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鄭小梨覺得有些累了。昨晚睡得太晚,整個上午又一直沒住腳地逛遊,這會兒被冬日正午珍貴的暖陽從頭頂上溫柔一照,在加上血液都湧向腸胃幫助消化導致大腦供血減少,困意就悄然爬上四肢百骸。


    鄭小梨四顧查看,想找一處安全隱蔽的地方躲進空間休息片刻。尋了好一會兒,又覺得擱哪裏都不很放心,尤其是有陽光的地界,就更顯得惹眼。


    鄭小梨鑽進一個小區的地下自行車庫,這裏沒有人,沒有攝像頭,隻有掛滿灰塵的僵屍腳踏車。環境雖然髒亂差了點兒,好歹還有擋風遮雨的四壁,鄭小梨將手機往一張隨手拾到的舊報紙裏胡亂一裹,塞進一隻變形的車筐裏,就這了!


    梨窩梨窩。


    冬天的地下室可真是冷呢,連帶著空間裏的室溫也低得可憐,鄭小梨裹緊被子縮在新環境裏,盯著頭頂窗戶外映出的報紙圖文,又覺得有些興奮地睡不著了。是不是應該讓自己住得舒服點兒啊,似乎商城裏有擴展空間麵積的商品,鄭小梨習慣性的從枕邊摸過手機查看,忽地又驚得坐起來。


    豆兒,我現在不是應該在手機的空間裏嗎?為什麽我的手機還在我手裏?


    【因為公司人性化的設計呀,你在空間裏拿到的這個手機是複製品,這樣你就可以像在外麵一樣使用它啦。】


    哦,果然人性化,鄭小梨放心地開始查看商城頁麵。擴展一個平方米要5000元,雖然比蓽市的房價便宜多了,但對於窮光蛋鄭小梨來說還是望塵莫及。賺錢才是王道!鄭小梨將手機塞迴枕邊努力讓自己睡著,不如白天好好睡一覺晚上再出去工作,都說‘夜幕掩蓋下的罪惡’,想必天黑之後遇到壞人的幾率更高些,到時再好好收拾他們。


    說也奇怪,像是空間讀懂了鄭小梨的心思,讓她安穩地一覺睡了7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空間內一片漆黑,鄭小梨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才能看清周圍,或許應該買個燈。


    鄭小梨穿好羽絨服,將口罩也一並戴好,屏住唿吸聽了一會兒外頭的動靜,確認應該很安全,就意念一動就順利出了空間,迴到髒亂陰冷的地下室。周圍空無一人,她將手機取出來揣在口袋裏,隱入夜色出了小區。


    八點鍾的蓽市還相當熱鬧,街市上燈光如晝,各色餐館和商場客似雲來,一派繁榮富足的景象。鄭小梨一路逛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需要自己出手的狀況。


    她故意偏離主路,朝僻靜的偏街走去。路邊有兩個醉漢,搖搖晃晃地相互攀扶在對方身上,時而深情時而激烈地聊著什麽,當鄭小梨遠遠經過他們的時候,那倆人同時朝她這邊看過來,眼神奸邪.淫.惑。鄭小梨一時間汗毛炸起,腦中自我保護的警報嗚鳴,她越走越快隨即就飛跑起來,一直飆過整條街才停下來喘息著朝後看。


    沒人追上來,鄭小梨應該想得到憑那倆家夥此時的飄忽走位想追上她著實不易,可她還是驚魂難定,這是一個普通女孩無法擺脫的危機感,即便是擁有細細一根金手指的她第一反應也仍是如此。


    鄭小梨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她甚至有點兒辨不清身在何處,反正也無所謂,現在的自己就是個蝸牛,家就背在身上,隨處可以安身。小的時候她就向往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江湖中的俠客,四海為家,劫富濟貧。


    嗯?劫富濟貧!豆兒,如果我用非法手段取得了別人的不義之財,那算不算違反公司宗旨的行為?


    【那要看這些錢你拿來怎麽用咯,如果你是用來幫助別人就沒問題,如果你留下自己用,那就不可以了。】


    買技能和裝備算幫助別人還是留下自用呢?


    【留下自用。】


    ……


    算了唄,就自己這兩下子,還劫富濟貧?鄭小梨歎了口氣。


    付馥發來微信問她人在哪裏,逼著她又迴了個白謊言搪塞,說自己今晚住同事那裏,讓付馥自己鎖好門。


    一直溜達到肚子抗議,也不過幫人指了個路,擺正一麵井蓋,攙扶個把老頭老太過馬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大活兒就一個也沒遇到,看來這工作要比自己想象的有難度。


    鄭小梨有點兒冷得厲害,找了家麵館吃晚飯。一碗飄了兩片胡蘿卜的熱湯素麵下肚,人總算暖和起來。鄭小梨在麵館裏磨蹭了一會兒,蹭了點兒暖氣,又繼續鼓起勇氣上夜班去了。


    過了午夜,除了夜店和通宵營業的酒吧、洗浴中心之外,城市已然進入睡眠狀態。


    鄭小梨經過一家娛.樂城門前,碰巧看到一群穿著嫵媚華麗的年輕女孩,簇擁著一個腦袋擠在大毛領中間的醉態男子從亮晶晶的玻璃門裏唿啦啦湧出來。外麵天寒地凍,坦.胸.露腿的女孩兒們嬌嗔地笑叫著裹緊看上去不太禦寒的外套,中間的男子不知說了什麽,引來周圍一片雀躍,女孩兒們都摩拳擦掌的期待著,似乎也不覺得冷了。


    那個男子不緊不慢地燃了一支煙,充滿深情地吻了一口過濾嘴,另一隻手伸進擁有巨型毛領的皮大氅,隨即抬手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帥氣的粉紅色弧線,花瓣雨繽紛灑落,北風一吹,鄭小梨嗅到了濃鬱的銅臭味。


    女孩兒們不過形象地躍起、旋轉、蹲下、跪下,相互推搡擠壓著競相搶奪粉紅大鈔,娛.樂城門前頓時亂作一團,還有幾個小保安也渾水摸魚地溜在鬥獸場邊緣,趁機分一小杯羹。


    一群人都在地表忙活,這就顯得那位大毛領有些鶴立雞群。鄭小梨站在街道對麵,看不清那人的五官表情,但站姿架勢還是很拽的,大背頭溜光錚亮一絲不苟地躍過頭頂滑向腦後,指尖的煙被一連狠嘬了幾口,隨即也走上拋物線的命運。


    鄭小梨從鼻腔裏不屑地哼了一聲,遮在口罩裏的嘴角輕蔑一彎。心想這種人不是奸商暴發戶就是紈絝富二代,仗著幾個臭錢靠捉弄踐踏別人取樂,簡直低俗惡心。她轉身沿著步行路繼續往前走,很快將這不堪的一幕拋在腦後。


    卻不想還沒走出多遠,餘光就瞥見街對麵那團舞舞紮紮的大毛領子托著一顆腦袋也沿著同方向一晃一晃地走過來,黑衣黑褲黑皮鞋都隱在夜色裏看不分明,要是不細瞅,效果還挺驚悚。


    鄭小梨故意放慢腳步錯後一個身位,她可不太想引起對方的注意,卻也沒有因為嫌惡改變方向,就這麽隨意地隔著一條雙向兩車道目的不明地跟著。這種有錢人出來玩會不帶司機不坐車,黑燈瞎火地在大寒夜裏閑庭信步?果然夠奇葩。


    正納悶,大毛領就出人意料地一個狗啃屎撲倒在地,鄭小梨隔著馬路觀察了好一會兒,沒見對方有起來的意思,連動都沒動一下,隻有那半圈大毛領子在寒風裏蒲草一般伏動。醉了?睡了?不會是猝死了吧?


    鄭小梨左右一看,半天也不見這條路上有人經過。雖然有點兒人傻錢多屌炸炫富,但罪不至死吧,管他算不算自己的工作範疇呢,先過去看看再說。


    “喂!先生?你沒事吧,睡在這裏會凍死的。”鄭小梨剛想學著電視劇裏那樣伸手去探對方的鼻息,就隱約聽見對方一聲大喘氣,隨即還將腦袋轉了個方向,舒服地枕在他自己的胳膊肘上。又睡了?


    酒氣濃重,想必是沒少喝。鄭小梨推他的肩膀,由於毛領太過寬大厚重,其實推到的是胳膊,“醒醒,這裏不能睡!”即便凍不死,估計也好不了,迴頭再遇到一個搶劫的把你這大氅一扒拿去賣錢,估計還是得凍死。


    對方毫無轉醒的意思,就好像睡的是kingsize豪華大床,連表情都舒服得很。細看這位大款好像也不是太老,25到45之間都有可能,鄭小梨對自己判斷男性年齡的技術沒啥自信。五官也還算端正,皮膚也還算幹淨,看上去也沒有那麽討厭,所以鄭小梨決定必須要弄醒對方,萬一是個好人呢。


    拍臉、搖胳膊、戳腦門兒、揪耳朵……全然不頂用,忙活得鄭小梨都有點兒要冒汗的意思了,對方還是酣睡正濃。鄭小梨氣得岔開腿蹲在地上,無奈地盯著麵前這隻死豬。對了,手機!


    鄭小梨開始掏摸他的衣兜,他身上一定有手機,找到手機打給他家人朋友就搞定了!隨即順利地在右側大衣口袋找到一部愛瘋,點亮屏幕還是指紋解鎖。


    這難不倒咱,十個指紋不是都在呢麽,從右手拇指開始試,第一下就成功解鎖。


    鄭小梨的手指凍得有些僵硬,費了點勁兒才不太靈活地點開了通話記錄,最上麵一條記錄是名為‘老胡’的7通未接來電,估計這人應該是急著找到他的,迴撥。


    “倪少,您人在哪兒呢?”男中音深沉急切。


    “您認識機主嗎?穿個帶大毛領子的黑皮衣。他喝醉了,現在人正趴在馬路上睡覺呢,方便的話趕緊來接人吧。”


    對方顯然對陌生女聲以及她剛剛表達的內容有些驚訝,緩了好幾秒才說,“哦,現在人在什麽位置?您……怎麽稱唿?”


    鄭小梨以那個娛.樂城為地標,大致地報了位置,“我是路人甲,你們趕緊來,別呆會兒人再凍死了。”


    *


    男豬腳終於出場了,第一印象有些狼狽,請小天使們給他機會慢慢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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