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鄭小梨情急之下沒控製住音量，引得一個服務生探頭狐疑地朝他們這邊看了看，她趕忙壓低聲音俯下頭，“警局內部真的有鬼？這個外人辦不到的吧？”
萬言鄭重地點點頭，一口飯菜咽得有些幹澀，“還有水嗎？”
“管夠！”鄭小梨又掏出一瓶拍到桌子上，“你先吃，吃完慢慢說。”
萬言又是一口氣鯨吞了半瓶，嗬嗬一笑，“你一個女孩子沒事兒背這麽多水幹什麽？鍛煉身體？”他挺了挺胸脯稍微活動了一下肩頸，“額，現在舒服多了，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還是說正事兒吧，你是怎麽發現證據被換掉的？”
萬言見她求知欲爆表的急切眼神，也不好賣什麽關子，“是我的同事小江發現的，當天找到那張紙的時候我們幾個匆忙看了幾眼，應該是一份銀行對賬單之類的複印件，雖然記不住全部賬戶信息，但小江和我都記得了那個賬戶持有人的姓名，叫劉偉，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全國起碼有二十幾萬叫這個名字的人。”
“後來這份複印件經技偵的同事鑒定的確是一個名叫劉偉的人的銀行對賬單，但此人的戶籍地和常住地均在福閔，近三年都沒有往來蓽市的記錄，社會關係更是跟童安琪差得十萬八千裏，毫無交集，總之，結論就是兩個人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不過小江當時除了記住賬戶持有人的姓名之外，還看了一眼對方的身份證號碼，雖然兩個劉偉的身份證都是35010開頭，但原始複印件上劉偉的生日是0401，小江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我們搜證的那天正好是四月一日，又是愚人節。”萬言將剩下的半瓶水一飲而盡，“而我們後來在證據目錄裏看到的複印件上，劉偉的身份證信息顯示的生日是0411，小江跟我說過，她堅信自己沒有記錯，我相信她！”
鄭小梨突然慌張地小聲對萬言說，“你的手機呢？沒帶在身上嗎？”她顯然還記得上次萬言跟她說過的將手機留在附近超市儲物櫃以防止被竊聽的事兒。
萬言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上次是逗你玩的，雖然這種偵查技術存在是不假，但也不是誰想偵聽都可以的，起碼要領導批準才能實施。”
“那你確定你們領導都是好人？”鄭小梨顯然還沉浸在懷疑一切的思路中。
這次萬言沒作聲，取出手機關掉，放在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上，語氣真假莫辨地說，“幫我盯著點兒，如果被遠程開機了告訴我一聲。下麵說重點，那個35010*****0401****的劉偉我們鎖定了目標，我說的我們還包括徐開隊長，他絕對可以信任。”
“這個愚人節劉偉十年前就取得了蓽市的戶籍，目前是蓽市一家建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他的公司掛靠在蓽市第五建工集團的下麵，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包工頭子借用對方的高資質承接一些高需求的工程項目。這個劉偉為人精明圓滑，不僅和蓽五建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很好，還和相關政府部門的官員也有交往，承接過幾個蓽市的大工程項目，金棕櫚有十棟低板樓就是他們做的。”
“那他和童安琪有聯係嗎？”鄭小梨迫不及待地問。
“我們采了他的唾液樣本已經送去檢測了，看看他和小鄭妮是否存在親緣關係。”萬言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繼而尷尬地攆了攆油油的手指頭，不敢再招惹那一頭不堪入目的短發，“結果最快明天可以出來。”
“他之前的一個司機證實他曾經包養過不止一個情婦，大概一年前也曾經數次去過童安琪當時租住的小區，大多都是深夜前往。劉偉這個人做事很謹慎，一些關鍵的行動都是親力親為，即便跟了他很久的親信對他的私事也不是太了解。”萬言抿了抿嘴唇，為了防止走漏風聲，他們的調查沒有大張旗鼓地展開，而是以暗訪為主。
“長得像嗎？”鄭小梨看著萬言一臉茫然，又追問了一句，“我是說劉偉和小鄭妮？”
“咳——”萬言駭笑，“看麵相是不是離譜了一點兒啊！”雖然萬警官對‘相麵斷親’抱著和‘滴血認親’相同的無稽態度，可還是開了手機向鄭小梨展示了一張劉偉的照片，“證件照，還不算太失真。”
鄭小梨也在自己的手機上調出了一張小鄭妮的照片，而後將兩部手機並排放在麵前認真地看起來。萬言覺得她的樣子甚是專注可愛，尤其是束在頭頂的那顆小丸子頭，此刻正倨傲地撅在頭頂一覽眾山小。兩個人良久都沒有對白，各自安靜地相起麵來。
“是他！”一雙冷如夜月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給出的結論篤定而自信。遺傳基因就是這麽神奇，盡管兩個人性別不同年齡各異，但眼角眉梢的那寥寥幾筆分明就是一筆繪出似的，“接下來要怎麽辦？”
接下來怎麽辦，這也是萬言他們在思考的問題。如果能夠確認愚人節劉偉就是小鄭妮的生父，當然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去調查他，查他所有的往來賬戶信息，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童安琪當初拚命想隱藏的秘密。但另一方麵也意味著伏在局裏的那隻鬼自然也會因此嗅到危機，說不定就打草驚蛇，再次上演竹籃打水。
“要不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我幫你查他！”鄭小梨見萬言麵露難色，自告奮勇地毛遂自薦，“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免不了和私家偵探之類的都有交情，說不定比正麵調查效果更好，再說了，吃了你這麽多頓快餐總不出成績，我這個線人當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想你卷進這種危險的事情裏，這次不行。”
“你放心，我首先會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的身手你也不是不了解；其次保證不做違法的事情，隻是協助調查，我也想為小鄭妮做一點事情……”鄭小梨拉了拉他放在桌上的袖口，“你不說我自己也會去查，不如警民合作，提高效率。”
萬言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一切要小心，你的安全重於一切！”
“見到你姐幫我說聲對不起，她幾次約我去踏青爬山我都沒時間，等忙完了這段我請你們姐妹倆去爬長城。”萬言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我送你迴去吧。”
“道歉的話還是你自己當麵說吧，我可不想給你當炮灰。”鄭小梨心裏明白，萬言和姐姐應該是沒戲了，感情的事莫強求，“送我就不必了，我有車，你就住這附近，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我到了會微信報平安。”她還真像是個住在荒村鬼店的聶小倩，最怕有人說要送她迴家。
那句‘我有車’說者無心，還是小刺激了萬言一下。他也是剛剛工作沒多久，住宿舍吃食堂，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時出任務有局裏的車可以開，刨去這些必要開支，自己那點兒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薪水用起來倒顯得相當寬裕。但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想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安全感的男人，車子房子票子這些俗物儼然必不可少，何況他的競爭對手還是一個富二代，他要奮鬥的那些遠期目標都是人家的基礎配置，這麽一想就免不了有些小沮喪。
他媽萬如意前幾天還委婉地詢問過萬言關於在蓽市買房的事兒，意思是如果他有看中的房子，他們老兩口還可以拿出一些積蓄支持兒子，就算把原來自家的房子賣掉一套也願意，畢竟兒子將來要在蓽市定居，買房也是早晚的事兒，不種梧桐樹，哪兒來的金鳳凰呢？萬言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這年齡還是個豪情萬丈熱血沸騰的有誌青年，領了工資還啃老的事兒打死他也做不出來，當即跟他媽表態房子的事兒要自己解決。
萬如意當時又是為兒子的獨立感到欣慰，又是歎息了一聲他的傻氣，“動輒幾百萬呢，你一個人民小公仆靠著那每月幾千塊的死工資得攢到哪百輩子？”
萬言安慰他媽，“放心吧，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看重這些東西，將來你的兒媳婦必然是被你兒子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的，嘿嘿——”
這會兒萬言有點兒明白了，其實物質的東西不是人家女孩子主動想要的，而是他作為男人非常渴望有能力給予的。自己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在蓽市立業成家，出路也隻有拚命工作這一條了！
*
大章建築工程責任有限公司董事長劉偉138****7788
鄭小梨看著萬言留在她筆記本上遒勁雋永的筆跡，凝神思考究竟該如何入手查探這個人的底細。她想起車座下麵的那二十萬賄賂款，為了保險起見自己還應該武裝上‘穿牆術’才可以，這筆錢可以暫時借用一下嗎？以她現在的能力想還上這麽一筆巨款也不算什麽難事。
意念一動，二十萬已經進了賬戶，鄭小梨駕輕就熟地進入‘穿牆術’界麵點擊購買。此技能需與‘隱身術’同時使用，在念動隱身訣同時生效。她隨即嚐試了一下不開車門便從車裏走了出來，很炫酷，再走迴車裏，一切都那麽完美！
前方的一片坦途在向她招手。
萬言鄭重地點點頭，一口飯菜咽得有些幹澀，“還有水嗎？”
“管夠！”鄭小梨又掏出一瓶拍到桌子上，“你先吃，吃完慢慢說。”
萬言又是一口氣鯨吞了半瓶，嗬嗬一笑，“你一個女孩子沒事兒背這麽多水幹什麽？鍛煉身體？”他挺了挺胸脯稍微活動了一下肩頸，“額，現在舒服多了，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還是說正事兒吧，你是怎麽發現證據被換掉的？”
萬言見她求知欲爆表的急切眼神，也不好賣什麽關子，“是我的同事小江發現的，當天找到那張紙的時候我們幾個匆忙看了幾眼，應該是一份銀行對賬單之類的複印件，雖然記不住全部賬戶信息，但小江和我都記得了那個賬戶持有人的姓名，叫劉偉，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全國起碼有二十幾萬叫這個名字的人。”
“後來這份複印件經技偵的同事鑒定的確是一個名叫劉偉的人的銀行對賬單，但此人的戶籍地和常住地均在福閔，近三年都沒有往來蓽市的記錄，社會關係更是跟童安琪差得十萬八千裏，毫無交集，總之，結論就是兩個人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不過小江當時除了記住賬戶持有人的姓名之外，還看了一眼對方的身份證號碼，雖然兩個劉偉的身份證都是35010開頭，但原始複印件上劉偉的生日是0401，小江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我們搜證的那天正好是四月一日，又是愚人節。”萬言將剩下的半瓶水一飲而盡，“而我們後來在證據目錄裏看到的複印件上，劉偉的身份證信息顯示的生日是0411，小江跟我說過，她堅信自己沒有記錯，我相信她！”
鄭小梨突然慌張地小聲對萬言說，“你的手機呢？沒帶在身上嗎？”她顯然還記得上次萬言跟她說過的將手機留在附近超市儲物櫃以防止被竊聽的事兒。
萬言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上次是逗你玩的，雖然這種偵查技術存在是不假，但也不是誰想偵聽都可以的，起碼要領導批準才能實施。”
“那你確定你們領導都是好人？”鄭小梨顯然還沉浸在懷疑一切的思路中。
這次萬言沒作聲，取出手機關掉，放在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上，語氣真假莫辨地說，“幫我盯著點兒，如果被遠程開機了告訴我一聲。下麵說重點，那個35010*****0401****的劉偉我們鎖定了目標，我說的我們還包括徐開隊長，他絕對可以信任。”
“這個愚人節劉偉十年前就取得了蓽市的戶籍，目前是蓽市一家建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他的公司掛靠在蓽市第五建工集團的下麵，說白了就是一個大包工頭子借用對方的高資質承接一些高需求的工程項目。這個劉偉為人精明圓滑，不僅和蓽五建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很好，還和相關政府部門的官員也有交往，承接過幾個蓽市的大工程項目，金棕櫚有十棟低板樓就是他們做的。”
“那他和童安琪有聯係嗎？”鄭小梨迫不及待地問。
“我們采了他的唾液樣本已經送去檢測了，看看他和小鄭妮是否存在親緣關係。”萬言下意識地撓了撓頭，繼而尷尬地攆了攆油油的手指頭，不敢再招惹那一頭不堪入目的短發，“結果最快明天可以出來。”
“他之前的一個司機證實他曾經包養過不止一個情婦，大概一年前也曾經數次去過童安琪當時租住的小區，大多都是深夜前往。劉偉這個人做事很謹慎，一些關鍵的行動都是親力親為，即便跟了他很久的親信對他的私事也不是太了解。”萬言抿了抿嘴唇，為了防止走漏風聲，他們的調查沒有大張旗鼓地展開，而是以暗訪為主。
“長得像嗎？”鄭小梨看著萬言一臉茫然，又追問了一句，“我是說劉偉和小鄭妮？”
“咳——”萬言駭笑，“看麵相是不是離譜了一點兒啊！”雖然萬警官對‘相麵斷親’抱著和‘滴血認親’相同的無稽態度，可還是開了手機向鄭小梨展示了一張劉偉的照片，“證件照，還不算太失真。”
鄭小梨也在自己的手機上調出了一張小鄭妮的照片，而後將兩部手機並排放在麵前認真地看起來。萬言覺得她的樣子甚是專注可愛，尤其是束在頭頂的那顆小丸子頭，此刻正倨傲地撅在頭頂一覽眾山小。兩個人良久都沒有對白，各自安靜地相起麵來。
“是他！”一雙冷如夜月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抬起來，給出的結論篤定而自信。遺傳基因就是這麽神奇，盡管兩個人性別不同年齡各異，但眼角眉梢的那寥寥幾筆分明就是一筆繪出似的，“接下來要怎麽辦？”
接下來怎麽辦，這也是萬言他們在思考的問題。如果能夠確認愚人節劉偉就是小鄭妮的生父，當然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去調查他，查他所有的往來賬戶信息，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童安琪當初拚命想隱藏的秘密。但另一方麵也意味著伏在局裏的那隻鬼自然也會因此嗅到危機，說不定就打草驚蛇，再次上演竹籃打水。
“要不你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我幫你查他！”鄭小梨見萬言麵露難色，自告奮勇地毛遂自薦，“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免不了和私家偵探之類的都有交情，說不定比正麵調查效果更好，再說了，吃了你這麽多頓快餐總不出成績，我這個線人當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想你卷進這種危險的事情裏，這次不行。”
“你放心，我首先會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的身手你也不是不了解；其次保證不做違法的事情，隻是協助調查，我也想為小鄭妮做一點事情……”鄭小梨拉了拉他放在桌上的袖口，“你不說我自己也會去查，不如警民合作，提高效率。”
萬言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一切要小心，你的安全重於一切！”
“見到你姐幫我說聲對不起，她幾次約我去踏青爬山我都沒時間，等忙完了這段我請你們姐妹倆去爬長城。”萬言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我送你迴去吧。”
“道歉的話還是你自己當麵說吧，我可不想給你當炮灰。”鄭小梨心裏明白，萬言和姐姐應該是沒戲了，感情的事莫強求，“送我就不必了，我有車，你就住這附近，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我到了會微信報平安。”她還真像是個住在荒村鬼店的聶小倩，最怕有人說要送她迴家。
那句‘我有車’說者無心，還是小刺激了萬言一下。他也是剛剛工作沒多久，住宿舍吃食堂，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時出任務有局裏的車可以開，刨去這些必要開支，自己那點兒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薪水用起來倒顯得相當寬裕。但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想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安全感的男人，車子房子票子這些俗物儼然必不可少，何況他的競爭對手還是一個富二代，他要奮鬥的那些遠期目標都是人家的基礎配置，這麽一想就免不了有些小沮喪。
他媽萬如意前幾天還委婉地詢問過萬言關於在蓽市買房的事兒，意思是如果他有看中的房子，他們老兩口還可以拿出一些積蓄支持兒子，就算把原來自家的房子賣掉一套也願意，畢竟兒子將來要在蓽市定居，買房也是早晚的事兒，不種梧桐樹，哪兒來的金鳳凰呢？萬言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這年齡還是個豪情萬丈熱血沸騰的有誌青年，領了工資還啃老的事兒打死他也做不出來，當即跟他媽表態房子的事兒要自己解決。
萬如意當時又是為兒子的獨立感到欣慰，又是歎息了一聲他的傻氣，“動輒幾百萬呢，你一個人民小公仆靠著那每月幾千塊的死工資得攢到哪百輩子？”
萬言安慰他媽，“放心吧，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看重這些東西，將來你的兒媳婦必然是被你兒子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的，嘿嘿——”
這會兒萬言有點兒明白了，其實物質的東西不是人家女孩子主動想要的，而是他作為男人非常渴望有能力給予的。自己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想要在蓽市立業成家，出路也隻有拚命工作這一條了！
*
大章建築工程責任有限公司董事長劉偉138****7788
鄭小梨看著萬言留在她筆記本上遒勁雋永的筆跡，凝神思考究竟該如何入手查探這個人的底細。她想起車座下麵的那二十萬賄賂款，為了保險起見自己還應該武裝上‘穿牆術’才可以，這筆錢可以暫時借用一下嗎？以她現在的能力想還上這麽一筆巨款也不算什麽難事。
意念一動，二十萬已經進了賬戶，鄭小梨駕輕就熟地進入‘穿牆術’界麵點擊購買。此技能需與‘隱身術’同時使用，在念動隱身訣同時生效。她隨即嚐試了一下不開車門便從車裏走了出來，很炫酷，再走迴車裏，一切都那麽完美！
前方的一片坦途在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