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靈異安全總局總部大廈一樓,一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高大男子走進了大廈大門,然後腳步微微頓了頓。

    這個點是下班時間,男人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棟大廈的確和學生們的傳言一樣,來來往往的都是奇奇怪怪的人物,他看了一眼在一邊擺放又一邊笨拙地碰掉那堆放在桌麵上的符紙佛珠的保安,在前台照鏡子的火紅職業裝的年輕女子,一個靠在前台邊整理文件的戴著眼鏡、穿著疑似大廈管理員製服的男人,以及不停從四個角的電梯裏走出來的光著頭的西裝漢子,中山裝的老頭,不怕熱似的一身古裝的美女,似乎帶著頭箍不知道在玩什麽奇奇怪怪的y的狗耳朵少年……等等讓人懷疑自己不小心來到影視基地的大廈人員。

    不過男人隻是停頓了那麽一瞬,就繼續往前走了,走到那個占據了大廳三分之二位置的“之”字型公布欄前,微微仰頭看著上麵貼得亂七八糟的告示,在這裏總是能很神奇地從這些紙張中看到算命、擋桃花、抓鬼祛邪、保家鎮宅甚至是求姻緣之類神異誌怪的東西,如果是個唯物主義者,恐怕都想直接打電話報個警,讓警察來把這個“宣傳封建迷信”的地方直接一鍋端了。

    男人卻似乎並不會對這些信息覺得無所適從,他的眼神在掠過這一堆古靈精怪的東西時,清清冷冷的臉上毫無波瀾,就像是看到一張張電線杆上的牛皮癬一般那麽自然。也許他的表現對於一個第一次來這個大廈的人來說實在是太突兀了,戴著眼鏡的大廈管理員抱著文件飄飄然來到他麵前,一派溫和地問:“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樣的服務?在下很榮幸可以為您效勞。”

    服務……唔,這樣的話聽起來總是那麽的有歧義,這個男人似乎對此有些反感,至少合禹先生看到對方的眉頭以細微的動作不甚明顯地皺了皺,像是不耐煩似的,他頓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唔,這種一副大冰山一頭撞上去就會死人的感覺,很像……

    對方始終沒有開口,合禹先生保持著完美的四十五度微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再一次問:“先生,請問不必需要幫忙嗎?在下是這座大廈的管理員,希望能有這個榮幸為您服務。”

    男子又斟酌似的盯著這個大廈管理員看了一會兒,才微微啟唇,聲音就像合禹先生想的一樣,完全就是一股子冰山的氣息撲麵而來,冰渣子砸得人一臉血:“我……找人。”

    男人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下文了,合禹先生等了半天,然後轉頭環視一圈大廳,保安阿渠依舊坐在大門旁的桌子邊,一絲不苟地將各種平安符和佛珠在桌麵上擺放整齊,一如既往地笨手笨腳將把它們不小心弄亂了;前台的畢方小姐一身火紅無比招搖地站在服務台後麵,拿著常年不變的雕花鏡子照她那張用上無數化妝品去裝飾的嫵媚的臉;亂七八糟到讓尋常人看了就糟心的總部人員和普通人類一樣打卡下班去吃飯……想找“人”啊,那麽範圍就不算大了。

    合禹先生淡定地收迴視線,相當有耐心地問:“那麽先生,您想找誰呢?您可以把對方的名字或者是公司名字告訴在下,最了解這棟大廈的情況的人恐怕就是在下了。”

    管理員先生的熱情和充滿了謙詞的囉嗦似乎並不被男人看在眼裏,他沒不答話,隻是眼神向四周掃去,在合禹先生默默數了五秒的時候才道:“我……”

    話音剛起,就已經落下,合禹先生發現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後,頓時也跟著轉頭了,正好看到那部描繪著sun花式字樣的電梯緩緩打開,七八個人低調又招搖地走了出來,然後合禹先生就聽到自己身邊的男人波瀾不驚地道:

    “我找他們。”

    從電梯裏出來的自然是準備去懷念學校飯堂的總辦外勤組一眾組員,封容和林映空走在前頭,一個以嚴肅出名,一個是微笑殺手,所有路經過的人員都將視線偷偷投了過去,然後又飛快縮迴來。

    等走到最後的鄂靜白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合禹先生總算明白為什麽覺得他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那麽眼熟了——看這冰山的架勢,可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鄂靜白再版嗎!?

    封容也注意到了大廈管理員先生身邊的陌生男人,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整個組的人員,似乎是衝著他們來的,封容挑了挑眉,走過去,跟合禹先生點頭致意後看向那個男人,跟著他過來的林映空很自然地替他開腔道:“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麽事是可以為你效勞的麽?”

    陌生男人長得很高,顏容很好看,比起封容凜冽的俊朗和鄂靜白冷漠的英挺,他更多的是一種冷傲的精致,通常情況下林映空的微笑和溫柔都是無敵的,卻在他麵前失效了,他就像是一隻孤傲的鷹,眼神漠然掃過林映空的麵孔,然後定格在封容身上,頓了片刻,才問:“你是,暗儡?”

    自從封容坐穩靈執法部部長的位置後還真的很少有人喚過他全名了,暗地裏再不服,一個“暗部長”還是叫得出口的,陌生男人吐出帶著冰渣子的四個字時,不僅是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就連圍觀的總部人員都暗暗倒吸一口冷氣——嘶!好強大的氣場!

    這個男人不像是靈異學界的生靈,一個普通人能在封容麵前這麽淡定的的確少見,封容眉頭再度輕輕一揚,頷首,“我是。”

    於是,被男人忽視了好幾遍的合禹先生眼睜睜看著他拿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平靜道:“顏米,k交大風俗學的副教授。”

    不明情況的眾人:“?”到底是怎麽樣的教授才能夠和靈安全局移動招牌暗儡大人抗衡!?

    總辦外勤組的人也瞬間正色,不過他們不是在感慨眼前這一幕的神奇,而是因為他們剛接手的西南區大學城網線自殺案的第二個死者——也是唯一一個女死者就是k交大的學生,所學專業是考古,這時候出現一個風俗學副教授來找他們,不可謂不巧合。

    封容立刻道:“顏教授找我是為了……?”

    顏米緩慢地“嗯”了一聲,吐出六個字:“有事,詳談,有空?”

    圍觀群眾:“……”

    被無視個徹底的合禹先生:“……”

    於是十五分鍾後,k交大飯堂的角落裏出現了三個年輕的異常吸引人眼球的男人,這時候飯點已經過半了,吃飯的學生的人數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怖,他們尋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因著其中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凜然一個看起來冰冷,所以縱然有個溫柔至極的男子中和了他們的氣質,也一時隻有人圍觀,但沒人敢上前搭訕。

    封容往去打飯的費蓉等人那邊看了一眼,確定他們不會在這點小事上闖禍之後才收迴視線,目光移動到坐在對麵的顏米身上,對方看起來心不在焉的,封容輕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力後才道:“顏教授是為了穆廿的事情而來的麽?”

    穆廿就是網線自殺案裏的第二個死者,顏米無可無不可似的點了點頭,“她是我的學生,”微頓,“你們在查她。”

    “原來如此,”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先解決……封容略帶審視地看著他,“那我想請問一下顏教授,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組接了這單案子的?”

    “九天宇。”顏米言簡意賅道,然後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叫我顏米。”

    對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如何,封容一向自認和人溝通能力略差,不過還不到言語精簡的地步,所以真的很少遇到比他還難溝通的人,連鄂靜白在涉及到案子的時候也不會太省略字數,他不由地有些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九天宇?你們是朋友?”靈執法部a1區執行官,副部長候選人,出身魔界的九天宇為什麽會和眼前這個人扯上關係?

    顏米似乎思考了一下,才矜持地繼續點頭,“朋友。”

    這種問一下答一下的節奏讓人莫名憂傷,林映空及時挺身而出,接下了和顏米對話的任務,“顏米你清楚九天宇和我們的身份嗎?”

    顏米心不在焉地在桌麵上用指尖畫了個sun的字樣,道:“知道。”

    林映空很有耐心,比起攻略部長大人的心,顯然是眼前這件事更加簡單一點,“那你的身份是……?”

    顏米終於將眼神移到了他身上,定格幾秒,一言不發地搖頭。

    他似乎並不是在表達自己是普通人,而像是不方便說,林映空一時也捉摸不透他的本體,隻能略過這個話題,道:“穆廿和你的關係除了師生之外,還有什麽嗎?”顏米看起來仿佛不是很在意這個案子,卻又特地來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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