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澗玟清楚地知道著這是自己的夢境,可她並不認為白蘭也像六道骸一樣擁有能夠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


    就算有……他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


    “我麽?我是白蘭。”


    對於舟澗玟顯而易見的防備對方似乎早就有所準備,所以非但一點兒都沒惱,甚至還笑嘻嘻地做著自我介紹。


    “但不是你知道的那個白蘭,至少現在還不是。”


    “事實上……”他將臉微微地湊到了舟澗玟的麵前,輕聲地說道,“你剛才還見過我不是麽?”


    因為對方的話,舟澗玟這才注意到對方臉上的那個紫色倒王冠印記並不是位於左眼下方,而是在右眼之下,也就是說……


    “你是ghost?”她將信將疑地問道。


    “ghost嘛……嗯,你現在可以這麽稱唿我。”


    他微微退後了一步,而後向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看上去頗為燦爛,卻讓舟澗玟怎麽都覺得微妙的笑容。


    “但我最終還是會變迴白蘭的。”


    “而且我可以肯定,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這個世界的白蘭更加熟悉你。”


    這麽說著,他開始絮絮叨叨地向一臉懷疑的舟澗玟陳述起了在這個世界中隻有她知道的事情:比如她的艦隊、比如她的指揮所、比如她還沒有複活的一些艦娘們的情況。


    就仿佛是和她還有艦娘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


    “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向我驗證,”他伸手替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的舟澗玟整理了一下被海風拂亂的頭發,“你已經見過我了不是麽?”


    舟澗玟越聽臉色越嚴肅,她自然能夠判斷對方說的內容是否屬實。可正是因為判斷出了那些內容並不是杜撰出來的,舟澗玟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ghost——平行世界的白蘭知道自己的事情。


    沒有比這個更讓舟澗玟感到擔憂的了。


    她原以為白蘭不可能像收集到其他人的情報一樣知道有關自己的事情,畢竟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現在,原本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卻以ghost的身份告訴她自己知曉她的一切。


    這是否也意味著自己的事情已經被所有平行世界的白蘭給共享了?


    “你是在擔心這個世界的白蘭是否會知道你的事麽?”


    這個暫時以ghost自稱的男人似乎真的如同他所說的一般了解舟澗玟,見她遲遲沒有開口,他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顧慮,“你大可不必擔心這個,我先前不是說過了麽?”


    “我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你,甚至是這個世界的我。”


    一直皺著眉的舟澗玟終於開口:“因為你在你的世界裏見過我?”


    ghost並沒有對舟澗玟知道他的情況而感到奇怪,即使在這個世界知道他的真實情況的隻有白蘭和真·六弔花;從他的反應來看,就仿佛在他的眼中無論是他了解舟澗玟、還是舟澗玟了解他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因為我是特殊的。”


    雖然並不是特別的明顯,但舟澗玟還是察覺到了對方語氣中的自豪,以及本不應該和自豪同時出現的愧疚。


    愧疚?難道這個平行世界的白蘭曾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麽?


    “雖然還想再看看你、和你說說話……”


    他再次撫摸了一下舟澗玟的頭發,隨後在澗玟抬手準備把他的手隔開之前先一步地收迴了手。


    “但是現在,你應該走了。”


    這麽說著,對方也不等滿腹疑惑的舟澗玟再次開口就逐漸地在她的麵前消散,就好似舟澗玟在處於冰天雪地的複仇者監獄門口唿出的那一團團白霧一樣。


    而舟澗玟也再一次地被海水所吞沒。


    陽光沙灘被深海取而代之,等到耳畔再度響起了海水的汩汩聲時,舟澗玟就這麽醒了過來。


    她看了下外麵的天色,又對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睡到了第二天。屋外已經響起了斯誇羅和笹川了平的對話聲,還時不時地夾雜著弗蘭的吐槽。


    舟澗玟木然地揉了一把臉,雖然因為這個古怪而又真實的夢,她現在迫切地想要迴一次指揮所,可就在這時屋外卻響起了斯誇羅不耐煩的敲門聲以及叫喊聲,舟澗玟隻能在這陣噪音汙染之下迅速地起床梳洗。


    然後……才起床不到半個小時的舟澗玟就被迫走在了返程的路上。


    此時被人當沙包的六道骸依舊還沒有蘇醒,斯誇羅也沒有接到來自於巴利安方麵的緊急聯絡——雖然這些年彭格列和其同盟家族都受到了來自於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攻擊,但是巴利安卻引起隱蔽性以及出動條件而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戰火紛擾。


    呃……雖然巴利安裏的才是一群真·危險分子。


    斯誇羅急著要返程純粹是因為不想繼續逗留在這個靠近複仇者監獄的寒冷小鎮,如果不是因為六道骸泡了十年的罐頭剛剛出獄,估計他昨天就急著要迴去了。


    ——於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斯誇羅就被弗蘭冠上了「戀家男」的全新稱號,然後……


    舟澗玟決定給坐在駕駛座上的笹川了平點蠟。


    雖然現在密魯菲歐雷還在全世界範圍內狩獵著彭格列及其相關成員,但是因為有弗蘭這個幻術師在場的關係,再加上一行人的運氣的確都算不錯,所以無論是去複仇者監獄的路上還是在迴程的途中都可以說是太平無事。


    舟澗玟雖然還在意著ghost的事情,但是因為她並不能確認自己迴到指揮所之後,自己的身體是否也會像艦娘們一樣在這個世界消失,於是她隻能耐著性子打算等他們迴到巴利安之後再處理這件事。


    誰知道接下來的這三天裏,舟澗玟每天晚上都遭受到了某人的噩夢洗禮。


    今天念叨著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兩人的往事,明天又在抱怨舟澗玟不迴指揮所看他、他一個人泡在罐子裏好難受。


    上一秒還在說他們之前相處的時候幾乎都是舟澗玟在奴役他、他簡直就是個可憐的打工仔;下一秒就開始和她談人生談理想談在校生活談畢業生創業談企業培訓。


    舟澗玟終於開始懷疑自己將ghost從複仇者監獄裏撈出來,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了。


    不過在這之前,請容許她懷疑一下ghost在被這個世界的白蘭拉過來的時候……除了身體構造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地方也殘疾了?


    比如說……他是不是被時空的縫隙擠了腦子?


    每天晚上做夢時都要被白蘭騷擾的舟澗玟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繃不住了,她恨不得搖醒身邊還處於昏迷中的六道骸,問問看這個幾乎就要把別人的精神世界穿成篩子的家夥安裝防火牆的正確姿勢。


    順便說一句,弗蘭在聽到了舟澗玟的抱怨之後,立刻就對她的精神狀況產生了質疑。


    但緊接著他就詢問是否是他家的鳳梨頭師父對她做了什麽。


    ——於是舟澗玟也想給六道骸點一根蠟。


    由於以上種種原因,當舟澗玟終於迴到巴利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快解脫了。然而就在舟澗玟在好好睡一覺和先把精神失常變成話癆的ghost揍一頓之間糾結的時候,巴利安卻傳來了來自彭格列日本基地的消息。


    說是去世已久的reborn出現了。


    頂著兩眼的烏青又打了一個哈欠的舟澗玟明白,這是沢田綱吉的計劃終於開始的信號。


    巴利安的人和沢田綱吉一向不對付,連帶著reborn這個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也沒放在眼裏;所以這個消息除了讓貝爾菲格爾稍稍質疑了一下瑪蒙是否能死而複生之外,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但是舟澗玟還是打算在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和過去的他交換之前,再和他見一見麵。


    於是剛迴到巴利安的「戀家男」斯誇羅還沒來得及處理辦公室內堆積著的文件,就受到了來自於舟澗玟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磋磨。


    被舟澗玟磨得差不多快暴走的斯誇羅終於答應她聯係日本基地,接著把她往屏幕前一丟就快步走人了。


    這時占了大半麵牆的屏幕也亮了起來,看起來精神不錯的沢田綱吉和顯然已經好幾天沒睡好的舟澗玟相視一眼,卻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不負使命,沢田君。”


    最後還是澗玟先開的口,告知著對方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雖然很想讓你見一見你的霧守,不過很可惜,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你放心,隻要你的霧守今後別再作死,複仇者那邊估計是不會再找上門的。”


    舟澗玟事前就說得信誓旦旦,沢田綱吉雖然也答應了她提出的種種要求,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真的能夠做到從複仇者手裏要人的壯舉。


    而且聽她的話,似乎還真的是用頗為正當的手法把六道骸給換出來的。


    而不是用某人把自己給玩到水牢裏的“老辦法”。


    “辛苦了,澗玟小姐。”


    屏幕內的男人向她點了點頭,隨後語氣溫和地詢問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麽嗎?”


    舟澗玟早就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就連昔年被獄寺稱作是一根筋的笹川了平都能夠察覺,更何況是沢田綱吉?所以舟澗玟也沒有隱瞞,隻是捂著臉點了點頭。


    “被一個蛇精病連續在夢裏騷擾了好幾天,說起來沢田君知道防止特殊能力者入夢的方式麽?”


    沢田綱吉先是一臉歉意地搖了搖頭,但隨即他似乎是反應了過來,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特殊能力者……難道是骸對澗玟小姐做了什麽?”


    ——所以說六道骸你先前到底造了什麽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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