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暖意自後背持續傳來,逐漸地取代的最初那撕心裂肺到幾近麻木的疼痛感,遠阪時臣隻覺得自己原本混沌而又模糊的意識逐漸地開始變得清晰,最後竟也能聽到外界傳來的對話聲。


    “……情況如何?”


    率先開口的那女聲清冽,雖然她的語氣聽著也沒有那麽的高高在上,但是意識介於清晰和模糊之間的遠阪時臣卻覺得這個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應該才是發號施令的那個。


    遠阪時臣正這麽想,接下來很快就響起一道他聽著並沒有那麽熟悉的聲音:


    “雖說原本是致命傷,但因為所使用的刀||具被動過了手腳,所以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清洌女聲的主人“唔”了一聲,而後才又說道,“看來讓他在那個山寨品上麵施加的麻痹效果是起到作用了。”


    “是呢,”第二個聲音的主人逐漸朝遠阪時臣所在的地方遠去,但聲音聽起來卻依舊是那麽的清晰,“倘若不是有那個效果在的話,那麽遠阪時臣詐死的樣子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麽逼真、更不可能同時瞞過言峰綺禮和吉爾加美什的眼睛了。”


    等等,詐死?


    並沒有完全蘇醒的遠阪時臣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瞬間就有點不太好了:他遠阪時臣,一個秉持著遠阪家的優雅的男人,怎麽可能使用詐死這種一點兒都不優雅、看起來甚至有些愚蠢的手段?


    再說了,這和他的言峰綺禮、還有他的吉爾加美什有什麽關係。


    一想到這兩個名字,遠阪時臣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於是他努力地開始迴想自己失去意識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他記得的隻有自己和愛因茨貝倫的談判、以及在談判之後讓自己的弟子言峰綺禮退出「聖杯戰爭」離開日本……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似乎是把一早就準備好了的azoth劍給了言峰綺禮,接著就轉身離開,隻是沒走幾步……


    他好像就被人從後麵偷襲了,接著渾身感覺到了麻痹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難道說偷襲他的人是……


    遠阪時臣正想著“該不會吧,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弟子對自己動了手”,緊接著清冽的女聲卻再度在耳邊響起,“既然醒了就別再裝睡了,還是說你裝死已經裝上||癮了,遠阪時臣。”


    聽到了對方那在遠阪時臣本人看來壓根就是有辱人格的話語,遠阪時臣立刻就將“究竟是誰從背後對自己動了手”的問題拋在了一旁,而後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並非是和他原本所陷入的黑暗相對的明亮,而是一個充斥著昏黃色的燈光的房間,那個空間說不上大,甚至狹□□仄得讓身為遠阪家家主、坐擁冬木市靈地的遠阪時臣有些看不上眼。


    不過還沒有等遠阪時臣表達自己對這個狹小空間的鄙夷時,就看見了站在自己麵前——準確地說,是站在了自己所躺的並不寬敞的小床邊上的人影。


    站得距離他稍近些的、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裝、黑色的長發被一根發繩鬆鬆垮垮地綁著的女性遠阪時臣並不陌生,倒不如說是熟悉之際——正是他前不久還盤算著要和愛因茨貝倫聯合起來攻擊的對象。


    當日一出場就被所有人認作是berserker的r、卻沒想到是真正的berserker的女性。


    那個自稱是舟澗玟的瘋女人。


    而站在那個瘋女人邊上的人他雖然沒有直接交流過卻也不是那麽的陌生,正是當日跟隨在舟澗玟身邊的小姑娘。隻是這本身空間就不大的房間內出現的第三個人影,卻是讓遠阪時臣有些奇怪了。


    那是一個一身白色休閑裝的男人,他有著明顯不屬於亞洲人的樣貌,白色的頭發看上去有些淩||亂,藤紫色的雙眼因為屋內的燈光的緣故而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暖意,他的左眼下端有著一道和眼睛的顏色差不多的倒王冠印記,而他的笑容……


    卻是讓遠阪時臣都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這些都並不是最重要的,借著昏黃的燈光,遠阪時臣發現這個噙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的男人似乎並不是什麽實體、而是一道半透明的虛影。


    他可以感受得到對方並不是英靈,卻也可以肯定這並非是尋常人類可以做到的。


    berserker的陣營裏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麽?


    為什麽他先前從來都不知道?


    對方又為什麽會在此刻出現在他的麵前?


    相對於一睜眼就存在的“這裏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後麵的這三個問題顯然更讓遠阪時臣覺得捉摸不透。


    “看來你似乎是有很多的問題呢,”遠阪時臣的迷茫舟澗玟隻需往他的臉上掃一眼就能夠發現,她先是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維內托到屋外等候,接著才拉開了一張椅子在遠阪時臣的床邊坐下。


    至於原本侯在了一側的白蘭,此刻則是取代了維內托的位置、以保護著的姿態站立在了舟澗玟椅子的後方。


    “有什麽問題現在問出來倒也還來得及。”


    舟澗玟那一副“有什麽問題就問出來、大家好商量”的姿態讓習慣於高高在上的遠阪時臣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一想到這姑娘完全和berserker的職階相符的嘴炮能力、以及瘋狂的戰鬥模式,並不覺得自己以一個魔術師的身份能夠和一個英靈正麵肛的遠阪時臣還是癟了。


    他看著似乎並不打算主動為自己說明什麽的舟澗玟,最終還是站在魔術師——以及「聖杯戰爭」的參戰者的角度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舟澗玟在聽到他的問題後頓時就笑開了,雖然她也沒有笑出聲,甚至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比不上身後的白蘭,但是遠阪時臣卻還是感覺得到對方是在笑。


    或者說,是在嘲笑他。


    “我想做的事情不少,不過在你身上我也沒有什麽好圖謀的,”舟澗玟說著,後背向後一仰便靠在了柔軟的椅背上,“還是說你覺得你有什麽值得我圖謀的地方麽?”


    遠阪時臣還真覺得有。


    他遠阪家的財力先不提,身為「聖杯戰爭」的禦三家之一、冬木市實際上的管理者、以及此次「聖杯戰爭」中最強的——真身是最古老的「英雄王」吉爾加美什的r,遠阪時臣覺得自己身上值得舟澗玟圖謀的地方還真不少。


    舟澗玟雖然並不知道遠阪時臣確切的想法,但是看他的表情卻也能夠猜出個七七八八——於是她臉上的嘲弄就更深了。


    “或許在你看來是有的吧,不過現在嘛……”舟澗玟的視線從遠阪時臣的臉上移向了他的手背,上麵幹淨得沒有絲毫的痕跡,“在你被你的好弟子捅上了那麽一刀的時候也就沒有了。”


    遠阪時臣不懂舟澗玟在說些什麽,但是當他同樣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時,雙眼立刻睜得和銅鈴似的。


    ——他的令咒,不見了。


    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麽的遠阪時臣立刻試圖與自己的英靈聯係,但緊接著卻絕望地發現自己和對方之間那存在於魔術迴路中的鏈接已經斷開。


    如果不是吉爾加美什已經身死,那麽就是自己已經和他切斷了契約——被某種不知名的方法。


    無論如何,他已經和自己的弟子一樣、從「聖杯戰爭」中含恨退戰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及遠阪家的代代先祖的願望無法在這次的「聖杯戰爭」中實現了。


    遠阪時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畢竟此刻舟澗玟還在場,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昔日的敵人麵前露出絲毫脆弱的模樣的,接著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向這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過的女人問道:


    “archer他死了麽?”


    “他?他現在活得可逍遙自在了,”舟澗玟沒想到遠阪時臣竟然還在意吉爾加美什的死活,要知道他被言峰綺禮背後捅刀的時候吉爾加美什可就是在旁邊看著。


    不過遠阪時臣到底不是愛麗絲菲爾,舟澗玟也不會太顧及他的情緒,也就將他心心念念的那位“王牌”的情況轉述給了他,“現在言峰綺禮是他的r,不得不說你的運氣不錯,教了個好弟子不說還選了個好。”


    遠阪時臣的智商雖然也在舟澗玟這邊被貶得一無是處——隻比同樣退場、但是下場更為淒慘的肯尼斯好上那麽一些,但是他要是蠢到連舟澗玟此刻語氣中的嘲弄都聽不出的話,他這些年的飯也算是白吃了。


    “原來如此,綺禮背叛我了麽。”


    聯係一下自己方才意識還不太清醒時聽到的內容,遠阪時臣對於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也有了認知,“那麽,是你救了我?”


    他不覺得舟澗玟似乎有那麽的好心。


    “隻不過是答應了一個可憐的小姑娘,替她保全她最心愛的姐姐所敬重的父親罷了。”


    舟澗玟給出了自己早就給出過的解釋,又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遠阪時臣,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厚道還是不厚道地補了一句,“雖然你人蠢事多,但卻生了兩個好女兒。”


    遠阪時臣正在糾結自己的弟子和英靈是怎麽勾搭到一塊的,聽到了舟澗玟那聽著怪變扭的讚美後,也沒有去想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家情況的,也就順勢說道,“凜和櫻的天賦的確是比我出色……”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舟澗玟的嗤笑所打斷。


    遠阪時臣有些惱怒地瞪著對方,但鑒於對方本身就是戰鬥力極高的英靈、此刻身後還站著一個似笑非笑但是殺氣狂飆的男人,他也就熄了要動用魔術進行攻擊的念頭。


    “雖然我挺討厭吉爾加美什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在某些時候也稱得上是毒辣。”


    舟澗玟斂起了臉上的嘲弄,用一種複雜的、在遠阪時臣看來幾近就是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最後緩緩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遠阪時臣,你的確是一個無趣的男人。”


    倘若遠阪時臣所展現的是魔術師世界的常態的話,她甚至可以說,那些個眼高於頂的魔術師們也是一個無趣的群體。


    “看在你兩個女兒和你的妻子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畢竟我也沒有閑到來對付一個已經退戰的喪家之犬,”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舟澗玟也就不打算再繼續和對方說下去——至於替他解釋他的滿腹疑惑就更不必了。


    遠阪時臣就在躊躇滿誌的時候從「聖杯戰爭」退戰必然會身懷遺憾,有著遠阪家曆代都沒有完成的“達到根源”的信念在,舟澗玟也相信他不會就此罷手。


    但是舟澗玟也不會給他什麽東山再起的機會——


    就算他想要像他的好弟子那樣再投身於「聖杯戰爭」中,首先也得要有失去了r的;而在這之前,還必須滿足「聖杯戰爭」還在繼續這個條件。


    而在舟澗玟目標已經明確、布局也已經完成的情況下……


    她又怎麽可能讓這場擾民的“地動”再長久的進行下去?


    “還有不到一刻鍾就能抵達目的地,那之後你就在我準備好的地方和你的老朋友好好敘敘舊吧,”舟澗玟這麽說著,也不管遠阪時臣是否還有話要說便站了起來,隨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遠阪時臣也知道自己和舟澗玟沒法聊下去,畢竟兩個人的立場完全不同,可他卻還是叫住了舟澗玟。


    “在這之前,”他對著舟澗玟已經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看他的背影問道,“你究竟想要用聖杯實現什麽願望。”


    他對他人的願望從來就沒有興趣,無論是侮辱了魔術師的尊嚴的衛宮切嗣的也好、還是同樣出生於魔術師名門的肯尼斯的也罷——這也是吉爾加美什會覺得他無趣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刻,他忽然對舟澗玟的願望產生了興趣。


    這麽一個神秘的、甚至可以抵抗住berserker職階技能的「狂化」所侵蝕的英靈……


    她究竟想要用聖杯來實現什麽樣的願望?


    舟澗玟似乎也沒有想到一直被她嫌棄的遠阪時臣竟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於是她終於扭頭朝他望去,在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許久之後,舟澗玟這才迴答道。


    “我的願望麽?”


    舟澗玟想了想,接著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概是弘揚社社||會吧。”


    這麽說著,她直接無視了遠阪時臣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便揚長而去,而緊跟在她身後的白蘭則是丟給了遠阪時臣一個古怪的眼神,隨後噙著一個更加古怪的笑容跟上了舟澗玟離去的腳步。


    被舟澗玟勉勉強強地治愈了傷口,但是還不能有什麽大動作——至於想要動用魔術更是天方夜譚的遠阪時臣躺在床上,良久之後才終於出聲:


    “……社義核心價值觀……是什麽……?”


    從未遠川中遊向上行駛的潛艇沒一會兒,就來到了更加靠近他們的目的地的水路,舟澗玟剛俾斯麥把遠阪時臣帶下來,已經久候了的華盛頓立刻前來迎接,而她身邊站著的……


    “璃正神父!!”


    遠阪時臣看著麵前的友人瞪大了雙眼,“您沒事麽?!”


    言峰璃正看了看身邊的華盛頓,而後又看了看站在他的對麵、遠阪時臣身邊的舟澗玟和維內托,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我沒有問題,時臣,隻是……唉。”


    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帶來了這裏,他起初還是滿腹的不解以及不滿,但是在華盛頓轉達了舟澗玟的一番意思之後……


    他這才發現自己或許是真的錯了。


    “你綁架璃正神父究竟想要做什麽,”友人平安自然讓遠阪時臣感到喜悅,但是喜悅過後更多的還是不滿,他瞪視著舟澗玟,似乎是想要從舟澗玟那兒討個說法,“他可是……”


    “「聖杯戰爭」的監督人麽?”


    舟澗玟不鹹不淡地接口,視線在已經積壓了滿腹的不滿、以及在華盛頓的通訊中已經被勸服了一半的言峰璃正身上掃視了一眼,最後才繼續說了下去,“既然是監督人就應該秉承著中立的態度,而不是隨隨便便地憑喜好做事。”


    “在言峰綺禮沒有失去全部的assassin時,便對他提出的避難申請予以接受已是不公,”言峰綺禮若不是他的親子,那最多隻能說言峰璃正被蒙蔽了、又或者說他並沒有當監督者的眼光。


    可誰都知道言峰璃正會庇佑言峰綺禮說到底還是因為對方是他的兒子。


    “既知r組並非善類,卻並沒有立刻動手鏟除,而是與遠阪時臣沆瀣一氣折騰出了什麽‘剿滅r’的行動,”舟澗玟才不管他們會不會對自己的消息來源感到好奇,直接就把這兩個人串通一氣、在暗地裏做的那些手腳全都給捅了出來。


    她漠然地望著還想要再說些什麽的遠阪時臣,“表麵上擺出了教會不會直接對「聖杯戰爭」的參戰者動手、一切還是要參戰者自行解決的樣子,實際上不過是想籍此機會補足先前損失的令咒。”


    “事情做得不怎麽樣,牌坊倒是立得挺好看的呀。”


    舟澗玟的話說得難聽,卻讓遠阪時臣想起了最初在倉庫街的那場混戰時,對方通過assassin的監||控而對自己傳達的那番話語——不得不說,言語在舟澗玟這兒的威力堪比寶具。


    可偏偏對方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讓人無法駁斥。


    已經靠著補刀搶了一個人頭的舟澗玟自然懂得補刀的重要性,趁著遠阪時臣還在考慮該如何駁斥、而言峰璃正也覺得有些羞愧的時候,她又繼續說道:


    “反正你們想的無非就是比起來路不明的人得到聖杯進行惡意的許願,倒還不如把聖杯交給知根知底、又擁有著明確甚至是‘偉大’目標的人吧?”


    舟澗玟又是一聲冷哼,“「聖杯戰爭」說到底不過是禦三家當年為了實現達到根源的目的而製造出的鬧劇,如今靠著‘萬能的許願機’的名聲釣||魚釣到了另外四個參戰者,卻又對他們的存在和願望嗤之以鼻,你們禦三家可還真不得了。”


    “但是玩弄和踐踏。”


    舟澗玟抬起了手遙指著自己麵前因為當年的攻擊而顯得破敗不堪的建築物——在這一年裏,因為無人打掃更鮮有人至的關係,這裏看起來已經和尋常的廢墟無異了。


    舟澗玟看向了皺著眉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的遠阪時臣,“還記得這是哪裏麽?”


    “如果不記得的話我倒也不介意給你一個提示,”給遠阪時臣一個教訓,這是她答應間桐雁夜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這個承諾,她今天也懶得站在這裏和她一直看不上眼的遠阪時臣說這些廢話——因為她早就把對方丟到個沒人的角落去自生自滅了。


    “這裏,就是你在一年前親手將你那無緣繼承遠阪家的魔術刻印的次女送來的地方。”


    她對突然瞪大了雙眼的遠阪時臣、以及在這過去的一天多裏也沒有參透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的言峰璃正說道。


    “這裏就是間桐家,準確的說,是間桐家的遺址。”


    “好好記住上一個玩||弄並踐踏他人的人的下場吧,若不是那個被你拋棄的女兒,你的下場不會比間桐家好到哪裏去,”舟澗玟這麽說著,又用目光示意華盛頓好好“照看”他們,然後轉身便準備離去。


    她言盡於此,沒有什麽別的話好說了。


    看見舟澗玟準備離去,遠阪時臣這才再度叫住了,“等等!間桐家被滅……那麽櫻呢?櫻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男人終於提到了這個名字,舟澗玟卻隻覺得有些可笑——這一年裏她時不時地讓海倫娜過來看看,又讓列克星敦始終派一架偵機在這附近守著,卻始終沒有等到過這個男人的到來。


    如今再問那個被他拋棄的女兒的行蹤又有什麽意義?


    “遠阪櫻已經不在了,忘記了麽?她是被你親手拋棄的。”


    舟澗玟沒有停下腳步,卻在即將離開自己的鬼道所覆蓋的範圍時又補充了一句:


    “但如果你是問你第二個女兒的話,那麽她沒事。”


    雖然離開了自己出生的家,卻也避免了在新的家庭遭受虐||待的下場。如今她過得應該還不錯,雖說不在母親和姐姐的身邊,卻還有一個會比她的親生父親更加愛護她的存在。


    “若你們還想活到「聖杯戰爭」之後的話,這兩天還是乖乖地留在這裏吧,”舟澗玟也不管遠阪時臣有沒有聽到自己的第二句話,忽然高聲地說道,“隻需要兩天就可以了。”


    兩天之內,她會結束這場無意義的鬧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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