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還在等什麽,趕緊進去啊!”譚溪催促。


    “前輩,這一次,晚輩恐怕要冒些風險了。”杜凡歎了口氣。


    “什麽意思?”


    杜凡沒有迴答,身形陡然倒退,幾個閃動便脫離了天然禁製的籠罩範圍。


    “任家元嬰大能和武神殿的人馬上就要到了,你想找死麽?!”譚溪憤怒傳念。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如果錯過也就罷了,可是既然遇見了,那就無論如何都不能置之不理,如果今日我就這麽走了,那麽以後再想完成當年的承諾,將如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杜凡傳念的同時,手指一抖,取出一對記憶符木,將其中一塊捏碎,用於定位,這才笑了笑,又對譚溪傳念道:“前輩放心吧,我有把握的。”


    興許是因為記憶符木帶來的安全感,譚溪並未多。


    杜凡看了一眼敵人追來的方向,雙目冷芒一閃,隨即二話不,祭出魚骨飛舟,當他一步踏入骨舟時,一道法訣打出,白色光芒衝天而起,往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約莫一刻鍾之後,杜凡收起魚骨飛舟,從天而降,以一種十分突兀的方式,站在了兩個美麗女子麵前。


    其中一名女子,二十七八歲,一身素雅白衣,容顏嬌美,身段婀娜,一顰一笑間,風情萬種,極具媚惑,正是當年鍾鼓縣分壇壇主孟秋陽的雙修道侶,白潔。


    另外一名女子,膚色水嫩白皙,眼眸秋波蕩漾,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妖冶之氣,在姿容上。此女竟然還要勝過白潔一籌,不過她的年齡,看上去卻隻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二女修為相仿,都是煉氣期六層。


    “閣下是什麽人?”那名年輕一些的女子,麵對突然降臨的杜凡,非但沒有太多的慌亂。反而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是你,杜凡!你還活著?!”白潔看到杜凡容貌後,一雙美眸睜得老大,忍不住發出驚唿,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杜凡沒有理會白潔,而是雙目微眯看著另一名女子。


    片刻之後,他才意有所指的道:“麵對我這個修為明顯比你高出許多的人,你都能保持麵不改色。想來你的真正修為絕對不在我之下,既然這樣,我便稱唿你一聲前輩吧。”


    頓了頓,杜凡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前輩到底有沒有邁出那最後一步,進入化神境,如果沒有的話,前輩的道侶在九泉之下。恐怕是要很失望的。”


    “什麽化神期?什麽道侶?少在我麵前胡八道!”年輕女子聞言,花容失色。眼神閃過一抹驚慌和殺意,隨即對白潔問道:“這個人什麽來頭?你認識他?”


    “徒兒……”


    白潔正想開口時,杜凡卻是神色一冷,沉聲喝道:“三陰前輩!”


    “你叫我什麽?”年輕女子身子一顫,腦海嗡鳴。


    “當年名震整個大陸的三陰祖師,如今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認了麽?”杜凡冷笑。


    “你是那個人派來索命的?不可能!他明明已經死了……”年輕女子有些慌亂。聲音中透著歇斯底裏,情緒極為不穩定。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世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在你臨死前。我要代九陽前輩問你一句,對於當年你做的那件事情,到底有沒有後悔過?”杜凡冷聲道。


    “後悔?”年輕女子聞言,瞬間平靜了下來,帶著犀利的目光,猛然看向杜凡,道:“我三陰祖師從來就不做後悔之事,修仙問道,與天爭,與地鬥,這本就是一條冷酷無情的道路,為了追尋通往大道的一線,別是犧牲他人了,很多時候就連自己的性命都要賭上!”


    “所以你就對陪伴自己多年的道侶痛下殺手?”想起九陽前輩,杜凡心中一陣黯然:“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和你這種人沒有什麽好的,反正讓你死個明白,就算是完成九陽前輩的托付了。”


    “哼!大言不慚,區區金丹中期,能奈我何?”年輕女子冷笑。


    “金丹中期……”一聽這話,杜凡還沒什麽表示,白潔卻是心中一震,徹底愣住了。


    “如果三陰前輩處在全盛時期,別是替九陽前輩報仇了,就是在下本人,這個時候多半已經命隕於此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三陰前輩修煉的輪迴功法,如今正好運轉到煉氣期階段,晚輩自問還是有把握替九陽前輩報仇的。”杜凡淡淡道。


    “是麽?”年輕女子嫣然一笑,笑的有妖異,最後卻是有些遺憾的輕歎了一聲:“原本我是想借助這一次的輪迴之力,一舉突破化神期的,可惜遇到了你這個追命鬼,不得不散去多年來凝聚的輪迴之力,將進階化神境的期限往後推遲百餘年。


    不過這樣也不錯,正好可以通過滅殺你,來斬斷我與九陽之間的最後一絲因果。


    如此一來,雖然進階化神期的時間延遲了一些,但是成功率卻大上了一分,這對我而言,也未嚐不是一個機緣。”


    “你想進階化神期都想瘋了吧,什麽胡話呢?!”杜凡麵色一沉,手指抖動間,銀色三叉戟浮現而出,被他一把握在了手中,隨即手臂一揮,三根鋒利戟尖直奔年輕女子刺了過去。


    “她沒瘋,是你瘋了!”突然,譚溪的聲音迴蕩在了杜凡腦海中。


    “什麽?”杜凡聞言一凜。


    “我認識這個女人,也研究過她主修的功法,她現在的煉氣期是假象,此女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處在輪迴中!”譚溪飛快道。


    “假象?”杜凡一愣神的工夫,三叉戟已經紮在了年輕女子的身上,卻仿佛擊在了堅硬無比的頑石上,無法寸進絲毫,並被一震而開。當一股怪力襲來時,杜凡倒飛而出,猛的咳出一口鮮血。


    隻見此時的年輕女子,雙眸緊閉,兩手結印,衣衫無風自起。氣韻獨特,寶相莊嚴,而她的修為,幾乎一瞬間就從煉氣期飛躍到了築基前期,然後是中期、後期……


    不多時,年輕女子微抬螓首,發出一聲蕩人心魄的嬌喘,其修為赫然到達了金丹前期,並一路攀升。


    落地後。杜凡瞳孔收縮,來不及擦拭嘴角鮮血,立刻駭然道:“譚溪前輩,現在怎麽辦?”


    “兩條路,一個是逃,因為最多七八息,她就能恢複到本來修為。”


    “本來修為是什麽?”


    “元嬰期大圓滿峰臨界。”


    杜凡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急忙道:“第二條路呢?”


    “動用你壓箱底的手段,在此女尚處於金丹境時。對她展開最強一擊,或許還有那麽一絲可能將她斬殺,記住,隻有一次機會,因為她的護體罡氣隻會越來越強。”譚溪凝重傳念。


    “好!為了九陽前輩,這一次拚了!”杜凡麵露果斷之色。手指一晃,黃芒閃動,那柄被任子文封印一半的上善若水劍浮現而出。


    杜凡左手結印,提前運轉起了靈樞真經,天地靈氣滾滾而來。隨時準備補充法力的缺失。


    與此同時,他右手一抓,握住了上善若水劍的劍柄,體內法力當即如同潮水一般順著手掌往劍中狂注而入,一下子就抽空了他身上的全部法力,包括靈骨內的,即便靈樞真經瘋狂運轉,引來法力補充,也還是不夠,差的太多了。


    暫且不論先天極品法寶,隻普通的極品法寶,修為到了金丹後期才能勉強使用,卻發揮不了多少威力,金丹大圓滿拚盡全力,最多可以發揮出極品法寶四到五成威能,且僅有一擊之力。


    可杜凡正在做的,是要將手中的極品法寶發揮出十成十的威能,而一件先天極品法寶,即便封印成上品與極品之間,催動一次所需的法力,也要勝過普通極品法寶幾分的,由此可見杜凡此時的艱難。


    好在這個時候,他氣海中的三個法力旋渦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其中兩個法力旋渦,猛然縮成了米粒大,最後一個法力旋渦,也縮了半許有餘,分離出去的部分,化作無形,刹那之間沒入到了上善若水劍中。


    忽然,上善若水劍通體黃芒大盛,瞬間被激活。


    杜凡強忍全身法力被抽空的不適之感,猛的一揮手臂,立刻一道黃色驚虹激射而出,帶著一股無以倫比的驚天威能,橫渡虛空,一下子斬在了年輕女子的身上。


    “先天極品法寶!不……”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剛一傳出,年輕女子的身體便被黃色驚虹一斬兩截,化為了兩半殘屍,血雨、碎肉彌漫,慘叫聲自然也跟著戛然而止。


    杜凡身體中湧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癱軟在了地上,劇痛之餘,渾身酸軟無力,麵色蒼白無比。


    杜凡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左手結印不斷,始終都在運轉靈樞真經,吸納天地靈氣,對體內幾近幹涸的法力進行著補充。


    白潔被眼前的一幕徹底嚇傻了,呆立在那裏,怔怔看著已經化為兩半血肉的師父,此女婀娜挺翹的身軀瑟瑟發抖,雖然不曾受到一波及,但是她的麵色卻不比杜凡好看多少。


    過了一會兒,當杜凡體內法力得以補充之後,身體狀況開始漸漸好轉,先前那種撕裂般的痛苦也褪去了一些,不過想要完全恢複如初,卻沒有那麽容易了,首先氣海中三個法力旋渦的重塑,就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法力旋渦作為能源補充,“犧牲”了出去,在他體內法力不足又必須輸出法力的情況下,犧牲的可就是金丹了。


    金丹不比法力旋渦,它是一個大境界的標誌,牽連甚廣,一旦犧牲,那就是碎丹,境界瞬間就要從金丹境跌落到築基境,以後再想結丹。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嗖嗖嗖……”破空之聲一響,十餘道人影出現在了附近半空中,赫然是五名元嬰大能,以及十餘名賢級武者,修真者無疑都是任家老祖,武者則是來自武神殿。


    這些人的目光立刻就定位在了杜凡身上。以及他手中的黃色長劍,隨後又看向了白潔,還有不遠處的兩半殘屍,一個個眉頭微皺,神色各異。


    突然,武神殿一名白衣老者,大袖一揮,八杆旗激射而出,分散的插在了附近虛無中。對方圓裏許的空間進行了封鎖,以免杜凡動用空間手段逃出。


    白衣老者做完這些,其他人均都心裏一鬆,如此一來,便不用擔心杜凡逃遁了。


    不然這個輩一旦跑起來,還真是讓人頭疼,因為杜凡本身的實力就非常強悍,逃跑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即便是元嬰大能或者武賢,擊殺他或許容易。可如果是活捉的話,那就有棘手了。


    杜凡有些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掙紮起身,卻不忘手腕一抖,將封印的上善若水劍收進了乾坤戒中,然後又當著半空中一幹元嬰大能和賢級武者的麵。大搖大擺的一抬手,將三陰祖師的儲物袋攝取了過來。


    目睹此景,半空中,十餘人眼神古怪,麵麵相覷。可是武神殿一方沒人開口,任家的幾位支脈老祖自然不會妄動,隻是如同看戲一樣的打量著杜凡。


    杜凡收起儲物袋後,活動了一下手腳,忽然看向白潔,問道:“孟秋陽孟道友,已經被你們姐妹二人坑殺了吧?”


    杜凡話語的同時,依舊在悄然結印,運轉靈樞真經,恢複自身法力。


    白潔心中一慌,身體顫抖中,下意識的迴道:“沒,沒有,隻是被我關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他性命。”


    “行,還算你有良心,今天我不殺你,至於這些前輩們是否留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如果此次你能僥幸逃過一劫,希望你不要辜負孟道友的情誼,他是修真界中,難得一見的好人。”


    杜凡也不等白潔迴答什麽,便轉身看向了高空中的一幹元嬰和武賢。


    “完了?”武神殿一方,那名封鎖空間的白衣老者望著杜凡,淡淡一笑。


    “前輩,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杜凡一臉無奈的表情,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先別急著委屈,我等來找你,可不是來為難你的,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向你打聽一下關於千島湖的事情,跟我們迴去吧,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白衣老者笑著道。


    “好處就算了,晚輩隻想知道,事後可以還我自由麽?”杜凡不為所動。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你應該知道武神殿的背後是什麽,我們家大業大的,又豈會為難你一個的金丹修士?”白衣老者微微一笑,可是話語之中,卻是一半玩笑,一半威脅。


    “晚輩可以跟你們迴去,不過,晚輩鬥膽,懇請前輩與我簽訂一則道誓,道誓的內容也簡單,就是不能傷我性命,並且事後放我離去。”杜凡皺眉思索了片刻,這般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答應你。”白衣老者想都沒想,便了頭。


    杜凡心中冷笑,表麵上卻做出了略鬆一口氣的樣子,手指一抖間,一枚誓簡閃現而出。


    白衣老者微笑不語,沒有半阻攔的意思。


    緊接著,乾坤戒又是一閃,另一物從其內衝出,赫然是記憶符木!


    看著手裏的記憶符木,杜凡心跳陡然加速,手指一用力,刹那便將記憶符木捏碎。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白衣老者見狀,眼中現出一絲嘲諷,正搖頭晃腦的著,可是下一刻,他神色大變,暴跳如雷,怒吼道:“不好!該死的!……”


    ……


    杜凡眼前景色一變,瞬間出現在了盤絲洞附近。


    他大步一邁,果斷踏入天然禁製中,身形幾個閃動過後,便來到了洞口處,一拳搗出時,水簾分開,隨之他身影一晃,一下子沒入到了黑黝黝的洞口中,消失不見。


    ……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過後,杜凡在盤絲洞一層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百裏仇。


    “師父,您受傷了?”百裏仇不太確定的問道。


    “沒有,隻是攤上了一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走吧。”杜凡隨意應了一句,便帶著百裏仇往某一個方向奔行而去。


    途中,若是遇到攔路的妖蛛,杜凡直接一輪冰刃術掃去,瞬間便可清除障礙,至於妖蛛身上的材料、妖丹、蛛絲等物,則是幹脆被他忽略了。


    這種低階妖獸,對於現在的杜凡來,還真是看不上眼,價值和功效都太低了,另外百裏仇也用不上,故而沒有收集的必要。


    對他師徒二人而言,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離開延疆大陸,因為風險尚存,誰知道洞外那套天然禁製,能不能擋住南宮世家那群牛人?


    杜凡本就遁速驚人,再加上神念輔助以及當初的記憶,很快便帶著百裏仇來到了一層通往二層的入口處,並且沒有絲毫遲疑的走了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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