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再檢查檢查……”估計是總辦外勤組眾人的眼神太犀利了,莫飛鬆立馬閉眼,停頓片刻,似乎在內視自己身體的情況,然後睜開眼,沒什麽所謂地道:“好吧,的確是找不著。”

    “……”此時其他人眼裏統一表達的意思都是——都被暗算了,您老還真是淡定!

    莫飛鬆眨了眨眼,“莫急莫急,這點暗算還不被我放在眼裏,戒躁戒怒乃是靈執法部部員必修之課,你們進來部裏第一天我就跟你們說過了,要早晚默念三遍,時刻銘記於心,懂不?”

    眾人:“……懂了。”得,您老實力橫掃千軍如卷席,啥都不用擔心,還有空給我們說教。

    “莫老師,”祝孟天默默咽下那口血,“話是這麽說,不過咱局裏還有那麽多部員中招了,也是要找解決辦法的,莫老師你知道什麽消息或者什麽線索,不如就說出來一起探討探討吧……再不濟,也看在佘巡的麵子上,不是麽?”

    佘巡:“……”他由衷地佩服總辦外勤組組員躺槍人的能力。

    “也行。”莫飛鬆看了佘巡一眼,說是這麽說,但是卻沒把話題往下接,眼神往身上綁著的捆仙繩上瞟了一瞟,意思明顯得很——得給他鬆綁了再說。

    於是,封容大手一揮,祝孟天就快手快腳地把這尊大神扶正,狄冰巧沏上好茶擺在他麵前,乘小呆折扇一展給他扇扇風……扇了兩下突然想到不對,趕緊換成一個捶背的小錘子在他肩膀上狗腿地敲敲敲,總之待遇比對身為局長的白虎神君還要好,但是莫飛鬆表情古怪地一低頭,看著身上紋絲不動的捆仙繩,眉毛一跳,無語了片刻,立馬板著臉斥道:“坐無坐相,令吾這般說話,成何體統?!”

    眼看著他的眼神危險地掃了過來,封容麵不改色,語重心長地道:“佘巡再怎麽樣也是神君家的……”寵物,“莫老師你情緒有點……”打了雞血,“所以為了你和神君不……”同歸於盡什麽的,雖然掐死一個算一個掐死一對就賺了這個結果非常地吸引人,“隻能先委屈你一下了。”不答應就後果自負吧。

    沒說完的話,含糊的字眼,意味深長的含義,簡直讓人瞬間多了無窮的想象空間,莫飛鬆又:“……”

    此時白叢丘也從冰雕裏擠出一個腦袋來了,剛喘平一口氣就氣沉丹田精聚於喉,喝道:“小儡你……唔!”

    封容收迴迅速壓在冰雕上的手,白叢丘再度從鼻子以下全被凍住,冰層還足足加厚了一倍,任憑白叢丘瞪圓了眼,也隻能是幹瞪眼說不了話,急得眉毛亂飛眼神四瞟,表情那叫一個誇張,最後巴巴地看著他的“寵物”佘巡,後者見他這個吃癟的模樣實在好玩,頭一迴主動往他身邊靠過去,對著他那種風流俊美的貓臉戳啊戳,像是對著一個大型玩偶似的,白叢丘一下子淪落在“寶貝居然見死不救”和“寶貝在和我親密接觸誒”的痛並快樂中,沒空搭理其他人了。

    而目睹了全過程的眾人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果然天降妖物,必定就一物降一物,白神君,看你慫的!

    不過這貨慫了也好,起碼一舉解決了兩個隨時給他們歪題到十萬八千裏的大麻煩,總辦外勤組總算安下心來詢問莫飛鬆關於那所謂仙氣跟總部眾人被暗算兩件事的關聯了。

    “其實吧,”莫飛鬆不愧是萬年老仙,哪怕被綁起來了,收拾收拾心情之後又是一派從容自在,高深莫測地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總辦外勤組眾人:“……”就算是靈安全局最可怕人物前三名也沒關係了,他們現在隻想知道——能不能打死他!?

    作為“家屬”在圍觀的顏米沉默了一下,抓起旁邊乘小呆剛才拿來給莫飛鬆捶背的小錘子,扭頭對著鄂靜白,誠摯地問:“小白,我能不能揍他?”

    顏教授,沒想到你會是這麽兇殘的人!總辦外勤組五個人集體後退一步,鄂靜白作為代表,義正言辭地道:“莫老師是我們總部德高望重的前輩,所以……揍吧!”請務必不要手下留情!

    莫飛鬆:“……!”尊師重道四個字都被你們吃了麽?!

    當然,封容他們不可能真的讓顏米做揍人這種和他的畫風極度違和的事情,莫飛鬆也不敢真的鬧出被人類揍這種丟盡老臉的事情,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就知道那玩意兒是仙家手段而已,具體的也不太清楚,你們也知道的,上古到現在足足有萬萬年,人類都從四腳著地變成兩腳動物了,仙界還不跟韭菜似的一茬換一茬,還填充了一大堆仙人發展出一大堆神通秘法了。我自上古隕落重修,都多少年沒迴仙界了,暗儡你都比我熟悉現在那邊是什麽情形,我能分辨出那一丁點力量是仙氣都是無意中注意到的,它似乎是直接作用在魂體之上,但我暫時沒覺察出有什麽危險性,至於你要問我具體怎麽迴事……呃,其實我還挺想問你的,我就知道我突然對佘巡小友頗有好感,隻是他這裝束……實在世風日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說到最後,他又跟古代那些老學究夫子似的直搖頭,糾結得不得了。

    而總辦外勤組眾人對視一眼,紛紛茫然——是什麽樣的仙家手段才能讓莫飛鬆都沒避過去甚至也察覺不出來?

    雖然占據了一個仙字,但是所謂仙家人物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高大上,在偌大一個靈異學界,所謂仙人,其實也就分成兩種,一種是生長在天界、先天優勢比較好的仙族,其實就等於人類中出現和普通人和異能力者的區別;另一種則是各個種族的成員在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通過某些機緣來脫胎換骨,達到可以入駐天界的資格,就是人們通常意義上的成仙,因為天界靈力醇厚,不達到一定實力的人都會跟毫無防備下到深海一樣被高壓碾死。

    而從這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後天仙人因為曆經磨難得道成仙,會比半數不太喜歡追求力量的先天仙族都要厲害,所以兩個派係經過千百年磨合,倒是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以前會有仙人看不起其他族群的情況,但是時代一變化,這種事情就少見了。當然,天界中人縱然實力高強,也不得不遵守三界規則,不能隨意在人界動手——當然,真打起來了,他們也不可能完全占據絕對優勢,起碼封容他弟弟百裏夢鄢就是個厲害角色,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敢和天界中人單挑,還贏得精彩萬分。

    故所以說,莫飛鬆這麽一個史前怪獸級別的前輩居然還是在人界被天界之人毫無知覺地暗算了,這不合理啊。

    然後莫飛鬆又補充了一點:“對了,天界分東西方兩部分,力量體係相距甚遠,我身上這個應該是屬於西方天界的。”

    已經快速在腦海裏把東方天界有可能的人的名單過濾了一半的總辦外勤組組員們:“……”最重要的信息放在最後來說,莫老師你絕對是報複吧!

    但說了也沒太大作用,西方天界也就隻有目前掌管天使軍團的六翼熾天使米迦勒沒和他們接觸過,其他比較值得注意的人的資料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會是什麽人物在作祟,能瞞過莫飛鬆的,總不能是米迦勒親自出手吧?米迦勒不是那麽無聊的人啊!

    祝孟天又翻出那張打印好的圖片,問莫飛鬆那時候有沒有見過那個紅衣服的男人,莫飛鬆看了一眼,便搖頭,然後佘巡看了,也表示沒留意到有這麽一個人。

    這麽一來,另一個問題也出現了,紅衣服圓臉的男人和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都有嫌疑,他們是串通好的,還是各自為政呢?

    既然莫飛鬆知道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封容就給他解開了捆仙繩,結果莫飛鬆一掉頭,又直奔佘巡去了,直接就問電話號碼企鵝號碼msn號碼,言辭還頗為尊重有禮又不失親昵之意,一看就是個與時俱進、十項全能、情商隨時不掉線的好青年,幼稚的傻白甜老古董白叢丘在這樣的對比下立馬被秒成渣,封容瞬間就:“……”說了一通話,他都忘記這一茬了!

    於是白叢丘又暴走了,一暴走就能掙脫封容的冰雕束縛了,一掙脫他就咆哮了:“莫飛鬆,你等著,待會兒我們就上外頭單挑去!”

    呃,這娃還記得封容說的別老是折騰他們總部決鬥台這迴事……

    麵對自己頂頭上司的威脅,莫飛鬆的迴答是……對他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小本本刷刷刷記了一行字,“白神君,”他相當尊敬地喊了尊稱,不過接下來的內容就不太美妙了,“你私下約戰,公然威脅我局成員並試圖內鬥,違反了靈安全局部員守則中第七章第二十一條規定,念在此次械鬥還未成功,你將接受總部義務勞動一周的處罰;另,強行禁錮我局編外人員的行動自由,將其視為個人所有物,違反了部員守則第二章第五條規定,在原有處罰的情況下再加以兩周時間,請你務必在明天上午十點前到靈後勤部第二百零六辦公室報到,知悉具體懲罰內容,以上,完畢,有異議可以提出。”

    白叢丘立刻忿忿道:“我有異議!”

    莫飛鬆點頭,慢悠悠補上一句話:“可以提,但都無效。”

    白叢丘瞪眼:“……莫飛鬆!”

    不過神君大人怎麽喊都沒用,靈後勤部巡檢組是有對不嚴重的違規人員有直接處罰義務勞動的權力的……總辦外勤組全體人員表示要給白大貓點一百根蠟。

    被加入靈安全局沒幾天的佘巡好奇地問:“義務勞動是什麽?”

    祝孟天想了想,“簡單的話就是去給總部馴養的坐騎洗洗澡喂喂食鏟鏟糞……”

    “……”佘巡嘴角一抽——那些什麽妖獸魔馬之類的會被上古神獸的氣息嚇死的吧?不過神獸級別的鏟屎官……噗!

    “運氣不好的話……”祝孟天迴憶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一臉同情,“大概會是去靈安全局旗下的孤兒院照顧一堆三到五歲、調皮起來會把他的毛都剃掉然後他還不能還手的熊孩子吧。”

    “……”佘巡想象了一下在白叢丘在一群種族各異、奇形怪狀的靈異學界生靈後裔中悲催地被剃毛的情形,再看白叢丘的表情——嗯,他已經生無可戀了。

    可惜再生無可戀,白叢丘要是被惹急了,估計也會撂挑子半個月不見人影了,為了最近過年大事沒有但是小事不斷的時候能夠找到這家夥磋商事情,封容不得不去跟莫飛鬆艱難地溝通了一番,定下此次事情解決之前,後者要和佘巡保持一米以上距離以及私下不能用各種社交賬號溝通交流談情說愛的協議,溝通完畢之後,封容長籲一口氣——唉,他已經很久不需要做耍嘴皮子的工作了,好想他家助手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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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送走了白叢丘、佘巡和莫飛鬆之後,剩下總辦外勤組五個人麵麵相覷,得,已經快十點了,今晚引蛇出洞的計劃是泡湯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莫飛鬆和佘巡之前不認識,就是在九十三層撞見的時候才臨時成了“敵對關係”,然後就被那幕後之人暗算了,可見對方選擇下手對象的時候也並不是隻拘泥於那些出了名的死對頭的,那總辦外勤組明天再搞這個計劃的時候可以選擇的人員的餘地就充足多了。

    看了看時鍾,時間也不算早了,封容隻好示意大家先迴去宿舍睡一晚,明天再來商量——主要是這事情除了囧了點令人頭疼了點之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人,幕後之人似乎沒什麽惡意,中招的人平時關係都不太“和睦”,部長大人表示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們就抓緊時間好好“培養”感情吧,xd~

    在迴總部小區的路上,總辦外勤組眾人才發現原本應該拐迴西南大學城的顏米居然跟他們同道走了,還不跟平時一見麵就幾乎形影不離的鄂靜白並肩,反而跟在封容旁邊,這情形怎麽看怎麽古怪,祝孟天用手肘戳戳鄂靜白,遞過去一個詢問加八卦的眼神,鄂靜白卻沒像是往常一樣瞪他一眼,反倒是露出有些苦惱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祝孟天被嚇到了,小小聲問:“怎麽了?”顏米是看不慣他“一腳踏兩船”所以跟他說要分手了嗎?!千年單身狗的第一次戀愛就這麽慘淡地夭折了嗎?!

    鄂靜白怎麽會看不懂他臉上的風雲變幻,立馬狠狠給他腹部一肘子,隨即才道:“顏米一下午沒跟我說話了。”

    痛得麵色扭曲的祝孟天一邊揉肚子一邊鄙視他重色輕友,“你們不是在九十三層玩了一下午麽?”

    鄂靜白點頭,“嗯,但他不說話我也沒辦法。”顏米本身就比他的話還少,話多的時候都是通過文字表達的,這才是他們倆的主要溝通方式,可是今天下午顏米連打字不打給他看了。

    這麽一聽還挺嚴重的,祝孟天嘖了一聲,“鐵定是吃醋了,你待會兒帶他迴你房間,你獻身一把就啥事都沒有了。”

    “……”賣隊友賣得如此順手,鄂靜白都不想評價什麽了,直接麵無表情地又給了他一肘子,差點把他的晚飯打出來,祝孟天哭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就在祝孟天和鄂靜白“愉快”地交流的時候,封容和顏米也在說話。

    畢竟是自家部員的終生大事,哪怕旱魃先生還在死鴨子嘴硬——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集體這麽認為的——但是他情商低,他們也不能看著不管,自認自己情商的確一般的封容都捋袖子上場了,輕聲地清了清嗓子,問道:“顏米,你還在生靜白的氣?”

    旁聽的狄冰巧和乘小呆:“……”多麽熟悉的林助手的語氣,盯著部長大人的臉說這種話實在是太可怕了,殺傷力瞬間max!

    顏米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看他一眼,目光清洌洌的,又平靜又冷淡:“我為什麽要生氣?”

    又是一個死鴨子嘴硬的——總辦外勤組成員語。

    封容露出了一副“我理解”的表情,“好吧,你不生氣,”你就是看不順眼,“不過,要是靜白真的跟天宇……”

    “不可能。”顏米硬邦邦地丟出三個字。

    “為什麽?”封容忍不住問道,狄冰巧和乘小呆立刻豎起了耳朵。

    “他選我。”顏米又說了下午在會議室時一樣的話。

    不過這對於此時已經想歪的總辦外勤組成員們來說這就是對鄂靜白的二次告白,果然是真愛啊xd~

    “……”正好聽到後頭幾句話的鄂靜白被他們火辣辣的控訴他不僅重色輕友還死不承認的眼神看得汗毛倒豎,忍不住開口道:“顏米你告訴他們,我選你是幹嘛的?”不就是好朋友相互陪伴一下而已嗎?那麽純潔的關係,你們能不能別想歪!

    鄂靜白問完之後還想著再補一句“我和顏米是朋友”來撇清一下謠言,不說話的顏教授就等於默認,誰知道之前還一直不搭他的話茬的顏米一聽,麵無表情,言簡意賅:“陪你下半輩子。”

    鄂靜白:“……!?”顏米,你還我清白!

    總辦外勤組其他組員:“……”還敢狡辯,我們看錯你了!

    鄂靜白試圖掙紮一下,“顏米他語文不太好……”所以一向表達的方式不對,他差不多天天陪他聊天,他在解讀顏米的短句方麵都快能出一本心得了,他還能不清楚這點麽!

    結果乘小呆都一臉鄙視地道:“靜白哥,顏教授是教曆史的,怎麽可能語文不好?”

    鄂靜白:“……”教曆史的語文就一定好?這是什麽邏輯?!不要歧視偏科的文科生好麽?!

    不等他再度解釋,封容幾人就一哄而散——既然是小情侶鬧別扭,他們還是給這倆留點私人空間吧,幹柴烈火一把,啥事都好說了~

    鄂靜白默默扶額,他覺得自己解讀顏米語句的造詣還有待加強,無奈地看向正在盯著他的罪魁禍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知道什麽叫做‘陪、我、下、半、輩、子’嗎?”

    顏米眨眨眼睛,無辜地道:“好基友,一生推,廣告都這麽說,不對嗎?”

    鄂靜白:“……”你哪個tv看到的誤人子弟的廣告?告訴我,我拆了它家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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