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裴璟與漁陽郡督軍羅藝的這個樣子,都有些害怕被殃及池魚。


    有些坐得近的督軍和郎將,都不由得把屁股往邊上挪了一挪。


    他們心裏也有些暗暗地後悔,怎麽好坐不坐,非坐到這個煞星的旁邊。


    他們怎麽忘了李景和裴璟的關係呢!


    漁陽郡督軍羅藝臉上的神色也是變了數變,半晌才默默地站了起來。


    他拱手對裴璟說道:“總管誤會了。”


    “總管能上任幽州總管,自然是我等翹首以盼的,屬下又怎麽會有任何的不滿。”


    裴璟聽到這話,卻是冷笑了一聲,不肯輕易饒過他。


    “那為何我看著漁陽郡督軍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反倒是充滿了不滿之色?”


    “還敢說不是對我不滿,你分明就是視我於無物!”


    那漁陽郡督軍羅藝聽了這話,又看到對麵那一排裴璟麾下的將領。


    那一排將領均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看著羅藝,甚至脾氣暴躁一點的,已經摸上了劍柄。


    光看這些人的氣勢,仿佛他再有一句話說錯,就要當場砍了他的樣子。


    如今形勢比人強,羅藝不得不服,否則至少也是一個藐視上官的罪責。


    他隻好說道:“好叫總管得知,近日家中的犬子抱恙,為人父者,實在有些擔心,這才在此處露出了如此的神色,還請總管不要見怪。”


    兒子生病了,心中不安,臉色有點差,這個話一說出來,倒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


    並且,羅藝還順便占了道德的高地,若是裴璟在責罵為難他,那就是不體恤下屬了。


    如果是別人,又或許是平常時的裴璟的話,這個事情倒也過去了。


    隻是裴璟現在另有目的,擺明就是來找茬的,自然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放過了他。


    隻見裴璟還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兒子生病了,我還以為漁陽郡督軍是對我當上了幽州總管的位置,有什麽不滿呢!”


    “不過也是,漁陽郡督軍是一個誌向遠大的人,我來到這裏當幽州總管,倒也是斷了你的前程了。”


    “這裏,本公倒是要說上一聲抱歉了。”


    “隻是可惜,但凡我在這幽州總管的位置呆上一天,那麽恐怕這幽州總管的位置就和你無緣。”


    督軍和郎將們聽了裴璟的這些話,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漁陽郡督軍羅藝。


    這漁陽郡督軍羅藝的一點心思,整個幽州上下,多少都知道一點。


    督軍和郎將們都知道,羅藝對這個幽州總管的位置,的確是有些想法的。


    可是,這裴璟這話也說得太直白了。


    羅藝的臉上時紅時白的近半響,竟說不出話了。


    此時,他心裏對裴璟的怨恨,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


    以前他第一次見到裴璟的時候,還覺得對方彬彬有禮,如今看來竟也是一個如此狂妄的人。


    漁陽郡督軍羅藝因為自己的家族出身,不如裴璟這種頂級世族出身的子弟。


    因而,漁陽郡督軍羅藝多次被影響了升遷,心中早已充滿了怨恨。


    漁陽郡督軍羅藝也是一個性格直率粗暴的人,當下出來反駁說道:“總管說的是什麽話,我乃是堂堂漁陽郡督軍,與總管你遠日無仇,近來無怨。”


    “隻是我看不慣前任幽州總管的做法,便向朝廷彈劾了他幾次。”


    “想不到總管竟然要因私廢公,為難於我,就不怕我上疏彈劾你嗎?”


    羅藝這個話說出來,那他與裴璟兩邊便算是撕破了臉。


    可以想象,在裴璟的任上,是絕對不會讓羅藝好過了。


    所以這羅藝也沒有客氣,幹幹脆脆地便給裴璟,蓋上了一頂因私廢公的帽子,明顯也是存著打擊裴璟威望的心思。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很快就會通過在場的這些人傳出去。


    在場的這些督軍和郎將,有不少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或者是各個勢力集團安插在幽州的樁子,傳遞消息自然會很快。


    這也正是裴璟想要的,他知道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洛陽去,也很快就會讓楊廣知道。


    如此,那他的這個目的就達到了。


    當然事到如今,這裴璟也毫不示弱,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不怕別人的彈劾。”


    “漁陽郡督軍若是對本總管有所不滿,大可以向朝廷彈劾本總管。”


    “但是本總管可是聽說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聽聞你在漁陽郡大肆招收流民,暗地裏進行訓練。”


    “並且這個人數著實不少,你到底是何想法,莫不是起了什麽心思,打算去從賊不成?”


    羅藝聽得這話,也是心中一驚。


    他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被裴璟知道了。


    羅藝確實是這樣做的,其實不隻是他,所有的大家族都有為自己訓練莊戶的習慣。


    到時候一旦需要進行戰爭了,披上盔甲那就是軍隊。


    羅藝就不相信裴璟這個河東世族出生的子弟,家裏沒有一兩萬的莊戶。


    隻是可惜,他們羅家畢竟不可能比得上河東裴氏這種大世族。


    所以他們家族那麽小的體量,招收了那麽多的莊戶,就變得十分顯眼了。


    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又是在這裏狡辯,被發現確鑿證據之後,反倒不好解釋。


    想到這裏,羅藝隻好無奈說道:“如今漁陽郡麵對著胡人和高句麗的壓力,不少的莊戶都南下避難了,土地大量拋荒。”


    “為此我隻能夠招收一些莊戶,並且加強訓練,希望能保衛莊子,這有何不可。”


    裴璟聽了這話,心裏又是冷笑了一聲,其實剛才那話,隻是隨口那麽一說。


    他想不到這羅藝還真的這樣做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因為這個事情去追究羅藝。


    雖然羅藝這個說法多少有點說不過去,但是他把這個羅藝留著以後還有用。


    等到羅藝千辛萬苦訓練好軍隊,日後他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把把羅藝手上的軍隊接收過來,豈不快哉。


    何況這羅藝就是他豎起來的靶子,他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在這裏把對方毀掉。


    戲已經演到這裏了,再在這裏跟羅藝狗咬狗的話,也沒有什麽意義,反倒讓旁人看了難看。


    裴璟冷硬地說道:“最好如此,若是你有什麽差錯,我必定上書朝廷給予你重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隋末奪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牛角的二師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牛角的二師兄並收藏隋末奪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