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迴到當地民宿的時候葉暮全身上下都濕透了,衣服已經可以直接用手擰出水來,急急忙忙的去衝了個澡換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發現那位中年女人正在外頭坐著等他。

    原定的拍攝因為突變的天氣隻能臨時推遲,所有人都獲得了一個下午的假期。

    “剛才真的很感謝你。”中年女人站起身來緩聲道謝,她是一個人來這邊散心的,住在附近的民宿裏,未料到出來走了一會兒就不巧碰上大雨,沒帶傘,又不小心磕到石頭崴到腳,可謂是禍不單行。

    葉暮搖搖頭,“您沒事就好。”

    “我姓方,你不介意的話叫我方阿姨就好。”方阿姨輕笑道,她說話的時候從容淡定,聲音穩而緩,語氣十分溫和,皮膚保養的很好,依稀隻有眼角與嘴邊又幾條細紋,身上雍容的氣質明顯是常年培養下來的,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太太。

    雨勢來得迅速停起來也十分直接,洗個澡換身衣服的時間,天上的烏雲就已經散開,又露出了原本的藍天。

    方阿姨留下就是想謝謝葉暮的幫助,她腳受傷,就近也沒醫院,現在要迴去還有點麻煩,葉暮想了下便去問工作人員有沒有什麽辦法,節目組住的這家民宿主人聽聞,便提出他開車幫忙送迴去。

    “你們這是在拍戲嗎?”臨走前方阿姨問了一句。

    葉暮解釋道:“是在這邊錄節目。”

    方阿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上了車後,落下車窗,視線在葉暮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冒昧問下,你是來自哪家經紀公司的……?”

    有些奇怪對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葉暮還是如實迴答道:“納川娛樂。”

    “納川嗎?挺好的。”方阿姨呢喃了一句,葉暮沒聽清她說的什麽,前頭的民宿主人迴頭問了句可以走了沒,方阿姨應了聲可以後,又轉迴頭對葉暮說:“那我先走了,再見。”

    葉暮伸手揮了揮,才轉身走進屋裏,然後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葉哥你感冒了嗎?”一旁走來的石昭遞了杯熱水過來。

    葉暮揉著鼻子接過水後,道了聲謝便一口喝空,溫度適中的熱水將體內殘留的寒意都驅散了些,他去和節目組的人匯報了下情況後,才重新迴到房間。

    一進門就發現手機正響著,連忙跑了過去接起來。

    “怎麽才接?”這顯然展

    殊端是打的第一個電話,接起就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葉暮拔下充電線,靠在桌子邊說:“之前沒信號,剛剛又去洗澡了,所以沒聽見。”興許真是因為淋了雨凍著,打噴嚏打的太多,現在說話都帶起了鼻音,喉嚨隱隱感到些許不舒服,他不由得揉著喉嚨清了清嗓子。

    展殊端一聽,頓時皺起眉頭,“感冒了?”

    “應該不會吧……”葉暮心中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展殊端一聽就知道不對勁,連忙追問起怎麽迴事。

    葉暮隻能如實的將剛剛的事情複述一遍,接著就被展殊端結結實實的斥責了一頓。

    “有沒有帶感冒藥?或者去煮一碗薑湯去去寒。”

    “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上次家裏備用的用完了,走的時候忘記再買……”葉暮一邊對著手機說,一邊歪著頭用肩膀夾住手機去翻找帶來的行李箱裏有沒有感冒藥,前些天羅詩突然感冒,他就把帶來不多的藥都給了對方,此時任由他怎麽翻也翻不到多餘的來。

    結果感冒藥沒翻到,反到是找到了創可貼。手上的傷口已經沒在流血了,原本的創可貼碰了水已經摘掉了,此時小刀口旁邊一圈的皮都浮起來,葉暮便又重新給它黏上,以防待會傷口細菌感染就不好了。

    合上行李箱後葉暮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轉身鑽進了被窩裏,隻聽見展殊端說:“很難受嗎?”

    “還好,就是鼻子癢癢的。”葉暮捏著鼻子語氣頗為無奈。

    展殊端歎了口氣,心中有點兒氣葉暮這麽大個人都照顧不好自己,這麽冷的天居然跑出去淋雨,又無力於兩人之間的距離相隔太遠無法見麵。

    “對了,你現在具體是在哪裏拍攝?”展殊端突然問。

    葉暮望著天花板思索了下,報了個地名,“怎麽了?”

    “你過幾天還會在這裏麽?”

    “應該還會。”葉暮蹭了蹭枕頭,不明白展殊端為什麽問的好像他要過來一樣。

    正準備甩去這個儼然不可能的念頭時,就聽到展殊端在電話裏說:“我過幾天會過去一趟。”

    “啊?”葉暮眨眨眼,有點兒懵,迴過神來直接坐起身,語氣是難掩的震驚,“你、你要過來?”

    “對,高興嗎?”展殊端故意這麽說,其實他過來是有正事要辦,另一頭的葉暮一聽連忙道:“你不是還要工作,這麽過來不會耽誤到麽?”

    展殊端轉著手中的鋼筆靠在椅背上,調笑道:“你比較重要。”

    電話裏的聲音一頓,接著就聽見葉暮一本正經地聲音響起,“不能耽誤到工作,”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句,“賺錢很重要的!”

    “……”不得不說跟戀人說情話時對方get不到重點這種事可真尷尬,展殊端隻能無奈地解釋,“好吧,我過去是臨時有事要辦。”

    聽到是有正事,葉暮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假如展殊端真的為了看他而翹班跑過來,雖然心中很高興,但這事明顯沒必要。畢竟他在這邊也是為了工作。

    但不得不說,聽到展殊端其實是來辦正事的,心中又有那麽丁點兒失落。

    葉暮摸了摸鼻子,想起以前拍攝偶像劇時裏頭女主的戀愛心理似乎就是這樣矛盾,旋即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又覺得分外奇怪,連忙拋去這個詭異又矯情的比較。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掛電話,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秘書就敲門走進,“展總,嚴導和齊先生已經到了。”

    “讓他們進來吧。”展殊端收起眼中的笑意,恢複平日冷淡的模樣,看著門外走進的嚴忠厚和跟在對方身後的齊史,眯了眯眼,神情自若的站起身。

    “久聞展總大名,現在終於見到真人了,果真是年輕有為啊。”嚴忠厚臉色滿是笑意,腮幫子吊著兩坨贅肉,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被擠壓成縫,看上去還挺討喜的。

    展殊端客氣地笑了笑,公式化的寒暄了兩句,同嚴忠厚握過手後,才正式轉頭看向齊史,“你好。”

    “展總,好巧,又見麵了。”

    嚴忠厚意外的看了看兩人,“展總同我侄子認識?”

    “有過幾麵之緣,不算認識吧。”展殊端眯了眯眼睛率先迴答,接著在沙發上坐下,秘書也走過來上好了咖啡。

    嚴忠厚了解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齊史,眼中是意料之外,同時有有些驚喜。要知道納川娛樂在創立之初是依附於展式集團旗下娛樂版塊公司,麵前這位年輕有為的展總裁則是展式集團的二少爺。

    雖然開始是依附在自家集團名下,但也隻是掛名,後麵的成就與發展全靠這位富家少爺一手拚出來的,在業界拚出了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後,又脫離出來成為一家獨立的娛樂公司。

    嚴忠厚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瞄準了展殊端背後的展式,本來他應該是去找展騁談還差不多,然而人家展騁日理萬機,哪裏有空。反倒是展殊端

    不知為何突然找了上來,便過來欣然赴約。

    在他看來,展殊端最多就是一個富二代為了得到家裏的肯定才出來自己拚,哪怕展殊端那位比他大了一輪的哥哥早已開始接手集團事務,他也始終認為對方遲早都會早迴去,畢竟家業那麽大,說展殊端不想爭奪家產,他才不信。

    齊家過去鼎盛時期都會給他電影資助,但近幾年經濟逐漸下滑,尤其齊家老爺子過世以後,身為妻子兄長的齊史父親漸漸就不再那麽大力支持。

    嚴忠厚去年出了一部電影,為了迎合當下的電影市場賺錢,硬是咬牙拍了不擅長的類型,結果票房撲的慘不忍睹。

    他需要投資商讚助,而現在,展殊端就是他盯上的那塊大肥肉。

    三人談了關於電影上的問題,過了大約半個鍾左右,嚴忠厚突然問:“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請跟我來。”秘書在旁邊適時開口。

    兩人離開後,辦公室隻剩下展殊端和齊史兩個人,一時間寂靜無聲。

    “展總今天特意找我來,是有事要和我說?”齊史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嚴忠厚突然告訴他要帶他來見展殊端的時候還小吃驚一把,尤其是聽到對方知名要帶他的時候。

    展殊端抿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的放下,“確實有點事,那我也不廢話,就和齊先生直說了吧。”他眼中神色微涼,“前陣子網上的事情,齊先生有看到嗎?”

    “網上?”齊史疑惑地反問了一句,旋即才反應過來,不確定地問,“是關於葉暮的嗎?”

    展殊端知道他肯定在明知故問,也懶得廢話,直接說:“當年的事情你自己心裏有底,無論你這次迴來的目的是什麽,希望你能自知之明一點,別再來騷擾葉暮。”

    “我怎麽騷擾他了?”齊史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我隻是見見過去的好友,怎麽到了展總嘴裏,就變得這麽不堪呢?莫非展總你……”

    “母親過世後,父親沒過多久就娶了原本身為小三的女人,為了刺激開始玩叛逆少年的戲碼,最終甚至利用一個單純暗戀你的人去刺激你那厭惡的父親企圖得到心理上的愉悅與快感——”展殊端眼神冰冷地看著齊史,看著對方隨著他的話而逐漸轉為僵硬的臉龐,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成拳。

    齊史眯起眼睛,壓低嗓音道:“你在說些什麽……”

    “你可別告訴我你想不到這種事一旦被揭開,葉暮的處境會有多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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