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醉花樓一整天都不出門,除了錄一段用來宣傳的自我介紹之外,周適一直在靜心打坐,自從成為通緝犯後,他一直像驚弓之鳥一樣活著,沒有機會檢視自己的生理和心理狀態,現在暫時安全了,他覺得有必要做一次全麵的自我體檢。


    體能,自從被瘋狂的老中醫老王折騰過全身經脈後,他的力量就大增,現在應該是常人的兩倍到三倍,就算跟李老頭比,應該也有一點五倍。


    爆發力,經脈經過強化,四肢爆發力也隨之變強,他與光頭花和尚交過手,得到了一個大致的倍數,體能乘上爆發力得出的戰力輸出值,應該是花和尚的兩倍。


    神經反應,這方麵也有所提升,不過實戰經驗上有所欠缺,所以神經反應能力現在是短板,隻能跟光頭花和尚持平,這需要更多的實戰來提升。


    周適一邊估算著自己的總體實力,一邊有節奏讓全身肌肉舒緩緊繃,一點一點的感受著全身肌肉活動的細節和規律,嚐試著更合理更精準的控製它們。


    李老頭也在醉花樓鬼混了一整天,身上帶著的鈔票和藥品早就被樓裏的女人盤剝光了,好在他本人還有點人望,才沒被老鴇轟出去。


    下午六點,李老頭來敲開了周適所在房間的門,周適睜開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龍精虎猛的一躍而起,李老頭正想誇他一句,結果還未出門他就彎下了腰,變成一副有氣無力的病貓狀。


    “靠,你小子真能裝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妓院裏進行了最後的瘋狂呢,爺爺我叫了這麽多姑娘,都沒你小子慘。”李老頭白了周適一眼。


    “你,你知道個屁,我,我的內傷加重了。”周適苦著臉,出門時眾女看到他這副慘樣,都不禁開始默哀了,她們已經看過宣傳片了,知道這個***就要上生死擂了,看樣子死定了。


    低頭跟在李老頭後麵,這病怏怏的樣子引來一眾圍觀光棍們的噓聲。昨晚這個時候也有一場擂台賽,當時周適在密閉的房間裏什麽也沒聽到,現在再看整個水簾洞萬人空巷的樣子,才意識到擂台賽應該是這個地下社區最重要的娛樂活動。


    男人,骨子裏就是喜歡暴力血腥和澀情,從進化史和文明史上來看,能把血脈傳下來的,必定是同時代的強者,而強者必然暴力血腥,為了傳播後代必然很澀情,雖然文明進步後,男人們從祖先們身上遺傳來的暴力血腥澀情的因子被道德和法律壓抑了大部分,但是隻要在一個放縱的環境下,它們必定會變成脫韁的猛虎。


    擂台位於主控樓的地下室,是一個十米見方的全封閉密室,四周是厚厚的混凝土牆,隻留了兩個入口,參賽者各從一個口進入,然後入口就會堵死,比賽全程沒有裁判,沒有任何限製,兩個人進去最少要死掉一個,入口才會重新打開。


    “老李,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等待入場的時候,胖侯爺把李老頭拉到一邊,低聲抱怨著:“廣告已經打出去了,還請來不少老客戶,這小子千萬別一進去就被打死,不然咱們的招牌可就要砸了。”


    “我怎麽知道?”李老頭嘴上沒好氣的說著,心裏卻暗暗的想笑,這小子行啊,連一向精明的侯胖子都被他騙過去了。


    “靠,連你都不敢打包票,那肯定是完蛋了。”胖侯爺苦著臉,又問道:“這小子是不是真的值二十萬?看起來不太像啊,該不會是被拿來頂包的吧?”


    “懸賞又不是我發的,我怎麽知道。行了,你就定心看比賽吧,他死了你就拿他的屍體去跟巡查隊換懸賞,怎麽說也能拿一半,足夠彌補一些損失。”李老頭明麵上是寬慰胖侯爺,實際上是當頭給了對方一大盆冷水。


    “完了,完了,咱們水簾洞生死擂的招牌真要砸在這小子身上了。”胖侯爺一臉灰敗,像死了親媽一樣難看。


    進場之前,周適被迫脫掉了全身衣服,隻能穿一條褲衩,完了脖子扣上一個金屬環,滴的一聲輕響,那金屬環有一根細針刺進了他的頸椎縫,直接插進了他的骨髓裏,疼得他想罵人。


    入口打開的同時,密室的虛擬仿真投影也隨之啟動,小小的密室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鬥獸場,可以容納上萬人的觀眾區裏人頭湧動,也不知道是廣告的效果做的好,還是因為周適的惡名太盛的原因,前麵的貴賓區也陸續有人影突然出現,甚至還有現場解說,整個虛擬鬥獸場一片嘈雜,好不熱鬧。


    對於這些嘈雜聲,周適直接過濾掉了,因為大多數都是喊殺掉他的,他出場的時候噓聲更是響徹全場,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淪為醜角了。而光頭花和尚入場時則引來一陣陣歡唿,觀眾已經把其視為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正義金剛了。


    光頭花和尚很享受這種受萬眾歡唿的感覺,不停的轉身揮手,真把自己當成英雄了。周適心中暗暗冷笑,如果這位大英雄被“壞蛋”一掌拍死,這些所謂的觀眾會不會當場傻掉呢?


    雖然周適有偷襲並一擊絕殺對方的把握,不過他並沒有趁機下手,因為他認識到自己在戰鬥經驗上還有很大的欠缺,所以他打定主意拿光頭當一次磨刀石。


    另外,周適不想展現自己的真實戰力,畢竟他又不是隻打這一場,以後還有更強的對手,要留下底牌才行。而打生死擂實際上就是表演殺人,要有來有往才有看頭,如果一上來就一擊絕殺,觀眾看得不過癮,以後也沒人請他上擂台了。


    “小子,要不是你昨天偷襲我,我還可以給你選擇一個痛快的死法,現在,你隻能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洗刷罪孽了。”光頭花和尚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周適,話音未落就開始了進攻。


    別看光頭花和尚又高又壯像個蠻牛,實際上他的速度和力量一樣迅猛,出招虎虎生風,變招也快如雷霆,是一個厲害的散打高手,周適一邊格擋躲避,一邊分析著對方的招式。


    因為處在完全被動挨打的守勢,周適開局的表現又引來了整場噓聲,他卻置若罔聞,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跟光頭花和尚周旋著。兩人很快就交手三四十次,周適有兩次預判失誤加上反應不及,被打中胸口要害,隻是對方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受重傷。


    光頭花和尚表麵上看似莽夫,實際上腦子一點都不傻,交手數十次都沒能拿下對手,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所以進攻的節奏開始放慢,出手時也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盡力傷敵四肢,使敵失去戰鬥力。


    光頭花和尚這突然的變策,也給周適結結實實的上了一課,當然了,這些學費是以疼到骨髓的傷痛來支付的,他一個不小心被扣住了右手,差點沒被當場打成骨折。


    兩人很快又交手了數十招,觀眾席上的噓聲越來越輕,罵聲越來越多,當然是罵光頭花和尚沒用的,光頭花和尚在心境控製上比周適差了很多,所以被影響到了,人也變得有些急躁。


    密室上方的一個玻璃看台後,原本麵如死灰的侯爺臉上漸漸的多了幾分笑意,因為周適那小子撐了這麽久都沒被打死,他的招牌已經保住了,而從觀眾的反應來看,效果還算不錯。


    作為擂台賽的組織者,侯爺不怕觀眾噓,也不怕觀眾罵,就怕觀眾覺得無趣中場走人,現在觀眾又噓又罵,參與度極高,離場的一個也沒有,這說明這一場生死擂是很成功的。


    “這小子居然一直在扮豬吃虎,心機這麽深,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侯爺有些不爽的推了一下坐在他身邊一直閉目養神的李老頭,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家夥合起夥來陰人,實在是太壞了。


    “昨天我就告訴你,這小子陰得很,你自己不聽,怪誰?”李老頭毫無負罪感的迴了一句。


    而這個時候,周適已經基本上摸清了光頭花和尚的戰法套路,同時也完全控製的戰鬥的主動權,他覺得再打下去也沒多少意思,就開始設套殺人,他要讓光頭花和尚死得很意外很惋惜,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他實際比光頭花和尚強。


    很快,周適在接了對方一掌後,假裝下盤不穩向後栽倒,光頭花和尚見機自然上前搶攻,結果忽略了自己的下盤,恰巧被周適揚起的腳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前栽倒,太陽穴好死不死地撞上了周適右手的拳頭。


    太陽穴遭此重擊,光頭花和尚搖了搖腦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還壓住了周適的兩條腿,周適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假意愣了一下,隨即小人得誌般的騎到了倒黴的光頭花和尚的身上,拳頭不要錢似的往他的太陽穴上砸,頓時引來連綿不斷的噓聲狂潮。


    “噓個屁啊噓,你們來這裏不就是要看血腥暴力和死亡的嗎?假裝什麽正義啊,虛偽。”打到光頭花和尚完全斷氣,周適這才站起來,一邊豎起中指對著滿場的觀眾,一邊反罵道。


    “靠,這小子飄了啊,去,把昨天他偷襲花和尚的那段視頻放到公屏上。”說這話的是李老頭,胖侯爺也看出現場氣氛有些不對,是需要救一下場。


    很快,周適偷襲花和尚的視頻就被循環播放出來,這下觀眾們更加群情激憤了,噓聲,叫罵聲響徹整個鬥獸場,而胖侯爺和李老頭則笑得臉都快開花了。


    這仇恨拉的,真是太絕妙了!


    觀眾們反應這麽熱烈,下一場肯定是爆滿啊,甚至連廣告都不用打了。胖侯爺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老李和那壞小子早就設計好的套路,玩得太遛了,自認是策劃大師的他都自愧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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