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靜白和顏米去逛了狂歡節上專門賣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的集市,然後把顏米當做項墜掛著的避水珠換成了另一種可以當糖果一樣吃進去、保證七天內都有效果的避水果子,因為鄂靜白覺得他們組接的任務都比較可怕,避水珠戴在身上,一旦被碰掉,他們總辦外勤組的組員還能有辦法,顏米可就危險了,深海的水壓能一瞬間把他壓得不成人形。

    與此同時的,鄂靜白也不會忘記自己的正事,他和顏米兩個大冰山逛街怎麽都會讓人覺得詭異,他便沒怎麽偽裝,大大方方地環視四周,就像是不耐煩來逛街的男人又不得不為了買東西而盡快打量環境找到所需物品的樣子,實際上在注意這些鋪子小攤和來往的人流有沒有什麽異常,顏米倒是比他更熱衷於去買那些五花八門、陸地上看不到的小玩意兒,還買了不少東西,可惜他那張臉太能欺騙人。

    鄂靜白偶爾會盯著在挑東西或者詢問價格的顏米發一下呆,心底裏總覺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顏米認識他之後還真的跟著他跑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地方,每次他以為沒什麽事,結果他們都會遇上大事,難道是他們兩個氣場不合,要是在一起就會出問題?

    “小白,你有五塊的零錢嗎?”顏米突然喊了他一聲。

    “嗯?有。”鄂靜白一下子迴神,從兜裏找出幾張零錢給他,都是靈異學界通用的紙幣,顏米隻拿了他需要的那張,然後從店老板手裏接過兩杯……呃,玉米汁,居然能夠在海底找到這種東西,鄂靜白都不得不說顏米對玉米的確是真愛。

    於是兩個大男人就這麽一路喝著玉米汁一路在逛街,鄂靜白有點不習慣,他平時和大部隊一起出門的時候封容他們總能比他更能吸引人的眼光,他又素來不愛多說話,總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擅長把自己邊緣化,可是和顏米在一起,他們肯定分分鍾都會成為焦點。

    “好喝嗎?”顏米忽然征求他的意見。

    鄂靜白其實喝不出不同的店裏的玉米汁有什麽不同,見他表情挺放鬆的,便違心地道:“挺好的。”

    然後顏米就湊過來咬住他手裏杯子的吸管喝了一口,在鄂靜白呆滯的眼神中很自然地道:“我讓老板在你的那杯裏加了檸檬汁,我的加了草莓汁,你的比較好喝。”

    “……”鄂靜白不敢去看圍觀人士此時的眼神,有些無奈地道:“要不我這杯給你?”

    “不用。”顏米把腦袋收迴去,表情淡定依舊,隻有眼睛多眨了幾下。

    “……”鄂靜白總覺得他的舉動大有“好喝的我就讓給你喝哦我是不是很乖很聽話”的意思。

    可惜鄂靜白還是沒能把那杯加了檸檬汁的玉米汁喝完,因為就在他無語的這一瞬間,一條金色人魚突然撞了他一下,把他的玉米汁全碰灑了,鄂靜白條件反射性地想把撞到他的人丟出去,可是這是在海裏,他的戰鬥力受到了很大限製,而人魚族是海底的王者種族,在海裏遊刃有餘,所以那條金色人魚從他手裏滑了開去,鄂靜白撲了個空。

    金色人魚不多見,這還是個看起來未成年的男孩子,長得精致漂亮,可惜脾氣明顯不太好,鄂靜白的動作再怎麽受限製也足夠快,金色人魚被他嚇了一跳,開口就對鄂靜白怒道:“混賬,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如果是封容和林映空他們幾個在這裏,肯定會一眼認出這是人魚族的維納王子,但是很不巧的是他碰上了鄂靜白和顏米,鄂靜白是很少關注什麽知名人士重要人物的,不過沒做什麽踩到他底線的事情,他一般不怎麽和旁人發生衝突,可惜的是顏米在這裏,本來顏大教授也應該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角色,但更可惜的是維納王子自己走黴運,居然罵了鄂靜白,所以顏米直接把他手裏準備拿來當零食吃的小蛋糕拍在了維納王子臉上……

    周圍瞬間鴉雀無聲,維納王子自己都愣住了,因為顏米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他完全沒防備,就這麽被撲了一臉白色的奶油,形象滑稽得不得了,顏米用鷹一般的眼神注視著他,冷冷淡淡地道:“你家裏人沒教過你,撞了人要道歉嗎?”

    這氣場,這口吻,那叫一個霸氣側漏,維納王子剛和他哥吵了一架,最是不想提家裏人的時候,顏米這麽一開口,他登時就氣炸了肺:“人類,你在找死嗎?!”

    鄂靜白本來也被顏米幹脆利落的動作驚呆了,這會兒見維納王子大有動手打人的架勢,他趕緊把顏米護在身後,皺眉道:“我朋友有點衝動,我替他道歉,還請見諒。”

    維納王子暴躁地喊道:“隻是有點衝動?他衝動就可以砸我……”

    顏米打斷了維納王子的話,他不解地對鄂靜白說:“你為什麽要道歉?”

    “……”鄂靜白懵了。

    顏米的眼神和語氣都無辜至極,他不理解鄂靜白道歉的原因,可是這點隻有鄂靜白才有經驗看得出來,維納王子隻覺得這個冰山青年平鋪直述的語氣和冷得掉渣的眼神都像是在說鄙視他,氣得那叫一個雙目通紅,他抹開臉上的奶油,大聲吼道:“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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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道歉。”顏米的目光轉向維納王子,眼裏的情緒沒有一絲浮動,“你撞了小白,還罵他,是你的錯。”

    維納王子也被他的邏輯驚呆了,瞠目結舌地問:“所以你就可以砸我蛋糕?!”

    顏米緩慢地動了動眼瞼,“我是在幫小白正當防衛。”

    維納王子:“……”因為我罵他一句,算是過激行為,所以你砸我蛋糕算是正當防衛?!

    眼看著這條金色人魚似乎快要氣暈過去了,鄂靜白頭疼無比地道:“顏米,別鬧……”

    顏米很細微地蹙起了眉尖,然後專注地注視著鄂靜白的雙瞳,“我沒在鬧,他可以撞任何人,但他不能動你,誰都不可以。”

    “呃……”他說得太認真了,認真得鄂靜白都愣了,明明他才是更厲害的那個千年旱魃,顏米目前隻是個普通的人類,可是他卻對他說,任何人都不能動他……

    沒等鄂靜白和顏米之間的氣氛醞釀起來,維納王子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你們是故意找麻煩的嗎!?你們也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要叫人來……”

    鄂靜白頓時一凜,這條金色人魚一看就像是人魚族的小少爺,說不定還是個什麽重要人物,在海裏和一條身份特殊的人魚——尤其是他能叫來一批人魚——作對可不是什麽好事,鄂靜白不想在這個關口生事,他還帶著顏米呢,於是立馬道:“顏米,快跟他說對不起。”

    他的語氣有點嚴厲,顏米便看向維納王子,張口就說:“對不起。”

    維納王子被他幹脆利落的道歉弄得愣了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顏米完全隻是像是複讀機一樣重複鄂靜白的話而已,一點兒道歉的誠意都沒有,可是鄂靜白卻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他都還沒有見過顏米會對什麽人道歉呢,他頓時放心了,對維納王子說:“你撞了我們,他砸了你,他已經道歉了,我們一筆勾銷了吧。”

    誰要跟你們一筆勾銷?!維納王子被他們的邏輯弄得眼睛瞪圓,然後憤怒地用魚尾一拍海水,掉頭走了,“你們都是混蛋啊啊啊——”

    尾音消失的同時,這條金色人魚也消失在川流密集的人群之中,鄂靜白怔了好片刻,才問顏米:“他算是原諒我們了嗎?”所以他不會叫來一批人魚追殺他們了吧?

    顏米垂下眼睫,“他好無聊。”

    “……”那你也不能好端端的撲人家一臉奶油吧?鄂靜白歎了一口氣,把維納王子拋在腦後了,“蛋糕沒了,要不要給你重新買一個?”

    顏米想了想,“我可以買剛才看中的那個海鮮巧克力拚盤嗎?”

    “……”那種奇奇怪怪的生物和奇奇怪怪的搭配混雜在一起的拚盤?鄂靜白冷靜地說:“不能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換一個。”

    顏米:“哦。”

    鄂靜白:“……”算了,他已經習慣了顏米的冷暴力了。

    比起鄂靜白和顏米這邊的突發狀況,祝孟天和宗少賢那邊倒是進展順利,也查到了一點線索。

    “清嶸派的人居然會跑來海底狂歡節做生意?”剛和一個海底狂歡節組委會的成員談完,從談話的水吧出來的祝孟天嘖嘖稱奇,“隻怕不是來做生意,是來刺探情報的吧?”

    “怎麽說?”宗少賢問道,他隸屬於分部,又不太管政治那一塊兒的事情,對世家還有深刻了解,十大門派倒是來往得比較少,他隻是隱約聽過幾耳朵說十大門派裏有幾個門派是和靈安全局不對付的,不過他所在的v6分部和那些門派的地盤都不搭邊,故而很少碰上。

    祝孟天給他解釋道:“清嶸派、雙歡門和奇胥宗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他們就喜歡找我們局麻煩,不過目前大家還沒撕破臉,所以都是小打小鬧,他們不會親自出手,去年夏末大比的事情你知道吧?”

    “三桑學院那邊嗎?知道。”宗少賢點頭,“這件事鬧得挺大的,都是靈異學界未來的苗子,結果擺了大家一道,不少人陰溝裏翻了船,今年的夏末大比估計會更加戒嚴了。”但是這件事是由總辦外勤組直接經手的,過後案子的卷宗被封存了起來,沒幾個人有權限查看,所以宗少賢並不清楚其中內幕。

    祝孟天挑著嘴角笑得意味不明,“嗬嗬,難道你真的相信是一群學生把一大批老狐狸給涮了一通?”雖然最後對外公開的結案報告是說以戚烽緒為首的一眾學生鬧出來的大事,可惜知情人都清楚這是個給外人交代的說辭。

    宗少賢當然不信,但他了解規則,“所以具體懷疑清嶸派的理由,我不方便聽?”

    祝孟天撓了撓自己的腮幫子,他發現這件事還真的不好說,因為會牽扯到戮血盟,雖然總部已經在重新查這個恐怖的組織的事情了,但是也隻是秘密進行,負責這件事的部員都需要進行保密起誓,直接用血誓來斷絕泄密的可能,祝孟天琢磨了片刻,才苦惱地道:“是不太方便說,你隻要知道清嶸派跟我們靈安全局有利益糾紛就行了……那時候我就說讓你來總部嘛,結果你偏要去分部,不然我們都可能同時進總辦外勤組了。”

    祝孟天算是總辦外勤組裏資曆最老的那一批人了,他和封容都是十八歲通過考察進入靈安全局裏的,封容待了十年,他也有八年了,他比封容晚兩年進來,考察也因為封容那一屆的殘酷而變得略微鬆了一點,起碼不會百裏存一那麽誇張了,後來宗少賢不是選擇去各界遊走曆練,而是選擇進入靈安全局,的確大部分是受祝孟天的影響,因為祝孟天跟他提過在靈安全局出任務的概率比他四處流浪找事做的概率大多了,難度也更高,又能認識各方麵的人才,與此同時靈安全局在靈異學界的地位很高,以後宗少賢接任宗家家主的位置,也等於是靈安全局成了他的靠山,所以宗少賢二十歲一畢業的時候才會選擇就靈安全局的實習考核,比祝孟天晚三年,剛好那段時間是總辦外勤組成立的時機,可惜在宗少賢最後選擇去留的時候,他決定去了當時隻有小貓兩三隻的v6分部,然後用五年的時間把它發展成了超過兩百個人,並且坐穩了分部最高領導人——執行官這一位置,可以說他在靈安全局裏很出名,但他很低調,總部邀請了他幾次,他都不願意過來總部發展,所以九天宇競選靈執法部副部長的時候,大家都很自然地沒有把他放在考慮的範圍裏。

    宗少賢當時做選擇的時候,祝孟天隻說是隨他高興,這會兒聽到他有點遺憾的抱怨,心裏還挺出奇,不過他自己倒是不後悔,“我挺喜歡v6分部的,而且再過幾年我就要迴宗家了,沒必要換來換去……暗部長的團隊還是更適合能一心一意留下來的人吧。”

    祝孟天聽罷,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做事可能會有偏頗性,再正直的性格也怕有個萬一,宗少賢當時想進總辦外勤組的話,部長大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倒是祝孟天自己是不打算繼承祝家分家的,他們家枝繁葉茂,比他適合的堂兄弟有不少,怎麽也輪不到他。

    說是這麽說,祝孟天想到宗少賢以後要離開v6分部,心情還是略惆悵的,“你在分部我都不常見到你,等你迴去當宗家家主了,我們豈不是過年都見不到?我幾乎每年過年都值班……”

    宗少賢想了想,“不一定吧,我在分部,你休假和我休假八成是錯開的,可是等我迴了家,你每次迴家就能過來找我了。”宗家和祝家的住址離得不算遠。

    祝孟天聞言,又高興了起來,感覺他們之間的美好友誼又迴到了宗少鳳對他逼婚之前了,“那就好,到時候我迴家就去找你玩,你別逼我娶少鳳就行了。”

    宗少賢聽到前麵一句的時候還想吐槽一句他們兩個人能玩什麽,結果就聽到了後半句話,登時黑了臉,“祝孟天,你到底嫌棄我妹哪裏不好?!”他還沒數落他身上有多少缺點呢!

    祝孟天立馬苦了臉,“她很好,哪裏都好,是我配不上她行了吧!”

    宗少賢不屑,“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不等祝孟天反駁,他又皺著臉道:“但是少鳳喜歡,我能有什麽辦法?”

    祝孟天真想哭給他看,“我咋覺得少鳳不是喜歡我,是想折騰我啊?你沒聽她都說祝我們倆百年好合了麽,真喜歡我,她能說得出這種話?”

    宗少賢頓時沉思起來,沒等祝孟天慶幸他還算理智,他就道:“那還不是你的錯!少鳳以為你喜歡我,你快跟她解釋清楚!”

    祝孟天瞪眼,“我怎麽解釋啊?”你自己嘴巴上被我咬出來的那個口子還沒完全消掉痕跡呢……

    宗少賢也很糾結,“少鳳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算了你不用解釋了。”

    “……”祝孟天高興了一秒鍾。

    下一秒鍾宗少賢就說:“你直接答應跟她訂婚了不就好了?”

    “……”祝孟天簡直覺得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頭上。

    宗少賢倒是自我感覺這是個好主意,“這麽一來,什麽謠言都不攻自破了,你說對吧!”

    “……對你個頭。”祝孟天這會兒真想咬死他,敢情之前那和諧的氣氛都是他的錯覺啊,他咬牙切齒說:“宗!少!賢!你這麽出賣我的幸福來討好你妹妹,這樣真的好嗎?!”

    “哪裏不好了?”宗少賢微微睜大眼睛,“什麽叫做出賣你的幸福?難道跟我妹妹在一起不幸福嗎?”

    祝孟天怒目:“既然你覺得幸福,你幹嘛不和她一輩子在一起?”

    宗少賢很是遺憾很是憂傷,“可是少鳳總要嫁人的,我怎麽能這麽自私呢?”

    祝孟天:“……”其實您老人家的確就有過這麽個想法對吧!

    宗少賢用一種看準妹夫的眼神把他掃了一圈,歎氣,“雖然你條件一般,但是起碼知根究底,少鳳嫁過去還離家近,隨時可以迴來陪我。”

    “……”他還條件一般?祝孟天差點被他氣歪了鼻子,“你這麽舍不得她遠嫁,幹嘛不找個人入贅就好了?”

    宗少賢頓時高興了,“你果然是這麽想的啊!所以孟天你打算入贅嗎?”

    祝孟天:“……”他到底是為什麽要自己挖個坑給自己跳?!

    “孟天?”宗少賢很期盼地看著他。

    祝孟天簡直要被他氣死,腦子一懵就吼道:“行啊,入贅,嫁的人是你我就入贅!”

    宗少賢:“……啥?!”他聽到了什麽?

    剛好逛到附近的宗少鳳、狄冰巧和費蓉:“我勒了個去……”這麽勁爆的表白?

    祝孟天:“……”他不需要靜靜了,他需要找了個地方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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