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鈞問得實在無辜,林映空和封容麵麵相覷了一下,林映空道:“不是來參加活動,那邢鈞你是來幹嘛的?”費蓉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可惜得跳腳,她一向很喜歡纏著這個“大叔”的。

    “不是說了麽,隻是來放鬆放鬆,鳴鏡的一個股東喜歡聽我的演奏,是他介紹我過來的,這裏空氣不錯,住著還挺舒服……哦,對了,我怎麽記得這個度假區還沒開放,除了你們之外我都看見好幾撥人住進來了。”邢鈞解釋,順帶打聽消息。

    林映空幾人便把那個密室逃生的光棍節活動跟他說了一遍,聽罷之後,邢鈞饒有興致地道:“好像挺有趣的,這會兒還給報名不?整天呆著也挺無聊的,我想去玩玩。”

    “不用問問你家邊海麽?”林映空調侃他。

    邢鈞挑了挑眉頭,“我家是我做主,哪輪得著問他?”

    林映空立刻轉頭跟封容表忠心:“部長你放心,咱家都是你做主!”

    封容默了默:“……哦。”他該說什麽?

    邢鈞把調侃的矛頭對準了部長大人,似笑非笑,“暗部長的迴答這麽冷淡真的好麽?隻一個‘哦’字可是算冷暴力喔。”

    封容:“……”

    林映空很謙虛:“我很榮幸部長隻對我一個人冷暴力。”

    封容再度:“……”

    躺槍的顏米:“……”

    糾結的鄂靜白:“……”那他豈不是天天被顏米冷暴力?

    忽略跟誰都很難熟稔的顏米不提,其他幾個男人都算是熟人了,這會兒大家都沒要事在身,便坐下來一邊曬太陽一邊聊起天來,期間說起林映空的眼睛時,邢鈞慨歎道:“你倒是一向心寬,邊海那家夥就是性子太爆了,什麽事都往心裏去,想得多又想不周全,老是莽莽撞撞的。”

    他的戀人從容貌到身份素來都是靈異學界的謎團之一,總辦外勤組眾人也鮮少聽他提起過邊海的種種,封容來了些興趣,大部分男人都會對強者有好奇之心的,“你這說的可跟靈異學界裏傳的不太一樣。”

    “傳聞說的能信麽?”邢鈞笑了,“他們還說邊海是上古血脈脫離六道輪迴暗掌天地之力呢,真是什麽扯淡來什麽,那家夥充其量就是個四肢發達的莽夫,天天在我麵前炫耀他那一身破力氣,你說他他還得跟你急……”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就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笑意都有些式微下去,隻不過一瞬就恢複了原樣,和暖的陽光打下來,在他細密的睫毛下投下一片晦澀的陰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的神色,他仍然抿著嘴笑著,道:“不過就是這麽個糟心家夥,你說不要他吧,倒還真的舍不得。”

    顏米在眾人都在聊天的時候倒也沒不禮貌地繼續在玩手機,隻是坐在一邊靜靜聽著,此時忽然看了邢鈞一眼,道:“你們在一起很久了麽?”

    邢鈞微微一怔,然後點頭,輕歎道:“很久了……算起來,也差不多二十五年了。”

    “你們一定很幸福。”顏米這般道,他本來是個高冷性子高冷相貌高冷氣質,但他這麽說的時候雖然麵上沒什麽變化,但就是能讓人感覺得出他的認真來。

    邢鈞笑著點了頭,“這麽多年了,什麽波折都有,但能遇到這個人,總歸還是覺得高興的。”

    林映空偷偷攥緊了身邊的部長大人的手,封容下意識看向他,林映空便朝他笑了笑,並不語。

    他想,他和部長大人以後也一定能像邊海邢鈞這一對兒這樣長長久久開開心心的,不過說再多也沒有用,且看日後吧。

    愜意的時光總是溜得比較快,眾人隨便聊聊就大半個下午消磨過去了,林映空正準備著帶部長大人迴去睡個午覺,結果剛站起來,就又看到了從他們進入鳴鏡度假區開始就一直見著的人——蘭劍凝。

    鳴鏡度假區裏留的人不多,蘭劍凝說他是專門負責接待的,估摸著就他一個人幹這事兒了,這不,這會兒他又領著幾個人往住宿區這邊來了,中午的曾毓芬劉茜芸陳絲婭那三個是女孩子,這次就來了三個年輕男人,或者可以稱之為男生,他們看起來也就二十一、二歲,都是學生哥的模樣,長得雖然不及封容、鄂靜白他們幾個那麽出色,但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因為都是要一起度過這個三天兩夜的光棍節活動的,蘭劍凝很熱衷於給他們先相互介紹一下熟悉熟悉彼此,於是一見著他們就直接拐個彎把人領過來了,見到他們跟邢鈞在一起還道:“林先生你們和邢先生碰上了?正好,我還想著晚上吃飯的時候再給你們說一聲呢,邢先生就住第十棟,是在這邊休養的……”

    林映空禮貌地用了個手勢打斷他的話,微笑道:“沒事,碰巧了,我們是熟人。”

    “那還真是碰巧了,我就偷個懶少介紹一輪了,”蘭劍凝雖然看著年紀不大做事也有些隨心,不過為人很是樂觀爽朗,聽著也樂了,又側過身子向他們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幾個男生,先給他們介紹了封容幾人,再對後者道:“這迴總不會那麽湊巧也是熟人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三位是k工大的黃金鐸、張立和寧褒。”

    一聽這話,一般眼都懶得抬一下的顏米便下意識掃視了他們一輪,鄂靜白注意到了,不知為何冷不丁就想起方樹平案件中的死者之一楊斐,他就是k工大的,也是顏米能夠記住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去拜祭方樹平的時候他偶爾路過那裏也會順道拜一拜,鄂靜白一直沒明白他為什麽會對這麽一個不過有著一麵之緣的男生另眼看待——說句不好聽的,畢竟當初方樹平為他殺的人不止一個,但這一個似乎對他來說要特殊一些。

    寧褒是個看起來有些流氓氣的人,一頭亂毛染成了金黃色,身上也掛了一些銀鏈骷髏鑰匙扣之類的東西,跟個叛逆期少年差不多,他嚼著口香糖道:“暗儡?這名字真奇怪,百家姓裏有姓暗的麽?”

    黃金鐸倒是個中規中矩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頭一迴見麵有這麽說話的麽,寧褒你注意點。”

    寧褒滿不在乎地吹了個泡泡,道:“我就問一句怎麽了?”

    張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們兩個的頭,他長得最俊,看著也是三人之中能做主的人,他對封容道:“他們平時就是個嘴上不把門的,其實沒什麽惡意,暗先生你別見怪。”

    “沒事。”封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從耳邊溜過了便是了。

    倒是林映空笑著道:“暗是千家姓裏的,幾位同學都是工科生,想來都不喜歡學語文啊,幸好k工大這幾年的語文必修隻有兩個學期的課了。”不然這可怎麽畢業呢?

    這話聽著隻是句調侃,林映空的態度也很自然,張立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不過又說不出來,隻好把目光轉移到顏米身上,仔細看了看,在鄂靜白警告他之前就道:“k交大和k工大是鄰居,我老聽說k交大曆史係有個很厲害很年輕的教授姓顏,這位難道就是顏教授嗎?”

    蘭劍凝立刻瞪眼,“不是吧,真的是又認識的?”

    顏米瞥他一眼,點頭。張立也沒在意他冷淡的態度,見狀就笑了,“我也就從k交大的校園網上看過顏教授的一張側臉圖,沒想到還能見著真人了,顏教授得空了跟我拍張照吧,迴頭讓我班裏人羨慕嫉妒恨去。”

    鄂靜白難得主動開了口:“顏米在你們那裏很出名?”

    張立想了想,“在整個西南大學城都很出名吧,顏教授可是明星教授呢,我學校零零星星的幾個女生都特意跑去k交大聽顏教授上課了。”

    鄂靜白想起了之前去旁聽顏米上課時鶯鶯燕燕齊聚一堂的場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有了顏米這個共同話題,兩撥人在蘭劍凝的插科打諢下也說上了一會兒話混個眼熟,雖然寧褒臨走前還在嘟囔著跟黃金鐸抱怨一路上沒見著個漂亮女孩子。

    這三個男學生是住在第三棟的,他們走了之後林映空才困惑地道:“搞什麽啊……”

    “怎麽了?”邢鈞迴頭就瞧著林映空、封容和鄂靜白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便問道。

    封容的眉頭輕微地蹙了蹙,“沒什麽,我們就是奇怪——怎麽他們又是異能力者?”

    “又是?”邢鈞重點注意到了這個詞。

    “嗯,剛才不是跟你說第八棟住的是三個女大學生麽,”林映空指了指他們隔壁的那棟小房子,“她們也是異能力者,不過跟張立他們差不多,都是剛入門的半吊子水平,應該不是先天性異能力者,最多就是靈外交部派人去接觸登記了一下。”這樣的異能力者連靈異學界的門檻都還沒有跨進來,提起暗儡的名字都沒有任何表情,這也不奇怪。

    邢鈞納悶,“k市的異能力者雖然多但也不至於這麽巧吧,這個活動的組織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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