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吃飯,這樣吧,你們先吃飯,等會我們就過去,什麽?不會吧,老吳,你的手下還能看著還能讓他進去填了表?老吳,我們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招你也給我使啊,行行,見麵再說吧”。


    石結中很不高興的掛了電話,端起桌子上的粥猛喝了一口。


    “這個吳如林真不是東西,這都是好幾年的交情了,居然也跟我玩這一套,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小李鄉長,帶的錢多不多?”


    “還行,怎麽了石主任,是不是出事了?”李小露有點擔心地問道,雖然自己剛剛當上鄉長不久,但是這畢竟是虎落坪鄉的事,鬧不好,自己也會挨板子的。


    “事情倒是沒有出,但是老吳說劉朝奉進了信訪局填了表,要是把這個號消了,得拿五千塊錢,我覺得這小子是在訛詐我們”。石結中歎了口氣說道。


    “五千?”李小露也吃了一驚。


    “是啊,沒辦法,到時候看看再說吧,劉朝奉還在他手上呢”。


    石結中說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出去了,估計是和那個什麽老吳談判去了。


    “李鄉長,這錢不是信訪辦出啊?”


    “哪有的事,信訪辦來個人就不錯了,這人是我們鄉的,你說這個錢他們會替你出嗎?不可能啊,你以為老石真是為咱接訪來麽?我尋思呀,還是聽到縣委辦給了筆接訪的專款,他也是奔著這點來的。”李小露恨得咬牙切齒的。


    “這個老吳又是誰啊?”


    “我也不認識,車上聽老石說是省城一個地痞流氓,專門吃這碗飯的,和我們合作了好幾年了,隻要發現鳳陽縣的上訪戶,他就會和我們聯係,然後將人控製起來,等我們來接人”。


    “這個是不是也得花錢贖人?”


    “這是肯定的,一般一天兩千,所以我們急著連夜趕來了”。


    任君飛感覺這個世道真是沒治了,本來是有冤無處伸有苦無處說的上訪戶們,或許根本就不知道父母官們已經為他們張開了多大一張網。以前這些事他不知道,也沒有機會知道,但是現在不同了,他不但是官場中人了,而且還是李懷德親自派他來的,既然來了,就不能隻帶個耳朵過來。


    “李鄉長啊,亂從下麵起,你這個鄉長呀,以後工作上可要多警醒一點了,再不能造出老劉頭這樣的事情了!”


    “嗬嗬,任主任啊,什麽叫亂從下麵起,我說呢,禍根全在上。是的,你說的沒錯,亂子是出在下麵,可是解決問題的根源還是上麵啊,就拿老劉這件事情來說,如果市縣領導真正重視了,給他解決了一個工作,很困難麽?我看就不是的,你看老石那表情,好像他擔心著劉朝奉下次不敢再來了!”


    “嗯,你說的是這個理,但是我還是擔心你,虎落坪那幾件事,比如梨園村修路的事情,無論如何你得努力啊,沒有正規的施工隊,靠老百姓一錘一錘地這樣敲,難免不再出事啊!”


    “是啊,我是擔心啊!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呢,找上麵嗎,那些部門一個個都把我當成上訪對象一樣的,踢來踢去,我報告都不知道往哪兒送呀!我想了想,其實也不怪縣裏,縣裏也沒有這個錢,要立項,還是要找省裏,任主任,你在省城上過大學,省城肯定有些同學,你幫我找找路子!”


    “我能有什麽路子?我那些同學呀,你就別想指望他們了,他們是誰,是富二代啊,我們這些鄉下來的,他們正眼都不瞧一眼的,求著他們,我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大學裏任君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反正都是在懵懵懂懂中四年的時光便過去了,沒有人注意過他,他也從來不去注意別人,正如他據說的,同學不是富家子弟,便是官二代,見麵禮貌性的打打招唿,交情一點也沒有。


    然而在畢業會餐的那一晚,被譽為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校花羅慧敏端著杯子向她走來了,一張俏臉紅樸樸的,她是羅校長的寶貝閨女,是湘大所有男生心裏的女神,在男生們詫異和仇恨的目光中,在他們此起彼伏的嘲笑聲中,任君飛神色倉惶地逃掉了。


    畢業已經六年了,什麽都記不起,記得的隻是當時羅慧敏那張木訥的鵝蛋臉和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


    “你什麽樣子?我覺得很好啊,年紀輕輕就進了縣委辦,而且你和縣委辦那些迂夫子不同,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我斷言你肯定會脫穎而出的!”


    “是嗎?李鄉長,你真會說話啊,可以說我很不喜歡別人拍馬屁,可是你這拍得也太有水平了,我舒服!省裏我是沒什麽人脲,市裏嗎,我認識幾個人,迴去再說吧!”


    “我說的是實話,你愛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吧!”看到李小露笑笑的表情,任君飛輕喝了一聲,“你罵我!”李小露自然笑得是花枝亂顫,十分動感。


    “我們該去了!”石結中鼓了鼓腮幫子,隻聽咕咚一聲,杯子裏的水都下去一多半了,他白了白任君飛。


    由於老吳有時間限定的,所以三個人吃完飯之後就讓司機開車去了小旅店。


    “老李你不厚道啊,你和我們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點事還敲我一筆”。一下車,石結中就衝一個年輕人嚷嚷道。


    “石哥,你問問弟兄們,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消不了號,你們就是把他接迴去又有什麽用,反正是留下底了,這事兄弟們也是要打點的,再說了,你能保證他下次不來了?”吳如林很老道的說道,石結中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是過不去了,於是指了指後麵的小旅店,讓任君飛和李小露去接人,他和吳如林走到了另一邊。


    在車上的時候李小露就將七千塊錢給了石結中,而就在剛才的時候,他插在褲兜裏的手已經將兩千元數了出來,而把剩下的伍仟元從兜裏掏出來給了吳如林,誰都不知道,他在褲兜裏還剩下兩千元,隻有他自己知道。


    任君飛第一次見到了這個上訪的傳奇人物,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看什麽看,給老子弄點吃的,媽的,這群缺德鬼一天沒給老子吃東西了,要是把老子餓出個好歹來,你們迴去怎麽向你們的主子交代”。老頭脾氣還挺大,看到任君飛看他,張口就罵。


    任君飛也是一個混不吝,笑了笑:“老爺子,想吃點啥?”


    “陽鳳大酒店的包子不錯,給老子來兩屜,再來點小米粥就行”。


    “你想的美,你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想著吃,你等著吧,從現在起到家也不會讓你吃一點東西的”。石結中這個時候進來正好聽到劉朝奉要求吃的,氣不打一處來,剛剛花出去七千塊錢,心疼著呢,可惜的是,他還不知道石結中也截留了兩千,要是知道了,不定氣成什麽樣呢。


    “姓石的,你不感謝我倒還罷了,埋汰我,你還要不要良心啦?在場的,誰都有資格罵我,就是你石鐵生沒有資格罵我!”。


    “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子怎麽沒有資格了”。


    “哦,我問你,上次馬縣長答應的那五千塊錢,我一分錢都沒有看到,我問你這是怎麽迴事,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老頭開始還沒有那麽激動,說了幾句話,便氣得如篩糠一樣,貓起身子就要往石結中撲去。


    “誰拿你的錢了,誰見著你的五千塊了,我說你是老糊塗了,跑這兒亂咬人了!”石結中還是有點怕,往後退著。


    “行了,先迴去再說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小露插言道。


    “你,你等著吧,迴去再跟你算賬,小任,這事就交給你了,把他給我帶迴去,”。石結中指了指劉朝奉轉身走了。


    你不和人家吵架,興許我還說服得了他,現在這個樣子,誰還勸得動啊!看著劉朝奉哆嗦的樣子,任君飛也是犯了難。


    “姓石的,咱們的帳還沒算完,你想跑,沒那麽容易!”看到石鐵生想走,劉朝奉撥腿就追,李小露迴頭看了任君飛一眼,這事不難啊!


    迴到駐省辦時,正好遇到迴來的邢睿,任君飛走在最後,中間是劉朝奉,前麵是石結中和李小露。


    “邢主任,你迴來了,我們今晚在這裏住一夜,明天迴去,給安排個地方唄”。


    看到邢睿,石結中又湊了上去,別看邢睿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一個並不起眼的駐省辦主任,能力可是比一般的縣級領導大得多,而且據說縣裏很多領導的孩子都讓其辦到省城來讀書了,無論是上大學還是中學,邢睿居然都能辦得到,當然了,能指揮得動邢睿的人也不是很多。這也難怪她不去當那個衛生局長了,一個局長有那麽大的能量麽?


    “老石,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自己去前台登個記不就行了,我還有事呢”。


    “邢主任,我也有事找你”。


    “你能有什麽事?”邢睿看了一眼石結中,並沒有停下,而是走向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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