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國慶了,在鳳陽一個不算偏遠但也說不上十分方便的小山村,鄉民第一次感受到了國慶節的氣氛,在他們質樸的眼裏,誰給他們飯吃,誰給他們酒喝,誰給他們戲看,那誰就是他們的娘,除此之外,他們不再關心什麽。


    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肉,眼睛瞪大了盯著戲台上扭來扭去隻在電視裏見過的大姑娘,這是何等愜意的生活啊,劉家真好,劉家公子要是天天大婚那多好!


    看著鄉親們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劉勇軍這時滿足了,兒子三十而立,不光進了城進了公務員隊伍當了副局長,而且娶到了陳希妍,兒媳是縣委領導,又貌美如花,劉家祖墳冒青煙了。


    這麽多年的忍氣吞聲,這麽些年的起早貪黑,不就是圖著揚眉吐氣的這一天麽,當然他也明白,鄉親們的祝賀並不是真誠的,他們的笑容是非常虛假的,裏麵還藏著深深的嫉妒和鄙夷,但越是這樣,劉勇軍也覺得痛快,我劉家就是要比你們強!


    “生平,來的都是貴客,一定要招唿好,你和希妍該向大家敬杯酒啊!你去看看那桌,來頭不小啊!”他拿著酒杯穿梭於酒席間,仍不忘叮囑著兒子兒媳。


    劉生平一看,差點嚇了一跳,來頭還小啊?正中一人是公安局第一副局長易軍易大公子,旁邊是反貪局長何長在,梁家輝等,都在各大局當著一官半職,蓬蓽生輝啊!馬上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易大局長,感謝你哥幾個看得起,我向大家敬一杯酒,表示誠摯謝意!”劉生平剛要端杯,卻被易軍按住了手,


    “新娘呢,大喜日子,她怎麽不出來敬酒呢?沒有誠意嘛!”


    “易局長,希妍她感冒了,實在不能過來敬酒,要不我代她敬,喝兩杯成不!”劉生平又倒了一杯。


    “算了,軍子,自己婆娘自己背,生平都這樣說了,你再鬧下去就有點過了!”


    易軍眼睛白了白梁家輝,拿起劉生平的杯子往鼻子嗅了嗅。


    “慢點,等我看看你這是不是酒!”


    “不愧是搞刑偵的,易局長眼裏就摻不得假,我杯子裏的全是上好的牛欄山二鍋頭,如假任罰!”


    “哈哈,免檢了,不用吻,我就知道老弟杯子裏的不是水,是真酒,而且還是二鍋頭,哈哈!”


    “是啊,生平局長就喜歡二鍋頭!二鍋頭好啊,迴味無窮!希妍主任不敢來,大概是怕我們說她喝二鍋頭吧!”何長在話音剛落,一桌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俯。


    二鍋頭,影射的不就是陳希妍麽?陳希妍再怎麽高貴,再怎麽漂亮,她畢竟有過一段婚史啊!


    這下可戳到劉生平的痛處了,可以這麽說,他對於陳希妍的愛可以說是愛到骨子裏頭去了,偏偏愛之深,痛之切,陳希妍的婚史成了他內心永遠的傷疤。他恨劉建明,他不能原諒劉建明,如果有可能,他都想把劉建明從墳墓裏刨出來,將其屍首剁為肉醬!


    “是不是打架啦?希妍主任出來沒有,你倒是快說啊!”怪不得希妍姐今天的笑這麽別扭,原來不是發自內心的喲,劉生平更不用說了,雖然一直在笑,但比哭還要難看,難道兩人吵架了!任君飛忍不住了,敲了敲桌子。


    “架倒是沒打,希妍主任人也沒有出來,誒,恐怕她以後的日子可就有的是委屈受了!”田滿清歎了口氣,皺了皺眉頭,顯然他也在為陳希妍的未來而擔憂。


    “快說啊!”


    “急啥,總要讓人抽根煙嘛!”


    “嗯,這煙給你,這下你總可以講了吧!”任君飛摸了一包煙往田滿清麵前一甩,“早這樣我不就一口氣說了!”田滿清毫不客氣,撕開包裝,抽出一根,啪地點燃,深吸一口,悠悠說了。


    劉生平一張白臉那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然而他頭腦相當的清楚,今天是他的大好事,可不能因此而搞砸了,他也知道,不能讓妻子過來,以妻子那脾氣隻會把局麵弄得更糟糕!他強壓著怒火,端著杯道:


    “易局長,兄弟我也想和大哥們一樣,喝茅台,喝五糧液,行嗎?不行啊,兄弟我隻有喝二鍋頭的命,我敬酒就先幹了啊!然而。。。”


    “然而什麽?”


    “然而意外卻出現了。。。”


    村裏有個勤快人叫劉五,為了把客人招待好,劉勇軍便把他請來,端著茶盤專門負責客人添菜,聽得這邊哈哈大笑,還以為是菜不夠了,便趿著一雙拖拖鞋過來添菜。


    卻不料勁爆音樂一響,幾個火辣辣的城市姑娘也不知從哪裏躥出來了,在戲台上又是扭腰又是拱屁股的,鄉下人哪有幾迴看到過這麽要人命的姑娘哦,他甚至覺得那幾個姑娘全部都是扭給他看的,當下就把他的眼光和小魂兒全收去了,哪裏還記得腳底下的台階,一腳踩了個空,身子就往前撲,急邁幾腳方才立住身子,可是光當一聲茶盤上的菜碗便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幾塊白骨頭和白蘿卜全潑到地上,這時有幾桌食客聽到響聲,紛紛轉過頭朝這邊看。


    這迴臉丟大了!劉五又羞又急,偏偏又不知道怎麽辦,雙手端著空盤子忤在原地。可偏巧後邊跟著一隻大黃狗,一見骨頭掉到地上,汪地一聲,撲了上去,咬住骨頭便啃了起來。


    原來都是這廝惹的禍啊!劉五惱怒交加,咬著牙一腳就向大黃狗踢去,卻不料大黃狗早有防備,叨起骨頭往旁邊一躍,狠狠瞪他一眼,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劉五的腳是收住了,可是他的臉色嚇得更白了,兩眼望向空中,張著嘴巴,原來他腳下的拖鞋已經飛往了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而這時劉生平的杯子剛剛舉起來,那隻破拖鞋卻比美國的飛毛腿還要精準,穩穩地落在了劉生平的杯子裏。


    “破鞋!生平局長接的是破鞋!”易軍大叫一聲。這時所有的人都笑了。。。


    “易軍這人真的太不地道了,就算劉生平本人不去想,也強製著自己不要去在乎,但是閑人會說,他會不在乎嗎?你想想以後他會怎麽對待希妍主任,希妍主人未來的日子,想想我都怕啊,我也勸過陳主任了,你那麽年輕,又那麽漂亮,什麽樣的男人找不著,非得要嫁一個心眼小的劉生平麽!劉生平他是什麽,和陳主任之前,他什麽都不是,沒有陳主任,他能夠進招商,能夠當副局長?你猜陳主任怎麽說,她說也許就是我的命,認命吧!”


    “滿清,也許希妍主任是對的,命吧!”


    田滿清不知道劉生平是他的表兄,所以才會在自己麵前說劉生平,當然這也是田滿清的心裏話,其實像陳希妍這樣集所有優點於一身的女人,嫁給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一種錯,除非嫁給自己!


    “不和你說了,宋部長來了,我去迎一下!”田滿清騰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任君飛扭頭看去,一個美豔高冷的少婦挎著小包,扭著小蠻腰向這邊走來,她與田滿清擦肩而過,好像不知道田滿清主任就是來接她的。


    “宋部長你好!”縣領導來了,任君飛一點不敢怠慢,趕忙起身。


    “嗯,小任啊,辛苦你了,麻煩你把禮章拿來!”宋玉婷停了下來,摸出了一個信封給任君飛,挺沉。


    送禮的一般都要留下自己的名字,表示自己人到了,但領導往往不會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之前陳希妍就囑咐過了,凡是縣領導的隻要寫名字的後一個字就行了。可能宋玉婷不放心,她要親自寫。


    “給,宋部長,”任君飛恭恭敬敬地把禮推了過去,又遞上了筆。就在宋玉婷彎腰寫字的時候,任君飛倒落得好好欣賞一下這個美麗的女部長。


    黑密的齊耳短發,臉呈鵝蛋,生著一雙又輕又彎的眉毛,下麵是一對不大的眼睛,但很秀氣,鼻挺唇紅,臉部肌膚又白又嫩,臉上始終帶著矜持的笑,如果不告訴你她就是鳳陽縣委常委的話,你看到她的第一眼一定以為她隻是一個長得漂亮很有氣質的普通女子。


    沒錯,她眼小眉細,膚色又白,臉上笑容含而不發,矜持得很,在她的身上你看不到那些女領導專製跋扈的高官之氣,相反讓你感受到一種文弱的氣質,那種氣質猶如林黛玉一般,婉約柔美,讓人從心底裏想親近她。


    任君飛可不敢親近,上次送八哥的誤會都還沒消除呢,他隻想套近她,探探好了的態度,是不是原諒他啦!扯什麽呢,總不能扯她家裏的電燈泡換好了沒有吧,是可以這麽問,但田滿清在旁邊啊。


    “宋部長,字如其人,你這一手柳體字寫得多瀟灑漂亮!”等宋玉婷直起身,任君飛看著那個秀麗的婷字,脫口道。


    “嗬嗬,這也叫漂亮啊!”宋玉婷頓時和顏悅色,拎起包,“要說字啊,希妍主任的那才叫漂亮呢!”


    “都漂亮,人家都說,宋部長和陳主任是縣委裏麵的絕代雙嬌了,瞧你這架勢,是不吃飯啦!”


    “希妍主任的喜酒我當然想喝,可是我手頭有一大堆的事,喝不上啊,你可給我把話帶上,叫希妍主任給我補上!”


    一定!任君飛揮著手送宋玉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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