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飛十分後悔,後悔自己的自作聰明,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自作聰明,王潔妮就不會走,和自己並排坐到床上,兩人一直聊到天亮!


    他想下床去追,卻聽噗地一聲,對麵的房門狠狠地關上了,接著是哢嚓一聲,打了反鎖,任君飛苦笑了一下,潔妮啊,防我任哥這樣的君子,至於這樣嗎?


    接下來的時間,他又睡不著了,自己有了一千萬,一千萬啊!這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也沒敢去想的事情,這麽多的錢,自己該怎麽花呢?這一點他也沒想過。他苦惱了,他就像葉公一樣,天天想著盼著龍,然而真龍來了,他卻不知道嚇怕了。


    前幾年有位非常酷愛彩票公益事業的醫生,一不小心中了特等獎500萬,喜慶之極,第二天就大擺宴席,請單位同事吃了一天一夜,而後接二連三的麻煩事便來了,家門口一天到晚都有些小混混在逡巡,讀初中的兒子隔三岔五地被敲詐,自己的生活全被打亂了,還失去了工作,短短半年間不光賠光了所有的家當,就連老婆也給別人拐走了,現在靠擺個地攤討生活,雖然不算淒苦,可是比中彩票之前的衣食無憂,那是差多了,他後悔啊,都是一夜暴富害了自己,害了全家啊!


    這就是彩票之殃!任君飛突然也有點失望,自己怎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也不是說他大知大覺,擁有大智慧,多麽地看破這些名利,他是真正覺得,巨額財富給自己帶來的興奮遠沒有王潔妮失望而走所帶來的衝擊那麽大。


    這事能讓父母知道麽?顯然不能,父母都是祖輩都是老實質樸的農民,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安穩衣食無憂便是他們的指數!還是把錢放在慧敏那兒吧!


    想通了,任君飛很快就進入夢鄉,夢裏身著潔白睡袍的王潔妮飄然而至,絲質睡袍薄如蟬翼,裏麵窈窕好身材一覽無遺,也沒有什麽前奏,兩人便糾纏一起,想到撕扯著來到了床上……


    暖暖的陽光照到臉上,任君飛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啊。


    突然感覺到下麵有點涼,一摸內褲濕透了,暗叫一聲不好,掀開被單一看,居然潔白的床單畫了一個圈。這可怎麽辦,潔妮的床上,那得多丟人啊!


    床頭上擺放著疊得齊整的衣服,上麵壓著一張留言條,“飯在鍋裏,我去青陽,你自己動手!潔妮留!”


    任君飛看了看,心道就是你在,我也不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一看時間還有點,趕快扯下床單就往浴室裏跑,脫下短褲一起丟到洗衣機裏,心想等我洗好了澡,洗衣機差不多也該洗好了吧,再用電吹風吹一吹就幹了,大熱天褲子穿得薄,掛個空檔的不雅觀啊!


    清早衝個涼,精神一整天!放了水,任君飛來到了水篷頭下,讓水從頭淋了下來,真舒服啊!


    呃,潔妮用的洗發水也和自己一樣啊,飄柔,任君飛最喜歡的就是飄柔啦,洗過之後頭發柔柔的,還帶著好聞的香味。


    剛剛取出一點抹到頭上,手機卻叫了,誰啊,這個點上打電話,不理他,以後打過去就是,任君飛抓著頭發撓了幾下。


    可是手機卻又倔強地響了,任君飛才想到今天要陪胡朝暉主任下鄉,莫不是他催了,這個可怠慢不得,人家是縣領導又是頂頭上司,電話迴過去意思不一樣啊!


    接就接吧,反正家裏也沒有什麽人,任君飛一頭泡沫光著身子怏怏走了出來,剛拿出手機,人家卻掛了,一看號碼,是李懷德的,鬆了一口氣,李懷德主任畢竟副主任,接不到電話也好解釋多了。


    算了,幹脆等我洗完澡再打過去吧!作如是想,任君飛便又返迴浴室,卻不料手機又響了。並且聲音更尖銳,更刺耳!


    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李懷德啊,不知道我現在洗澡嗎?


    任君飛一邊嘀咕一邊拿起電話,


    “李主任,你好!”


    “打你幾個電話不接,怎麽迴事?”電話裏頭冰冷的聲音,有點像胡朝暉主任的,李懷德這人本事可就大啦,連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啊!


    “李主任,電話我聽到了,公交車上人擠,不好接,現在我下車了,剛準備迴,你就來了……”


    “都等你十多分鍾了,你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啊,李懷德沒跟你說嘛,今天要下鄉,一車人都在等你,你現在在哪個位置?”這個聲音來得有點熟悉,任君飛才恍然大悟,電話那頭不是李懷德,而是胡朝暉!


    “胡主任,我剛下公交,現在正往縣委裏趕呢!”


    “哦,你不用往辦公室裏趕了,大夥都在政府賓館!”胡朝暉氣唿唿地掛了電話。


    今天他的心情也不好,昨晚被莫喬恩說了幾句,雖然不是什麽嚴曆的批評,可是聽出來她對自己的工作非常不滿。


    胡朝暉也理解,虎落坪鄉是縣委辦對口聯係的扶貧點,掛著縣委書記的旗號,工作搞得不好,那不是打著書記的臉嗎?她還怎麽去要求別人去做好工作?要怪也隻能怪自己,當初急功近利,聽信了李懷德,認為虎落坪基礎差更容易出政績,一時鬼迷心竅選擇了民情和社情最為複雜的虎落坪鄉。


    尤其是今年,虎落坪鄉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梨園村集體上訪,接下來是山炮死人事件,還有火災,雖然事情不大最後都壓下去了,可是造成的影響不好啊,尤其是書記,她怎麽看,這不能不關心,那決定著自己的政治命運啊!


    胡朝暉可不是個沒有追求的人,他才五十五啊,五十五下山虎,服侍了一輩子書記,他也想往前靠一靠,弄個副書記副縣長什麽的,過一把當大將軍的癮!


    今天辦公室沒有什麽事,他決定帶隊去虎落坪鄉看一看,一是表示自己對扶貧工作重視,二是要讓手下這些人明白一個道理,好材料來源於最基層。


    一開始李懷德拿出的名單是沒有任君飛的,可是想到他是虎落坪鄉的人,胡朝暉看了看名單之後補上了任君飛的名字,他要帶任君飛去,因為他覺得這些手下一個個都沒有眼色,要麽是寫材料給寫迂腐了,要麽就是象李懷德那樣的,光隻會耍心眼,一點都沒有眼色,而任君飛不一樣,不僅任勞任怨,還特有眼色,特別善於領會領導意思。


    “懷德啊,我忘問了,小任他的住房問題解決了沒有啊!聽說城關鎮住房特別緊張,他不可能還住到城關鎮吧,這可要丟咱們縣委辦的臉嘍!”


    “這……這我可沒有問過!”李懷德無從對答,他實在不知道胡朝暉是什麽意思,一個縣委常委過問一個普通幹部的住房,這是頭一迴啊!以前都是自己說了算,他知道任君飛沒有住房,正想以此好好為難一下他呢。


    “這就是你的失職了,分管著縣委機關的後勤,關心機關內所有幹部的生活起居都應該是你的職責啊!小任都過來一個月了吧,等下你問問,如果沒有解決的話,許霖不是調走了嗎?他那套就給他!”


    是啊,許霖走了,空著一套,可是許霖是誰,是書記的秘書,那套房子與縣領導的房子結構是一樣的,隻有書記的秘書才能住那樣的房子,任君飛他夠格嗎?


    “胡主任,任君飛他剛來,恐怕……”


    “恐怕什麽,恐怕他不夠格吧!現在莫書記還沒有秘書,看上誰來當他的秘書還不確定,你怎麽就肯定看不上任君飛呢!”胡朝暉他是下賭注了,自給莫書記匯報任君飛省城**那事後,他就確定了任君飛與莫喬恩書記的關係不一般,雖說不上是什麽關係,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莫書記非常關心這個任君飛,而且她特別護犢子。所以他決定賭一把。


    “好吧,那等下我問問,如果實在沒有,那就給他吧!”李懷德翻了翻眼皮,迴答得有氣無力。


    “不好了,胡主任,李主任,不好了!”文印室耿芳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


    李懷德很沒好氣,“慌什麽,什麽事,快說!”


    “一輛奔馳車倒車時不小心刮到了李師傅的車,李師傅揪住人家不放呢!現在正鬧著呢!”


    “奔馳車?外地的?”


    “是,那個司機說的是外地話,我不懂,牌照我也看清了,是浙江的!”


    “哼!我最討厭這些開奔馳的暴發戶了,胡主任,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就去處理,不敲他個一萬八千的,我這個副主任也不幹了!”


    什麽人會開奔馳車啊?可千萬別是上麵那些領導的親戚子弟啊,胡朝暉正琢磨著奔馳的車主是誰,不曾注意李懷德,剛想阻止他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跑到人家車前麵大罵起來了。還一口一個這是誰的天,這是誰的地,典型一個車匪路霸,哪還有一個縣委辦幹部的基本素質!胡朝暉隻有暗暗歎氣,拜托那個車主隻是個有錢的普通人才好。


    這時,奔馳車的後麵車窗打開了,露出了一張絕美少婦的臉,隻見她輕輕對司機說了幾句,司機便把兩打紅票子丟到地上,李懷德閃開了一條路,絕美少婦微微笑了下,徐徐放下車窗,隨即一溜青煙,奔馳車揚長而去了。


    那道犀利而又充滿鄙夷的眼光似乎往自己身上看來,胡朝暉感覺到渾身一涼,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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