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風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我試試吧。”


    “你趕緊迴去吧,課你先上著。”任君飛起身道,“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你馬上就會被停課反省,甚至還會被傳喚到公安機關。”


    “我知道了,任組長,我相信你,你是一個很麵善的人,不僅長得美,心裏更美。”林嘯風說。


    “林嘯風,都什麽時候了?”任君飛說,“看到你,我心裏美不起來,我替你難堪。”


    任君飛取出那盒化妝品盒子,遞給林嘯風。


    “領導,這是什麽意思?”林嘯風麵露疑惑。


    “什麽意思?”任君飛把臉一撂,“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我真不知道您這是什麽意思!”林嘯風說。


    任君飛“噗嗤”笑了,他們笑林嘯風演戲真像,簡直比演員還像。他那一臉茫然的表情太搞怪,太有趣了,怪不得周娜娜這個小女生會喜歡上他,他會表演啊。


    他們走上前,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這種拍打尺度很難拿捏,既不是摸,又不是打,所以隻能叫拍打:“林嘯風,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林嘯風捂住臉,像條件反射,又像是在迴味。他的這個動作太誇張了,任君飛想起了某個電影鏡頭裏,蹩腳的男生被愛他的女子偷偷親過後的模樣。


    “任組長,你……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林嘯風說。


    “林嘯風,你還敢跟我來這套,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麽處境。”任君飛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剛才就被林嘯風的姐夫摸著手不肯定撒開,現在林嘯風又來向他們討好獻媚,兩個人怎麽像商量好了似的。


    林嘯風低下頭,迴到了正題:“我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東西。”


    看著林嘯風無辜的臉,任君飛有點迷惑了,難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的姐夫給他們送來了什麽東西?怎麽可能呢。


    “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任君飛低聲說,“這是一個盒子,裏麵裝著五捆現金,是你的姐夫吳局長剛才送來的,你聽明白了吧?”


    “聽明白了。”林嘯風表情格外平靜。


    “那就好,你把它替我還迴去。”任君飛把盒子搭在林嘯風的身上。


    任君飛話音剛落,林嘯風就擺手帶搖頭,推開盒子,轉身往外走。


    “這個忙我幫不了。”林嘯風邊走邊說,“我走了,任組長。”


    任君飛不敢追出門去,既然林嘯風不肯認賬,他們真得親自把它還給吳局長,任君飛找出吳局長的名片,撥通了他的手機。


    “吳局長,我是任君飛啊。”


    “哎喲,任大組長親自給我打電話,榮幸榮幸!”吳局長說。


    “吳局長,你的一番好意我領了,林嘯風的事,我也會盡力幫忙,不過這個盒子我不能收。”任君飛的眼睛盯著門口,生怕門外有什麽動靜,或者什麽人不敲門就闖進來。


    “什麽盒子?不好意思,我剛才是到你那兒去了一趟,但很慚愧,沒有見到什麽盒子啊。”吳局長說。


    吳局長的迴答又讓任君飛吃了一驚,這不是活見鬼嘛,吳局長不承認剛剛給他們送過錢。他們把電話換了手,聲音低了下來。


    “吳局長,這樣不好。”任君飛說,“你剛才拎著一個黑色的大公文包,公文包裏裝著一個報紙包裹的盒子,那是個化妝品盒,你不會這麽健忘。”他們想,吳局長不會是拿錯了盒子,把自己的小金庫搬來送給他們了吧。


    “任組長一定是搞錯了。”吳局長說,“我拿了公文包不假,但那包裏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任組長說的什麽盒子,我根本沒有。”


    “吳局長!”任君飛非常無奈。


    “嗬……”吳局長的笑聲從電話裏傳過來,“任組長,實在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教育工作者,對自己的言行是負責任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會說沒有。”


    “吳局長,你真是太……太讓我長見識了。”任君飛說。


    “領導息怒。”吳局長大笑起來,“您過獎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掛了。”


    “嘟……嘟……嘟……”電話果真被吳局長掛了。


    在任君飛的記憶中,還沒有人敢這麽幹脆地掛掉他們的電話,但這個新星外語學校的吳局長卻敢。他不僅敢掛他們的電話,還是敢給他們送一筆款子,更敢轉身就不認帳。


    吳局長和林嘯風這兩個人,一唱一和,根本不承認向他們行賄這迴事。這兩個人都受過高等教育,都是被人尊重的教育工作者,在他們麵前拍下五萬塊錢,就像拍死一個蒼蠅一樣輕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任君飛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兒,又坐了下來,兩隻細長的大腿搭在辦公桌上。任君飛很快就冷靜下來,吳局長和林嘯風的做法雖然上不得台麵,但在當前這種形勢下,也屬於不得已而為之。


    他們主要是擔心他們深究這件事,所以才想出這種無賴的辦法來對付他們,意思無非是想告訴他,不論到什麽時候,都不會把這事說出去。這樣就會使他們產生一種安全感,讓他們誤以為收下這筆錢也不會有人知道。


    其實隻要吳局長不承認,就沒有誰能證明他們收了錢。


    關鍵是他們不想收這筆錢,這筆錢把他們嚇著了,那厚厚的五摞票子,他們就憑自己的工資,不吃不喝也要攢上一年多。林嘯風一個普通教師,參加工作時間可能和他們差不多,工資可能還沒有他們高,他是哪來的錢呢。


    他們在琢磨怎麽處理這筆棘手的現金。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退迴去,但吳局長和林嘯風都不認賬,如果他們執意退迴去可能會鬧出笑話。


    交出去也不妥,他們剛到學校,就交出這麽一筆錢,學校裏的人就會認為他們是在出風頭。現在這風氣,有時候自證清白也得罪人。


    存到銀行裏也不行,這就等於他們已經收下了這筆錢,而且在程序上合法占有,以後他們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任君飛清楚,這筆錢放在辦公室肯定不是辦法,辦公室的人有房間的鑰匙,隻要有人打開他們的抽屜,就會發現這筆現金。


    如果這筆錢,是三千五千的,任君飛就不會這麽勞神了,關鍵是這筆數目太大。萬一這是一個陷阱,他們就洗不清了,他們現在沒有任何理由信任這兩個人。再者說,他們嫌這種錢不幹淨,拿著放著都不舒服。


    政教處喬主任敲門進來,躡手躡腳的,遠遠地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有事嗎?喬主任。”任君飛心裏很不痛快,這喬主任怎麽了,好像有什麽話說,卻不敢張口。


    “沒……沒什麽事。”喬主任說。


    “你是為林嘯風的事來的吧?”任君飛說,“這件事我已經介入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結論。”


    喬主任緊走幾步,來到任君飛桌前,雙手扶著桌子邊緣,把任君飛嚇了一跳。這聯中老師的素質怎麽了,有事說事唄,有必要這麽一驚一乍嘛。


    “任組長,要不林嘯風就交給我吧,犯不著你任大組長親自出麵。”喬主任說。


    任君飛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又來了,現在的男人,張嘴閉嘴就是美女啊美女的,俗不俗啊。如果一個男人誇一個普通女人,人家可能還會得意一會兒,可他們不需要這些啊,美女?標準太低了。


    “這件事你們政教處可能管不了。”任君飛說,“我準備讓紀檢介入。”


    喬主任的臉色不定,嘴唇有點抖動,在他們的麵前表現得很不自然。


    “任組長,在林嘯風補課的問題上,我也有錯誤,我們政教處監督檢查不力,我特地來向任組長檢討。”喬主任說,“政教處決定,立刻開展教師補課辦班大檢查,對全校老師進行一次排查,您看這樣行不行?”


    任君飛明白喬主任的意思,他怕幾個老師在鳳陽進修學校長補課的事蓋不住,政教處會跟著借光。


    “等一等再說吧。”任君飛撩了喬主任一眼,“喬主任啊,我這裏有一些文件,還有個人的首飾,放在抽屜裏我不放心。”


    他們抽屜裏取出兩千元錢,遞給喬主任,讓他去中心商城去買一個密碼櫃迴來。喬主任連連點頭,說什麽也不肯定收下他們的錢,轉身就往外走。


    “迴來迴來。”任君飛叫住了喬主任,“在聯中填個票子很麻煩,我迴縣委處理。”


    任君飛已經想好了,在辦公室裏增加一個密碼櫃,把那五萬塊錢鎖起來,找機會再還給林嘯風。林嘯風既然肯出這個價錢,說明他已經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站在學校的角度,保護一個老師也是應該的,他們不僅不能收下這筆錢,而且要真心幫他一把。


    現在來看,局麵還在可控範圍內,隻要不把林嘯風送到司法機關,結果就算不錯了,到時候再把錢還給他,他也樂得接受。


    任君飛迴到縣委,吃過中午迴到辦公室,準備休息一會兒,然後參加下午的縣委常委會。


    一點鍾,任君飛正在裏間休息,被手機鈴聲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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