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飛迴到辦公室,看了看,除了幾本書之外,還真沒有什麽值得帶走的。在這個地方三年了,什麽都沒有留下,來的時候很光棍,走的時候也很瀟灑啊!


    “任主任,任主任,”吳吉幫提著一個袋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吳鄉長啊,快請坐,喝杯水!”


    “水我就不喝了,莫縣長還在縣政府等著我,要去省城匯報文物保護工作呢,這是天星山來的蜂蜜,醒酒潤喉好著呢!”


    “吳鄉長這樣客氣,蜂蜜我就收下了,你說要去和莫書記去匯報文物工作?”


    “是了,我忘記跟你說了,莫縣長真是胸懷寬大的好領導,上次我怠慢她了,她一點都不記仇,相反還得到她的重用呢,縣常委討論文化局長人選的時候,她力排眾議否決了馬書記的人選,推薦了我!”


    “那恭喜你了,吳鄉長,我想莫書記是看重了你的才能,你學問好,讓你搞這個文物局長,真是好鋼用刀刃上了!”


    迴來我請你吃飯!吳吉幫匆匆離開了。莫喬恩還真是個殺伐果斷的領導,把陳希妍推到招商局長,吳吉幫推了搞文化局長,無非就是向外界傳遞一個信號,對於旅遊產業之路,鳳陽縣政府是鐵了心走定了。


    兩瓶蜂蜜,怎麽放呢?走出了政府大院,背著背包的任君飛迴頭看了看,看到宿舍走廊上懸掛的幾件飄揚的衣服,才想到了自己的悲戚,安身的一個地方也沒有啊!


    希妍姐不是老咳嗽麽,蜂蜜就給她吧!可是她電話在關機,敢情還在睡吧。


    離上班還有點時間,東西先放到好食上。王潔妮說她馬還有點事要找任君飛。


    說來也巧,他剛把單車停好,王潔妮就開著她的寶馬1進來了。她車速快,所以反倒後發先至,等她拎包下車的時候,任君飛早到門口了。


    王潔妮留意到,任君飛除了背包之外,還有一個硬紙袋子,“你這是要去打工啊?”


    今天王潔妮穿了一條深藍色的長裙,爬樓之際,裙擺上下飄舞,時而露出一段秀麗雪白的小腿,而她那雙精致瘦生的玉足則裹在一雙乳白色的魚嘴高跟皮涼鞋裏,腳麵肌膚白得接近透明,如同玉做的一樣。


    任君飛跟在她身下,落後三個台階左右,目光被她的雪腿玉足所吸引,喉頭那裏忍不住就有了吞咽口水的動作。


    他有點擔心,王潔妮象往常一樣,一來就掛在他的胳膊上,被人看見了不好!


    王潔妮伸手了,不過不是拉住他的胳膊,而是接過了他的提袋,“喲,多好的蜂蜜啊,飛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怎麽知道我咳嗽了呢?”


    任君飛冷冷一說:“瞎猜的,我哪知道你感冒了!”


    看來以後還得要吳吉幫再弄兩瓶了!


    走進屋裏,王潔妮打開蜂蜜,用水衝了,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好甜啊好甜,任君飛說:“妹子,我調縣委辦去了,現在住處沒了,東西先放你這兒吧!”


    好呀,縣委辦好呀!王潔妮接道“你沒有住處?我不是給把江邊那套房子的鑰匙給了你嗎?丟啦?”任君飛笑了笑道“丟是沒丟,但我也不敢去那兒住,哪兒沒鋪得我的床啊!”王潔妮迴過頭看著他,秀眉微蹙,半響問道“你還真介意了,今天,今天我就叫師傅給你鋪一張!你不生氣了吧!”任君飛用撒嬌的語氣說道“那又何必那麽浪費,我看呐,你那張就夠大的了,加上我應該不成問題!”王潔妮想也沒想:“是啊,加上你和林倩都沒問題!”


    王潔妮向來就是大大咧咧的女子,也不知道說的時候,她有沒有往那方麵去想,反正任君飛是想了,你說如果林倩不介意的話,三個人睡到那張大床上,還真睡得下呢。


    任君飛暢想了一會兒,覺得有點折磨自己,於是轉移了話題說道:“妹子,謝老板人呢,走啦?”


    “你問我,我倒要問你呢,逼著人家去承包那個什麽也沒有的破廠子,人家不氣走才怪呢!”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也是在落實你的指示啊!”


    “是啊,我說是讓你氣氣他,讓他以後少來打擾我,可不是叫你趕走他,還讓人家背了一個包袱啊!”


    “這怎麽是包袱呢,我看謝老板就是看上那塊地才舍得出資的,你想想,現在的城市都喜歡往鄉村跑,看看山,玩玩水,體驗一把農家樂,你說在那塊地上建一個農家樂,生意不會很好嗎?”


    王潔妮聽到耳中,也覺是個好項目,馬上沉下臉道“少來!說得好像你幫了人家一樣的。”任君飛笑眯眯地說“反正我是這樣想的,真要把那兩千畝的桃花樹承包下來,前景應該不錯的。”王潔妮轉迴頭走向辦公桌,低頭沉思一會兒說“任哥,你還真想著點事啊,對,等我把他叫迴來,一起把這事做了。”


    兩人又說了畫的問題,任君飛說等一等,其實他是沒有路子,不知道怎麽辦,王潔妮說處理得越早越好,她已托了香港那邊的朋友,隻等好的下家了。


    見她事事都為自己考慮著,任君飛也有些感動,“潔妮妹子,你可別跟我聯係了張曼玉,她的錢我可是一分都不敢要的!”


    “想得美,要聯係我也聯係劉德華!”


    “那我不賣了!哈哈!”


    任君飛確實是沒事找事,就是想多跟她膩一會兒,見被她拆穿伎倆,又想到那個胡主任還在等著自己,便哦了一聲,轉身便走。


    王潔妮直待屋門關上,又拿過他放在桌上那個袋子,從裏麵摸出另外一瓶兩斤多重的玻璃瓶子,裏麵是蜜蠟色的粘稠蜂蜜,擰開蓋子,不用去聞,一股新鮮濃烈的花香味就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歡喜,也有些欣慰,哼道“飛哥就是飛哥,好會心疼人。”說完臉孔泛了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麽。


    離縣委並不遠,騎車十分鍾也就到了。


    任君飛趕到縣委大院門口,凝望著裏麵那棟兩層高的青灰色老樓,心情跟以往每次看到這座樓的心情是一樣的。


    鳳陽縣委是棟二層高的土木建築,裏麵的房子青磚黑瓦,屋簷勾心鬥角,圍成一個四合院,中間一條水泥路直通主樓,兩旁皆是兩人合抱的樟樹,筆直地像站崗的衛兵,寬廣大氣;在民國以前,這裏都是鳳陽縣道台衙門的所在,大門口後便是一道牆,過去是道台的功牌,解放後某個領導提筆寫上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搞得鳳陽縣委都有點像中南海了,很多老百姓都不敢進。


    任君飛也是一樣,讀高中時,經常要路過縣委,但是他隻是站立一會兒,看看這個心目中最為肅穆的地方。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能有那麽一天,能像那些腳步匆匆但胸脯挺的老高目不斜視的人,夾著公文包在這個大門裏自由出入。


    任君飛進入縣委大院停好自行車之後,邁步走上台階,進入樓裏,按銘牌指引找到了位於二層的縣委辦公室。


    縣委辦是縣委最重要的部門之一,人數多職能廣,因此占據了整整半個樓層,共有十來間小辦公室,分為辦公室、秘書科、機要室、老幹部科等等。任君飛四下裏望了望,最後決定到辦公室問一下。


    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他敲門而入,跟距門最近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說明了來意。


    這男子還未說話,最裏麵角落裏一個四五十歲的中老年男人看著任君飛說“胡主任沒說找你幹什麽嗎?”任君飛看他的位置聽他的語氣,應該是辦公室副主任一類的領導,便客客氣氣的說“這倒沒說,隻說讓我來找他;”那男人起身道“我正好有事找他,你跟我一起來吧,我帶你去見他。”


    任君飛道了謝,跟在這人身後,往外走去。


    路上兩人閑聊了幾句,沒有怎麽深談。沒幾步路,就已經來到四層。這一層就多了森然素淨的味道,長長的走廊上一個人都看不到,所有的辦公室都是關著的,給人一種威壓的感覺。


    任君飛留意到身前男人不僅閉上了嘴巴,連步伐都變輕了,有點“恐驚天上人”的意思,便也有樣學樣。那男人又走幾步,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輕輕叩響了房門。


    房門很快就從裏麵開了,門內現出一個身材中等、稍微肥胖的男子,四五十歲年紀,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表情有些嚴肅。他看到門外站的兩人,微微一怔。


    領任君飛來的男人說道“主任,我有點事跟你說一聲。這是城關鎮的任君飛,聽說你要見他,我就順道把他帶過來了。”


    此時任君飛也明白了,眼前這個胖男人就是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胡朝暉,忙打招唿道“胡主任。”


    胡朝暉不動聲色的打量任君飛幾眼,沒說什麽,對那男人道“老李你先沒看到我正忙嗎。不就是新來的同事麽,你帶他到各科室走走,熟悉熟悉情況就可以了,難道還要我……”


    那男人老李與任君飛聞言都吃了一驚。尤其是老李,看了看任君飛,臉色瞬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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