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的淒厲慘叫,如同魔音灌耳一般,令場內眾人鼓膜震動,麵露駭然之色。


    此刻,秦陽再也不複之前氣焰囂張的模樣,五官扭曲在一起,雙目赤紅,眼珠子瞪得老大,簡直快要彈出來似的,猙獰無比。


    而他的胸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上百道縱橫交錯的血痕,像是遭受了什麽恐怖的刑罰!


    但這一切,卻是他自己用十指抓出來的。


    這樣的場景,遠遠超乎常人的理解,就像是傳說中的邪術!


    倏地,秦陽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緊握住紮進膻中穴的那根銀針,咬緊牙關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將其拔出來。


    然而那根銀針,仿佛重若萬鈞,根本無法撼動。


    因為他這個動作,仿佛刺激了銀針,從中湧出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巨力,衝擊五髒六腑,進入四肢百骸。


    痛!


    深入骨髓的痛!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


    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毫無征兆,像是有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碾過他的身軀,要將他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每一根經脈全都碾碎。


    秦陽渾身抽搐不已,這一刻,他倒寧願自己暈死過去,不用承受這無盡的痛苦。


    偏偏他的意識,還清楚無比,痛覺神經似乎放大了十倍、百倍,哪怕一丁點的痛楚,都足以摧毀他的精神。


    曾經有人將痛楚分為12級,第1級是不引人注意的痛,如蚊蟲叮咬,最高的12級,則是女人分娩時的疼痛。


    但秦陽卻覺得,自己現在承受的痛楚,遠勝於生孩子的痛楚!


    這是生命無法承受之痛!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那痛楚像是退潮般緩緩消散!


    而秦陽則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像是從油鍋裏撈出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望著葉凡,虛弱地說道:


    “求……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錯了!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麽都答應!”


    ……


    聽到這求饒聲,葉凡卻麵沉如水,沒有絲毫憐憫之意。


    之前,是秦陽先用銀針刺他的死穴!


    如果葉凡隻是個普通人的話,恐怕現在已經深受重創。


    正是因為知道秦陽的歹毒,所以他才會下此狠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蹬!蹬!蹬!”


    葉凡走到秦陽的跟前,像是在俯視螻蟻般,居高臨下地說道:


    “哼……秦陽,你非但心術不正、見色起意、假公濟私,還利用針灸害人!今日略施小懲,以儆效尤,一小時後,這根銀針自然會落下!


    而按照之前的賭約,你還要提供那十幾噸中草藥,給你些準備的時間!三日之後,我會前往仁濟堂總店取藥!”


    說完之後,葉凡毫不猶豫地轉過身,瀟灑無比地帶著蕭雲蓉走出了仁濟堂。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卻無一人敢阻攔。


    開什麽玩笑?!


    他們大多數人都隻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想變得像秦陽這樣。


    走出仁濟堂後,蕭雲蓉的美眸綻放出異樣的光彩,直勾勾地望著葉凡,朱唇微啟道:


    “小凡,剛才那一針,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家夥……不會有什麽什麽生命危險吧?”


    對於秦陽這樣的色狼,蕭雲蓉雖然深惡痛絕,但她卻不想葉凡因此而惹上麻煩。


    “雲蓉姐,剛才那一針,叫做‘針罰’!一個小時後,他就會恢複了!而且就算事後有人追究,也怪不到我的頭上,畢竟秦陽身上的傷勢,都是他自殘所為!”葉凡沉聲道。


    葉凡絕對不是那種濫好人!


    對待自己人,方顯菩薩心腸,而對敵人,必須要用雷霆手段!


    像秦陽那種渣滓,如果不給點教訓的話,將來不知他會做出怎樣的惡行!


    突然,蕭雲蓉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小凡,三日之後,你該不會真的要去仁濟堂總店取藥吧?”


    “當然!那可是我憑本事贏來的,為什麽不要?”葉凡反問道。


    “可是……”


    蕭雲蓉猶豫了片刻,還是書道:“不管如何,秦陽因你而傷,你這麽堂而皇之地找上門去,秦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國醫秦鴻儒,畢竟是中醫界泰鬥級的人物!”


    “哈哈哈……雲蓉姐,我之所以要過去,就是想跟秦鴻儒切磋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浪得虛名、還是真有幾分本事!”


    “什麽?!”


    聽到這話,蕭雲蓉目露詫異之色,下意識地驚唿出聲:“小凡,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那可是‘天下第一針’啊!”


    之前在仁濟堂內,葉凡曾經放下狂言,稱就算秦鴻儒在此他也不懼。


    當時,蕭雲蓉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現在聽他的口氣,卻真的要上門比拚一番。


    這樣的舉動,說的好聽點叫“切磋”,說的難聽就叫“踢館”了!


    再加上今日與秦陽之間的過節,秦家又怎會放過葉凡?


    感受到蕭雲蓉的擔憂,葉凡給了她一個沉穩的微笑,道:“雲蓉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見到葉凡這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蕭雲蓉也不再多言。


    ……


    與此同時,仁濟堂內。


    秦陽才緩過來沒幾分鍾,那種奇癢難耐、萬蟻噬心的感覺再度傳來。


    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慘叫、撕扯著胸口的肌膚,狀若癲狂,鮮血淋漓。


    那些來買藥的顧客,全都被嚇跑了,而幾名仁濟堂的醫師,也從未見到過這種場景,不知該如何應對。


    突然,有人高聲道:“要不……咱們給大少爺打電話吧?秦經理是大少爺的堂弟,大少爺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聽到這話,其他人不由眼睛一亮,道:“沒錯!傳聞大少爺深得九轉迴春針的真傳,隻要他出手,絕對能夠治好秦經理的!”


    他們口中的大少爺,指的是國醫秦鴻儒的親孫子、秦家大少——


    秦軒!


    說到底,秦陽隻是個秦家的旁係弟子,雖然從小在藥房長大,但也隻是學了些皮毛,無法繼承衣缽!


    而秦軒則是秦家嫡係長房長孫,年幼時就在醫道上,展現出驚才絕豔的天賦,針灸之術出神入化,深得秦鴻儒的真傳!


    那些醫師連忙打電話聯係秦軒,向他說明了這裏的狀況。


    二十分鍾後,一輛寶馬5係停靠在仁濟堂的前方,緊接著,一個27、8歲的年輕人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遙遙望去,隻見那人身材挺拔,器宇軒昂,劍眉星目,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正是秦軒!


    一走進仁濟堂,秦軒的目光就直勾勾望向癱軟在地的秦陽。


    此刻,秦陽已經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幾次昏厥又痛醒過來。


    見到自己堂哥趕到,秦陽眸中綻放出激動之色,嘴唇翕動,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見到這一幕,秦軒眉頭緊皺,臉色凝重至極,望向周圍幾個醫師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小陽怎麽會變成這樣?”


    “大少爺,之前秦經理跟別人鬥醫,結果膻中穴被插了一根銀針,之後就像是發狂一樣,一會兒說癢,一會兒說痛,還瘋狂自殘起來!”


    聽到這番話,秦軒的目光如電,直勾勾釘在秦陽膻中穴的那枚銀針上,隨後半跪在地,替他診起脈來。


    片刻後,秦軒身軀巨震,如遭電擊,瞳孔猛地收縮,一臉活見鬼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驚唿出聲:


    “怎……怎麽可能?竟然是針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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