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兩個字呢,其實並不是那麽適合助手先生。

    畢竟他戀部長大人那麽多年,從來就沒有多低調,除了“全世界隻有我不知道的封容”之外,估計也沒什麽人不清楚這件事了。

    但是如果把單戀這個字放在幾年前的林映空身上,好像也沒有多少不合適的地方,他喜歡了封容那麽多年,起碼前前後後有六年是處於單相思的階段,單箭頭到崩潰也隻能看到部長大人一臉淡定茫然的表情,林映空都覺得自己能堅持這麽多年,就代表絕對是真愛啊!

    多年之後,已經成功抱得“美人”歸的林映空再迴憶起當初那段青蔥歲月……咳咳,不是,苦戀的時光,仍然忍不住想給自己掬一把同情淚,但是又默默地被那時候不解風情的部長大人一邊虐一邊萌得心肝膽都在顫顫巍巍。

    那時候,在不出任務的時候,林助手的日常基本上都是這樣的——

    清晨,早上07:00分,準時起床,捯飭自己,把外貌儀容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再去打開衣櫃,迴憶昨天晚上幫部長大人搭配好的衣服是什麽類型的,然後愉快地拿出“情侶裝”出來換上。

    08:20,一星期都能不重樣的早餐新鮮熱辣地出爐,放在便當盒裏。

    08:30,出門,去對麵敲門,用封容給的鑰匙進去,在客廳乖乖地等待,順便檢查部長大人今天要用的東西有沒有遺漏。

    08:35,林映空和部長大人兩個人走在路上,助手先生為他說一些有趣的早間新聞,封容默默地聽著,間或“嗯”了一聲表示——朕已閱。

    08:40,準時抵達抵達靈安全局總部大廈,林映空厚著臉皮蹭進了封容的辦公室裏,拿出便當盒和他一起分享美味的早餐,一邊謹慎地觀察封容今天愛不愛吃這類型的早餐,一邊報告一天的工作日程。

    09:00,上班,工作,尋找一切理由時不時進出部長大人的辦公室,多看一眼算一眼!

    10:00,泡一杯牛奶給部長大人。

    11:40,上內部網查今天飯堂供應的飯菜,發現有部長大人最愛吃的菜限量供應,林映空把沃妮婭踹去頂數,然後偷偷摸摸跑去飯堂提前打好飯菜帶迴來,被黑著臉沃妮婭勒索了一套化妝品,需要存錢養家娶部長的助手先生默默地心疼自己的錢包。

    12:00,衝去部長大人的辦公室,采取一切手段阻止他廢寢忘食地工作,然後共進午餐,林映空看著封容冷漠的麵孔,偷偷地在心裏把戀愛進程……唔,往前撥了0.1——萬一真的日久生情了呢?

    13:00,找借口賴在部長大人辦公室的沙發上午睡,封容就在旁邊的休息室裏,相隔不到五米,林助手表示很開心。

    14:00,午睡起來,精神飽滿,助手先生戀戀不舍地重新投入工作,下午繼續找機會多進辦公室幾趟。

    16:00,泡一杯牛奶給部長大人,順帶送點小餅幹當下午茶。

    18:00,下班時間,林映空加快速度忙完手裏的工作,跑去部長大人那邊幫忙分攤。

    18:20,部長大人的工作也結束了,林映空盯著一個新開業的餐廳的網絡訂座信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裝作不經意地邀請部長大人去吃飯。

    19:00,林映空愉快地和封容出現在一家新開業的中餐廳裏,故作鎮定地點了一份“一心一意”套餐,封容看了一眼菜單名字,依舊冷漠臉,不感興趣,林映空又高興於他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也失落於他的無動於衷。

    20:00,吃完情侶套餐的兩個人走路迴去,在路上抓住遊蕩的小鬼一隻,通知了巡邏的部員過來接收,巡邏的部員左右看了他們一輪,林映空故意伸手虛虛搭在封容背後,好像在攬著對方似的,部員立刻恍然大悟,在內部群裏發言說看到林助手和暗部長出來約會,被部長粉暴打。

    21:00,送部長大人迴到家,臨時收到通知要明天出差,於是林映空幫部長大人收拾行李,名正言順溜進他的衣帽間裏找合適的出差衣物,然後又趁著封容去洗澡的時候,跑去臥室暗搓搓躺在部長大人睡過的床上感受一分鍾,又立刻爬起來,把自己不小心掉落的頭發撿走。

    22:00,行李收拾好了,沒有理由賴在部長家裏了,助手先生隻好戀戀不舍地離開,去對麵門迴自己家,掐著手指算今天和部長大人親密接觸了幾次。

    23:00,洗完澡,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助手先生躺在床上,一邊鍛煉自己的術法一邊想部長。

    24:00,躺平,睡覺,在夢裏想部長。

    新的一天開始了,林助手還在繼續進行他苦逼的單戀大業……

    對此,沃妮婭作為部長大人的另一位存在感略低的助手,一直深有體會。

    畢竟她被迫成為林映空的助攻,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隻是怎麽助攻都沒有用,沃妮婭表示她也很絕望。

    然而她依舊每天看到的日常都是——

    林映空單箭頭部長大人。

    部長大人一臉冷漠。

    林映空再單箭頭部長大人。

    部長大人有點茫然。

    林映空繼續單箭頭部長大人。

    部長大人冷漠臉,不耐煩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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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映空單……他單不下去了,qaq。

    沃妮婭就曾經勸過林映空:“天涯何處無芳草,雖然部長這棵草跟別的妖豔賤貨不一樣,但是在他眼裏,你跟別的妖豔賤貨沒區別啊!”

    “……”被紮心了的林映空抹了自己一臉血,嚴肅地道:“還是有區別的,起碼我是離部長最近的男人!”

    沃妮婭冷酷無情地道:“你表白一個試試,就知道你能滾多遠了。”

    林映空:“qaq。”

    沃妮婭覺得自己的日常快要變成——

    看林映空單箭頭部長大人。

    為林映空助攻,失敗。

    勸林映空放棄,失敗。

    繼續看林映空單箭頭部長大人。

    再接上麵的循環……唔,莫名令人很絕望啊orz。

    而對於封容來說,他那時候的日常是——

    工作。

    想弟弟。

    繼續工作。

    繼續想弟弟。

    林映空過來打斷他工作和想弟弟。

    繼續循環……

    對於那時候的封容來說,印象最深刻的不過是——

    林映空端著熱好的牛奶過來,放在他的桌子上,有時候加蜂蜜,有時候加的是白糖,偶爾有奶泡,偶爾奶泡上有個一箭穿心的圖案,也怪好看的。

    其實關於牛奶,有一個小小的秘密,是林映空不知道的。

    最開始的時候,封容也不是很喜歡牛奶的,隻是小時候他沒有喝過,長大之後,他這麽一個單身又好強的大男人也比較少會在什麽場合接觸到牛奶這種東西。

    但大概是吃多了苦的人不是對甜的東西反感就是有幾分偏好,在林映空來到封容身邊當助理的第一個月月底,封容在出任務的時候犯了胃病,林映空得知之後就停了他的濃茶和咖啡,連續三四天都給他衝熱牛奶。

    熱牛奶是暖的,還有點甜,一杯喝下去,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暖了,封容捧著杯子,難免有點出神。

    就算是百裏夢鄢,也沒有在他疼的時候給他泡過一杯牛奶,對於那個自己流血都不會眨眼的青年來說,男人就應該多吃苦多挨打,才能變得更加強大,所以百裏夢鄢關心封容的方式就是讓他變得越強越好,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都拋棄了,自然就沒有軟肋了。

    林映空算是第一個會真正關心封容會不會難受的人,也許是看封容沒有拒絕那杯熱牛奶,在封容的胃好了之後,他還是隔三差五地把濃茶咖啡替換成牛奶,封容每每都會將它喝光。

    久而久之的,林映空反倒以為封容更偏愛牛奶了,每每聞到他身上隱隱的奶香味,便忍不住心馳神往。

    封容也從日複一日的重複中逐漸愛上了牛奶的味道,喜歡變成了習慣,就再也離不開了。

    很多年後,林映空在廚房裏幫部長大人熱牛奶,然後往裏麵加了一勺煉奶。

    封容無端端說了一句:“我喝的第一杯熱牛奶,裏麵就是加了煉奶的。”

    林映空已經不記得自己第一次熱的牛奶裏加了什麽了,聞言還以為是封容自己泡的,還笑著問他要不要再加一點蜂蜜。

    封容沒說什麽,隻是給了他一個奶香味的吻。

    林映空不明所以,但還是高高興興地接受了親親部長的機會,反客為主抱著他深吻。

    喝完牛奶之後,林映空跟著部長大人迴房間,躺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然後一時興起,跟封容說起當年單戀的苦逼二三事,還提起他經常趁著封容不注意就爬到這張床上,感受部長大人的氣息。

    這麽癡漢的行為,林映空說得還挺驕傲,讓封容哭笑不得,但是最後又伸手抱住了他。

    封容輕聲說:“……讓你一個人單戀那麽久,抱歉啊。”

    “沒有關係啊。”林映空眨眨眼睛,“我覺得還挺美好的。”

    ——要是部長稍微不那麽冷漠就好了。

    “而且……”林映空正色起來,“就算是我在單戀,那時候的部長身邊也隻有我,不是嗎?”

    封容先是怔住,然後仔細迴憶,不得不搖頭輕笑。

    林映空說得對,即使沒有愛情,那段歲月裏,林映空也是唯一從始至終陪著他走下去的人。

    從以前,到現在,還要慢慢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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