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島城良姻閣已經戒嚴,一般人不得靠近,不過不管是什麽地方,總會有一些特殊的人是可以無視規矩的,水一涇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但是築基期,還是在一眾聖子排名前三的存在,絕對是神子的熱門人選,水之神域各大小城主都會賣他麵子,良姻閣雖然是武部下轄的,但是跟各地城池是合作關係,所以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當然了,聖女選拔在即,為了候選者的聲譽,就算是神子也不能直接衝進良姻閣內部去與她們私會的,所以水一涇被安排在前廳等待接見,他小坐了一會,就有一個英氣勃發的中年女子緩步而來,他頓時覺得有無盡的波濤在向他湧來,他的心神也隨之浮蕩起來。


    “不才水一涇,見過嶼閣主。”水一涇強行讓自己心神平複,主動站起來問候,不過他的聲音還是有些浮蕩,頭更是低垂下,眼睛不敢上抬一分。


    “坐吧。”被稱為嶼閣主的女性強者聲音很輕和,但是依舊帶著極強的威嚴,水一涇忙拱手稱謝,這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雙眼依舊偏向下方,不敢正視。


    “你特意登門,是為何事?”嶼閣主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不才冒昧前來叨擾,確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直說。”


    “不才想向閣主借一個人。”


    “是聖女候選人吧?”


    “是的。”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良姻閣的規矩?”嶼閣主的語氣頓時變得有些冰冷。


    “不才知道些事確實讓閣主為難,所以願意以重寶相酬,家師也相諾,必記下這一份大人情。”


    “哼,淡老鬼也太不淡定了,為了這點事居然連規矩都不顧了?”嶼閣主冷嗤道。


    “嶼閣主明鑒,輪迴之眼漸啟,大爭之世來了,不才也想爭一爭。”


    “你們爭你們的,與我無幹,良姻閣的規矩不可破,人我是不會給你的。”


    “既然如此,不才也不敢強求,隻求閣主看在家師的麵子上,給不才一滴血。”水一涇再次起身拱手行禮。


    “你是想要阿咒的血吧?也是,有了她的血,就可以提前打開水之源地,以你的天資,如能提前進入水之源地,獲得水之祖神的傳承的幾率就大大增加。”嶼閣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一滴血而已,不才願意以重寶相酬,日後亦牢記此大恩。”


    “那不是一滴血的事,把血給了你,就等於是把機緣給了你。我雖老了,但是還沒有老糊塗,所以你還是請迴吧。”


    “閣主,萬事好...”水一涇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勸,嶼閣主卻已經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就直接把他推出數米,他不敢硬來,隻能拱手告辭。


    良姻閣外,水一涇的一個貼身親信已經等在那裏,見主子冷著臉出來,自然知道事情沒成,他也識趣的沒吱聲,跟在主子的後麵平靜的離開,直到迴到下榻的別館,屏退了其他人,他才小心的詢問。


    “師父說的沒錯,那個嶼閣主確實是個冥頑不靈的。”水一涇還是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著,不過依舊難掩其中的怒氣,他可是最有可能成為水族神子的聖子之一,水之神域誰不給他點麵子,可是那個嶼閣主卻一點麵子都不肯給。這也就罷了,連一滴血都不肯給,這是擺明了不把他看在眼裏。


    “既然如此,少主又何必去跟她廢話呢?她不肯給,我們自己去拿不就是了。”那個親信忙開解道。


    “你懂什麽,我這叫先禮後兵,我們一聲不響就去偷,那是不給良姻閣和武部麵子,我們打了招唿再去拿,事後嶼閣主也隻能怪自己沒看好門戶,怨不得我們。”


    “少主,現在就動手?”


    “不急,現在城裏有點亂,有人比我們更心急,先讓他們去趟雷,我們盯著,找準時機。對了,水一滌的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屬下讓人細細查過,除了現場之外,四周再無打鬥的痕跡,由此可以推斷,殺手是暗中潛入的,並且是突然發動偷襲。而且從打鬥的痕跡來看,殺手用的是單純的肉身之力,並沒有使用道法。”


    “不使用道法?應該是刻意的,殺手是個老手,不想讓人從道法上識別他。”


    “剛開始屬下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看過現場還原之後,屬下以為,殺一滌聖子的並不是培元期以上的強者,而是一個固本期的狠人,他不用道法,是因為他還不能用道法。而他之所以能順利的潛進現場,並暗殺成功,也是因為他隻是固本期,利用了一滌聖子的大意。”


    “固本期?這怎麽可能,水一滌養的怨靈,就算是普通的培元期強者也會懼上幾分,固本期的人怎麽可能扛得住?”


    “這也是屬下不解之處,不過有兩點是可以確定的,一,殺手很熟悉一滌聖子,知道他養怨靈,更在事前查出他的密室所在;二,殺手很貪婪,一滌聖子和他親信被扒光了,但是殺手似乎又沒見過什麽世麵,因為一滌聖子身上藏著的另一個更重要的寶物他居然沒拿。”


    “這麽說來,這個殺手並不是老手...”水一涇閉上眼睛,水一滌被殺一事迷霧重重,他越想越覺得蹊蹺,並且總感覺這裏麵藏著更大的陰謀。


    與此同時,距離千島城約百裏外,周適又變了一副模樣,此時他化裝成一個浪人,正在一座小鎮的酒樓裏喝著果酒,酒樓裏還有十幾個傭兵模樣的人,他們的消息也很靈通,知道千島城有聖子被殺,所以都想趕過去湊下熱鬧。


    這些小傭兵肯定交不起進千島城的入城費,也必然不是那個能殺聖子的兇手的對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去那邊碰運氣,畢竟那些大人物們要查兇,總是需要各種各樣的眼線的,他們正好去跑跑腿,就算碰不上好運氣,多少也能掙點辛苦錢。


    周適一邊聽著這些小傭兵的交談,一邊盤算著,要不要去武部那裏登記一下,拿個傭兵證,然後再迴千島城浪一浪,如果運籌得當,說不定就能見到那個阿咒了。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周適現在在軍部是掛了名的,軍部裏的那個千眼怪物幾乎無所不知,不管他換成什麽樣子,在它那裏隻有一個名字:祁釋。而如果到了武部,裏麵如果又有千眼怪物一樣的存在,又把他當成是祁釋,並且以這外名字登記成傭兵,那他的身份就糊了。


    “要不,找個倒黴的傭兵幹掉,然後冒名頂替一下?”


    “算了,這事不急,先找個地方潛修一下,避避風頭再說。”


    周適心下盤算的時候,突然餘光掃過外麵的大街,他眼皮跳了跳,馬上結帳走人。他剛出酒樓,就有一個培元期強者迎麵堵上他,他現在當然不好在大街上出手,所以隻能任由對方逼著進入旁邊的一條小巷。


    小巷盡頭是條小河,四下無人,周適才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們少主手眼通天,找個人又有何難?”來人有些得意的說道。


    “嗬嗬...”周適幹笑一聲,實際上他剛才是明知故問,水一繹的人之所以能找到他,是因為他剛才去了一趟平地的當鋪,還故意出手了幾件髒物,而那個當鋪顯然是水一繹家族的產業之一。


    “我們少主想見你,請你跟我走一趟。”來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們不會設下埋伏請我入甕吧?”周適打趣道,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小鎮落腳,自然也暗中查過了這裏的地下域,這裏的地下暗流密布,就算遇到了埋伏,他也有信心借助這些暗流逃跑。


    不遠處,一條不起眼的小船上出現了一張周適熟悉的麵孔,正是水一繹,他微微一笑,就大大咧咧的過去,水一繹一個人在船上,不但不帶侍衛,甚至連鎧甲都沒穿,兵器也沒帶,一副窮酸樣。


    “嗬嗬,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周適坐到水一繹的對麵,有些欣賞的盯著他看。


    “沒有好處的事情,閣下是不會做的。”水一繹攤了攤手,很光棍的說道。


    “我可以綁了你當肉票,你家裏肯定願意大出血。”周適笑的很陰險。


    “以我對閣下的了解,閣下定然不會那麽膚淺,閣下表麵上貪財,實際上更重實力,以及能提升實力的機緣。”


    “這麽說來,你是來給我送機緣的?那我更該把你捉起來,嚴刑拷打,把你知道的都逼問出來,省得你故意隱瞞一些重要的情報不說,關鍵時刻坑我。”周適搓手道。


    “我確實是來送機緣的,不過這個機緣並不隻是我一個人知道,閣下捉了我,反倒會壞事。”


    “你小子果然精明,盤算的很好,你是想讓我去把水攪渾,讓你有機會渾水摸魚吧。”周適冷笑道。


    “機緣嘛,那定然是有緣者得之,以閣下之膽識,定然是敢去爭一爭的。”


    “地點,時間。”周適幹脆的問道。


    “水之源地,半個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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