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混亂的一晚上就在有人心情美好有人滿腹鬱結中度過了。

    盧長流按照往常作息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暈乎乎的搞不清楚狀況,他盯著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的英瑟好半晌,才慢騰騰地迴想起不久之前在收藏室裏遊動的魚身鳥翼的巨大異獸,拿來和眼前的嬌小女子一對比……

    他默默地把這一頁翻了過去,也沒有吵醒英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換衣服,正在理順昨晚的事情時就發現了自己腹部位置的血紅色紋路和掛在脖子上的木牌,再配合上昏迷前的那股痛感……盧長流盯著它看了半天,然後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樣子似乎比之前更憔悴了,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吸走精氣一樣,連眼神都是發暗的。這樣可不太像自己,盧長流有些疑惑地撫了撫沾了水的鏡麵,突然瞥到身後有一抹裙角一閃而過,他鎮定地轉過身去,隻看到已經關好了的玻璃門。

    洗漱好之後,英瑟還在睡著,盧長流便決定直接去找總辦外勤組那群人問具體的情況,不管怎麽看,他們都比自己的妖怪未婚妻靠譜多了。

    不過剛出門就在樓梯口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正太,盧長流掃了他一眼,瞬間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這人怎麽那麽像是之前那個叫乘黃的少年的縮小版?!

    一邊下樓一邊打嗬欠的乘小呆還在半夢半醒中,不明所以地看著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別墅主人。盧長流默了片刻,正想問他是誰的時候,就看到那位相貌美豔的狄醫生從三樓樓梯下來,無奈地道:“乘小呆,你是不是又忘記變身……咳,盧先生!”

    變身……盧長流默默消化了這個詞,道:“狄小姐,乘小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這是被嚇醒了的乘小呆。

    “……早上好。”這是被嗆住了的狄冰巧。

    盧長流已經淡定地下樓去了,一進客廳便看到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在抱著平板電腦用企鵝號聊天,他的眼神掠過滿屏幕的顏文字,果斷無視,也道:“鄂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這是在和顏米聊天的鄂靜白。

    盧長流決定還是直奔他們的頭兒去好了,“你們暗組長在哪兒?”

    鄂靜白這才抬頭看他一眼,用下巴指了個方向,“頭兒在花園裏晨練。”

    “謝謝。”盧長流轉身便往花園的方向去了,路過廚房的時候看到裏麵除了黃姐之外,她旁邊還站著一個綁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在和黃姐一起包雲吞,桃花眼的男人在水龍頭下洗碗筷,時不時地跟旁邊人抱怨兩句,麵容稚氣的男孩子拿著一把尺子在量胡蘿卜的長度,然後謹慎地用菜刀把它均勻地切塊……盧長流也沒進去打擾他們,懷著一種被鳩占鵲巢的微妙感去了花園。

    這時候才早上七點多,太陽還不是很熱,花園裏花木茂盛,微風吹拂,讓人覺得很是舒適,可惜不是誰都有賞景的好心情,盧長流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封容和林映空在……晨練?誰能告訴他打架為什麽也是晨練內容之一!

    其實盧長流更想用搏命來形容眼前的場景,鳳眼凜冽的男人本就氣勢頗重,此時連線條美好的唇線都抿平繃緊,沒有殺手的殺氣卻比殺手還要凜冽三分,攻擊他的對手的要害時,臉上的那種平靜才更叫人不敢輕視。不過更讓盧長流意外的是林映空,他平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智珠在握的謀士,完美地配合了他上司的衝鋒陷陣,可是此時麵對封容的進攻,他談不上遊刃有餘,但絲毫不顯狼狽,每每被逼到死角的時候總能找到合適的時機反擊,看似驚險,卻屢屢轉危為安。盧長流看了片刻,就覺得兩相比較之下林映空還更危險,不是誰都能輕易躲開散步的大貓突然伸出的利爪的。

    封容和林映空“晨練”的時間應該不長,停下來的時候盧長流見他們身上一滴汗都沒出,不禁感慨這些人的體力真不錯——不過話說迴來,他們兩個是人類吧?

    “盧先生久等了。”林映空把剛才出來時就帶上的那杯水給了封容,然後走向盧長流,微笑著抱歉道。

    盧長流把心裏跑偏了的思緒收迴來,“沒關係,暗組長和林先生的身手很好。”

    “你過獎了,”林映空自動把那句誇部長大人的話收進耳朵裏,笑意也深了幾分,往他後麵看了看,“英瑟小姐還沒起來嗎?”

    “她喜歡賴床,吃早餐的時候我再上去叫她。”提起英瑟,盧長流的眼神微微放柔,不過很快就藏迴眸子深處了,正色道:“我來找兩位,是想了解一下瑟瑟失蹤這件事的後續,”他的目光落在封容身上,“如果沒有太重要的事情,暗組長應該也不會無緣無故逗留在我家吧。”對方做事更講究幹脆利落。

    “恐怕是有點後續的麻煩,不過是關於你的,”封容抬起手看了看時間,“盧先生先跟公司那邊請兩天假吧,你的事情比英瑟小姐的失蹤棘手多了。”

    早餐吃的是雲吞和糯米卷,配著鮮榨的豆漿,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吃得很幸福,英瑟卻沒什麽胃口,盧長流便好聲好氣地哄著她讓她多吃些,看得英瑟鼻子發酸,總辦外勤組眾人也心驚肉跳的,生怕盧長流又因為“旭日藤”的聯係而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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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驚無險地吃完一頓早飯,眾人便一同去了多媒體放映室,把事情給盧長流解釋了一遍,英瑟不是個能拿主意的人,她看著未婚夫一夜之間虛弱下去的麵容,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了。

    倒是盧長流這個命懸一線的人要顯得鎮定得多了,安撫了英瑟之後掃視眾人一圈,最後問封容:“解決的辦法隻有一個?”

    “很抱歉,盧先生,”封容道,“‘旭日藤’是很古老的契約,不是沒有人想過破解它,但目前還沒有人能辦到。”越古老的東西擁有越不可思議的力量。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想這麽做,”盧長流很認真地迴憶了片刻,搖頭,“我家教比較嚴,不會隨意去招惹女人,而且我隻喜歡過瑟瑟一個人。”

    祝孟天跟旁邊的乘小呆咬耳朵,“你猜和盧長流結契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難道不是女的麽?”又恢複了成年版、結果被盧長流掃視了好幾眼的乘小呆驚奇地問,然後看到了部長大人和林助手,就覺得沒什麽好驚奇的了。

    另一邊,丁有藍對盧長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和蓉子調查過盧先生的生活作息和交友情況,除了每年會去西郊的一座廟裏參拜之外,盧先生沒有其它和靈異學界有接觸的線索了。”

    “西郊那座廟嗎?”盧長流道,“那是我母親常去的東西,她信佛,我出生那年她還給我去求了這條手鏈替我保平安。”

    盧長流示意了一下手上那串黃玉項鏈,封容掃了一眼,點頭道:“廟裏的高僧不是招搖撞騙的,這條手鏈的確很有靈氣。”

    “這樣麽?”盧長流有些無奈地應了一聲,還是不太能接受這種身邊到處有不科學的東西存在的現狀。

    林映空觀察著他的神情,隨即歎了一口氣,道:“盧先生,現在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你的認知,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不過這會兒已經沒時間讓你調整了……我不得不說,這個契約應該和你的前世有關係。”

    林映空的話讓盧長流並沒如同之前那般第一時間反駁了對方的言論,而是沉默了好片刻,才皺著眉道:“既然選擇了你們來解決這件事,我肯定相信你們的能力……隻是可能我不太明白你們這個圈子的規矩吧,我覺得上輩子都過去了,那個人為什麽還要繼續纏著我?”

    一聽這句話,眾人心裏就叫了一聲“槽”。

    盧長流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有些冷酷,“不管我和那個人以前有什麽樣的緣分,但人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現在我喜歡瑟瑟,我會跟她在一起,哪怕她是個妖怪……那個人拉著我一起死就有意義嗎?”

    盧長流順利地說完了他的觀點,讓四周盯著他的人都有些納悶——這次那個施咒者怎麽沒反應?

    可是沒等盧長流問他們為什麽那麽奇怪地看著自己,一聲充滿恐懼的尖叫忽然打破了詭異的沉寂氣氛,丁有藍被嚇了一跳,奇怪地看著身邊人,咦?沒人在叫啊!

    英瑟卻豁然站了起來,“黃姐!”

    聲音的確是從外麵傳進來的,而整座別墅裏就隻有黃姐一個人在外頭,離門最近的鄂靜白第一個衝了出去,其他人陸陸續續跟上,有的默契地散開了,有的直奔廚房,這個時候黃姐應該在那裏洗碗。可是一進門,眾人就看到那個中年女人躺在一地碎瓷片裏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狄冰巧大步跨過去掰開她的手一看,黃姐的脖頸處赫然有一道紫紅色的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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