麽都行。”
我見事情真相已經清楚了，便對他說：“你先起來吧，以後你還在廚房幹，畢竟你幹了這麽多年，手腳麻利，經驗也豐富，你就幫著配菜什麽的吧。”
李大嘴見我不開除他，千恩萬謝的站起來。接下來的菜也不用吃了，估計也做不出什麽好味道來。
可是我奇怪，那幾個老人怎麽就吃得一點都沒反應呢，難道他們的菜都做得挺好的？
李福在旁邊道：“人老了，味覺就退化了，吃不太出來的，李大嘴多放點鹽，他們反而還覺得有味道。”他這麽一解釋，我立刻就釋然了，難怪就隻有老人家來呢，人家要不是味覺退化，也不會來的。
我又去看了看菜式，才發現，店裏掛牌的那些個菜都是一些特別普通特別常見的菜，於是跟李福說，迴去研究研究看有什麽新鮮的菜式可以上的，又讓他帶人去做市場調研，看看當下百姓們都喜歡吃什麽，市場上沒有什麽，迴頭再來跟我匯報，交代完這些，我領著晴雯就往家走，一路看金陵城中的夜景，倒是比一年前繁華了許多。
我隨便點了五六個菜，都是些極普通極容易做的，比如說辣椒炒肉這樣的，如果這些個菜他都做不好的話，那真是不能當大廚了。
店裏客人不多，奇怪的是，客人清一色的都是些年齡比較大的，有些都是白頭發白胡子的老爺爺，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菜已經開始上了。想必是見我來了，不敢怠慢，也可能是店裏沒什麽生意，所以不用排隊等待的緣故。
上的第一道菜是魚，顏色鮮豔，聞起來味道好極了，我和晴雯對望一眼，心想，這賣相和味道都不錯，味道會差？
李福站在一邊緊張的盯著我們，我舉起筷子夾了一塊兒放進嘴裏正要仔細的品味，立刻就吐了出來，晴雯緊跟著也吐了出來，我趕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進去漱口，然後吐了出來，擦著嘴問道：“最近鹽不要錢了還是怎麽的？這裏麵放了多少鹽了？”
李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小姐你也這樣覺得吧，其他客人也是這麽說。”
我鬱悶道：“客人都這麽說了，那你跟李大嘴說讓他少放點鹽不就是了，他東北來的啊，口味這麽重。”
李福答道：“我跟他說過了，那小子脾氣大，說放少了鹽一點味道都沒有。以前不是這樣的。小姐，我這就去跟他說。”說罷李福進了後堂，轉到廚房去了。
一會兒端上來一盤油淋茄子，看著也不錯，有了上次的教訓，這迴我們都小心翼翼的夾了一片起來，從那片茄子上咬了一點點，在舌尖感覺了下，好像不是很鹹，又多咬一些，再品味，還是沒什麽鹹味兒，索性一塊兒都吃進去，確實一點鹹味兒都沒有，我以為沒弄勻稱，於是再翻了裏麵一塊夾了吃，還是沒有鹹味兒。
我皺了皺眉，看來這個李大嘴要不就是放太多鹽，要不就是沒放什麽鹽，問題是，他自己還一點都不覺得，好像還挺正常一樣。
李福仍在旁邊看著我的臉色，這迴看到我皺眉，便問道：“小姐，是不是還是太鹹了，我再去跟他說。”
我搖頭，讓他把李大嘴叫來。
李大嘴一出來，我就明白為什麽之前一直糾結這個廚子的名字了，強忍著想要笑出來的情緒，這家夥長得和武林外傳裏麵那個李大嘴太有異曲同工之妙了。人家叫李大嘴，他也叫李大嘴，最絕妙的是，他居然也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看著哪裏就像個廚子了？
我拿了一雙筷子給他，讓他自己常常這兩個菜有什麽區別。
李大嘴每樣都夾了一筷子吃了，他吃魚的時候，我看著他，一點都沒發現他覺得魚超鹹，等他吃茄子的時候，我還是看著他，也沒發現他覺得茄子沒鹽味兒。
“兩樣都吃了，覺得怎麽樣？”我問他，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麽口味的。
李大嘴粗聲粗氣的說：“沒什麽，不是挺好的嘛？我就搞不懂了，你們哪裏那麽多挑剔？”
我和晴雯同時一愣，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廚子，非要強調自己的菜燒得完全沒有問題，責怪顧客挑剔，更何況，我還是他老板吧？有這麽不謙虛的廚子，難怪客人不肯來了。李福在一邊卻是一副早就習慣了的表情。
“挺好的？”我勃然大怒起來，我不是個好脾氣的，我更不喜歡別人跟我說話的時候粗聲大氣，“挺好的會隻有這麽幾個客人，挺好的以前你忙得直抱怨現在閑的抱怨？你跟我說實話，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嚐不出鹹淡了？”
李大嘴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起初我罵他的時候還沒什麽，到最後一句我問他什麽時候吃不出鹹淡時，才震驚的看著我。
“這……”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麽，隻好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耐煩聽這些，一揮手道：“別管我怎麽知道，你就說清楚什麽時候開始你出問題了。”
李大嘴這迴老老實實的說道：“也不是很久，也就一個月以前，突然有一天，我吃東西就吃不出味道了，吃什麽東西都是一個味道。小姐，你千萬不要讓我走，我除了做菜，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我還有一家子老小要養呢，求求你了，小姐。”他說著突然跪下來，把我嚇了一跳，我還真不習慣有人跪在我跟前，尤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我歎了一口氣道：“你先起來吧。你還記不記得那天你吃了或者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沒有？”
李大嘴仍是跪著，過了好幾分鍾才答道：“也沒什麽奇怪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我迴去，晚上睡覺之前喝了一杯放在桌上的水，當時覺得那水味道還有點怪怪的，說不上酸還是甜，苦還是辣，也沒多想，第二天就吃不出味道了。”
我又歎了一口氣：“那你當時怎麽不說？”
李大嘴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說道：“都怪我自私，我不敢讓別人知道我嚐不出味道了，一個廚子不知鹹淡還能幹廚子嘛？誰會雇我啊，小姐，您別趕我走，我幹什麽都行。”
我見事情真相已經清楚了，便對他說：“你先起來吧，以後你還在廚房幹，畢竟你幹了這麽多年，手腳麻利，經驗也豐富，你就幫著配菜什麽的吧。”
李大嘴見我不開除他，千恩萬謝的站起來。接下來的菜也不用吃了，估計也做不出什麽好味道來。
可是我奇怪，那幾個老人怎麽就吃得一點都沒反應呢，難道他們的菜都做得挺好的？
李福在旁邊道：“人老了，味覺就退化了，吃不太出來的，李大嘴多放點鹽，他們反而還覺得有味道。”他這麽一解釋，我立刻就釋然了，難怪就隻有老人家來呢，人家要不是味覺退化，也不會來的。
我又去看了看菜式，才發現，店裏掛牌的那些個菜都是一些特別普通特別常見的菜，於是跟李福說，迴去研究研究看有什麽新鮮的菜式可以上的，又讓他帶人去做市場調研，看看當下百姓們都喜歡吃什麽，市場上沒有什麽，迴頭再來跟我匯報，交代完這些，我領著晴雯就往家走，一路看金陵城中的夜景，倒是比一年前繁華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