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公主慰問了那工部員外郎幾句,便讓他離開了。


    原來那個員外郎還打算為這公主和未來的駙馬,好好介紹介紹這宅子的。


    但是,丹陽公主不需要他。


    這種想法裴璟也能理解,哪一對小情侶身邊多了一個巨大的蠟燭燈,也會顯得不那麽痛快的。


    丹陽公主與裴璟在院子裏麵轉了一轉,總體來說,兩人對於這一座宅子都十分滿意。


    尤其是楊素雖然是個武將,但是也頗為附庸風雅,將這宅子打理得十分的精妙。


    甚至這宅子裏麵,還有一處人工湖,風景秀麗宜人,一池子的荷葉迎風飄蕩。


    此時正是荷葉花開時,就連裴璟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又當了文抄公。


    抄襲了一首李商隱的贈荷花。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丹陽公主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隨口念出的詩,眼睛裏簡直充滿了小星星。


    她隻知道自己的未來丈夫是個武將,還不知道原來裴璟竟這般的有才華,竟然還會作詩,還作得如此的好。


    丹陽公主自幼生於皇宮,從小教養都是一等一的。


    她的文學素養自然不低,這裴璟做的詩好不好,她一聽就知道。


    裴璟看到丹陽公主那眼睛裏的小星星,對他一副崇拜的樣子,自信心感覺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看著丹陽公主美麗的臉龐,心裏想到反正抄都抄了,抄一首跟抄兩首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讀書人的事情,怎麽能叫做抄呢?


    他轉過臉來,看一下丹陽公主,嘴巴裏要繼續念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首詩原來是後世唐玄宗和楊妃在宮中沉香亭觀賞牡丹花時,召翰林待詔李白進宮,寫的新樂章。


    但是這首詩,通篇上下都沒有寫到牡丹,裴璟臨時拿來這裏用,好像也並不顯得如何突兀。


    丹陽公主終究是年齡小,聽懂了情郎所念的這首詩。


    這是拿她比作作荷花,又將她比作仙女下凡了。


    她羞得整個臉頰通紅,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一樣,讓裴璟看了想咬一口。


    總的來說,小兩口對這個宅子都頗為滿意。


    尤其是裴璟。


    他原本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跟丹陽公主分開住。


    他還在想著,如何跟丹陽公主提一嘴,等以後成親了之後,幹脆搬進來住就算了。


    可是當他看到那座小校場的時候,他才明白了丹陽公主的心意。


    其實人家心裏,早就已經打算跟他一起住了。


    如果不然,她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楊素楊玄感這個帶著小校場的府邸。


    楊玄感就不說了,這楊素可是個根正苗紅的武將,在府邸中剛好有一個小小的軍營,可以供他那些親兵居住。


    這寬廣的小校場,也可以讓裴璟騎著黑驢馬隨意奔跑,顯然這是已經考慮到了他的需求。


    裴璟輕輕地拿起了丹陽公主的葇荑。


    這一個大膽的舉動,把丹陽公主都嚇了一跳,心裏就像有萬千隻小犀牛在來迴地撞一樣。


    可是不知為什麽,她心裏又感覺到格外的甜蜜。


    周圍的宮娥們看到這一幕,就隻當是沒看到。


    大家都知道這公主駙馬就馬上要成親了,莫說人家隻是拉一拉手,便就是在這府邸,隨便找個房間一鑽,他們也實在管不著。


    楊素的府邸確實不小,小兩口在這宅子裏麵逛了大半天,裴璟才將公主送了迴去。


    等到進入皇宮的時候,丹陽公主的眼睛裏,還帶有幾分不舍。


    也是等到再也看不見丹陽公主了,裴璟才撥轉馬頭打算離開。


    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一名宮中的小宦官,氣喘籲籲的來到了裴璟的馬前。


    “裴璟將軍,陛下有召。”


    裴璟心裏一動,看來是有事情發生了。


    他隻好翻身下馬,將黑驢馬交給了宮門口的護衛伺候著,他便跟那宦官進了皇宮。


    可讓裴璟有些吃驚的是,這小宦官帶他去的方向,竟然不是楊廣的禦術房,也不是那座楊廣臨時見大臣的小殿,而是去了宣政店。


    等他來到皇帝宣政殿的時候,發現除了他之外,還來了不少大臣。


    他看了一眼之後,心裏更是吃驚,三省六部十二衛的文臣武將,能來的竟然全部都到齊了。


    裴璟進殿之後,先向楊廣行了一禮,再接著他便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那幅地圖。


    隻看了這一眼,他便知道宣政殿內討論的到底是什麽事情了。


    因為這牆上掛著一幅山東的隋軍布防圖。


    他再想了一下最近聽到的消息,便就已經明白,今天的商議的內容,便是征討張金稱。


    大業七年,山東欠收,百姓生活極苦。


    10月,張金稱揭竿而起,百姓應者雲集,義軍聲勢漸大。


    楊廣派段達討伐,被張金稱擊敗。


    這還不是最令人吃驚的,裴璟到來之後,竟然從周圍的官員聽來了一個更令他震驚的消息。


    月前,張金稱又會合渤海農民軍孫宣雅共破黎陽,聲勢大振,此時他麾下的軍隊已經漲至幾萬人。


    還不是最大的麻煩,更大的麻煩是,黎陽還有一個黎陽倉。


    這個黎陽倉,不但儲存了大量的糧草物資,更是儲藏了大量的盔甲。


    可想而知,張金稱得到了這一批盔甲之後,兵力肯定飛速猛漲,作戰能力也會大大提升。


    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也並不是楊廣和大臣們最擔心的,大臣們更擔心的是那所謂的北齊舊族。


    幾乎所有的人知道,張金稱這夥人看似暴民作亂,但是他實際上卻是北齊舊族支持起來的。


    而楊廣最擔心的就是,那北齊舊族會不會因此重新掌握了大量的軍事力量。


    所以楊廣今天召他們過來的議題,其實隻有一個。


    這個議題並不是這張全稱要不要剿和何時剿,而是派誰去剿,派多少軍隊去剿的問題。


    楊廣臉色陰沉,掃視著大殿內的文臣武將,猶如看到了一大群酒囊飯袋。


    “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這張金稱什麽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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