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鵬一聽到這些人,竟然開始談論起,鎮外那支軍隊有關的事情。


    他們也馬上感興趣了起來。


    樊鵬兩隻耳朵高高地豎起來。


    生怕對麵那兩個錦衣衛探子的話,被他們少聽了一個字。


    “如此,倒是可惜了。”


    “那麽大的一頭鹿,豈不是平白了便宜了,軍營之中的那些軍漢嗎?”


    “唉,李兄,這有什麽,怎麽說那個軍營的隋軍,也算是保了我們此地的平安了。”


    “沒看自從那支軍隊來了之後,不停地幫我們鎮上打流寇,滅山賊。”


    “沒看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嗎?”


    “張兄,你如此一說的話,那倒也是。”


    “話說,這隋軍的軍紀,還真是好啊!”


    這個話那位張兄倒是十分認同。


    “李兄說的可不是嘛,畢竟是麾下的軍隊。”


    “人家秦王殿下裴璟,乃是河東裴氏的嫡出子弟,又豈會像大隋其他地方的官員,貪你們這三瓜兩棗的。”


    旁邊的食客們聽到這兩人自吹自擂的,竟然還覺得頗有道理。


    說著說著,這兩個錦衣衛又悄悄地改變了話題。


    隻見那位張兄又開始問了。


    “話說起來,我可是聽說了,那支軍營裏麵的蔬菜,可都是有你李兄統一配送的呀。”


    “相必你從中,也賺了不少的銀兩吧?”


    “嗨,張兄,你這說的是哪裏話?”


    “既然我們剛才都說,我們秦王殿下麾下的軍隊如此之好,我又隻能平白做了那番惡人了。”


    “我隻不過圖著一個薄利多銷而已,如果是其他人來幹,他這還搞不來那麽多的蔬菜勒。”


    樊鵬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了。


    他敏感地想到,如果他知道這個李兄,給這一次場外的軍隊送去多少的蔬菜。


    那憑借著他們消耗的蔬菜量,便可推斷出這支軍隊的規模,到底有多大。


    “兩位受累插個話。”


    兩個錦衣衛聽到這個話,把頭扭過來看見樊鵬,想看一下他有什麽高見。


    “敢問兩位兄長,我這也是初來乍到,對此地的情況不甚了解。”


    “聽兩位的意思,鎮子外麵駐紮著一支大型的軍隊,每日的蔬菜消耗還頗大?”


    兩個錦衣衛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已經確定了。


    這樊鵬肯定就是竇建德派來的探子。


    他們在這等了足足好幾天,正主終於來了。


    兩位錦衣衛的精神馬上就來了。


    他對於這場談話,更上了幾分心。


    這位李兄現在是對樊鵬的問話,臉上出現了幾分戒備。


    如果他的這個表情被裴璟發現的話,肯定會對這位李兄加以重用。


    因為裴璟肯定會認為,這位李兄的演技之好,就算在後世,也足以評上奧斯卡獎了。


    “怎麽?你打聽這個幹什麽?”


    樊鵬聽到這個話心裏一動。


    他明白剛才自己的問話,多少是有些魯莽了。


    他正想著到底如何把這個話給圓過去,才能讓對方不懷疑他的企圖。


    可是誰知道,他這個主意還沒想出來,對麵的那位李兄已經主動先說話了。


    “你不會是想搶我的生意吧?”


    “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我們家的那一個妻子,五個小妾,十八個孩子,還有一百個奴仆,可是全靠我這個蔬菜生意養著勒!”


    說著說著,這位李兄又“嘿嘿”了兩聲。


    “不過也不怕跟你說,你就算想搶,那也搶不來了。”


    “我跟著隋軍軍營裏麵的陳副將加關係頗深,可是一起怡紅院裏走過幾著的好朋友。”


    “嗯………換成古時候的話,那就怎麽說?”


    “對了,是坦誠相見,你聽說過沒有?”


    “所以,這個事情你是不用想的。”


    這樊鵬這個時候才聽說,原來坦誠相見,竟然是這樣一個意思。


    不過,好在這個李兄這樣說的話,反倒將他剛才有些急迫問話的情況,給圓了過去。


    這對於他來說,倒也是一個好事。


    樊鵬心念一轉,臉上又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李兄,你說這個話,那就是誤會我了。”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個要臉的。”


    “這是您混飯吃的活計,我能跟你搶嗎?”


    “何況剛才您不也是說了嗎?”


    “你們這個供應量那麽大,要是別人的話,一般也做不成這個生意啊!”


    那位李兄想了一想,覺得倒也是那麽一個道理。


    不過這倒是讓他感覺到有些不解了。


    “那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你如果不想搶我們的生意,那你打探這個幹什麽?”


    “你不會是那個竇建德派來的探子吧?”


    “我明白了,你想從我們這裏打探到,軍營裏麵的什麽消息。


    “然後你好迴去告訴那個竇建德好,讓他派兵來攻打我們。”


    “我可跟你說了,我這個人最講本心了。”


    “既然這的軍隊照顧了我的生意,那我可就絕對不能夠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樊鵬聽到這個話,心裏也是一驚。


    不過這個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內,顯然他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唉,我這哪做的來什麽探子。”


    “我這天生膽小,就是個老老實實的本分人,被迫走南闖北的,也不過是為了吃上一口飽飯而已。”


    “隻是我聽李兄說這城外,駐紮的軍隊對於食物的需求那麽大。”


    “你們也知道,我是做這個山貨生意的,就是不知道軍隊缺不缺食物,需不需要山貨。”


    “如果要的話,我把我的這個山貨提供給他們,那不正好嗎?”


    “我這邊也能掙下多少的錢財。好養妻活兒。”


    “不怕李兄你說,我這個圖的也是薄利多銷。”


    “不過,規矩的話,我也懂。”


    “隻要李兄你願意,從中牽線搭路的話,我掙到的銀兩分出二成,送給李兄你充當謝禮,那又如何?”


    樊鵬的這句話仿佛打動了李兄。


    如果隻是從中牽橋搭路,就能分到兩成收益的話,確實很讓他感覺到誘惑。


    不過,他仿佛也還有一些顧慮。


    “打住,一看你們這副樣子,就知道你們的山貨也不多。”


    “所以你們想要提供給那麽多的軍隊,貨物肯定是不夠的。”


    “就這點塞牙縫一般的東西,卻要我幫你牽橋搭路,一來別人也看不上,二來我也白白浪費了一個人情,實在不劃算。”


    “罷了!罷了!此事休要再提。”


    樊鵬感覺自己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哪肯放過這個機會。


    “不!不!不!並非如此!”


    “雖然李兄看我這生意做的不大,但是我還有一幫老鄉,也都在做著同樣的生意。”


    “隻要李兄你願意從中牽橋搭路,我便可以聯絡我的老鄉們,一起為隋軍軍隊供貨。”


    “絕對能供得起他們的需求,但是如果李兄對於我們想要付出的酬勞不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在細細商談。”


    李兄想了想,方才猶豫地說道:“如果對方軍隊的數量,足足有五千人之多,你也能供應上嗎?”


    樊鵬此時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裏撲通的跳。


    他感覺自己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他臉上表現出了幾分猶豫,說道:“鎮子外麵駐紮著的軍隊,竟然那麽的多嗎?”


    李兄嘿嘿了兩聲,說道:“那可不就是嘛!”


    “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河間郡。”


    “那南邊的竇建德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一直想要吞並我們河間郡,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秦王殿下在這裏駐紮的軍隊少的話,這河間郡就能守得住嗎?”


    “不過,秦王在這裏駐紮五千軍隊,我覺得還是太少了。”


    “我覺得起碼要駐紮上兩三萬人,那才可以保到我們一方平安呢!”


    樊鵬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他已經沒有意願,再跟這個所謂的李兄糾纏下去了。


    他的臉上裝出了為難的神色。


    “李兄這樣說的話,那倒是有些艱難了。”


    “我和我的這些老鄉,就算拚盡全力,也不過隻能夠供上一兩千人的需求。”


    “如果這些軍隊有五千人之多的話,那麽我們手上的貨,就確實是不夠了。”


    “如此倒是讓李兄見怪了。”


    這個李兄聽到了樊鵬的話,也是一臉嫌棄,連忙揮了揮手。


    他褲子都脫了,對方竟然說這話?


    “罷了,罷了,我道是個有實力的,如今竟也不過就是來消遣我們的。”


    “如此,我們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那樊鵬此時已經得到了自己心裏的想知道的消息,心裏此時正高興著。


    他看著這個李兄,心裏也是暗罵了一聲蠢貨。


    但他臉上倒是裝作一副有些內疚的樣子,說道:“這倒是讓李兄你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不如今天這頓就由我來請了吧,就當是給李兄你們賠罪。”


    這李兄也是眼睛一亮,顯然是一個喜歡占小便宜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兩斤羊肉。”


    樊鵬打心裏看不起,這樣的市井小人。


    他害怕李兄的飯菜,是越點越多。


    樊鵬便起來拱手對李兄說道:“這樣的話,李兄那你就慢慢吃吧!”


    “我先把這個賬結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


    樊鵬付清了他和對麵那個李兄張兄的飯錢之後,帶著人出了這個酒館。


    他的手下也是一臉喜色。


    “將軍,既然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支隋軍軍隊的數量有多少。”


    “那我們是否就應該打道迴府了?”


    樊鵬卻搖了搖頭,說道:“這樣打探來的消息,終究不夠準確,隻能夠側麵佐證這支軍隊的規模。”


    “但是他們到底有多少的兵馬,還得我們親自去打探。”


    屬下其實不太願意,去摸到這一隻隋軍的軍營去。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秦王裴璟麾下的軍隊訓練有素。


    他們這樣的做法,顯然是要冒極大風險的。


    但是樊鵬的心意已定,哪裏管的來他們心裏的主意。


    他帶著麾下的人,就往布防圖上那支隋軍的軍營摸去。


    兩個時辰之後,他已經摸到了隋軍軍隊的外圍。


    可是他們卻發現,這支軍隊的外圍戒備情況十分的差。


    他們原來小心翼翼地,想要躲過這支軍隊的明崗暗哨。


    可是樊鵬他們到頭來,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明崗暗哨。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從他們走出了那個酒館之後,那位張兄已經從櫃台下,拿出了一個信鴿放飛了出去。


    鴿子飛的自然比他們走路快。


    而這一支軍隊的統領伍雲召,也因此得到了竇建德探子到來的消息。


    自從伍雲召知道了探子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軍營外圍的所有明崗暗哨都給撤了。


    伍雲召他們的目的,自然是十分簡單的。


    他為了就是讓這個樊鵬,能夠徹底地打探到他們這支軍隊的規模。


    樊鵬帶著人,繼續向軍營的內圍摸了進去。


    這個時候,這些隋軍軍隊倒是出現了一些明崗暗哨。


    畢竟如果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明崗暗哨的話,那可就太奇怪了。


    樊鵬也是一個老斥候了,這些隋軍的明崗暗哨,都被他依靠著敏銳的觸覺和經驗,給躲了過去。


    最後,他們還真的登上到了軍營北麵的一個高山,看到了這支隋軍軍隊的規模。


    他通過這些帳篷的數量,還有巡邏士兵的多少,心中已經確定了這一次軍隊的規模。


    那位李兄說的不錯,這支軍隊的規模,大概就隻有五千人左右。


    但是樊鵬他們發現,這支隋軍的裝備情況十分的好。


    因為他發現了,這支軍隊起碼有五分之一的人,裝備了明光鎧。


    並且,他根據馬廄的戰馬規模,也判斷出這支軍隊的騎兵數量也非常多,足足有兩千人左右。


    這一下子。他們終於可以安心地迴去複命了一次。


    樊鵬又帶著麾下斥候,小心翼翼地撤出了這片叢林。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撤退的時候,在不遠的草叢裏,幾名隋軍的斥候,正在暗處裏偷偷地觀察他們。


    甚至這些人在心裏,也還在罵著樊鵬這些人是蠢貨。


    顯然,這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是裴璟麾下的錦衣衛和軍隊勝利了。


    等到樊鵬離開這個鎮子的時候,幾隻信鷹也從軍營中放飛。


    樊鵬迴去給竇建德複命,他們也該迴去給秦王殿下複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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