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麵!!!”

    眼帶血淚的林映空大聲示警。

    然後就從什麽東西從沙子下麵竄了出來,撞散了他們的篝火,火把四處飛散,幾乎撲到眾人的身上!

    邵歌第一時間就帶開艾天峻,鄂靜白拉走了祝孟天,白叢丘拎走了看不清的林映空,佘巡則是變出蛇尾,“啪”的打在從地麵竄出的生物身上。

    黑色的影子被打翻在地,一聲尖利的嚎叫從它嘴裏發了出來。

    白叢丘定睛一看,頓時發出一聲“咦”的疑問,“鴕鳥?!”

    可是這隻鴕鳥明顯不可能是普通的鴕鳥,它隻是和人界那種飛不起來的鳥類長得像而已,但是不僅能在沙子下麵鑽行,還能發出像是野獸的吼聲,甚至連它的眼睛都是可怖的鮮紅色!

    鄂靜白對血腥味敏感,見狀,立刻道:“血的味道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可能是刺激源太過靠近的緣故,祝孟天反胃地幹嘔地好幾下,“……臥槽,這是什麽玩意兒……”

    邵歌看向艾天峻,他也是一副頭暈得不行的樣子。

    林映空更不用說,他眼裏流出來的血淚糊了半張臉,在暗夜裏嚇人無比。

    就在他們說話的期間,那隻被拍進沙子裏的鴕鳥又跳了起來,與此同時,又有十幾隻鴕鳥一起從沙子下麵飛了出來!

    他們一行人竟是被鴕鳥包圍了!!!

    這種場景放在電視裏恐怕有點搞笑,放在現實裏就不好玩了,無論是鴕鳥的鳥嘴裏尖利的牙齒,還是它們泛著不祥的血紅色的鋒銳爪子,亦或者是像是鋼片一樣寒光爍爍的羽毛,都是被壓製靈力後的他們的威脅,更不用說這些妖獸身上還有著能讓他們隊伍中近一半人喪失戰鬥力的毒素了!

    “鄂靜白,你和邵歌帶他們三個避遠點。”白叢丘亮出自己的斧子,和蛇尾人身的佘巡站在一起,“這些雜碎……不見血是不行的了。”

    話音未落,白叢丘手裏的斧子就被甩了出去,一下子打飛了兩隻鴕鳥,打出一個缺口。

    鄂靜白知道白叢丘和佘巡應付得來,一聲不吭就應了下來,一手帶著祝孟天,一手帶著林映空,和扶著艾天峻的邵歌飛快從缺口處離開。

    但是鄂靜白幾人也沒有離得太遠,怕再遇到意外,就留在白叢丘和佘巡的視線範圍內。

    眾人迴頭一看,他們兩個已經在大開殺戒了,白衣的天神和青衣黑褲的蛇妖比肩而立,竟是說不出的融洽默契。

    白叢丘和佘巡雖然已經在竭力避免流血事件,但還是少不了會造成傷口。

    艾天峻和祝孟天還好,就是有種好像暈車了的感覺,偏偏隻有林映空反應最嚴重,血淚像是斷線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鄂靜白也不知道怎麽治好,隻能先找出一個口罩讓他戴著試試,然後又掰開林映空的眼睛看了看,眼球裏麵除了紅血絲嚴重之外,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

    邵歌擅長毒物,見鄂靜白看不出個所以然,就走過去幫林映空檢查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他的眼睛以前是不是受過傷?”

    鄂靜白和祝孟天同時愣住,還是祝孟天反應快,愣了一瞬之後,馬上就道:“對,他以前也是中過毒,短暫失明過一段時間?”

    邵歌又問:“餘毒沒清幹淨?”

    祝孟天驚訝不已,“怎麽可能?我們的醫生幫他看過的,說不是大問題。”

    林映空閉著眼睛,也道:“我平時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邵歌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我看到的是他眼睛裏還有餘毒沒清,和那些妖獸身上的毒一混合,所以就引起毒發了。”

    鄂靜白和祝孟天臉色大變。

    他們當然不會忘記在前一年光棍節前,林映空被羅成暗算失明的事情,但是無論是狄冰巧還是醫療組的成員都說過,那種毒並不是很嚴重的毒素,隻是比較罕見獨特而已,就算是很嚴重,為什麽狄冰巧他們都沒有發現不對勁呢?

    邵歌對此的解釋是:“它的潛伏期很長,不毒發的時候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但是就跟食物相斥一樣,兩種東西相遇,無毒也會有毒,它和別的毒素混在一起就不好說了,我現在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毒。”

    等白叢丘和佘巡解決了那群長得很鴕鳥的妖獸,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同伴們難看的臉色。

    白叢丘訝異地問:“怎麽了?”

    鄂靜白和祝孟天他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說。

    能說什麽呢?說他們剛進死亡之漠第一天就倒下一半戰鬥力?還是說林映空為了找部長大人,引發了眼睛裏的餘毒發作?

    真是每件事聽起來都讓人心底發沉。

    白叢丘和佘巡是處理了那些鴕鳥妖獸的屍體才過來的,風中的血腥味慢慢被驅散,祝孟天和艾天峻的不適狀況好轉了很多,林映空不停留著血淚的眼睛也慢慢止血了,隻是還是有點看不太清楚東西,也不知道過一會兒能不能好轉。

    聽完他們說的經過,要是羅成在他們麵前,白叢丘手裏頭的斧子肯定就照著他腦袋往下劈了。

    “這是當靈安全局所有人都是死的麽?!”白叢丘怒不可遏,“不是下毒就是下陷阱,戮血盟欺人太甚!!!”

    鄂靜白也是臉色沉沉,“我們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林助手的眼睛有什麽不對勁,如果是羅成故意留了這麽一手,將來拿來威脅部長……”

    別說是封容,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看著林映空中毒而坐視不理!

    “是不是將來還不好說。”佘巡聲音淡淡地道,“我檢查過那些鴕鳥的屍體,它們身上有毒囊,流血的傷口像是剛和另一批妖獸打鬥過,我們被殃及池魚了,但是為什麽就這麽巧,它們受傷了,我們經過,然後你們中毒了?”

    祝孟天咬緊牙根,“戮血盟!!!”

    他直接就把鍋蓋在了戮血盟頭上,雖然眾人知道這麽說有點武斷,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但是問題在於,為什麽要偏偏在這個時候,引發林映空身上的餘毒?

    這不應該是他們的殺手鐧才對嗎?!

    而在遙遠之處,綠洲之內,同樣在上演著一場明晃晃的殺戮。

    封容忽然感覺一陣心悸,險些兒被妖獸的利爪劃破胳膊。

    百裏夢鄢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蹙著眉頭道:“你在走什麽神?!”

    “抱歉。”封容沒說什麽,搖搖頭,繼續投身到目前的戰鬥之中。

    而在他們附近,羅成和顏皓也靠在一起,聯手抗敵。

    圍住他們一行四人的,則是一群比桌子還大的鼠型妖獸。

    說到這一幕,就不得不提封容他們之前想要繞過湖泊,去對麵疑似有人居住的小屋子一探究竟的事情了。

    綠洲之內的湖泊並不小,他們就是貼著湖邊繞行也要十幾分鍾,但是湖邊並沒有路,眾人不得不重新進入樹林裏穿過去。

    可是他們之前一路從外麵走進來,都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卻在試圖靠近那個小屋子的時候迷路了,走了一個多鍾頭都沒看到湖對麵在哪裏,甚至連那個湖泊都找不著了。

    這等詭異的景象讓封容和百裏夢鄢等人心生警惕,還沒搞清楚是玄術陣法還是鬼打牆,就有一群長得很像老鼠的妖獸從地下衝了出來,源源不斷地對他們發動了攻擊。

    地麵上很快就積累起了累累肉山,妖獸的腥臭味充斥於鼻翼,揮之不去,就算是他們四個體力不弱,但是麵對成百上千體大如牛犢的老鼠也多少受了傷,在這麽下去,非得筋疲力盡不可。

    羅成拉著顏皓靠近封容他們,快速道:“這麽下去不行,我們跑吧!”

    封容反問他:“跑哪裏去?”

    他們剛才都迷路了。

    百裏夢鄢指了個方向,“那邊,老鼠都不往那個方向跑!”

    封容看了一眼,的確注意到這些老鼠都會有意識地避開某個方向,他便點了頭,一行四人從老鼠堆裏殺了出去。

    果不其然,越是靠近那個方向,追來的老鼠數量就越是稀少,等到他們又跑了幾分鍾,老鼠的影子都沒了,四周卻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太安靜了,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

    封容抬起頭,頭頂上的樹葉枝幹密密麻麻,連死亡之漠的天空都看不到。

    眾人繃緊的神經並沒有因為脫離老鼠群而放鬆,反倒因為這詭異的環境而更加警惕起來,誰都沒吭聲說停下來處理傷口,隻是用布隨意一裹就是了。

    四個人分兩排慢慢地往前走,四周隻有他們走路的沙沙聲。

    顏皓仰頭看了看頭頂,忽然道:“人。”

    在這麽安靜的氣氛中,他輕輕的聲音都如同炸雷一般響起,更別提他話語之中的詭異主語了!

    封容他們三個幾乎是同時抬起頭來,果然是樹木掩映之中看到一個人形的物體,對方似乎躲藏在樹葉之間,暗暗地窺視著他們。

    眾人都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和那個人對視著,僵持住了。

    半分鍾過去了。

    那個人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羅成忽然用氣音道:“沒有唿吸聲……”

    被他一提醒,眾人才意識到他們根本沒聽到對方的唿吸聲,隻是在靈異學界裏,死物像是活人一樣行動的例子太多,他們平時都不會太注意。

    但是在這個時候,那個人一動不動的,還沒有唿吸,那就很可疑了。

    百裏夢鄢幹脆從地上撿起一根柔軟的藤蔓,像是鞭子一樣淩厲有力地甩了出去。

    樹幹都被這看似柔軟的“鞭子”打得一顫,然後那個人竟是直接掉了下來!

    人形重物“啪”的落地,眾人低頭一看。

    這哪裏是個真人,分明就是個木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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