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謠言說,張金稱已經擊敗且全殲了裴璟的軍隊,如今已經快要打到洛陽來了。


    這條謠言引起百姓的陣陣不安。


    可有時候,又會傳出了另外的謠言。


    內容無非就是裴璟重振了旗鼓,還真的平定了張金稱,馬上就要率軍凱旋了。


    這些謠言往往一天之內數變。其實這背後,無非也就是關隴軍事貴族和河東士族之間的輿論戰而已。


    事實勝於雄辯,河東世族雖然使出了吃奶的勁,但是大多數的人,還是願意相信前麵的一條謠言。


    有錢的豪富人家,已經離開洛陽,打算搬遷到長安去了。


    雖然東邊還有個虎牢關在,但是這個事情怎麽說得好呢!


    說不定張金稱會繞開虎牢關,明天就直達洛陽城下了。


    到時候,他們想走都走不了。


    也正利用洛陽百姓的這種不安所帶來的壓力,關隴軍事貴族的官員又多次上書楊廣,請求楊廣趕緊換帥。


    楊廣雖然表麵上還是繼續訓斥這些官員,但是事實上,他心裏也十分的猶豫。


    對於這些關隴世家的官員來說,他們隻要能強迫楊廣換帥,那這個目的他們就達得到了。


    無論這個裴璟是否真的有本事,可半年之內平定張金稱。


    但將他換掉,他有本事也變作沒本事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如今裴璟被認為河東世族年輕一輩的領頭羊。


    他們如果將裴璟踩倒了,對於河東世族來說,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們也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河東裴氏想要掌握軍事力量的可能性。


    河東士族之中有一個薛氏,手裏掌握了右禦衛,已經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了。


    要是再多一個裴璟,真的讓裴璟當上了幽州總管,那這個事情還如何得了?


    但其實對於楊廣來說,他也知道這些人的目的。


    不過,他心裏也有些發虛,心裏是真的動過換帥的念頭了。


    但最現實的是,裴璟是河東士族的人。


    如果他想扶持河東士族,用以對抗關隴軍事貴族的話,就必須要增加河東士族的籌碼。


    這兩邊的平衡越穩定,他的統治才越穩固。


    再者,以前十天半個月都不來拜見一下他,給他請安的丹陽公主,最近恨不得天天來給他請安。


    丹陽公主每天便在他麵前晃悠,時不時的還要給他提點一下,說這裴璟就快要成他女婿了,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這要是真的讓裴璟頂著一個敗軍之將,無能廢物的名頭成了駙馬,這可怎麽辦啊!


    丹陽公主言語之間,無非就是讓楊廣,一定要給這裴璟多點機會。


    也是這種種原因之下,楊廣才硬挺著裴璟。


    他隻希望東邊的下一個消息,不要是再是什麽壞消息。


    如果再是什麽壞消息的話,那他也保不住這裴璟了。


    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將領,甚至還把我心愛的女兒都要嫁給他了,但並不代表著他就是一個毫無原則的人。


    甚至對於楊廣來說,他的統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裴璟戰敗,讓張金稱的勢力越來越做大,威脅到他統治的話,他將裴璟換掉,甚至將對方處死,都會是一件毫不猶豫的事情。


    洛陽的氣氛越來越尷尬。


    終於等到了半個月之後,一匹身後掛著信字旗的騎士,闖進了洛陽城之內。


    街上的百姓們紛紛給騎士讓道,因為大家看到這個騎士是一個信使。


    洛陽城內不允許跑馬,但是現軍中信使除外。


    若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被世族家的子弟跑馬踩死了,那哪家世族可能為了自己的名聲,還會賠償他們多少一些錢財。


    但若是他們被軍隊信使的馬踩死,那可就真的是白死了。


    此時,洛陽城內臨街的酒樓,幾個書生正在討論著時事。


    一名叫做崔洪安的書生,說道:“如若照在下的看法,絳侯這一次平定張金稱之亂的事情,怕是難了。”


    “如今張金稱麾下帶甲之士,足有數萬人之多,並且作戰經驗十分充足。”


    “而絳侯的軍隊又剛剛遭遇了大敗,這說明張金稱在用兵上的本事,並不比絳侯差多少。”


    其實還有些話,這個叫崔洪安書生沒說。


    那就是張金稱在中原已經站穩了腳跟,甚至有不少的百姓,都希望張金稱能夠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茶樓酒樓這些地方,時常聚集有不少的讀書人辯駁辯駁時事,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各不相同。


    這個崔洪安敢把他的一些推斷說了出來,那自然就會有人反駁他。


    有一名叫做杜如晦的年輕讀書人,倒是表示不認同崔洪安的這個說法。


    出自於五姓崔的崔洪安聽到有人辯駁他的說法,平白就有了三分不爽,竟然甕聲甕氣地說道:“願聞其詳”。


    杜如晦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在意,隻見他說道:“那東邊迴來的戰報,在下也已經聽說了。”


    “在下從中感覺到了一絲蹊蹺。”


    “那絳侯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從遼東戰場上,他所做下的那幾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頗有智謀的人。”


    “可為何在與張金稱作戰之中,會表現得如此的無腦?”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依在下所見,這極有可能是絳侯的示弱之舉,在引張金稱入套。”


    “至於,他後麵打算怎麽做,在下倒還沒想得出來,但在下認為絳侯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從時間上麵算,恐怕絳侯又已經跟張金稱進行了會戰,消息也該快要傳迴洛陽來了。”


    崔洪安看到他說得頭頭是道,心中更是不爽。


    他又反駁到道:“你這話說得不對,那絳侯雖然用兵頗為不俗,但是他畢竟年輕。”


    “況且他又剛剛被陛下大賞,年輕人做事容易上頭。”


    “說不好他便是驕傲自滿了,這才遭逢如此大敗,倒也不足為怪。”


    崔洪安這話剛說完,還不等杜如晦說話,便馬上就有更多的士子,參與到了這場討論中來。


    但終歸想要巴結崔洪安的士子要多一些,加上裴璟前段時間的敗績,所以支持崔洪安論斷的士子顯然更多。


    崔洪安也以為自己論斷得勝了,顯得有些沾沾自喜,頭顱昂得高高的,就如同裴璟的那匹黑驢馬一樣。


    可正當崔洪安誌得才滿之時,街麵上卻是傳來了一片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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