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升走在最前頭,看到焦書音和馮靈運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慢下了步伐,有些遲疑地道:“書音?”

    焦書音抬起頭來,對他們一行人招了招手,“升哥早,幾個客人也早啊。”

    馮靈運對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他穿著很專業的登山裝,儼然是個戶外運動愛好者,但是卻沒有被曬黑或者肌肉虯結的模樣,氣質優雅幹淨,眉眼清淡又細致,在清晨的陽光下仿佛泛著光。

    李應升看了馮靈運幾眼,因為在場裏隻有他們倆不認識對方,焦書音便給他們相互介紹:“升哥,這是馮靈運,我以前工作時認識的合作公司的老總,馮總,這是李應升,和我一起長大的死黨。”

    馮靈運和李應升互相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後馮靈運笑了笑,主動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李應升跟他握了握手,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焦書音今天沒穿那身和紅木客棧相當契合的複古裙裝,而是穿著一身長袖加長褲,踩著運動鞋,背著一個包,上身的衣服是v領修身的,露出了凹陷的鎖骨,上麵戴著個銀藍色的墜飾,顯得知性又帶著一種成熟的豔麗,她笑著道:“馮總也是剛好那麽巧來到淩霄鎮的,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升哥和幾位客人不是要上山麽,我們跟著你們一起走。”

    李應升沉聲道:“我們要去鬼叫穀,路程有點遠。”

    焦書音點頭,“沒事,我和馮總都是爬山愛好者,跟得上……”然後又看向祝孟天和宗少賢,“幾位客人是要上山考察的吧,我們跟著你們會礙事嗎?”

    祝孟天和宗少賢對視一眼,祝孟天裝模作樣地道:“沒什麽,我們也是瞎走走,人多還熱鬧呢,你們不怕鬼就行。”

    焦書音立刻就笑了,“那鬼故事還是我給你們講的呢,我怎麽會怕?”

    “那就走吧。”李應升還是那副寡言沉悶的樣子,丟下這句話就率先在前麵帶路了。

    寒露湊到焦書音身邊,好奇:“鬼故事?”

    焦書音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像是小孩子似的,便摸了摸他的頭,問:“你想聽?”

    寒露看向宜令,宜令搖頭表示沒關係,他就用力點頭道:“想聽。”

    然後焦書音就慢慢講起了青伯的故事,祝孟天落在隊伍後頭,立刻對宗少賢擠眉弄眼——這一路會很熱鬧啊~

    宗少賢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看戲,把正事幹了吧!

    焦書音帶著馮靈運跟著祝孟天他們上山去了,所以封容和林映空起床之後下樓吃早餐,看到的就是正在對著焦母發脾氣的焦書媛。

    “我今天跟肖方約好了去升哥家摘西瓜的,憑什麽要我看店啊!?”林封二人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到焦書媛不滿地喊道,“大姐就可以出去玩,我就要在家守店,這不公平!”

    焦母不甚在意地說道:“你不是天天都出去玩麽,你姐迴來那麽久,就今天才出門走走,你讓她好好玩兩天。”

    焦書媛立刻把東西摔得櫃台“砰砰”響,很生氣地道:“你就知道管我不管她,我上了一學期課,放個假你不讓我去旅遊就算了,還不讓我出門,大姐就可以又跑大城市又陪人上山下水的,你就是偏心!”

    “誒,你去哪兒?”焦母叫道。

    焦書媛賭氣的聲音越飄越遠:“我才不看店門,你讓阿弟看著,我出門了!”

    於是封容和林映空走到一樓的時候,焦書媛已經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跑遠了,焦母拿著抹布站在桌子旁邊,也有些被氣著了,她的二兒子焦書寰坐在角落裏悶頭吃早餐,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這點倒是跟焦父的性格挺像的。

    看到他們兩個,焦母有些尷尬,“小媛被我們寵壞了,兩位不要見怪啊。”

    “沒什麽,給我們弄點早餐吧。”林映空拉著封容找了個位置坐下,“小孩子嘛,叛逆期,總是比較愁人。”

    焦母歎了一口氣,“都二十歲的人了,哪裏還叛逆期,就是被寵壞了。”

    然後焦母迴廚房給他們拿了包子油條豆漿之類的早餐送過來,這時焦書寰已經吃飽了拎著個平板不知道去哪裏了,時間還早,也就七點出頭,一樓大廳裏沒什麽人,可能是看林映空很和善好說話,也可能是心裏頭憋悶不舒服,見林映空有意和她攀談,焦母便坐在他們附近絮絮叨叨起來,林映空深諳聊天的技巧,一個早餐的時間就把焦家的情況談得差不多了——似乎是很多家庭都會有這樣的情況,主張棍棒底下出孝子、平時悶聲不吭的父親,囉裏囉嗦操勞了一輩子的母親,懂事早熟的長子長女,下頭熊孩子代表的弟弟妹妹,總有一個是被嬌寵長大的。

    焦家就是這樣的情況,焦父為人懦弱,窩裏橫外麵慫,什麽水電裝修的都會,就是沒膽子去賺大錢,隻能靠著這個祖傳的客棧做點生意,萬事不理,脾氣執拗得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焦母是典型的東方式的妻子,勤勞,絮叨,吃苦耐勞,又在家裏沒有話事權,重心全在兒女身上,兩口子就是隨便相中的,處了半輩子也沒什麽感情,隻能把心思寄托在三個子女上頭,盯著他們讀書工作,唯恐有一絲照料不到。

    而焦家三個子女中,大女兒焦書音早熟,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脾氣又強又有主見了,那時候紅木客棧盈利不好又負債累累,供不起她上大學,她愣是自己半夜背著個包帶著一點車費溜出去打工,大學四年都沒怎麽迴家,直到畢業之後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才屢屢迴來孝敬焦父焦母,是淩霄鎮上出了名的孝女,幾乎把錢都貼補進家裏了,從焦母的話裏不難聽出焦書音是個很有遠見的女人,事實上她出門剛工作一年就已經憑著自己的手段當上了管理人員,又兩年後,也就是今年六月辭職的時候已經是一家集團的子公司部門經理了,月薪不低,但她自己本人似乎沒什麽愛好,不愛俏不愛逛街的,在焦母眼裏,焦書音的錢都給她的弟弟妹妹去了,缺點大概是早熟過頭了,性格要強,焦母反複了好幾遍說她這個樣子很難找對象之類的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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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二兒子焦書寰則是比較普通一些,沒有特別出色的地方,像是焦父一樣話不多,但手藝很不錯,學的也是電力方麵的工科技術,本來是打算去外省一個很好的崗位實習的,可是焦母擔心他不適應,就硬是把他叫迴來紅木客棧幫忙了。

    而小女兒焦書媛從小就愛笑嘴甜又可愛,連對兒女從不理睬的焦父都會偏愛她幾分,焦書寰作為男孩子,又是哥哥,自然是讓著她的,焦書音就更不用說了,一直是出了名的妹控,焦書媛小的時候還粘著焦父,和焦書音很親,但是長大之後就慢慢地變了,她和焦書音完全就是兩個性格,好打扮,喜歡逛街,愛一切女孩子喜歡的事情,小學六年級就開始拍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焦書音作為長姐管她管得多了,焦書媛就越來越討厭焦書音,三天兩頭就吵架,一開始焦書音還覺得心寒,後來就不怎麽搭理她了,隻是每個月固定給她一筆錢,免得她不夠錢的時候去找那些所謂的男朋友借錢,焦書媛要是做事出格了,她也會在暗地裏管一管,隻是沒讓她妹妹知曉而已,可惜這麽一來,焦書媛又更生氣了,覺得焦書音看不起她,焦母說起來這個也是覺得頭痛無比。

    林映空聽罷之後,狀似不經意地問:“焦書音為什麽要辭職啊?在大城市做到經理也不容易,換個工作又要重頭做起了。”

    “她說是做得累了,想換個清閑點的。”焦母對這個倒是不太在意,“我說女孩子就不應該這麽要強,老是出門打拚做什麽?要這麽多錢也沒有用,遲早也要嫁出去的,當初我想讓她讀個師範去當老師,我們鎮子上的小學老師很清閑的,哪像是她在外頭那樣經常又要加班又要擠公車地鐵的?”

    林映空覺得好笑,焦書音那種強勢的性格怎麽當得來老師,在學校走行政路子當什麽主任還差不多,旁邊的封容也開口道:“也不是當老師就一定清閑的,找工作的話自己喜歡就好,不喜歡的也做不長久。”

    大概是封容身上的領導氣質太重了,焦母聽他開口就連忙點頭,“這樣啊……”她半懂不懂地道,“我們家阿音以前語文寫得好,高考作文差點就滿分呢,你說要是讓她做個文員怎麽樣,我聽說那個是要靠點筆杆子的。”

    林映空差點笑出聲,一個部門經理跑去從文員做起,這算是臥薪嚐膽還是基層體驗?看來焦母一點兒都不覺得她的大女兒是個厲害的人物。

    封容也覺得有點怪怪的,含糊地道:“她自己喜歡就行……”

    為了避免再討論這種很囧的話題,林映空急忙換了個話茬,狀若漫不經心:“我看你這客棧生意也還不錯,沒想過讓焦書音或者其他兩個小的來打理嗎?”

    焦母一愣,然後笑道:“他們還小呢,我們兩個老骨頭還能多幹幾年,這麽早讓他們打理,他們又覺得麻煩,而且阿音跟小媛肯定要嫁出去的,到時候這客棧就是阿寰來接手,小媛看一下店門都嫌麻煩,真讓她來管,非得氣死了不可。”

    她說得無心,封容和林映空卻是對視一眼,疑竇叢生——焦父焦母似乎目前沒有把客棧傳給兒女的打算,那麽那個肖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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