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是刀劍的碰撞更是靈壓的對抗,黑崎一護雙手持著刀柄,「斬月」那形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的銀色刃口死死地抵住了白蘭手中那柄斬魄刀的刀身,兩股隊長級的靈壓自這場戰鬥開始起便一次都沒有被壓製過,粗暴地在這個隻有硬土與黃石的秘密基地內肆虐,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激蕩。


    斬魄刀的大小與粗細和靈壓無關,這一點一護知道。


    自己手中的「斬月」和最初的那把不同,已經是靈子濃縮之後的姿態,這一點一護也知道。


    可是眼見著白蘭用那把刀身纖細的斬魄刀擋住了自己的連番進攻,一護的心中還是有那麽些許的急躁——那並非是無法在敵人留下絲毫傷口的急躁,而是源於身體與內心的更深處、仿佛是有什麽東西正在他靈魂中叫囂。


    叫囂著要掙脫,叫囂著要取他而代之。


    叫囂著,要撕碎麵前的男人。


    “……嘖,吵死了,”強迫自己無視了那莫名其妙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的煩躁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戰場之上的一護再度拉開了自己與白蘭的距離,對方那遊刃有餘的模樣讓他愈發的不爽。


    不如說他從一開始就看這個自說自話的男人不順眼,卻沒有想到……


    “你還挺厲害的嘛。”


    ——沒想到這個怎麽看隻能用微妙與古怪來形容的男人竟這般厲害。


    這個叫白蘭的人非但沒有讓自以為在這些日子裏已經長進了不少的他討到半點便宜不說,還把他弄得狼狽不堪,就像是剛剛從刀山上滾下來的一樣。作為對戰雙方一個纖塵不染一個卻傷痕累累,兩相一對比讓一護倒是對麵前的這個白發男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當然,在欽佩的同時他也認識到了自身與所謂的「隊長級」之間的差距。


    白蘭一聽這話立刻就笑了,先前的嚴肅頓時就當然不存。當然,最直接破壞他形象的其實還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其實也還好,就是比你要厲害那麽點。”


    一護:“…………”


    這人怎麽一開口,就讓人有了要縫上他嘴的衝動呢!


    “話說你不解放斬魄刀真的沒有問題麽,”強迫自己就像無視先前內心的叫囂一樣無視白蘭的話,覺得如果要和對方打嘴炮自己沒準會被氣死的一護決定直接正麵肛,“隊長先生。”


    淺色的靈壓自每個死神都擁有的、位於兩腕的靈壓排泄口中溢出,淺色的靈壓自一護的雙手蔓延至周身,但更多的卻還是附著在他手中的那把「斬月」上。


    “如果再不認真一點的話,那麽接下來就由我……”


    ——鏘!


    一護那似是挑釁又好像是某種宣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強行打斷,金屬撞擊的聲音取代了少年嗓音,再度迴響於這個密閉的空間。


    強行打斷一護的讀條的白蘭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一邊揮動著手中的斬魄刀步步緊逼著有些懵圈的一護,嘴裏還不忘進行一番教育指導:“難道那邊的赤城小姐沒教導過你麽?”


    先前接受了赤城不少教導的一護下意識地皺眉,“什麽?”


    “什麽?”白蘭輕笑了一聲,“當然是‘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啦。”


    赤城:“…………”????


    一護:“…………”你敢不敢把話說清楚,誰特麽是反派了!


    雖說是闖入瀞靈庭的「旅禍」,但是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是從“不通人情的屍魂界”救出露琪亞的一護覺得,比起他這個隻是長相看起來兇惡、但實際上每次考試都能考到年級前一百的“普通高中生”,這些既強的不像話性格又一個比一個古怪的隊長們更像是反派好麽!


    “而且你還沒有察覺到麽,我可是賭上了性命在和你戰鬥誒,既然是賭上性命的戰鬥自然是從一開始句要全力以赴。除非你覺得自己比我強大得多,哪怕不拚盡全力也可以全身而退。”


    白蘭說著,手裏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戰勢相較於先前甚至可以說愈發的膠著,他甚至不再給一護拉開距離的機會,黏人得就和塊牛皮糖似的,“可是我到現在也感覺不到一護君你比我要強嘛,事實上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他的視線飛快的在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死霸裝上掃了一圈,隨後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也沒有強到就算是隱藏實力也能夠全身而退的地步嘛。”


    “……吵死了!”忍了半天一護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他衝著麵前致力於引導他的「戰鬥觀」的白蘭犯了一個白眼,手中一個用力便打偏了白蘭的斬魄刀,“我不開口就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到底是誰話多啊!”


    “全力以赴?對付像你這樣的怪物我當然已經是全力以赴了!”


    一護見白蘭沒有要打斷自己的意思,索性一股腦地把自己剛才壓抑著的煩躁全都吼了出來,“沒有一開始就用絕招就是沒盡全力?你見過誰打牌先丟炸||彈的啊!”


    白蘭還沒有來得及對一護那顯然是預料之外的吐槽有所反應,一旁的赤城已經默默地別開了臉。


    別的什麽的她都不管,但是打牌先丟炸||彈的人……她還真見過。


    要問是誰,當然是她們家那位思想成熟、戰法犀利,最主要是手氣好到令人懷疑是否是開掛的指揮官小姐。


    “所以你是想表達你有絕招但是還來不及用出來是麽?”白蘭一聽竟放棄了防禦的姿態,甚至垂下了依舊握著刀的右手,“有意思,那麽就在這裏,對我用出來吧,一護君。”


    一護自打擁有了可以看見靈體的能力開始,就沒有遇見過像白蘭這樣的品種。


    一會兒嚴肅得讓人覺得他是即將毀滅世界的反派大魔王,一會兒又沒個正形到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對他無可奈何。這會兒好不容易讓人覺得他大概是可以溝通了,卻發現他比想象中的還要病得不輕。


    他還以為護庭十三隊的隊長都是像朽木白哉那樣的存在,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等等,這樣的人當隊長真的沒問題麽?


    護庭十三隊真的沒問題麽???


    “你在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對沒有抵抗的人使用……”


    “使用什麽?絕招麽?”白蘭攤著手誇張地搖頭歎息——這種浮誇的舉動一護先前也隻在電視劇裏看見過,“每當我覺得你有意思時,你的天真總能突破我的想象呢,一護君。”


    一護皺眉:“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的敵人給了你這個機會就要抓緊時間利用,‘趁你病要你命’這種話可不是聽過就算了的,”這麽說著,白蘭甚至把刀收迴到了刀鞘之中,“而且,你怎麽就知道你的絕招真的能對我奏效呢?”


    ……你怎麽就知道我的絕招不會對你奏效呢?


    一護下意識地想要反問,但是看白蘭的模樣他覺得就算自己真的這麽問了,對方恐怕也能扯出其他什麽大道理出來。


    那麽唯一的方法就是……


    砍!


    先前被打斷的讀條又重新開始,淺青色的靈力再度附著於少年的周身,繼而逐漸向少年手中的那柄斬魄刀凝聚。黑崎一護看了眼麵前絲毫沒有任何防禦措施的白蘭,想著他的目的並不真的是要對方的命後,還是將靈壓的輸出稍許地收斂了一點。


    然後,揮刀劈下——


    吸收了一護本身的靈壓後釋放的這招被巨大化的斬擊裏,蘊藏著高密度的靈壓,這個名為「月牙天衝」攻擊赤城是見識過的,也知道有著怎樣的威力,所以她也想看看鮮少在她們麵前使用真正力量的白蘭究竟要如何正麵扛下這一招。


    結果她就看見臨危不懼的白蘭露出了一個熟悉的燦爛笑容,而後一個瞬步——就朝右邊挪動了大約半米。


    赤城:“…………”


    一護:“…………”


    剛才說得那麽威風凜凜好像自己不用斬魄刀都能夠正麵接下這一招似的,結果最後還是要靠躲麽?!既然要躲那你一開始挑釁個毛啊!隊長級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好麽!


    一護和赤城瞪著那仿佛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羞恥的某人,不是很懂他這種裝完逼就賣慫的行為是鬧哪樣。


    “這就是你的絕招麽?嗯,好像還挺不錯的,也不枉「她」對你的一番苦心,”這麽說著他瞥了一眼一旁自打戰鬥開始起就沒怎麽開過口的赤城。


    因為他的這一動作,一護也將白蘭口中的「她」默認為了赤城。


    白蘭也不給一護細想的時間,緊接著就在戰鬥之外的事情上繼續說了下去,“啊,對了,距離朽木露琪亞的行刑還有一段時間,你還是趁這段時間再好好磨練一下自己吧。”


    “雖然你的這個絕招看上去還挺不錯的,但是想要和護庭十三隊的隊長——比如說白哉君正麵交鋒還差得遠呢。”


    “你這是……”


    一護正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但白蘭顯然是不打算和他解釋。他瞧了眼這個塵土飛揚的秘密基地內多出來的一道深淵,而後滿意似的點了點頭,最後雙手朝天一伸,打了個懶腰後就擺出一副準備偃旗息鼓的姿態。


    “既然想看的我都看見了,想說的也都說完了,那麽我就不打擾了,”白蘭這麽說著轉身就直接走人,嘴裏還嘀嘀咕咕地開始念叨了起來,“哎呀都這個時候了麽,再不迴去的話,恐怕亂菊和冬獅郎都要擔心了呢。”


    一護:“…………”


    喂!!!這是鬧哪樣啦!!!


    他放完了大招的正打算逼白蘭動真格,誰知道話都沒說出口呢這家夥已經準備跑人了。


    ——連隊長都是這個樣子這個屍魂界真的還能好麽!!!


    “等等!”雖說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白蘭正麵交鋒——不如說這個隊長級的角色是主動過來給他送經驗的。可對方自說自話地就開始戰鬥、自說自話地就結束戰鬥什麽的……還是讓一護覺得很不愉快,“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你問我想要做什麽?”


    白蘭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他甚至沒有迴過頭看一護,隻是兀自地朝他們揮了揮手,語氣裏滿是在這個時機和場合聽起來略顯古怪的愉悅和歡快。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一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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