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積伸出手將來濟攔了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來統領,你又何必親自出馬,要是你出了點什麽事情,我如何好向殿下和來老將軍交代。”


    來濟卻顯得有些不滿,說道:“這陸上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這水裏的事情就讓我們來負責,我來家靠的水上的功夫討飯吃,要是這一點本事都沒有,怎麽敢稱為來家的子孫。”


    “況且我年少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南征北戰,不知在這水裏跟多少水鬼廝殺過,又怎麽會怕他那麽三幾個唐軍水鬼呢?”


    徐世積這些十分不讚同,說道:“這個道理以前說的通,但是現在就說不通了,在以前的時候,有來老將軍在,他才是水軍的統領。”


    “可是如今水軍出征,你雖然隻是水軍的副統領,但卻是這隻水軍的主帥,如果你出了點什麽事情,必然會影響到我們後麵的作戰。”


    “如果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恐怕你們來家,在殿下的麵前也不好說了,請來將軍慎重考慮才是。”


    雖然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的話說得十分直接,倒是來濟也知道,對方沒有任何的壞心。


    他想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親自下水了。”


    “二弟這邊還得靠你,你就帶他們下水,跟唐軍水鬼較量較量來。”


    聽到這句話來整,也沒有畏懼。


    來家人名揚天下靠的就是水軍,來整的水性自然非同凡響,又怎麽會怕那唐軍水鬼。


    來整率先跳下了河中。一個又一個的秦軍水手,身上隻穿著一件簡陋的衣服,嘴裏叼著一把短刀,也滑落到水裏。


    很快他們便在水底找到了那些,正在想要鑿穿船底的唐軍水鬼。


    這看得秦軍水手當場也是怒火中燒,他們就是水軍,縱橫江河靠的就是戰船,這些戰船都是他們心目中的寶貝,是他們的第二條生命。


    秦軍水手看到有人這樣子損壞他們吃飯的家夥,當成哪能不生氣呢?


    來整遊上去,挑中了一名唐軍水鬼,當場就來了一刀,秦軍水手鮮血很快流了出來。


    其他的秦軍水手,也開始遊上去,跟敵軍的水鬼開始了纏鬥。


    問題是秦軍水軍裏麵幾乎全部都是擅長遊泳的,擅長潛水的人就更是不少。


    秦軍水手跳落到水裏麵的越來越多,足足有六七百人,平均六七個人幹一個唐軍水鬼。


    那這些唐軍水鬼,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比如說,雖然嘴上喊著加錢,但是其實卻是十分慫包的唐軍郎將張矣,正一路往遠處遊去。


    來整也注意到了那麽一個角色,在他看來這唐軍郎將張矣遊得那麽快,剛才還弄死了他手下兩個兄弟,必然就是這唐軍水鬼的統領。


    他該如何肯放過對方,拚了命的往那個逃跑的唐軍郎將張矣遊去。


    不得不說,這來整的水裏功夫,確實要比這唐軍郎將張矣高。


    竟然不用多時,他竟然追上了唐軍郎將張矣。


    對方看到這個情況,知道他,想跑也跑不掉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死這個追其他的秦軍將領。


    雖然,唐軍郎將張矣並不知道來整的身份,但是他看到來整的憋氣功夫,就知道肯定對方不好招惹。


    唐軍郎將張矣掏出別在腰上的匕首,瞬間向來整捅過去。


    誰知道來整早就已經猜到他會有那麽一招。竟然在水裏用一個不太可能的身法,躲開了唐軍郎將張矣的攻擊。


    來整反倒將手裏的刀子,一把捅進了唐軍郎將張矣的胸腔之內,隨後單手一腳將他踢出。


    眼看著唐軍郎將張矣已經不活了,來整還不肯放過他,遊到他身上,按著他的頭,竟然拿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著。


    來整鋒利的匕首,瞬間抹開了唐軍郎將張矣的血管,周圍的河水都被他的鮮血染紅了。


    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在船上,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屍體浮上了水麵。


    這裏麵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唐軍水手的,隻有那麽零星的幾個,是自家水軍的水手。


    不多一會兒,來整也冒出了頭來,徐世積也是鬆了一口氣。


    實事求是,徐世積也不是個聖人,他也是有自己的功名利祿之心。


    他想要往上爬的話,朋友總得多一點,這來家注定不可能成為他的戰略合作夥伴,但是他也不願意得罪了來家。


    要是這來家的來整,在跟隨他出征的時候,死在了這個地方,來家而終歸會對他有些芥蒂。


    當天夜裏,李孝基和麾下的將領們也都在箭台上,看著已經紮營的秦軍水軍。


    很快,秦國水軍傳來了一陣喧鬧,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的戰船沉底。


    不多一會。甚至連那些喧鬧聲。都停止了下來。


    唐永安王李孝基歎了口氣,他知道他的計策都失敗了。


    等到天已經亮起來,他們更不願意見到的一發出現了。


    一支秦國河北軍騎兵,竟然拖著數個麻袋,來到了永安王李孝基的大營之外,隨意將十幾個麻袋拋下,便去轉頭迴去。


    永安王李孝基手下的所有人,都明白那麻袋裏麵裝的是什麽。


    “派人去把兄弟們給接迴來吧。無論怎麽樣,總得讓他們入土為安。”


    陝州總管於筠也歎了口氣,指揮麾下了一個郎將出場,將那十多個麻袋拖了迴來。


    而這個過程中,遠處的那一隻秦軍騎兵小分隊,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並沒有阻止他們這樣的行為,也沒有在他們出城的時候,拿弓箭偷襲他們。


    在他們將麻袋拖迴去,那一支秦軍騎兵,也迴到自己軍營之內。


    這些麻袋被陝州總管於筠下令拖迴來,打開一看,果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一百多名,去偷襲秦軍戰船的水鬼。


    所有唐軍將領都有些默然,他們提出的兩條戰策,如今都失敗了。


    永安王李孝基有些不忍心地看著這些人頭,轉過來看著工部尚書獨孤懷恩,問道:“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嗎?”


    獨孤懷恩沉默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說道:“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殿下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這樣的風險實在太大了,如若不然,就讓我帶兵前去進攻吧。”


    那邊的陝州總管於筠也走了出來,對這兩人說道:“不,這個事情還是讓我去吧,你們都是貴人,不像我隻是一個粗魯漢子。”


    “這朝廷少了我,也不過少了一個莽漢而已,如果朝廷少了你們,那是少了一個棟梁之材。”


    這工部尚書獨孤懷恩還想反駁,可是那邊的永安王李孝基說了一句:“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本王已經下定了決心,明天我一定要親自上陣。”


    “本王就不相信這個卻月陣是鐵打的,便就是真的是鐵打的,本王明天也給他磕出來一個破洞。”


    工部尚書獨孤懷恩和陝州總管於筠看到他如此堅定,也知道勸不迴他了。


    陝州總管於筠隻好說道:“既然如此,那明天的準備工作就讓末將帶人去做吧,讓我為殿下已鋪平道路,到時候才是殿下大展雄風的時候。”


    永安王李孝基深深地看了一眼陝州總管於筠,倒是沒有繼續拒絕。


    第二天一大早,大量的唐軍從自家的簡易軍營裏麵出來。


    當永安王李孝基走出了這個簡易的軍營時,迴首看一下那簡陋的板牆,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這個軍營建的非常簡陋,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太強的防護力。


    他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引對麵的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判斷失誤。


    這是一個重大的誘惑,他想引秦國河北軍來攻。


    如果秦國河北軍放棄了那個鐵桶一般的陣型,那麽不用多說,他就會有機會擊敗對方。


    可是徐世積心如秤砣般堅定,就像沒有看到他那個簡陋的軍營一樣,連前來試探一下了沒有。


    那邊的秦國河北軍看到這唐軍又出幺蛾子了,又停止了行軍。


    隨著船上的戰旗揮動,大量的秦軍士兵走下戰船,還帶下來了大量的重弩。還有一部分的人員開始上到了戰船上麵。


    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上到戰船上,遙望著對麵的唐軍大陣。


    旁邊的來整笑著說道:“恐怕這就是唐軍的最後一戰了。”


    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一場戰鬥。唐軍不能改變當場的局麵的話,那麽河東郡就在我們手裏了。”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河東郡,迎接殿下,你和我都是大功一件。”


    這來濟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能有多大的功勞,主要還是徐將軍高瞻遠矚,指揮若定,我們也不過是按照你定下的方略,做出了配合而已。”


    這邊的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還想繼續跟來濟進行一下商業互吹,但是那邊的來整已經看不下去了。


    來整笑著說道:“兩位將軍,咱這裏就先別繼續往下相互吹捧了,還是把眼前的這場仗打好再說吧!”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場仗他們十拿九穩。


    陝州總管於筠率領的步軍,率先走出了大陣。


    他們都一手帶著一個土包,一手拿著戰盾。


    李孝基讓獨孤懷恩準備好的東西就是這個,他們想用這些土包鋪出斜道。


    一來,土包會戰車的車輪動彈不得。


    二來這些土包就能夠在戰車的前麵堆出一個斜坡,讓他們唐軍的騎兵或者步兵,沿著斜坡,殺進對方的大陣裏麵。


    別看秦國河北軍這邊雖然是車陣,按理說,戰車可以往前開的,但是他們這個卻月陣很大的局限性。


    如果戰車一往前開,那麽整個大陣都要跟著變化,操作床弩的士兵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戰車之間的連接和配合,也會變得不再那麽靈活。


    那麽唐軍就有一定的機會,可以侵入到秦國河北軍的大陣之中,他們可能輸了這場仗了。


    可秦國河北軍統領徐世積抬起頭來,看向了唐軍的操作,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倒是唐軍將領的無奈之舉了,他們可不是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用這種積土成山攻城的辦法,尚且要用投石車壓製城牆的床弩和投石車。


    現在的唐軍,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


    當陝州總管於筠的步兵。進入到了秦國河北軍的射程之內,所有弓箭手開始放箭。


    數萬隻箭在空中,如同一陣烏雲一般,打擊在了這些唐軍士兵的身上。


    箭雨讓這些唐軍士兵瞬間出現了四五百人的傷亡,但是他們還是堅定不移地向前進攻著。


    隨後,秦國河北軍的床弩也開始發威。


    這一次投入到戰爭裏麵的重弩,足足有四五百具。


    一根重弩的箭矢,甚至可以穿透兩三個唐軍士兵,這個場麵是十分血腥殘忍。


    陝州總管於筠看到這個局麵,都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他們光是往前推這30丈,起碼就損失了兩三千的士兵。


    可陝州總管於筠轉過頭來,看向永安王李孝基那邊,可李孝基卻是神情堅定,沒有絲毫的不忍。


    他歎了口氣,催促軍隊繼續前進著。


    那邊的箭雨還在繼續打擊著,步兵的速度根本就沒有騎兵那麽快,他們沒有前進一步都麵臨著重大的傷亡。


    等他們來到秦國河北軍麵前三十丈的時候,他們付出的傷亡就已有五六千人。


    永安王李孝基隻看著這三十丈的距離,卻明白想要繼續往前進攻,他們至少還得再付出兩三千人的傷亡。


    這個時候,秦國河北軍的重弩又已經準備好了,四五百支弩箭發射了出來,一波又起碼帶走了上千唐軍士兵。


    唐軍士兵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哄而散,不要命地向後麵退去。


    陝州總管於筠看到這一幕,心防瞬間崩潰。


    他也知道這前往鋪路兩萬唐軍士兵,傷亡足足有接近三成之多,便是再堅強的部隊,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得崩潰。


    可是他還是接受不了,就隻再三十丈了,有他們在堅持一會,就有希望去到敵軍戰車的麵前,但是他們放棄了,他們堅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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