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晚上過去,楚名堂共繪製了四十來張符籙,其中高階十張,餘下的全是中階。


    而布陣器具,也製作了兩套,一套圍困陣旗,適用於大範圍,叫做困蝠陣,意思是連蝙蝠也要迷失其中,無法脫離。


    另一套是微型移動防護陣盤,激發後可在身周形成一個陣罩,可籠罩一丈範圍,抵擋群攻,並且它還有第二層變化,就是一法術護盾,縱是破命境修者全力一擊,也能格檔住。


    第二層變化的效果太驚人,楚名堂其實早在前往南疆的路途中,就開始設想了,並且完成了大半製作,這次不過是完工而已。


    當然,如此驚人的效果,除了用到珍貴的材料和高超的陣法水平外,還和他嫻熟的製作技巧脫不開關係。


    把符籙和陣具收放好,楚名堂這才躺到床上,休息了一會,因為繪製符籙和製作器具,是很耗費腦力的一件事情。


    這時他不由感歎起左腦進化帶來的好處了。


    若非猿聖果,大幅度提升了其左腦的腦域能力,使得在運算,邏輯,演繹等方麵的能力大大增強,從而極大地提升了繪符和製器的效率。


    不然,他到現在也未必完成一半的工作量。


    因為腦力的耗費,暫時沒有適合的丹藥緩解,隻能等待時間,慢慢地恢複。


    故而,楚名堂這一休息,就是一個時辰。


    眼見離午時三刻沒多久了,楚名堂這才不情願地起身,盤膝坐下,手握兩塊元石,恢複起了因繪符和製器所耗損的真元。


    午時三刻,靈河鋪。


    楚名堂一臉平靜,坐在了椅子上,一聲不吭,光憑臉色看不出喜怒。


    但看不出,不代表感受不到……在遠處關注的三名夥計,感受到了楚名堂身上正蘊著一股怒意,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慢慢地變重。


    又過了一刻鍾,楚名堂終於發話了。


    “你們掌櫃的,打算什麽時候迴來?”


    “這個……掌櫃的出門前,並未與我等打過招唿,不過還請客人放心,我們靈河鋪素來聲譽良好,掌櫃的更是重守信諾之人,他現在沒出現,可能是迴來的路上,出現了意外。”


    其中一個夥計解釋。


    “哼。”


    楚名堂冷哼,但火雲竹對他確實重要,晚了點就晚了點吧,隻要最終到手就好了。


    半個時辰後,如瘦猴一般的掌櫃,終於姍姍來遲。


    “抱歉,楚道友,路上出了些意外,本來以為可以在周圍八個城堡湊齊足夠數額的火心竹,但因為渾鬆堡兩天前賣出了庫藏的火心竹,我隻能再去更遠的一座城堡,購買火心竹。”


    楚名堂本已怒容,聞聽此言,卻是臉色一緩,如此的話,倒是自己有些過意不去了。


    “勞煩了,不知火雲竹可否湊齊?”


    “共三百二十五斤,零頭就不算在內了,閣下需要付出一百六十塊元石。”


    掌櫃取出一枚儲物戒指,把火雲竹全部取出。


    頓時嘩啦啦地一陣響,隻見一根根拇指大小的渾身散發著赤色烈焰的竹子落了一地,甫一出現,就有一股襲人的熱浪撲麵而來。


    楚名堂道識一掃,確認無誤後,點頭道:“這是一百六十塊元石。”


    他手一揮,另一處空地則出現了大量的元石。


    掌櫃的一望,頓時眉開眼笑,笑道:“那好,錢貨兩清,閣下可取走這些火心竹了。”


    楚名堂嗯了聲,便把火心竹席卷而起,收進了儲物戒。


    “掌櫃的,在下就此告辭。”


    楚名堂略一抱拳,便徑直離去,行色十分匆忙。


    掌櫃的笑著望向楚名堂漸漸消失的背影,他的笑亦漸漸變冷。


    “李二,去看下他去哪了,如果是出城,則記住他的方向。”


    “好的,掌櫃放心就是了。”


    昨天招待楚名堂的夥計立即應承,尾隨楚名堂,果然走向了城門。


    當他跟到城門外,便見一道青光,往十萬大山更深處破空而去。


    ……


    “掌櫃的,他往大山中央去了。”


    “好,我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斜躺在浮空轎輦之上,隨身還跟著兩名美貌侍女,輕衫若隱若現。


    而轎輦四周,則跟隨著十餘名修士,俱是王侯境,其中還有兩名半步人皇,俱是銅級。


    這支隊伍聲勢不凡,直往大山中心的天魔禁地飛去。


    落日時分,楚名堂立在一山頭之上,擦了擦臉上的鮮豔液體。


    而在他腳下,則是一具虎屍伏地,直接被切割成了兩半。


    楚名堂本來是打算在這座山頭休整下,因為怕耽誤行程,他方才趕路火急火燎,差點亂了氣息。


    於是選擇這座山頭暫憩,剛一落地,就跳出了一隻不知死活的虎妖。


    楚名堂自是幹脆利落地將其一劍對劈,結果就把虎妖分屍了。


    他望著天色,此時離月至中天還有三個時辰,要及時趕過去的話,應該不成問題,於是便歇息了片刻,恢複先前消耗的真元。


    ……


    原一堡。


    原一堡是離天魔禁地最近的一座城堡,不過它不在東南方向,處於禁地的北方。


    堡中某處酒館。


    灑館不大,修士卻不少,王侯境都有好些,足足數十人,其中半步人皇存在,亦是七八名。


    然而,這麽多的王侯修士,卻隻是陪襯,是陪從。


    他們陪從的,是三名洞天修士。


    一名麵容剛毅,戴著金色拳套的短發青年,渾身流露出一股拳意,那拳意十分獨特,剛柔並濟,有種“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意境。


    另一名則青衫寶劍,長發飄逸,眼眸深處似有水火光環隱現,正襟端坐的他,麵色嚴肅,隱有一股威壓。


    最後一位,神色又有不同。


    他臉上浮現著傲然,眼中有著濃濃的挑釁意味,其桌麵上,放著兩柄短槍,俱是超能上品寶器,同時,他身披上好鎧甲和一襲火紅的披風。


    這三人正坐在一張桌子上,六目相對,神情不一。


    而那些王侯,亦是分成三個陣營,各站在三名洞天修士身後。


    “陳青檢,我聽很多人說,南疆第一洞天是你?對此,你有何話可說。”


    披風青年帶著挑釁的口吻,衝青衫青年質問。


    “嗬,不過謠傳而已,在下是斬殺了一位銀級半步人皇,但那又怎樣,相信你笑傲俠子李奪八,還有儼少莊主,俱有這個實力。”


    青衫男子的聲音不帶感情,冷而硬,硬而冰。


    “陳兄說笑了,儼某可沒這份本事。不過,中州前日傳來蒼穹院的評定結果,共有一百二十一人有實力競選龍鳳雙榜,而陳兄雖厲害,卻亦隻能排進前二十。”


    此言一出,披風青年李奪八和青衫男子陳青檢俱是麵色一變。


    “陳某才二十麽?那倒要去見識一下中州的妖孽們,看他們到底有何厲害之處。”


    “哈哈哈,看來還真是謠傳,原來堂堂元素領主陳青檢,在昊天廣土這一屆的洞天修士中,排名也不怎麽驚人啊。”


    李奪八哈哈大笑著,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而陳青檢卻隻是冷冷地撇嘴。


    李奪八外稱笑傲俠子,這才是天大的笑話,“傲”沒錯,但卻不是笑傲,而是驕傲,狂傲,妒心極重,凡事喜歡爭強好勝。


    所以他對李奪八很是不屑,因為則是狂傲之輩,下場一般都不怎麽好——太容易得罪人了。


    儼少莊主對李奪八亦是不屑,但他的為人和拳意一樣,剛柔並濟,既然對方沒衝著自己,也就沒必要趟進李奪八和陳青檢的口唇之爭。


    “李兄,陳兄,在下還得來一份更重要的情報,據說是這一屆的龍鳳雙榜之爭,很是不凡,居然有四位數千年一遇的妖孽,而吾南疆,亦有一位。”


    儼少莊主乃儼九莊的少主,叫儼拳天。


    “誰?”


    聽聞南疆有位妖孽,李奪八和陳青檢俱是內心一凜,喝問道。


    像他們這種在南疆頗負盛名的少年天才,不管外相傲然否,骨子裏卻是很驕傲的。


    本來三人呈三足鼎立之狀,已經很是不滿了,誰都想成為南疆第一洞天修士。


    結果倒好,現在憑空出現了一個淩駕三人之上的妖孽,不用任何別的理由,光是爭強好勝之心,就讓兩人對蒼穹院評定的這位南疆妖孽產生了敵意。


    “你們知道的。他是少狼主。”


    “少狼主?他是天賦奇才,擁有貪狼聖體,但那又如何?根本就沒拿得出手的戰績,焉敢與我等相提並論?”


    “李奪八所言不錯,陳某對此質疑。”陳青檢亦附和。


    在這個時候,兩人居然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對此,儼拳天卻是微搖頭,解釋道:“少狼主前段日子,獨自滅亡了一個修行世家,世家老祖正是金級半步人皇。”


    李奪八和陳青檢頓時不說話了,內心則在比較。


    半響後,兩人更是閉上了雙目。


    顯然一番比較後,兩人自認為可以與金級一戰,但要想斬殺,卻是十分難,而獨自一人滅亡一個金級坐鎮的修行世家,那更是難上加難。


    “如此說來,那少狼主就是南疆第一洞天修士了?”


    李奪八飲了杯酒,喃喃道:“兩位想必都是想先入天魔禁地,尋求一番機緣,待一個月後,再去中州赤暴城參加雙榜之爭。而少狼主,恐怕也是這個打算,我們很可能在禁地中碰到少狼主,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我們三人聯手,一同斬殺此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品帝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泡泡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泡泡魚並收藏一品帝師最新章節