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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喬猛地迴神,一晃頭搖走腦海裏的迷醉之意,瞬間冷靜下來,不由有些皺眉。


    寒雲城?!怎麽又是這寒雲城,這兩日發生的事來來迴迴都有著寒雲城的影子?


    她的眉毛皺成一團,眉宇間寫滿煩躁,就聽鐵戈在一旁已經叫了起來:“大人,您也是來自寒雲城的?你可認識淩霜長老,她說帶我拜入寒雲城······”


    “先不要說話,”流風輕輕一抬手,兩道白光分別落到了鳳喬和鐵戈身上,“你們倆個都傷的太重。”


    那白光落在身上,迅速覆蓋了鳳喬全身,她隻覺得有些辣辣的疼,身上的傷口竟是以肉眼可見得速度飛速愈合!


    流風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扶起力氣盡失瀕臨倒地的鳳喬,搭上了她右手的脈門,一股暖流瞬間順著此處潺潺湧入鳳喬身體,流淌進四肢百骸,渾厚悠長。鳳喬隻覺得自己似乎沐浴進了一潭溫泉,暖融融格外舒服,失血帶來的冷漸漸消失,力氣迴籠。


    “女孩子要比男孩子更加愛護自己的身體。這些舊傷疤,待多泡泡靈藥靈泉,伐經洗髓,也還是可以消掉。”


    他容貌極為俊美,性格言語又溫柔和煦,如同謙謙君子,體貼入微。鳳喬從未見過這樣子的人,他笑的時候,溫柔的仿佛讓人沐在春風,沁在溫泉。她一抬頭,正巧看進了他的眸子裏,月華皎皎,星光燦燦,忽然就讓人忘記了天地間此刻的狂風暴雨、暗無天日,隻融進了那一派溫淡靜然。


    如色彩柔緩的瓷,又像清新淺淡的水墨,雕琢的脂玉觸手生溫。


    他的溫柔,透進來骨子裏。


    相比之下,鐵戈多年來一直對外顯示的清秀溫柔,就像一出滑稽的表演,哪怕是沒有暴露他的本性真心,此刻一相遇,也瞬間潰不成軍。


    少年卻突然愣了一愣,隻因鳳喬因過於驚訝一抬頭,那張臉便落入了他的視線中。鳳喬常年在山裏野外狩獵,風吹日曬又受傷無數,雖然年紀尚幼,皮膚卻早已不再細膩白皙,更有隨處可見的細密傷痕。不過這些,卻掩蓋不了她的五官的嬌豔,鵝蛋臉還有些嬰兒肥,一雙眉毛已經高高上挑,鳳眼線條清晰淩厲。


    端的是一副美人胚子。


    少年笑了起來,摸了摸鳳喬的頭。他的相貌隻有十六七歲,身量卻頗高,比鳳喬高了大半個頭:“用些靈藥,便能消了這一身傷疤,皮膚也能養好許多,到時候我到要看看,我撿到的孩子究竟有多麽漂亮。”


    被少年的風華晃住了心神,鳳喬和鐵戈都沒注意到,那個看樣子不過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口一個叫著和他年紀相仿的鳳喬鐵戈為“孩子”,究竟是多麽詭異。


    “我途徑此地,意外竟聽見了兩位的交談,並非有意為之,還望見諒。”他有些歉意的說,微微一拱手,算是道歉,“隻是猜測也許你們並不願意太多人知曉,流風鬥膽,出手布置結界,隔斷了此方聲音動靜外傳。”


    他姿態放得太低,謙謙若君子如玉,鳳喬竟有些不知所措。她長於大山,平日裏見到的也是些糙漢子,說話做事本就放肆粗魯,隨著自己年歲長大,也養成了直率張揚的性子,並不知道如何和人寒暄交流。


    她隻抿了抿唇,道一聲“謝謝”,便退開一步,不再多言。


    麵對這樣一個風華無雙的少年,鐵戈已經呆在一旁不知如何言語,鳳喬心裏卻是一片警惕。


    她不信他,還有幾分疑慮。這少年來的時間著實趕巧,又是自稱寒雲城之人。且不說這少年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她手中還有那疑為兇劍的鏽劍,若是引起他注意被發現,怕是還要惹麻煩。隻希望方才故作無意引開了鐵戈的話頭,不要被他注意到。


    而且這少年,總帶給她一種莫名的感受,好像靠近他一點,在一定領域之內,心中便會突然出現一種淡淡的親近之意,讓人無法生出不善之心,實在詭異的很。明明是第一次相見,他做的也過於親密的一些,並不是輕浮,卻讓鳳喬有些難以接受。


    她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多半都和這寒雲城給扯上了關係。還未曾了解,便平白多了幾分警覺厭惡。


    “寒雲城是什麽地方?你為什麽要攔著我們?”鳳喬嘴裏咄咄逼人,心裏還是有幾分慶幸。她受傷太重,還中了毒,而鐵戈卻還保持實力,眼見就是自己的敗落之勢。如果不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少年擋住,她真的堅持不了,哪怕再多五息的時間。


    “寒雲城是這北天最大的勢力之一,這千裏帝牢山脈,皆在寒雲城管轄之下。至於為何幫你,”少年微微揚起了眉,似乎略有詫異,隨即便笑意盎然,緩緩道,“不過是為善最樂,願行好事罷了。這世道艱難,半點不由人,自然濟人須濟急時無了。”


    鳳喬瞥了鐵戈一眼,看他也是滿臉茫然,心裏明白估計他也沒聽懂,隻得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意思?”


    劉二大娘既然負責村子的陣法掌控,也識得幾個字,不過也隻是識字的程度罷了。鳳喬從小被她養大,能勉強讀懂些東西,但真聽到流風文縐縐的話,卻仍然無法理解。


    鳳喬隻知道,村裏的陣法是一直從古時候就傳下來的。老婆婆曾跟她說過,這陣法凡人就可以操縱,但需要學會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如今村子裏唯一會的人,就是她劉婆婆。


    隻可惜,老婆婆隻來得及教會了她關於陣法的一些皮毛知識,就不幸死在那個雪夜。


    少年噎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道:“我隻是不忍看到好好一個女孩子落到個重傷的結局,好心想幫你們罷了。這帝牢山脈雖然極小,也土生土長了幾隻妖獸,雖說都未開靈,不算正是踏上修煉之途,對你們凡人也是極大的威脅。我聽你們的意思,估計你們兩個相識多年,猜想是共同狩獵過命的交情,怎麽突然鬧成了死局呢?”


    “真是小孩子,太不把命當迴事,動不動喊打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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